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筆趣閣 - 歷史小說 - 神醫(yī)千金在線閱讀 - 第77節(jié)

第77節(jié)

    文夫人聽說沈逸風(fēng)來到府內(nèi)拜訪,還和之前寫了拜帖的華氏一塊兒過來,忙喚下人到后院叫自家小姐來前廳待客。

    華氏二人與沈逸風(fēng)二人一前一后進(jìn)入前廳,剛剛坐定,文夫人叫侍女上了茶,然后就見華氏站起來朝文夫人遙遙一拜,客套寒暄之后,口中的說道:“今日里貿(mào)然叨擾,只因?yàn)樗鬄槲姆蛉烁弦晃?,聽聞有從西域帶來的天山雪蓮,曾聽人說著藥有強(qiáng)人體魄之用,我這干女兒的身子不好,便腆著臉過來想要求了。聽聞夫人喜歡風(fēng)雅之物,昨個兒在來福樓里偶得了一件畫作,特地送與夫人,相與夫人得個緣分,從而求這天山雪蓮。”

    李薇竹聽到了華氏的話,她心里著急正想要說話,誰知道,沈逸風(fēng)按住了她的手,對著她搖搖頭。

    貝思怡一直留意著沈逸風(fēng)那里的動靜,就見著沈逸風(fēng)捉住了李薇竹的手,雖然很快就松開了李薇竹的手,貝思怡仍然忍不住咬了下唇。

    文夫人淺笑著看著沈逸風(fēng),說道:“想必兩位也是為了天山雪蓮來的吧”

    沈逸風(fēng)此時微微頷首,沒有說話。因?yàn)樗捞焐窖┥彶皇沁@么容易就能得到的,著急也沒用,不如靜觀其變。

    李薇竹見著沈逸風(fēng)的模樣,也靜默了下來,她看著貝思怡,身子消瘦,面色極白,瞳眸黑白分明不見血色和霾,從面相上來看,她最多身子有些虛弱,而貝思怡身上也并未縈繞藥香,而是淡淡的脂粉香氣,這天山雪蓮給貝思怡有什么用?

    李薇竹看了一眼華氏,倒是華氏的面色有些蠟黃,眉心被按捏地有些發(fā)紅,恐怕平日里換季的時候有些偏頭疼,這藥要是給華氏用還差不多。

    貝思怡也猜想到了沈逸風(fēng)此行是為了求藥,心中想著華氏既然心里頭念著自己,就算對方是沈世子,也會努力搶這味藥,而等到私下里得到天山雪蓮后再轉(zhuǎn)贈給沈逸風(fēng),想必沈逸風(fēng)一定會記得自己的好,看到自己的優(yōu)點(diǎn)。

    想到了這里,貝思怡甜美一笑,“文夫人不如看看昨個兒,我和干娘得到的這一幅畫作,畫的很好呢。”明明拿著的是李薇竹的畫,畫著就在她的正對面站著,貝思怡卻并不看李薇竹一眼。

    文夫人見貝思怡都這么說了,也就站起身來,從貝思怡的手中接過了畫卷。

    李薇竹看到這是自己上午畫的畫,驚訝之余,心中反而安定下來,雖然古語有云青出于藍(lán)而勝于藍(lán),那不是現(xiàn)在自己這般,她的畫作遠(yuǎn)遠(yuǎn)比不上沈逸風(fēng)的畫作。不過她也怕文夫人直接把天山雪蓮給貝思怡她們。于是也緊跟著站起身來對著文夫人拜了一拜。“文夫人,我家公子也是為了求藥而來。我這里也帶了一幅畫?!?/br>
    正在此時,文夫人的女兒出現(xiàn)在了前廳門口,脆生生喊了一句,“娘?!?/br>
    田家小姐喚作田文薔,小時候的時候自然是甜美動人,誰知道十歲那年,如同其他豆蔻女子一般生了痤瘡,與別家閨秀不同的是,其他人家,只消注意了飲食,面上的痤瘡就會消退,在用上膏子之后,面上就不留一點(diǎn)痕跡。而田文薔自十歲開始,面上長滿了痤瘡,無法消退,整個洛陽城無一大夫能治好這種怪病。

    因田家就這一位小姐,文夫人寵她的緊,因著臉上的痤瘡,性情就有些陰晴不定,除了母親文夫人,誰的話都不聽。

    田文薔今日著了一身銀紅撒花裙,柔媚姣俏,比銀來的活潑,又比紅來的端麗。如是忽略了臉上的痤瘡,倒也是一個俊俏可愛的小姑娘。

    李薇竹看到田文薔臉上的痤瘡也是一愣,畢竟每個大夫都對自己沒見過的疾病懷著好奇之心,這種痤瘡在干娘李志庭的醫(yī)書中是曾有記載,因著李薇竹對這種生在臉上的疾病比較敏感,故而也曾仔細(xì)的和干娘研究討論過治病的方子,只是沒見到實(shí)際的病人,沒想到今日倒在這田府見著了。

