第241節(jié)
“那我現(xiàn)在仔細答你一句,我能?!饼R留蘊朝她淺淺笑了一下,又轉(zhuǎn)頭看向了陳太妃,語氣平淡無波,“像您這樣臉面都是圣上與我給才有的人,您就是橫死在了后宮,又有什么人能說道什么?您要知道,我們給您臉,您才有那個臉,不給,您就什么都不是。” 面對著當然渾身起了肅殺之氣的皇后娘娘,陳太妃的臉頓失血色,她很想道皇后娘娘這是目無尊長,可這時候她想起,她無子無可靠的娘家,更不是圣上的母親,也未曾養(yǎng)育過圣上一日,即便是現(xiàn)在攀上了的陶靖和霍家這些人,那也是不能拿出來說的,按現(xiàn)在這勢態(tài),他們可能還正自身難保,能保全她的只有她自己,她便把話強咽了下來。 想罷,她當下心一橫,立馬起身朝皇后跪了下來,淚道:“皇后娘娘,是我一時鬼迷了心竅,望您看在我為圣上盡過心的份上,饒我這老東西一命罷?!?/br> 許雙婉看了一眼強硬了起來的皇后,垂下了眼。 如此便好,皇后比她想的要果敢多了。 不枉她強出了這次頭。 ** 皇后很快就被圣上來的人請走了,陳太妃也被帶走了。 許雙婉這夜依然沒有出宮,呆在了前殿。 事情的結(jié)果與她預(yù)料的差不多,但也出乎了她的意料。 她沒想到,那四個人有三個人活了下來,她以為會死無全尸的人,全身而退。 霍廢妃帶著大太子和式太子這對兄弟反而把那們侍衛(wèi)殺了,三人狂歡到最后,穿上了衣裳,打開了冷宮,說要見皇帝。 許雙婉不知道他們這次相見事情談得如何了,她在前殿等到了半夜,了無睡意地坐在椅子當中靠著椅背,等著她家長公子過來。 在等的時間里,她想了很多亂七八糟的事。 她在想那位侍衛(wèi)死前在想什么?他可知道他是為何死的? 她又想,這個侍衛(wèi)的妻兒以后要如何自處?他們往后可有活路? 但她轉(zhuǎn)念一想,這世上千瘡百孔的人其多,總有人會找到路活下來的,哪怕茍且偷生也是活。 她想往后的朝廷是不是能平靜一點? 她還想了要怎么教望康的事,她心道以后他摔倒了她不要老是去扶了,他自己都能哈哈大笑著站起來,她又何必把她的擔心強加到他身上?他以后要長成一個正直勇敢的謙謙君子,心性必定要堅強,她還是莫要成為他的負累才好。 她想了很多,唯獨沒去想那三個人的結(jié)局,連去猜她都懶得去猜。 宣仲安半夜回了前宮,以為她靠在椅子上睡著了,揮退了跟在后面和屋中的下人,過來坐在了她的身邊,端起了她手邊的冷茶喝了一口。 許雙婉睜開了眼,看向了他。 “沒睡?” 她搖了頭。 “等我?” 許雙婉頷首。 宣仲安放下茶杯站了起來,連著她身上蓋著的毛披把她抱了起來往床上走,與她道:“那兩位自愿被貶為庶民流放邊疆……” 他把她放在了床上,低頭與她道:“帶著霍文卿一起?!?/br> “然后呢?”許雙婉看著他的臉。 “霍文卿受了重傷,大概熬不過今晚了,蕭玉娘生的那個皇子當時跟在了圣上身邊,他身上藏了一把細刀,他把那把刀子捅進了霍文卿的肚中。”宣仲安說到這,伸手攔了她過于黑沉的眼,沉聲道:“還要不要聽?” “聽?!?/br> “不聽了罷?”宣仲安嘆氣。 “要聽。”她開了個頭,而結(jié)尾是必不可少的。 “后面,大太子殺了他的長子,用那個孩子手中的細刀捅進了那孩子的脖子,一刀斃命,其后,式太子又跟圣上說,他要是親手了結(jié)了霍文卿,圣上能不能放他一條生路……”宣仲安躺在了她的身邊,身著官袍的大韋左丞相蜷縮著身體把頭靠在了她的臉龐,閉著眼輕聲道:“扶裕也求了我,說我們十年交情,能不能看在這個的份上,讓他出宮,過一點正常的平民百姓的日子,他說他累了,他再也不愿意當皇子,當王爺,當太子了。” 許雙婉睜開了眼,抱了他的頭。 宣仲安沉默了很久,抬頭看向她:“結(jié)果你知道最后發(fā)生了什么嗎?” 許雙婉看著他緩緩搖頭。 “大太子反手把刀捅進了他自己的腹中,求圣上饒霍文卿一命……”宣仲安說著,冷冷地翹起了嘴角,“說我們要是不放過她,他作鬼都饒不了我們?!?/br> 第112章 許雙婉看著他,臉色未變。 她不關(guān)心這些人作鬼會不會饒過誰,她也不怕。 這些人活著的時候,就已經(jīng)是惡鬼了。 她也不覺得她的丈夫,還有寶絡(luò)皇會怕。 他們本一直就在惡鬼當中行走。 宣仲安撥了撥她鬢邊的發(fā),看著冷靜至極的妻子,道:“霍文卿定在了明早上朝時行刑?!?/br> 大太子的話,只能是個笑話。 偌大一個皇宮,他當了十來年的太子,卻未做一件能讓他的話值話的事情,他未對這天下有情,未對皇宮諸人有恩,即便是死了,也只能得想從他身上得利的人的那幾句可惜,且可惜的不是他的死去,而是隨他死去逝去的權(quán)利。 “霍家呢?”許雙婉開了口。 “他們將遷出京城,前往礫西,那邊是封涉的地方?!狈馍媸撬娜耍芸醋』艏伊恕?/br> “答應(yīng)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