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3節(jié)
接連過了幾天,外面的人才聽說左相已經(jīng)死了,刑部貼出左相的累累罪行后,很多人還不敢置信。 不過在聽說左相家里的銀票多的都發(fā)霉后了,百姓們?nèi)呵榧^,恨不得食其rou,喝其血,有人甚至夜行相府打砸出氣,不過鬧得最歡的,是那群想從左相家里扒些銀子,最好是從里面偷個小妾回來的潑皮無賴。 姜家的夫人們在得知長公子當(dāng)晚會回來后,就回了姜家,侯府這廂由許雙婉作主,暫且閉門謝客了起來。 她這次謝客,是因?yàn)樽笙嘀聽可嫣珡V,來上門求情的人太多了。 風(fēng)水輪流轉(zhuǎn),此前侯府勢弱,連拒客都不敢,現(xiàn)在關(guān)起門來謝客,敢說侯府沒有待客之道的人沒有了,眾多人焦慮地打聽著進(jìn)去侯府內(nèi)府的門道,甚至這關(guān)系,走到了姜家那邊。 姜大夫人的娘家,沈家因此就找到了姜大夫人的頭上。 第52章 姜大夫人與娘家很久沒來往了。自從她親兄弟家中的女兒害死了她的小女兒姜珠蓉,沈家又是她那個兄弟當(dāng)家,父母那時也是不在了,她就斷了跟沈家的來往。 她那大哥小時性子有點(diǎn)軟,當(dāng)時家里做主,給他娶了個性子潑辣的媳婦,原本家里是想著夫妻性格相補(bǔ),哪想,這性子強(qiáng)有性子強(qiáng)的好,但也不盡皆是好處。 當(dāng)年姜珠蓉被表姐推入了湖中,落水身亡,這大嫂護(hù)著女兒抵死不承認(rèn),末了她女兒被逼問承認(rèn)了后,她先是怪罪姜家誘供,而后又跟眾人哭道人死了又何,人又不能復(fù)生,姜家沒了一個女兒,還想害死她女兒不成?最后,她更是放了狠話,道誰敢拿她女兒是問,她就死給人看。 當(dāng)時沈家姜家被鬧得雞犬不寧,姜大夫人的兄長沈豐宜來姜家顫顫巍巍代妻女向meimei賠罪,請她原諒她們這一回,還向姜大夫人下跪,姜大夫人被他這一跪,跪得心如刀割,當(dāng)時她就下地回了她兄長這一跪,也跟她兄長說清楚了,她還了這一跪,把她小女兒的命也白送給他了,自此,姜家就與沈家不來往了。 血淋淋的過去忤在姜大夫人眼前,她從未忘卻,之前她甚至想,外甥婚事不順,是不是她家?guī)Ю鄣慕Y(jié)果。 現(xiàn)在沈家求到她頭上來,她連人都沒見,就請人回去了。 這下人一被打發(fā)回去,沈家又鬧了起來。 沈夫人在家中朝沈豐宜哭喊,歷數(shù)她這些年為他,為這個家受的委屈,又道她觍著臉為的又是誰? 沈豐宜性子軟,又是個沒能力的,這些年也只是在翰林院當(dāng)個散閑的編修,連俸祿官職更高一點(diǎn)的太史監(jiān)都進(jìn)不了,只是他長子經(jīng)家中花錢買了個小官,正是在左相的手下謀了一個位置,掛在戶部那頭,當(dāng)了一個不算是郎中的小郎中,日常經(jīng)手戶部采辦之事,也是手上能過銀子的人,沈家這幾年也是因此得了好處,沈夫人也是得意不已。 只是,手上經(jīng)手的錢多,那身上的事就大,這次大清洗,他們的兒子沈敬朗也被抓了進(jìn)去。 此時,沈敬朗被夫人如喪考妣一頓喊,喊得也是一肚子的火,他性子軟,并不是沒脾氣,這時候也是火道:“那你想要我如何?” 知夫莫若婦,沈夫人就等著他這句話,又是哭道:“朗兒是你的親兒子,那也是她的親侄子,她還能不幫親侄子不成?你去跟她說一說,你是她的親大哥,她再如何怎么說也會給你點(diǎn)面子不是?” 沈夫人是個厲害的,這些年沈敬朗也不是沒得娶這個夫人的好處,也知道因他的沒本事,她也是費(fèi)了不少心思為這個家cao勞算計,所以當(dāng)年為她去求meimei,也對這些年沈家族人因?yàn)橄眿D的過于厲害斤斤計較不再與他家來往之事也當(dāng)作沒看到,可現(xiàn)在,他夫人又讓他去求meimei,他這張老臉也實(shí)在是放不下,與她火道:“你又讓我去求?