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節(ji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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沈逸風開口讓所有人都看了過去,李薇竹愣愣地看著沈逸風,沈逸風已經(jīng)讓人吩咐拿過來了那副畫,沈逸風看著地上的水漬,還有小胖子衣襟上殘留的水,又低頭仔細看著畫作,低頭沉吟片刻,道,“這山巒畫得好,水天一色,水清山濃,這一葉孤舟想要表現(xiàn)山水的寂寥,也還少了一些味道。替我準備筆墨?!闭f完之后對著趙韶辰說道,“不介意我補救這幅畫嗎?” 趙韶辰心跳的飛快,“沈公子請?!彪m然毀了這幅畫,卻能夠得到沈公子的指點,這是他天大的福分,誰不知道這位沈逸風沈公子的繼母替他請了大雍最為著名的丹青圣手做他的啟蒙師傅,沈逸風也是青出于藍而勝于藍,及冠之年的時候劉圣手飄然遠去,說是再也沒有什么可教沈逸風的了。 先前沈逸風說好了不作畫,此時卻開口要補救沈逸風的畫作,周遭人艷羨的神情忍不住落在了趙韶辰的身上,要讓出位置給沈逸風作畫,圍著搬過來的書案,所有人都往后退了三步,圍著一個大圈,正中是沈逸風。 沈逸風顯然也是見過這般的狀況,伸手研磨,眼眸閉上,再一睜眼,便覺得眸色之中有什么不一樣,落了筆。 李薇竹看著沈逸風,原本的沈逸風身上是死氣沉沉的寂寥,此時氣息陡然一轉,多了淡淡的生機,那雙眼清澈的眼像是飽經(jīng)世事的老者,含著睿智與豁達,手腕微動,他開始作畫了。 羅鳴見著沈逸風過來救場,心中是松了一口氣的,心弦一松的情況下,就覺得腹中又開始泛疼,羅鳴剛剛去了茅廁,蹲了半天也不曾解手,他也知道沈逸風作畫難得,因為不是完整的畫作只一會兒恐怕就畫完了,就想著忍一忍,等到看完了沈逸風的化作再離開。 李薇竹一直看著正中作畫的沈逸風,他手腕懸著筆尖細細勾勒著,原本那蒼老的目光一點點的褪卻,褪卻到近乎虛無,眼里猛地出現(xiàn)了一抹亮麗的神采,像是沉沉的陰天里,金色燦陽從層云之中浮現(xiàn),投射在波光凌凌的水面上。 那神采一瞬即逝,沈逸風放下了手中的筆,“已經(jīng)好了?!?/br> 隨著沈逸風的話落下,所有人都一簇而上,此時一點也看不出初見時候風度翩翩的模樣,因為大都是男子,李薇竹的兩個丫鬟沒有人去擠,而李薇竹被帶得往里面踉踉蹌蹌的走了兩步,她反而成了第一個見到這畫的。 就算是不懂畫的人,也會知道這畫的好,原本一葉孤舟被沈逸風改成了帶著蓑衣的老翁坐著垂釣,水面上不知道是哪里揚起的樹葉被吹落到了水面上,靜靜與孤舟作伴,山巒雖然沒有作太多的改動,卻多了一抹傍晚的斜陽。 如果說,原本這幅畫只能是八分好,那么沈逸風寥寥數(shù)筆就改成了十分。 沈逸風的目光卻落在了別處,他的眸色有些詫異。 怎么了? 李薇竹順著他的目光望了過去,就看到了踉踉蹌蹌然后倒在地上的羅鳴,羅鳴撞在了趙韶辰的身上,兩個人相擁著倒在地上,羅鳴的一雙手臂抱著趙韶辰,像是偎依的兩人。 羅鳴是個胖子,而趙韶辰的身材與他相比就消瘦了不少,這樣被羅鳴抱著,像是被非禮的小姑娘一樣,尤其是趙韶辰因為羞惱,臉上有了紅暈,就更像是如此了。 這樣的窘狀,讓人哄得笑了出聲。 第8章 懦弱的趙韶辰 被抱著的趙韶辰羞惱的不行,偏生又聽到有人在起哄,“羅鳴你是故意的吧,若是你是女子,處處和他作對,處處與趙公子為難,分明就是喜歡了他。”“是啊,這不就是歡喜冤家嘛?!薄氨緛磉€不覺得,你這樣一說,我覺得也是,平日里羅鳴就喜歡和趙公子作對,莫不是芳心暗許?” “趙公子,我心悅你?!辈恢朗悄膫€狹促鬼,故意掐著嗓子學著女子的聲音。 這聲音惹得眾人更是笑了起來。 李薇竹的表情卻很是肅穆,薄唇抿著,“讓一讓,借過?!彼胍s去羅鳴的身旁看一下他的狀況,今天天氣熱,身胖的人多半是怕熱的,剛剛他又喝了如此多的冰水,李薇竹知道羅鳴不是在作怪,只怕是出事了。 只是這里聚集的人多,剛剛是圍簇著沈逸風,這會兒都去看漳陽趙公子的熱鬧,李薇竹一時半會是動彈不得,根本不能從人群之中擠到羅鳴的身邊去。 沈逸風看到了李薇竹的窘境,推著輪椅到了李薇竹的身邊,“勞煩讓一下?!?/br> 沈逸風的開口像是在人海之中劈下一柄大刀,人海分散開來,李薇竹忽然感覺到背后一只大手輕輕推在她的背上,手上的力氣并不大,卻讓她往前走了一步。 