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節(ji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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葉少澤都還沒來的說幾句話,話全讓他說了。葉少澤聽得簡直想笑,這林書同什么腦回路啊。當全世界都圍著他打轉(zhuǎn)嗎? 他手機在掌心一轉(zhuǎn),又給孫經(jīng)理打了個電話。 孫經(jīng)理那邊立刻接起來了:“陸總!我剛才就在林副總的隔壁,我聽到他說的話了。您別生氣,副總就是一時的心情不好,那些話應該不是他的本意?!?/br> 孫經(jīng)理是林書同聘請來的,他老jian巨猾,當然也能看出來公司雖然是陸遠揚的,但能做主的其實就是林書同。平時也是對林書同極盡討好之能事。 葉少澤淡淡地說:“孫經(jīng)理,你能等我問了你,你再回話嗎?” “那是那是,您問吧。” “我讓你把項目叫停,你停了嗎?” “這……”孫經(jīng)理想了想說,“是這樣的,我聽了您的話之后就去跟林副總說了聲,他聽后非常生氣,說不準停。我就想等他給您打了電話再說?!?/br> “孫經(jīng)理的工作做得挺不錯的嘛,”過了會兒,葉少澤笑了一聲,吩咐道,“明天早上我會去公司一趟,你們好好準備,我要檢查。” 孫經(jīng)理立刻點頭哈腰應了,葉少澤才掛了電話。 葉少澤曾經(jīng)管理資產(chǎn)多達幾十億的大公司,這么多事務他處理起來都得心應手,陸遠揚的小公司規(guī)模他還不放在眼里。想把這些人管好那是再簡單不過的事。 明天他得去立個威,免得整個公司都只當林書同是主子,正主是誰都忘了。至于對付林書同,葉少澤的打算卻不是這樣的。摧毀一個人最根本的辦法是摧毀他的驕傲,特別是林書同這種人。 陸遠揚身為一個浪蕩公子,作息完全就是日夜顛倒的。晚上去開派對狂歡了,第二天下午才爬起來是常事。所以第二天葉少澤按照自己的作息,準時早上七點就坐在餐桌邊的時候,傭人和管家都吃了一驚。 這時有個人從樓上走下來,他穿著白色襯衣,銀灰色西裝。西裝袖口釘著的紐扣扣得一絲不茍,褲子也是筆挺修長,一絲皺褶都沒有。他的額前的發(fā)剪得很整齊,眼眸冷淡而平靜,顯得他整個人都非常的克制禁欲。他走到餐桌前看到葉少澤的時候,微不可見地皺了皺眉。 “大少?!?/br> 管家很快端著陸遠睿的早餐過來了,微微欠身喊道。 葉少澤抬起頭,看著這個陸遠揚的兄長。在陸遠揚的記憶里,這個兄長很有能力,只是為人淡漠,而且不善交際,對陸遠揚是幾乎沒有兄弟之情。反而因為陸遠揚的自甘墮落而對他相當疏遠。陸遠揚覺得他哥哥是個假仙,整天裝出一副不食人間煙火的樣子不知道干什么。一向?qū)λ绺缫彩菒劾聿焕怼?/br> “大哥?!比~少澤低聲喊道。 陸遠睿就算再怎么對陸遠揚不好,好歹在他出獄之后,還給了他一個容身之所,沒有讓他餓死街頭,也算是對得起他了。 陸遠睿抬頭看了看這個弟弟,嗯了聲繼續(xù)讀自己的報紙。 兩兄弟面前都擺著牛奶和三明治,也同時在看報紙財經(jīng)版,連翻過報紙的時間都一樣。 聽到旁邊同時也嘩啦一聲,陸遠睿皺了皺眉。側(cè)頭看了一眼自己的親弟弟,好像覺得弟弟的動作有些怪異。 葉少澤看完手中這份之后卻揚了揚手:“要換嗎?” 他看報紙都是習慣了和旁邊的人換,也沒有覺得有什么不對。