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9節(ji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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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房間里,就聽到你嘰嘰喳喳的聲音了。”李志庭款款走來,對著秀兒說道。 秀兒吐了吐小舌頭,“是我饒舌了?!?/br> “你用黃花篙,是拆了他的傷口?”李志庭對著李薇竹招招手,示意她跟在自己的身邊。秀兒見著李志庭要和李薇竹說話,搬著李薇竹的小凳子回到屋里頭。 李薇竹走到了李志庭的邊側(cè),微風(fēng)吹得她的發(fā)絲有些亂了,她伸手抿了抿鬢發(fā),“恩,是的?!?/br> “你還真是大膽。三個月的傷,也敢再拆開?!?/br> “祖父教過我法子的?!崩钷敝裾f道,“先前祖父還醫(yī)治過傷了一年的,也是如此的處理傷口。” “哦?”李志庭有些感興趣,就問了李薇竹當時的狀況,聽到李荀已經(jīng)逝去,嘆息道:“倒是可惜?!?/br> 李薇竹笑笑不語,知道李志庭只是順口一說罷了,當年祖父沒有離開寨中的打算,李志庭也沒有離開襄陽的打算,兩人總歸是沒辦法切磋的。 “你給他的傷口處理好了?” “清出了四塊碎骨?!?/br> “多大?” 李志庭聽到了李薇竹形容過后,“果然是沒用心?!崩钪就u搖頭,“好歹還是世子,就這般輕慢,也是個可憐人?!彼楣嵌紱]有清理干凈,難怪站不起來,就算是勉強能夠行走,這一塊兒也是磨得生疼,碎了的骨頭沒有取出,殘留在肌膚里,比旁的硬物還要讓人難受。 李薇竹的心中是說不出的滋味,雖然是錦衣玉食,卻有那般齷蹉的家事。她的腳步一頓,腦中清明了起來,他是不是以為他命不久矣,所以不讓自己醫(yī)治?她沒有告訴他,她已經(jīng)發(fā)現(xiàn)了他中了毒。 “怎么了?” “我剛剛想到一件事?!崩钷敝袢粲兴奸_口。 李志庭見著李薇竹沒有開口的打算,沒有追問。 第一次從李志庭的口中知道要給赤身裸·體的沈逸風(fēng)針灸,她是嚇了一跳,心中多少有些排斥的,經(jīng)過了剛剛的事情,不知道為何,現(xiàn)在想到要給沈逸風(fēng)醫(yī)治,那排斥之感消缺了不少。 她的手指繞著耳邊的發(fā)絲,絲絲縷縷撓在了臉上,那是剛剛沈逸風(fēng)碰觸過的地方。 手上動作一頓,不敢繼續(xù)多想,仰頭問著李志庭,“夫人,針灸的法子,什么時候教給我?” “也到了午膳的時辰,先吃飯吧,給沈世子排毒也不是一天兩天的事情?!崩钪就フf道,“他現(xiàn)在身子太弱,也不能針灸,養(yǎng)上三日,我告訴你如何落針?!?/br> “是?!?/br> 沈逸風(fēng)這里還昏睡著,李薇竹不知道客棧之中的白芨還要等多久,就讓人稍信給客棧里的白芨,李志庭說道:“既然要學(xué)習(xí)針灸之術(shù),你那丫鬟也過來吧。” 李志庭的一番話,就讓秀兒帶著白芨來到了山谷里。 第94章 述說曾經(jīng)事 第二日清晨,天剛大亮,段氏、王兆銀兩人人就已經(jīng)站在花園中的空地上等待李薇竹了。王兆銀的府上本就布置的十分清雅,花園更是占了整個府中三分之一的空地。 花園中種植了各式各樣的花卉,雖是已至初秋,但是卻絲毫沒有敗落的跡象。每一株都在盡力的開放著,枝條交疏,綠葉圓潤,暗香盈袖。 李薇竹來時,看到的便是這樣一幅景象,一對璧人在樹下低聲說著話,女子時而露出靦腆的笑意。 李薇竹沒想到王兆銀也來了,便笑著招呼:“早上好,王大人不用去衙門?” 聽到李薇竹的聲音,朝著聲音的方向望去,只見一少女緩緩而來,少女將頭發(fā)全部梳起,露出了飽滿的額頭和精致的眉眼,身上穿的也不是平時的裙裝,而是像男子一樣干凈利落的短打。 王兆銀最先回過神來,笑著回應(yīng)道:“是啊,清兒擔(dān)心你早起等她,所以就早早的來到了這里,我想陪陪她,就跟著來看看,只是不知道靈涵也這么早起來,是為何事?”跟著李薇竹緩緩走來的自然是沈逸風(fēng),兩人的距離不近也不遠,相攜走來,說不出的默契與般配。 