    由于這一愣的時間過長,田文薔向著眾人行禮過后就見到一個侍女直勾勾的盯著自己的臉看。田文薔一直敏感于被別人嘲笑自己的臉,在田府里,文夫人也約束著下人走路時低頭不要看向田文薔的臉,故而在田府中倒也十分的安生,沒想到此時沈世子的侍女,竟然一直盯著自己的面頰。

    田文薔此時就像是被燃了的爆竹,一下子就炸裂開來,“你這個侍女好生無禮,不知道盯著別人一直看是不禮貌的嗎?你主子讓你抬頭了嗎你就抬,懂不懂得尊卑?你是不是在心里也嘲笑我長了一臉的壞東西啊,覺得我長得丑?”田文薔的身子微微發(fā)抖,氣勢洶洶對著李薇竹說道,“我告訴你,我就是長了一臉,我也是田家的大小姐,也不是你一個小小的侍女可以嘲笑的。”

    李薇竹一回過神來沒想到就聽到田文薔發(fā)了這么大的脾氣。想著自己剛剛走神時盯著對方的臉看,無禮說不上,大概是因?yàn)轭B疾在身,田文薔心中惱怒才對自己發(fā)作,倒也沒有太過于生氣,微微福了下身子帶著歉意的輕聲說:“是我無禮了,還望小姐不要放在心上?!?/br>
    “一句簡簡單單的道歉就完了吧,你就是沈公子的侍女,要是我們田家的,早就發(fā)配出去賣了?!币蛑姆蛉藦男∮X得對田文薔有所虧欠,也就加倍的對田文薔好,也養(yǎng)成了現(xiàn)在田文薔驕縱的性子,得了禮仍然是不饒人。

    說這話的時候,盯著的是沈逸風(fēng)看,沈逸風(fēng)就算是再俊朗又如何?他這丫鬟太過于失禮了。田文薔盯著沈逸風(fēng),似乎在等待沈逸風(fēng)開口責(zé)罰李薇竹。

    李薇竹沒想到自己一個小小的舉動竟會讓田文薔如此生氣,當(dāng)下也有些無措,畢竟自己是想到了有沒有可以治療此頑疾的方子,并沒有冒犯之意。不過又想到為了沈逸風(fēng)的解藥自己還有求于文夫人,所以想著忍一忍就算了,就想要再對著田文薔道歉。

    沈逸風(fēng)卻道:“田小姐請息怒,黛山是個女大夫,她看著你并不是為了取笑你,而是大約心中想著你的病癥罷了?!闭f完對著田文薔微微一笑。

    沈逸風(fēng)雖然不良于行,但好歹也是王爺世子,況且溫雅俊秀的面容對這些世家小姐也頗有作用,只見剛剛還火冒三丈的田文薔見著沈逸風(fēng)歉意的面容,心里頭的憤怒的小火苗也熄了不少,此刻雖還有些臉色不好,但也強(qiáng)忍著輕聲說道:“沈公子對侍女倒也真是不錯?!?/br>
    “我從未待遠(yuǎn)黛如侍女?!鄙蛞蒿L(fēng)搖搖頭,聲音溫和。她也并不是侍女,她的生母就在堂中,沈逸風(fēng)看向了華夫人一眼。李薇竹幾次救自己于危難之中,況且這次出門尋藥也是為了給自己解毒,現(xiàn)在扮作侍女受辱也是因?yàn)樽约?,自己怎么感激她還來不及,怎么會待她如侍女呢。

    只是,到底昨日里不應(yīng)當(dāng)讓李薇竹扮作侍女,剛到田府,就被生母小覷,就算是性子再淡然,她也應(yīng)當(dāng)是難過的。

    想到了這里,沈逸風(fēng)的眸色里是淺淺歉意。

    而華夫人將這一幕收在眼底,覺得這個叫遠(yuǎn)黛的侍女也太沒有規(guī)矩了些,沈逸風(fēng)這個世子整日和侍女混在一起,日后怎能有大成就,也就越發(fā)覺得,無論如何都要打消了貝思怡少年慕艾的心思。

    文夫人知道沈逸風(fēng)世子來府拜訪,忙叫下人叫來家中女兒也有相中了沈逸風(fēng)之意,沈逸風(fēng)已經(jīng)瘸了腿不是?就算是之前是青年才俊,瘸了腿就要差上一截了。田家和溫家也是洛陽城里上百年的世家,若是女兒有意,這婚事是可行的。

    不過沒想到女兒一來就破了淑女的偽裝,這時也就沒了想法。于是尷尬的笑了笑對著田文薔說道:“文薔,不得對沈公子無禮,快來這里看看這次客人帶來的畫作?!?/br>
    巧妙的轉(zhuǎn)移了大家的注意力,眾人把各自的小心思也都隱藏了起來,隨著文夫人的話看向了這兩張并排而立的畫作。