何況陸遠揚原來幾乎不關注生意上的事,對這些一竅不通,記憶里也沒有,所以他要趁這個機會好好補充這個世界的資料。 陸遠睿還是愣了愣,但是手里的報紙都已經(jīng)抽走被換了剛才葉少澤翻的那一份了。 陸遠睿很不喜歡碰別人碰過的東西。他皺眉忍了片刻,才忍過了心里那陣煩躁,繼續(xù)把報紙讀下去。 管家在旁邊看到這一幕也是相當驚訝。 陸遠睿很小的時候,還是非常愛護自己親弟弟的,甚至還帶他玩。陸遠睿從小就對自己的東西有占有欲,也只有二少爺能夠碰大少爺?shù)臇|西,玩他的玩具。只是隨著二少爺長大,他們兩人的世界越離越遠了,大少爺對二少爺漸漸就冷漠了。二少爺在外面有群狐朋狗友之后更不和大少爺交流了,結(jié)果兩兄弟每次見面都跟仇人一樣,彼此誰都不理誰。 也不知道他們什么時候才能真正和好。 第4章 富家少爺與貧寒青年(4) 葉少澤到了公司之后,公司里的人看到他也像看見鬼一樣。機靈點的很快反應過來,喊陸總早上好。 葉少澤徑直走到了自己的辦公室,叫孫經(jīng)理過來。讓他把上幾個季度的財務報表拿過來給他看。 孫經(jīng)理陪笑著推門出去了。不過一會兒,葉少澤的辦公室門卻被人撞開。一個穿著灰色西裝的年輕男人冷著臉沖進來,撐著葉少澤的辦公室低聲道:“陸遠揚,你究竟要干什么?” 葉少澤慢悠悠地抬起頭。這個男人長得很清秀,帶了一副銀絲眼鏡,身材欣瘦挺拔。倒是真有幾分姿色,雖然和陸遠揚比起來不算什么。他緊抿著嘴唇,看著陸遠揚的眼神透露著掩飾不住的鄙薄和厭惡,好像任何和葉少澤的接觸,都讓他不舒服一樣。 就是這樣的眼神,讓原來的陸遠揚覺得林書同非常特別,非常想征服他。 對此葉少澤想說:果然品味底下。什么倔強堅強又柔和,要不是陸遠揚給了林書同驕傲,把自己的臉湊上去給林書同打,林書同能這么驕傲。真扔他到殘酷的社會摸爬滾打,沒幾天就換個人樣了。 他現(xiàn)在一切的驕傲都是陸遠揚給的,居然還好意思對陸遠揚發(fā)火? 葉少澤淡淡地笑了:“林副總這是什么意思?我看自己公司的財務報表,需要林副總同意嗎?” 林書同皺了皺眉。 他真是恨不得陸遠揚永遠消失在這個世界上,為什么他就是這么令人厭惡。 “你一大早就到公司里來折騰人。”林書同語氣冷漠地說,“看什么財務報表?你不要給人添堵了。昨天的事我還沒有跟你算賬。你是公子哥不缺錢,任性敗光公司都沒關系。那項目可是大家的心血,不能讓你糟蹋!” 葉少澤慢慢站起來與林書同直視,表情很平靜?!傲指笨?,公司的股份應該是在我手里吧,我過問自己公司的事,你一個為我打工的,為什么要來教訓我?” 林書同后退了一步,深吸了口氣:“你——說什么?你以為我愿意給你打工嗎,要不是你求我,鬼才愿意來你的公司!” 葉少澤微微一笑:“既然如此,不如我再屈尊求林副總一次,現(xiàn)在滾出我的辦公室,行不行?” 林書同聽到這句話,氣得渾身發(fā)抖。 陸遠揚從來都是把他捧在手心里,哄著求著,恨不得把他當成寶一樣供著。他哪里受過陸遠揚這個氣!林書同站在那里不知該該不該走,臉色漲得通紅。 葉少澤打內(nèi)線叫秘書,“通知公司管理層開會,現(xiàn)在。” 林書同冷冷地看了葉少澤一眼,咬牙說:“陸遠揚,你怎么就這么齷齪?” “我又怎么了?”葉少澤再次一笑,表示他愿意洗耳恭聽,讓林書同繼續(xù)說下去。 “不過就是拒絕了你的求歡……你居然就這么過分?!绷謺刮母蓛舻哪槡獾冒l(fā)紅,“難道在你腦子里,就只有那些男盜女娼的事嗎?” “不好意思了,我馬上要去開會?!比~少澤扣好西服的扣子,淡淡道,“我現(xiàn)在沒空聽林副總對我的指責。