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2節(jié)
是她太客套了,頭腦老默認為是以往和老妖婆出去應酬,她忘了現(xiàn)在場面不同,不需要她保持客氣,她只需放下防備。 點菜這一工程全由鐘淮易包攬,他知曉她的口味和習慣,酒水則是眾人商量之后決定,望向鐘淮易的時候,他卻是搖了搖頭。 “不喝?!?/br> 兄弟聚會哪有不喝酒的,你仿佛是在逗我。 周朝生對鐘淮易使眼色,“該不會是嫂子管得嚴,不讓你喝吧?!?/br> 鐘淮易白他一眼沒搭理,甘愿的手還被他握在手里,她真以為鐘淮易不喝酒是她的原因。 還輕輕碰了碰他的手背,“沒事,你就喝一點,我不生氣?!?/br> 鐘淮易不說話,甘愿輕輕皺起眉頭,還有點懷疑人生,“我平時有那么兇嗎?搞得你現(xiàn)在像個妻管嚴?!?/br> 聞言,鐘淮易瞬間就破了功,他不想笑的,但弧度收斂不住。 他身子往甘愿那邊傾斜,笑:“寶寶,你終于承認是我老婆了?!?/br> 甘愿:“啊?” “你說我現(xiàn)在是妻管嚴?!?/br> “……” 甘愿“噗”得笑出聲來,他總是這樣,留意一些很小的細節(jié)。 胸膛里那顆心在漸漸加快速度,甘愿熟悉這種感覺,是心動。 鐘淮易終究沒能答應喝酒,不過念在他“一杯倒”的份上,大家也沒再強求。忘了最重要的互相介紹,在甘愿大概記住了眾人的名字之后,一席人將目光放在她身上,聰明如鐘淮易,立馬就明白了這群人的目的。 “告訴你們,想都別想?!辩娀匆渍f,“我老婆不會喝酒,就算會,也絕對不會跟你們喝的?!?/br> 他這純屬嘴快口不擇言,此話一出,眾人的眼神瞬間變得微妙起來。甘愿也不好意思,暗地里掐他腰間的rou,“怎么說話呢?!?/br> 鐘淮易將那只作亂的手按住,自己也有些不好意思,迎上周朝生詢問的目光,他佯裝淡定,“反正都是遲早的事,就當提前通知你們了?!?/br> 讓他們也有個心理準備,提前想想準備多少份子錢合適。 甘愿險些被水嗆到,臉頰也變紅,她真是跟不上鐘淮易的節(jié)奏,明明上一秒還在害羞,下一秒?yún)s提起了結(jié)婚? 她答應了他了嗎? 自作主張。 周朝生和鐘淮易最熟,說話也最不經(jīng)過大腦,說他小氣。 “嫂子還沒說什么呢,你自己就幫人家拒絕了,你莫不是現(xiàn)代版直男癌吧,都不讓女朋友和別人說話?!?/br> “就是?!痹S俊杰也插嘴,“大家都是朋友,不是外人,你這么小心翼翼,搞得好像馮遠征老師似得?!?/br> 孫晨不解,“馮遠征老師?” “不要和陌生人說話啊,這你都不知道。” 鐘淮易:“……” 怎么辦,想揍人了,這群王八犢子都把他想成什么了。 他是那種人嗎?他會做出那種禽獸的事情嗎? 他巴不得給甘愿跪下了都,只要她能一直跟他在一塊。 甘愿知道是開玩笑,但說到此,還是忍不住幫鐘淮易辯解,笑道:“他只是吃醋而已?!?/br> 沒安全感,患得患失,就好像……他們兩的位置調(diào)換了一樣。 鐘淮易才不在外人面前承認,就嘴硬說是甘愿不會喝酒,鬧騰途中甘愿的手機突然響了,打過招呼之后她去樓道里接電話,房間剩下一群男士。 鐘淮易雙手放在桌子上,指尖敲著杯子邊緣,“你們誰今天說錯了話,我可都記著呢,回去之后給我小心點?!?/br> 本來過個二人世界多么美妙,也怪他自己,忍不住把在一起的事情告訴了周朝生。誰知道這家伙大嘴巴子不嚴實,沒多久這么一圈人都知道了,神經(jīng)病似得趕過來非要請他吃飯。 美名其曰過來旅游的,吃飯是順便,呵呵。 周朝生可是理解他的睚眥必報,笑了笑沒吭聲,許俊杰這人屬于賤的沒邊,就偏偏要往槍口上撞,嬉皮笑臉的。 “你這么小氣,小甘愿知道嗎?” “說好聽點你這是吃醋,說不好聽了,妥妥的現(xiàn)代版直男癌,哎!你別瞪我,瞪我我也是這么說?!?/br> 鐘淮易拉開椅子就要往他跟前走,許俊杰瞬間就從椅子上站起來,坐到了一旁方言的大腿上,被人嫌棄了,還就是不下去。 他還挑釁,“鐘小易,你說你除了暴力,你還會干什么啊,哎,你竟然拿東西扔我!” 鐘淮易還準備從桌上撿個瓶蓋扔他,孫晨苦笑不得,將鐘淮易攔住,“行了,他生性本賤,你又不是不知道?!?/br> 和他一般見識,通常氣個半死。 許俊杰還點頭表示贊同,鐘淮易嘆了口氣,回到座位上算下。 小賤人,以后一定找個機會治他。 許俊杰也回歸原位,鐘淮易的目光一直盯著房間大門,這都過去這么久,她怎么還不回來。 