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筆趣閣 - 歷史小說 - 歸德侯府在線閱讀 - 第44節(jié)

第44節(jié)

    她信后也是勸meimei,說了如若家中不是太忙,還是要顧及一下父母感受,順順?biāo)麄兊囊?,不說讓父母高興,也要讓他們和睦才好的話。

    許雙婉沒回這封信。

    過了兩天,許雙娣沒收到回信,也是在家中呵笑了一聲,也不再去信,她等著她meimei來求她。

    不過,她又往許家回了一趟,煽風(fēng)點火地跟她父親說道了幾句她早看出了meimei是薄情寡義的話來了,把許沖衡惹得更是怒火中燒。

    但到了許曾氏那邊,已經(jīng)丟了管家名份的許曾氏看著云淡風(fēng)輕跟她說“meimei只是暫時鬼迷了心竅”的大女兒,許曾氏疲倦地道:“你meimei不是個傻的,你是什么人,她只是心里不說,不是看不明白,你惹怒了她又能得什么好?你以為你把她耍得團(tuán)團(tuán)轉(zhuǎn),但現(xiàn)實呢?現(xiàn)實是你現(xiàn)在要巴著她,在她身上刮下一層皮來,她不搭理你,你又有什么辦法?”

    “我要巴著她?”許雙娣聽了怒了,她憤怒地看著她偏心眼的母親,“說的什么笑話!我家康郎得圣上圣心,早晚會得大位,豈是她那癆病鬼丈夫一家能比的?我在她身上刮下一層皮?真是滑天下之大稽,她身上有什么是我可圖的?我哪樣是比不過她的?”

    “你不認(rèn),就算了?!痹S曾氏閉著眼,嘆了口氣。

    這幾天在家里大斗,她也累了,現(xiàn)在,只要不惹著她,她也不多管閑事。

    這父女倆想鬧,就鬧去罷。

    這些日子,沒了人在她身邊說“母親別哭”,哭醒了也沒人幫她擦眼淚,她也倦了。

    第30章

    “什么我不認(rèn)?”許雙娣說著鼻酸了起來,聲音也凄厲了起來:“祖父母和父親喜愛的是我,你瞧瞧她是什么東西?嫁出去沒兩天,連父母親人都不認(rèn)了,你還幫著她!”

    女兒說著哭了起來,許曾氏看著她就是哭泣也帶著三分姿容的臉,無可否認(rèn),老太爺跟老夫人是喜歡她,尤其是她的父親,從小就很疼她。

    但為何不喜歡乖順溫婉的次女呢?就是她討外人喜歡,他們也不見得有多喜歡呢?

    無非就是這個雙娣,在他們身邊說了話罷了。

    她也是聽老夫人說過的,說雙婉在外面只會奉承別人,在家里就沒那么盡心了——雙婉不盡心?她要是不盡心,會誰有個好壞都去問一問?哪怕是二房她們有個頭疼腦熱的,她也會關(guān)懷,也會在她們面前額外做小,更別說老夫人有個什么好歹了,她稍有點不適,雙婉是頭一個親自去問的,端水煎藥更不在話下。

    可小女兒做得再多又如何,抵不過幾句饞言。

    至于大女兒,許曾氏何曾不明白她?

    她萬事都要爭個高下,可惜,她適婚那幾年,那幾家比許府高的門楣就不曾往許家走動過,說出來的無非是等兩年,雙婉成齡了,要讓她入她們家的門當(dāng)媳婦的話。

    雙婉十一二歲就被人看中了,引起的不是長姐的與有榮焉,而是嫉恨,更是暗中與她那個相交好的好姐妹嘲諷那些夫人們眼光也不如何,這一嘲諷,就徹底斷了她入高門的路,那程閣老的孫女轉(zhuǎn)頭就把她賣了——她在那幾家夫人面前的名聲也是完全毀了,更沒人敢要她這種媳婦了。

    她先前是當(dāng)自己有手腕,還能與程閣老家的孫女當(dāng)手帕交,回頭也不忘跟家里人說道m(xù)eimei只會跟那些官位低下的人家姑娘稱姐道妹,是個眼皮子淺沒心氣的,她倒好,交了個能配得上她心氣的,回頭人家轉(zhuǎn)頭把她賣了,她連吭都不敢吭一聲,只管把氣撒在meimei身上。

    真是她費(fèi)盡心思想高攀的人家,都是看不上她,好不容易上趕著拿首飾花樣結(jié)交的一個,回頭就幫她賣了,而她meimei,即便是與侯府結(jié)了深仇,人家也要就此非求娶她不可,六寶鳳冠,八抬大轎,迎她入府。

    她去不了的東宮,她meimei嫁進(jìn)侯府沒幾天,就去了。

    大女兒嘴上不在乎,心里還難道不在意這個?她剛回夫家沒幾天又跑回娘家進(jìn)饞言,這不是嫉妒得發(fā)瘋了那是什么?

    當(dāng)她這個當(dāng)母親的還看不明白她?