    李薇竹拿出的畫正是沈逸風(fēng)的畫作,穿天橋邊的紅楓林影影綽綽,山間是云霧輕繞,那走在穿天橋之中的女子回首淺笑,被云霧擾了面目,卻讓人覺得美麗至極。

    如果說一開始的李薇竹的畫作清新,此時沈逸風(fēng)的畫作則是讓人驚艷了,瞧不清橋面上女子的面目,卻覺得那女子足尖點(diǎn)地,衣裙翻飛,飄然欲仙。

    李薇竹卻知道,這兩幅畫是要連在一塊兒看得。

    她的畫的是沈逸風(fēng),而沈逸風(fēng)畫里的人是她。

    第73章 鬼面瘡(二)

    若是沒有這第二幅畫,這第一作畫便可以稱作極為難得的佳作。若是有了第二幅畫,便覺得其內(nèi)意境更勝于第一幅畫。

    沈逸風(fēng)的畫作溫暖如春風(fēng),而黛山的畫作靜謐如秋葉。

    兩幅畫作雖風(fēng)格不同,但卻又分外的融合。

    文夫人看到兩幅畫,露出了欣賞的笑容。她私心里是喜歡第二幅畫的,偏生沈逸風(fēng)偏袒自己的侍女,文夫人也覺得沈逸風(fēng)和侍女之間關(guān)系不明朗,早就沒了讓沈逸風(fēng)當(dāng)自家女婿的心思了,于是雖是嘴上不說,心里也是不喜的。

    天山雪蓮當(dāng)時從西域帶過來,是有五株的,同人交換數(shù)次之后,如今只有一株。若是還有兩株,給沈世子一株也未嘗不可,若是只有一株,她的心中已經(jīng)有了偏向,想到了這里便面露難色,為難的說:“難為幾位如此有心,可時靈藥只有一株,先拿出畫作的是華夫人。”清了清嗓子,“昨日里,華夫人同貝姑娘也先下了請?zhí)??!?/br>
    李薇竹聽到這句話還哪里不明白?文夫人這是打算把天山雪蓮給華氏母女了。

    古語有云奪人所愛非君子所為,祖父也教過她,事急從權(quán)。不過現(xiàn)在是非常時期,天山雪蓮雖然不是只有一株,不過想要知道其他的天山雪蓮的消息也不是一時半會兒就能得到的,文夫人這里的天山雪蓮,無論如何她都想要爭上一爭。

    想到這里,也顧不得其他。想著既然文夫人還沒有說出口將天山雪蓮給與華氏母女,于是也不顧禮數(shù)的說道:“華夫人,”李薇竹這句華夫人叫出口,內(nèi)心還是有些緊張的,畢竟華氏是自己的親生母親,自己未在母親身邊盡過孝,現(xiàn)在卻要和自己的母親爭東西,不過畢竟和沈逸風(fēng)的性命相關(guān),無論如何都要爭上一爭。華夫人三字從她的舌尖滾過,剛開始有些燙,到后面就順暢了起來,“不知華夫人想要這天山雪蓮用來治什么病呢?”

    華氏剛剛聽到文夫人的話,以為天山雪蓮已經(jīng)要到手了,沒想到這個小小的侍女卻插了一句嘴,現(xiàn)在橫生枝節(jié)。心中不喜,那雙與李薇竹相似的杏眸里劃過諷刺,說道:“我治什么病,沒有必要和你一個小小丫鬟說吧?”

    李薇竹心中一酸,被人稱作是丫鬟也就算了,她畢竟一開始的時候見華氏,就是丫鬟的打扮。但是小小丫鬟,語氣里含著的是對她的輕蔑。

    親生母親對自己的偏見這么大,是因?yàn)樗母膳畠贺愃尖?,壓下心中的酸楚,輕輕地說:“華夫人誤會了,小女也是一名醫(yī)者,詢問華夫人想治什么疾病也是為了了解到,這天山雪蓮要用到什么地方,畢竟天山雪蓮是一味靈藥,若是一般的病癥是用不上的?!?/br>
    華氏聽了這句話更是生氣,眉眼重重的揚(yáng)起,平時淡然的面容也染上了些許的狠厲?!澳氵@是在咒我周圍的人得什么重病嗎,你這個丫鬟怎么這么不會說話,別以為你是沈世子的侍女我就不會拿你怎么樣,你一個侍女能懂得什么高深的醫(yī)術(shù),別不知道跟哪兒學(xué)了點(diǎn)本事就以為這世間沒有難得倒你的事了?”冷冷瞪了李薇竹一眼,聲音里也是森森寒意,“告訴你也無妨,我求這味靈藥是為了給思怡補(bǔ)身子,她從小身體就不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