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0節(ji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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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萱的話讓李崇福瞬間愣神,抬頭呆呆望著女兒。 他似乎從來沒想過這件事,最初升任宗正寺少卿時,他歡喜之余更多的卻是擔憂,擔心自己無法勝任,可后來真正走馬上任了才發(fā)現(xiàn),事情根本沒有那么難,活有下面的人干,上頭又有宗正寺卿頂著,他仿佛一個閑職,輕松得很。 不過,無論職位是否清閑,當人到了一定高度,接觸的人和事就不一樣了。 從前他作為公府嫡幼子,結(jié)交的都是一些相似的人,沒什么遠大志向,靠著祖蔭吃喝玩樂,逍遙自在,相處很好。而現(xiàn)在他是四品大員,接觸到的也是一些實干官員,或有能力,或善鉆營,長袖善舞,各有所長,說話辦事總要繞幾道彎,迂回遮掩,什么都不明說,非要人猜,著實頭疼。 李崇福沒什么太大的野心,也不想著鉆營高升,只要不被人利用陷害就好。 說起來,他還真需要幕僚,遇事能有人幫著一塊商量,開闊思路,集思廣益。 見李崇福聽了進去,李萱又點撥道:“爹爹可以和祖父、大伯商量一下,讓他們幫著推薦些人選,自己也要慢慢尋覓,多尋幾個,意見不一,角度不同,看事情才更全面?!?/br> 小小的人兒說出這樣一番言論著實令人驚訝,李崇福和馮氏全都稀奇地看向李萱。他們錯失了李萱的成長,女兒又剛回到身邊不久,說實話他們根本一點都不了解李萱,只是簡單覺得女兒年紀尚幼,不懂事,只知一味寵溺,不敢管教。 如今想不到女兒居然思慮如此周全,進退有據(jù),做事大氣妥帖,甚至還關(guān)心起父親的事來。 一般的小娘子根本想不到這些,也不敢想。 “萱萱……”李崇福遲疑,“誰跟你說過這些,你是自己想到的么?” 小孩子說出一些大人話,做出一些大人事,或者反常事時,父母總?cè)滩蛔《嘈摹?/br> 李萱眨眨眼,攀住馮氏的脖子,仰面看李崇福,開口道:“昔日謝安拜會桓溫,桓溫為揣摩其來意,命郄超于簾帳后作記錄,被謝安發(fā)現(xiàn),笑他是入幕之賓。連大司馬桓溫都有幕僚,聽他人建議,爹爹當然也不能凡事只靠一人?!?/br> 李崇福聽完反應(yīng)了一會,突然大笑,連道三聲好:“好,好,好,我們萱萱說的有理,桓司馬如此英雄人物,都聽取旁人意見,更何況是我?!?/br> 說完,他笑瞇瞇地看著李萱,特別開心:“我的萱兒著實聰慧,太聰慧了?!迸e一反三,不過讀到一個典故,瞬間就聯(lián)想到他。 李萱眨眨眼,調(diào)皮:“虎父無犬女嘛?!?/br> “哈哈哈……好……” 中午一家人和和樂樂吃了一頓午飯,李萱就回房間了,她決定給遠在青州的馮老祖、九娘、袁娘子他們寫封信。 如今想想她真是太不孝,太粗心了,出來這么久都沒寫封信回去,沒有惦念。 那么理所應(yīng)當?shù)叵硎芩齻兊年P(guān)心疼愛,那么無所謂地離開,仿佛一切都應(yīng)該在那,沒有一點感念之心。 意識到這點,李萱真是愧疚極了,心臟酸酸澀澀,難受得眼淚都快流出來。 鋪好紙,她不停筆一連寫了厚厚一沓,手腕酸了才停筆,將這些日子發(fā)生的所有事全部寫上去,還寫了好多孩子話,說她想她們,好想好想。 寫著寫著,李萱一時動情,淚水涌了出來,坐那哭了半晌。 嗚嗚嗚,真的好想他們啊。 她一定要好好保護這一切,擁有的時候不覺如何,千萬不要等到失去以后才后悔。 這世上沒有什么感情是理所當然的,一切都需要經(jīng)營維護。不是總是以為她們一直都在,不用著急,什么都懶得為他們?nèi)プ觥?/br> 有些事真的不能懶,更不能等,否則說不定有一天就沒機會去做了。 將紙封入信封,喚來淡黃,讓她著人把信送去青州。 流了一中午的眼淚,眼睛有些紅,淡青瞧見后,擔憂道:“娘子怎么了,可是遇到什么傷心事?不如說出來,奴婢雖不能為您分憂,可說出來心里到底會好受些,千萬別憋著?!?/br> “沒事?!崩钶鎿u搖頭,不想說話,不過頓了一會還是對淡青解釋了,淡青不比一般的奴婢,與其讓她猜來猜去,陷入誤區(qū),造成不必要的麻煩,不如早點說清楚。 “無甚大事,只是心頭惦念遠在青州的長輩?!?/br> “哦?!钡帱c點頭,安慰,“娘子別傷心,青州也不算遠,總有機會見到?!?/br> “嗯?!崩钶娲鬼?,“你們下去吧,我睡一會。” 二人躬身下去,將房門掩好。 李萱躺在床上骨碌了一圈,還不是很想睡,腦子像是畫卷一般,一幅幅重現(xiàn)幼年在青州的畫面。 時常吹胡子瞪眼的馮老祖。 面容丑陋,卻喜歡整日倒騰些胭脂水粉的九娘; 聰明至極,卻迷戀馬吊的袁先生。 還有做的一手好菜的胖嬸,三角眼愛算計錢財?shù)膸し縿⒉?,以及補刀小能手管家齊伯。 也不知道他們怎么樣了,有沒有想她,有沒有暗自在心里罵她小壞蛋,沒良心啊。 想著想著,淚水又躺了滿臉。 李萱就這樣想一會哭一會地慢慢入睡。 與此同時,青州溫泉別莊,正在研究貓的九娘突然打了兩個噴嚏——啊欠,啊欠。 她抬手揉了揉鼻子,抬頭看向正捅咕毛筆的袁靈韻,“阿袁,你說是不是臭丫頭念叨我呢?” “得了吧?!痹`韻偏頭,眉眼一挑,嘴角勾出一個冷笑,輕嗤一聲,“哼,那小沒良心的還能記得咱們?恐怕早就被京師公府的繁華迷花了眼,我看你是被貓毛嗆的?!闭f完嫌棄瞥了一眼九娘懷中難看的三花貓,語氣極不客氣,“你要是閑得慌,就自己生個孩子養(yǎng),別整日抱著個畜生,抽風一般?!?/br> 九娘不忿,哼了一聲:“你居然還好意思說我,自己還不是一樣,整日研究毛筆,山上的野狼都被你薅禿了,估計冬天都過不去?!?/br> 兩人一說我一句我說你一句,最后誰都說不過誰。 她抱著毛筆,她抱著貓,雙雙哼了一聲,齊齊轉(zhuǎn)身背對。 眼不見不凈。 秋日漸寒,好日頭越發(fā)少了,一旁正在曬太陽的馮老祖被二人吵得頭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