都十幾年沒來往了,你讓我怎么去求?” “難道你就眼睜睜看著你兒子去死不成!”沈夫人喊得比他還大聲。 沈豐宜頭就垂了下來。 沈夫人一見,就知道差不多了,上前了幾步,離他近了,聲音也放小了,帶著委屈哭道:“你當(dāng)我是為誰?我還不是為了你,為了你的兒子,為了這個家,老爺,你就可憐可憐我,替我們,替朗兒再委屈一次罷,求你了?!?/br> 夫人一軟,沈豐宜無話可說,再不想去,為著妻兒也只能硬著頭皮,親自去了姜家。 只是姜大夫人也沒見這個兄長。 因此,沈豐宜回去后,沈家大鬧了一場,沈夫人帶著大媳婦懸梁上吊被救了下來,外面就相傳姜大夫人要逼死娘家兄弟媳婦和兒媳的事,還說她對之前小女兒落水的事一直對沈家耿耿于懷,于是這次借外甥的手,要把沈家弄得鬧家破人亡報仇不可。 這些傳聞坊間傳得有鼻子有眼,說話的人皆津津有味,一傳十,十傳百,沒多久,半京城的人都知道姜大夫人要逼死娘家兄弟媳婦的事了。 這話傳到許雙婉耳里,也是好幾天后的事了。 這兩天正好長公子按時歸家,單小藥王來了府里給他煮了幾次藥湯泡身,還教了他幾招鍛體之術(shù),長公子這臉色好了不少,許雙婉每天就帶帶孩兒,再琢磨一下給夫君膳補(bǔ)之事,再跟屠管家的說說府里的事情,旁的也沒多大事了。 她心情輕松,這幾天臉上總帶著點(diǎn)笑,主子開心,當(dāng)下人的也輕松,沁園這兩天雖也秋風(fēng)陣陣,寒風(fēng)冷洌,但比之不久前的如履薄冰的提心吊膽,這上下之間這幾天過得可說是歡欣無比了。 所以姜家的事一傳來,采荷見她們姑娘聽完就皺了眉,心里也是一咯噔,心里埋怨起那些欺負(fù)大舅爺夫人的人來了。 大舅爺夫人是個持家有道,嚴(yán)肅端莊的大家夫人,采荷有些怕她,但這怕是敬畏,她對大舅爺夫人那是再尊敬不過的了,這時見她們姑娘皺了眉,也是接道:“這都傳到咱們耳朵里來了,就知道傳得有多兇了,姑娘,你說,這是不是有人在其中搗鬼???” 如果那沈家只是個家道中落的人家,有那么大能耐就把話傳得滿街都是嗎? 采荷跟了她們姑娘很久,看問題也不像一般丫鬟一樣,還說他們侯府幫著姜家以勢欺人,她覺得這肯定是跟她們姑爺作對的人家傳的,這姜家與沈家的事還非得搭上侯府,一般人哪能想到那么多。 “嗯?!痹S雙婉沒回她的話,只是虛應(yīng)了一聲,想了想,她又道:“我手中正好有長公子拿回來的五支參,侯爺夫人那邊已送去一支了,我手里還有四支,一時之間也用不完,叫屠管家的派個人去姜家一趟,給老外祖父送去一支,也給兩位大舅爺夫人各送一支。” “那姑娘,家里就只剩一支了?!?/br> 見采荷說話聲音都大了,許雙婉嘴角微翹,“一只夠用了?!?/br> 采荷訕訕地道:“是?!?/br> 屠管家的很快就來了,聽說少夫人是要去送參的,道:“還是老奴去走這一趟罷。” 這太貴重了,交給下面的人他也不放心。 許雙婉想了一下,道:“也好?!?/br> 又跟他道:“你這次去,如若見到了大舅母,跟大舅母說,咱們家不是個怕事的,時候到了,該辦的就辦。” 姜家沒來消息,也是說不想麻煩侯府,但兩家這關(guān)系,說是一家也不為過,姜家不說,許雙婉沒知情就罷,知道了,那就不能當(dāng)作熟視無睹了。 姜家能為侯府,出動全家相助,姜家要是有事,許雙婉也知道按她夫君的脾性,也是會帶著她去給姜家?guī)兔Φ摹?/br> 侯府這邊的人一去,聽侯府的屠管家傳完他們家少夫人的話,姜家那邊,姜二夫人倒是先笑了。 這外甥媳婦,就差明著說她不介意仗勢欺人了。 難為她有這個心。 “哪還需用上侯府?”姜大夫人卻是不以為然,但說罷,眉目間溫和了下來,“她還在坐月子,cao心這些沒影的事作甚?你回去告訴她,好好養(yǎng)著身子是正事,這些個小事,還用不到她?!?/br> 屠管家躬身道:“少夫人這也是怕您受委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