沈逸風(fēng)是想要和李薇竹多待些時間,只是這話卻不能說出來,沈逸風(fēng)看到李薇竹看過來的表情,溫潤的回應(yīng)著,“我是好奇失傳已久的八錦圖到底是什么樣子的,所以也就不請自來了?!?/br> 李薇竹說道:“先是八段錦的?!倍问嫌行┚o張,李薇竹輕笑道:“夫人不必如此緊張,這八段錦起式很簡單,我先演示一遍與夫人看看。” 沈逸風(fēng)這也是第一次看到李薇竹練習(xí)八段錦,起初幾人相遇時還不是很熟悉,后來沈逸風(fēng)又不能獨自起身,種種原因之下,這的確是沈逸風(fēng)第一次看到。 李薇竹的身子輕盈,動作舒展優(yōu)美,柔順。整套動作柔和連綿,滑利流暢;有松有緊,動靜相兼;氣機流暢,骨正筋柔。 李薇竹常年練習(xí),一套動作下來也只是額頭上略有香汗,面上有些紅暈,沈逸風(fēng)見到她額上的汗水,從袖中掏出了一方手帕,與白芨動作之前,就塞入到了李薇竹的手中。 李薇竹一驚,手掌收攏,就和住了手,隔著手帕裹住了沈逸風(fēng)的手指。 不像是昨天,在桌下握住他的手,此時王家夫妻看著,還有三四個丫鬟,李薇竹的耳根有些發(fā)紅,李薇竹忙搶過沈逸風(fēng)手中的手帕,“多謝表哥的好意?!闭f完之后李薇竹就有些后悔,昨個兒已經(jīng)說清楚,她并不是沈逸風(fēng)的表妹,此時又喊了他表哥,反而像是心里發(fā)虛。 這般想著,原本只是耳珠紅潤,便面頰也紅燦燦的。別過臉,不再去看沈逸風(fēng)。 不忍見李薇竹尷尬,就走上去笑著解圍道,“黛山姑娘,之前我還以為這八段錦做起來應(yīng)當和五禽戲差不多,沒想到在黛山姑娘的身上竟是這般的柔美連綿,光看著我就是喜歡的緊。只是,這一套下來我光是看著就已經(jīng)覺得很難了,只怕全學(xué)下來沒有半個月也是不成的吧?” 李薇竹聽到段氏說起八段錦,也是微微正了正臉色,“夫人謬贊了,其實這八段錦中有許多的動作都是重復(fù)的,若說學(xué)會這一整套動作,三五天就夠了,只是后續(xù)一定要勤加練習(xí),方能起到作用。等到練了兩個月后,你便可以練八錦圖了?!?/br> 這八段錦是個常人練得,而八錦圖則是根據(jù)八段錦的練習(xí)成果,而衍生的有強體魄健心肺之功效,李薇竹展手對著段氏示意,隨后二人就開始一個教一個學(xué)的模式,絲毫沒有注意到一旁王兆銀和沈逸風(fēng)悄然離開了。 其實是王兆銀看到好友看著李薇竹的模樣,而李薇竹似有躲避之意,沈逸風(fēng)面色一瞬有些僵硬,他想要和好友好好聊一聊,才拉著沈逸風(fēng)出來了。 王兆銀帶著沈逸風(fēng)來到主院中的一棵大樹下,只見大樹下有一黃花梨木長桌,旁邊還配著兩把同樣材質(zhì)的椅子,想必是為了月下小酌而設(shè)的。王兆銀起身走到房中拿出一個小匣子,里頭裝的是茶葉,口中說道:“這可是今年新出的極品毛尖,整個海安恐怕也就我手中這些,今日美得你了?!?/br> 沈逸風(fēng)也裝模作樣的起身作揖,“那就多謝兆銀兄慷慨了?!?/br> 說完兩人相視一笑,仿佛找回了年少時的感覺。 二人喝了幾口茶后,王兆銀看著面前男子,依然是風(fēng)姿卓越,玉樹臨風(fēng),卻仍然讓人覺得他身上有些東西不一樣了。若說以前是一株松柏,于崎嶇處伸展固執(zhí)伸展枝葉,此時的沈逸風(fēng)如同翠竹,欲狂風(fēng)時候彎卻不折,多了勃勃生機的韌勁。 王兆銀開口道:“你還沒和我說當年到底是怎么回事,當年你突然受傷,只知道無數(shù)醫(yī)者進到王府中又出來,后來就傳出你的腿徹底的廢了,和謝家的婚約也解除了?!?/br> 提到了當初的事情,沈逸風(fēng)面上的微笑淡了淡,“都已經(jīng)過去了,我信中并未寫得如此詳盡,你怎會知曉?” “你名聲在外,略家打聽就知道了?!蓖跽足y說道,“當時收到你的信,心下著急,偏生你信中說的模糊,后來又往王府里寄了幾封信,沈王妃倒是寫了一封信,告知我你是去游歷明川大山,我雖不相信,但好歹有了一些你的消息,心中也稍安,沒想到現(xiàn)在竟然在這小小的海安和你偶遇了?!?/b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