李薇竹回頭的時候看到了沈逸風對著自己頷首,“去吧?!?/br> 背后那塊兒被沈逸風碰觸的脊背像是火燒一樣熱了起來,熱浪席卷了全身,李薇竹轉過頭往羅鳴的方向走了過去。 “表哥?!壁w大公子表妹輕輕喊著趙韶辰,見著表哥尷尬,用自己特有的溫柔的聲音熨帖他。 趙韶辰聽到了表妹的聲音一把就把羅鳴推開,羅鳴的頭一下子就碰到了地上的磚。 “你怎么這樣?!崩钷敝翊藭r已經(jīng)趕了過來,還來不及阻止,就見著羅鳴的狀況,看到羅鳴的頭碰到了水磨石的地面上,她額頭上也沁出了細密的汗水。 羅鳴看上去似乎不太好,加上李薇竹焦急的聲音,周遭起哄的聲音小了起來, 趙韶辰此時已經(jīng)站了起來,一邊整理自己的衣袖,因為剛剛的狼狽,他是沒有留意到羅鳴的狀況,聲音里還充滿了對羅鳴的指責,聲音憤然,“作怪!” “表哥你沒事吧。”表妹的眼中也只有表哥一個,一雙水眸盈盈地看著趙韶辰。 “我沒事。”趙韶辰惱怒的聲音也降低了些,像是生怕嚇到了表妹。 李薇竹看著地上的羅鳴,他被趙韶辰推開的時候,是蜷縮成一團的,后來被趙韶辰推了一把,整個人反而蜷縮的更厲害,因為腦袋碰到了地面上,他蒼白的神色更白了。 “嘔”的一聲,是羅鳴吐了出來,因為是仰臥在地面上,吐出來的臟物,一小半落在了他的脖頸上。他閉著眼,豆大的汗珠從額頭上落下,滴落到了水磨石的地面上,留下了花生大小圓形的水圈。 李薇竹蹲下身子,連忙扶住羅鳴,讓他側過身子,不至于因為仰著嘔吐,嘔吐物造成窒息。 白凈的手搭在羅鳴的脖頸,上面還殘留著羅鳴的嘔吐物,人群之中閨閣之中的女子已經(jīng)悄然往后退了一步,要是再看下去,她們也要吐出來了。在場的男子多是讀書人,見狀也難免覺得有些惡心。 這樣一來,人群就疏散了不少,白芨和茜草兩個丫鬟也擠到了正中,白芨利落地蹲下身子,“少爺,讓我來。”拿出了手帕利落地給羅鳴擦去汗水,然而再擦拭他身上的嘔吐物,到了最后又找出一塊兒干凈的手帕,低頭一根根擦拭李薇竹的手指。而茜草又轉身出來人群,“水?!?/br> “哦,我這就去?!睍豪锸怯惺掏?,聽到了茜草的吩咐,恍然大悟,慌忙跑去準備水。 因為人群的疏落,沈逸風也轉著輪椅,到了蹲著的李薇竹的身側,“都散開些,要通氣?!?/br> 人群就疏散的更開了。 李薇竹對著沈逸風感激的一笑,這笑與她之前清淺的笑意又不大一樣。那雙像是貓兒瞳一般的眸子彎了起來,里面星亮的笑意,笑起來的時候很暖,像是初升的暖陽,原本覺得她與謝薇梅像,這會兒她的笑的時候,她身上又沒有了謝家人的影子,謝家人無論是男女,笑容都清淺,而李薇竹笑起來的時候太過于絢爛,如果說謝家人的笑容是如蘭似玉,而李薇竹此刻的笑容則像是山野之中爛漫生長的野花,端的是絢爛。 亂糟糟的一團,讓趙韶辰也有了心虛之意,心虛地往后退了一步,就被表妹捉住了衣袖,“表哥?!彼龑χ麚u搖頭。 “我又不是故意的。”趙韶辰小聲地說。 “我同你細說?!彼穆曇粢廊皇禽p柔。手指拉著表哥的衣袖,扯著他往外退了幾步。 周蔚悅是趙韶辰的表妹,母親亡故之后,父親少了人約束,竟是迷戀起了賭,甚至差點發(fā)賣了周蔚悅,姑父惱怒周父的行為,就把周蔚悅接入到了趙家,周父因為心虛,也就由著周蔚悅住在了趙家。趙韶辰的母親是個潑辣的性格,見著自己弟弟如此,安排起了弟弟的親事,給他娶了一個性格潑辣的喪門寡,約束著周父不許去賭場。 周家因為周父的豪賭,可以說是家徒四壁,后來有姑姑的接濟,加上那個寡婦著實有些手段,才讓日子一點點好了起來,但是這般的周家與趙家也是一個在天上一個在地上的。 而姑姑家所在的趙家在周蔚悅的眼中則是潑天富貴,自從七歲時候跟著大姨,她從一開始被人取笑的鄉(xiāng)下來的丫頭,一步步走到今天,在漳陽城里也有了不菲的名聲,周蔚悅卻知道,因為他的父親的不堪,繼母又曾是大字不識一個的寡婦,她這般的出身,就算是有才名,怎能夠有什么好前途?一雙水潤的眸子落在了表哥身上,表哥容貌生得好,與她又有情意,就算是做妾也沒什么打緊的,只是在表哥的心中,不可將她定位成妾,她要做的是懂他的解語花,與他添香的紅袖女。 趙韶辰這般年少得意,家境斐然的人也是難免有些小毛病的,一個就是性格懦弱了些沒什么擔當,另外就是愛憐香惜玉,周蔚悅此時見著表哥就犯了第一個毛病,“表哥,羅公子那里等會好生與他賠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