    許曾氏都明白。

    不過她只是覺得老爺從小偏愛雙娣,未嘗會因為這個就不會喜歡雙娣了,再則她也試探過,老爺對次女的事情聽都不愛聽,她說穿了,無非也是讓丈夫覺得她太偏心眼小女兒了,怕更會引起他對雙婉的憎惡,她也就沒了說的心思。

    她不說,主要也是給大女兒留臉,畢竟,雙娣也是她的女兒,也是她身上掉下來的rou,現(xiàn)在看她還哭上了,她也嘆了口氣,還是先低了頭,“你又何苦?說來,當(dāng)初也是我們不要她的?!?/br>
    “要不要,是她說的算嗎?”許雙娣見母親低了頭,心里舒服了些,但口氣依舊不好,“父親說她的話難道錯了?她要是有情有義,怎會在有余力幫扶娘家的時候,連伸個手都不愿意?”

    你有余力,也不見得幫了我什么,每次回來,只管找理由往我手里摳銀子,我要是求你在你父親面前說說話,銀子翻個倍不說,還得我口氣軟,你又何曾幫了我什么?只當(dāng)我管家手上有得是錢,卻不曾花過心思幫我守著這管家之位,許曾氏看著大女兒,也是笑了,“是啊,你說得對。”

    勸不聽的,不勸了,也教不明白的,要是教得明白,早就教明白了。

    許曾氏現(xiàn)在也不求這大女兒什么了,許沖衡來不來她的房她也無所謂,管家的名份沒了,她也沒有來錢的來路,大女兒想要錢,只能找她爹撒嬌去了,說罷她就站起了身,捊了捊身上的衣裳,漫不經(jīng)心地道:“好了,我還有事,先去忙,你要有空,就去你祖母那多陪陪她,你可是她的好孫女,既然又回娘家了,就好好侍候下老人家,盡盡你的孝心。”

    說完她就往門邊走,許雙娣始料不及,等母親走了都沒回過神來。

    **

    許雙婉這頭很快收到了她母親給她的信,信里說她一切都好,讓她莫要掛心。

    采荷知道夫人寫了什么后,不免雀躍:“夫人總算知道您的苦處了,心疼您了。”

    許雙婉點點頭,把信收了起來,擱在了抽屜里,也沒回信。

    日久見人心,暫且如此罷。

    再則,她也是聽長公子說了,最近燕王攜給圣上治病的藥王要到,他與燕王有點閑隙,可能要出事,讓她在家中好好呆著,聽到不好的消息也不要輕舉妄動,等著他派阿莫回來與她言道詳細(xì)情形。

    聽長公子的口氣,和她聽到的事情,她知道稍有點不妥,后果會非常嚴(yán)重。

    她想,要是歸德侯府提前應(yīng)了死劫,娘家與他們這時聯(lián)系過多了也不好,她倒不怕母親他們回頭再跟她來一次不相認(rèn),恩斷義絕,就怕他們真與歸德侯府沾上了關(guān)系,真受了牽累就不好了。

    她是對許府沒有太多幫襯之心,但她總歸是許府出身,對他們也沒有相害之心,與其他們事后懊悔不及,她不如先免了到時候他們再來的避之不及。

    這廂,許雙婉自嫁進(jìn)來就跟著長公子?xùn)|奔西走,又去了趟東宮,聽了好幾個人跟她說的那些話,這每一樣都不平常,她知道這不是一個新媳婦過的日子,不過這些時日下來,她驚了幾回,她也就波瀾不驚了,等他說歸德侯府又要不好了,她也只有一種“該來的總會來”的感覺。

    哪怕斷頭,也可。

    最初嫁進(jìn)來,她還想長公子要是沒了,她也會在侯府找條路活下去的,但實際情況比這嚴(yán)峻多了,嫁進(jìn)來她才知道,侯府的命運(yùn)是懸在了懸崖,躲過了就是活,掉下去了,就是全家都死,萬沒有她能茍且偷生的余地。但哪怕她已經(jīng)預(yù)知到那結(jié)果了,她對即將要上斷頭臺的感覺很淡,淡到深不過她夜里握著他冷手的感覺。

    她丈夫夜里冰涼的手是真的很冷,往往她要暖很長的時間,才能讓他安然入睡。

    長公子身子是不好,他這晚一回來,一個老大夫帶著兩個徒弟也跟著來了,要給他煎藥湯泡。

    許雙婉是頭一次看見這個大夫,知道這老大夫是以前侯府出去的老人,現(xiàn)在在民間頗有些名氣的大夫,這次是來給長公子煎藥湯的后,就多了心眼,尋了個名目把洵林交給了長公子,讓他帶洵林練字,她則帶著人靜悄悄去了廚房,想偷偷地學(xué)人煎藥。

    宣仲安聽阿參過來說少夫人去廚房了,他失笑搖了搖頭,“癡人?!?/br>
    “癡人是什么?”坐在他腿上,在書桌上練字的洵林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