這一幕落在其他人眼里,大家心照不宣,都覺得鐘淮易是著了魔。 孫晨煙癮上來,趁甘愿不在,他點了支煙,“我總覺得,那姑娘有點眼熟?!?/br> 鐘淮易轉(zhuǎn)頭看過來,空氣中正彌漫著煙霧,他聽到孫晨道:“那姑娘,是你19歲認識的那位吧?!?/br> 他和鐘淮易是高中同學,他的朋友他幾乎都見過,包括他初上大一認識了個脾氣不好的姑娘,后來去他家才得知,那竟然是他大哥的小女朋友。 孫晨當時并沒在意,可他怎么也沒預料到,八年后,鐘淮易竟跟她在一起。 八卦的味道在空氣中滋生,許俊杰已經(jīng)探過頭來,他詢問這究竟是怎么一回事,孫晨不小心說漏了嘴,眾人唏噓,許俊杰驚訝不已。 他瞪大了眼睛,“那這么說,你們之間……并不是辦公室戀情了?” 孫晨皺起眉頭,周朝生也在使眼色,偏偏許俊杰沒意識到,他一拍大腿,“我靠!這分明就是好吃不過餃子,好玩不過……” 一句話沒說完,沉默許久的鐘淮易突然站起身,一腳將他從凳子上踹了上去。 用勁及狠,面色陰沉。 他這輩子,最討厭別人說甘愿,是他的嫂子。 甘愿推開房門進來,就看到這一幕,鐘淮易陰沉著臉穿外套,眾人也沉默著,他走到她身前,幫她把外套穿好。 “怎么了?”甘愿問。 發(fā)生了什么,為什么大家臉色都這么差。 鐘淮易并未解釋,他只是握緊了她的手,“走?!?/br> 甘愿被鐘淮易牽著轉(zhuǎn)過身,她又轉(zhuǎn)回來,“我手機……” 鐘淮易說:“我?guī)湍隳?。?/br> 她看著鐘淮易回到座位旁,孫晨忽然說了聲抱歉,許俊杰看著他的眼神也不太對,倒是方言最為淡定,在鐘淮易走到房門前,說:“下次再聚?!?/br> 鐘淮易來到甘愿身前,攬著她的肩膀往外走,甘愿心中好奇,卻不敢輕易問出口,到底是發(fā)生了什么,為什么她回去后氣氛變化那么大。 長久的沉默,直到兩人出了酒店,在馬路邊徘徊,鐘淮易握緊了她的手。 甘愿抿唇,“怎么了?” 為什么不高興。 鐘淮易停下腳步,但他并不打算將事實告訴甘愿,每多一次提起鐘淮瑾的名字,他的安全感就會少一分。 鐘淮瑾抱緊了甘愿。 “又怎么了?”甘愿佯裝嫌棄,卻偷偷得在笑,她道:“你又犯矯情病了?!?/br> 鐘淮易搖頭,蹭她的臉,“我這是情難自禁。” 甘愿忍俊不禁,她回抱鐘淮易,“還回去嗎?” 鐘淮易說:“不回去了。” 甘愿沒再詢問原因,她明白,他并不想讓她知道。 甘愿臉埋在他肩膀,“這里距離酒店不遠,那我們現(xiàn)在走回去吧?!?/br> 鐘淮易破天荒竟沒有拒絕,他摸摸她的長發(fā),“好。” 然而事實是,甘愿沒走多久就雙腿發(fā)酸,她主張要打車,鐘淮易在她面前蹲下,“上來?!?/br> 這是甘愿第一次趴上他的背,他的背很寬厚,令人感覺到踏實。她能清楚聽到他的喘息聲,聞到他發(fā)絲清新的洗發(fā)水味,頭頂是深色幕布與點點繁星,甘愿攬著他的脖頸,分外安心。 她彎了唇角,“我媽知道我辭職了,剛才那通電話就是她打來的?!?/br> 鐘淮易將她向上顛了顛,他心情像是比剛才好了不少,“然后呢?你媽是不是罵你了,我記得你媽脾氣很壞的。” 甘愿沒想到他還記得,的確是這樣,以前他還可憐地挨過頓罵。 想起那會就覺得好笑,甘愿附和道:“是啊,她說我沒有工作,遲早要餓死?!?/br> 鐘淮易不贊同了。 “有我在,你怎么會餓死呢?!彼O聛?,盡量轉(zhuǎn)頭看背后的她,囅然而笑,“回去之后我會被安排進分公司,到時候安排你來,當我的小秘書?!?/br> “夫妻搭配,干活不累?!?/br> 又說是夫妻,甘愿揪他的耳朵,“我才不要,不要跟你這種不講理的老板一起工作?!?/br> 鐘淮易想問問,他怎么就不講理了,對她甘愿,他一直都是百依百順。 甘愿雙腿踢了兩下,示意他走,鐘淮易動起來,甘愿困意上頭,軟趴趴貼在他背上。 她低聲念叨,“你今晚自己睡?!?/br> 鐘淮易立馬道:“不要?!?/br> 甘愿的聲音更像是撒嬌,她道:“我不想和你一起睡,你太粘人,壓的我都喘不上氣?!?/br> 鐘淮易撇撇嘴,“那我今天……今天不抱著你睡,這總行了吧。” 甘愿還是不答應,“我才不信?!?/br> 鐘淮易想打她屁股,他琢磨了半天,“你睡覺都不老實,憑什么嫌棄我啊,你都不知道,今天早上我醒來的時候你整個人都趴在我身上了,分明就是離不開我?!?/br> “你就是死鴨子嘴硬?!?/br> 甘愿不贊同,捏他的臉,力道卻是比剛才小了許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