但是如果我沒有記錯的話,林副總應該也要參加這次會議吧?你要不要先讓開一下?” 林書同不可置信,又極為憤怒地看著他:“陸遠揚——我今天才發(fā)現(xiàn)。你除了不學無術,竟然還無恥!” 葉少澤從來都覺得無恥是個褒義詞。 何況林書同那點吵架級別他還不放在眼里,葉少澤撥開他往會議室去了。 公司會議室的總裁席上第一次坐了人,陸遠揚的秘書立刻把一沓財務報表遞給他。憑葉少澤對這些事務的敏銳能力,在很短時間內(nèi)就把這些全記住了。他坐下來的時候朝周圍看了一眼。 林書同任命的管理層都是些年輕人。 年輕人非常有朝氣這沒錯,但是一個偌大的公司,全部由他們管理會出現(xiàn)非常多的問題。例如,激進、浮躁、任意妄為。 如果不是陸遠揚有背景在,憑借他們青澀的行事方式和莽撞的手段,這公司早就開垮了。 但是這群年輕的管理者并不這么覺得,他們覺得的確是陸遠揚不學無術,萬事不管。而林書同才是帶領他們沖鋒陷陣,讓他們獲得一次次巨大成功的人。所以大家對林書同都非常的信服,也很崇拜,而對陸遠揚很不滿。今天一大早就要求開會,在他們看來這純粹是陸遠揚想折騰人。 葉少澤側(cè)過頭問孫經(jīng)理:“林副總沒有參加會議?” 孫經(jīng)理想到剛才怒氣沖沖離開總裁辦公室再也沒有回來的林書同,也笑了笑:“可能是副總不太舒服吧……” 葉少澤點了點頭:“請假了嗎?” “……沒有。” “那按照規(guī)定扣工資吧?!比~少澤說,“孫經(jīng)理,昨天和遠勝投資的項目我讓你叫停,現(xiàn)在停了嗎?” 孫經(jīng)理搖頭,正要說什么,就有個沉不住氣的站起來:“陸遠揚,我們都知道這是你家的公司——但是這些都是大家的努力,你憑什么說停就停?副總就是被你氣得不想來開會。你一個二世祖不管事就算了,為什么非要來插一腳?” 陸遠揚平日在林書同面前跟孫子一樣,林書同簡直是說一不二。估計讓陸遠揚給他倒杯水,都當是對陸遠揚的恩賜了。在這群人看來,陸遠揚也完全沒有威信可言。那是想說就說。 葉少澤看向他:“——你是什么部門的?” 這年輕人冷笑著說:“我是林副總手下的人,陸總有意見?” “有。”葉少澤說,“我只說一遍,所以你們都給我聽好了。公司的確是我的,不是你們的——你們有熱情、有心血在里面。敢問你們付出這些的時候,我給你們工資了嗎?我給在座各位的工資不算低吧?大家都是平等交換,跟我談什么心血?是不是很搞笑?如果有誰覺得公司配不上你們心血的,現(xiàn)在就可以滾,看誰愿意為你們的心血付出更高的價錢,怎么樣?” 葉少澤沒有等他們說話,繼續(xù)說:“公司剛成立的時候我的注冊資金是一千萬,這一千萬里面誰出了一分錢嗎?你們剛從大學畢業(yè)出來幾年,有這么高的工資也算不錯了吧。我是二世祖,你們覺得我不學無術。但是你們靠二世祖的錢活,你們就覺得看不起給錢的了?我陸遠揚怎么說也不是那種勉強別人的人——現(xiàn)在我說一個條件,以后公司的事我都要管,誰要是不服從指令的,或者能力不足的。讓我發(fā)現(xiàn)立刻就辭退。當然,你們要是堅持自己的尊嚴現(xiàn)在就走,我也不會說什么。有人要走嗎?” 葉少澤說完之后場面一度沉寂。 葉少澤說話從來都是很不留情的,這群人如果在他原來的公司,要是真的有才華,他會磨練他們的能力,但絕對不是一開始就委以重任。因為他們太年輕了,萬事都是想當然。 他們可從來都不知道陸遠揚有這么好的口才,雖然他說的話相當殘忍。但是聽到他的話之后,竟然沒有一個人敢再說話。大家都有些緊繃,剛才站起來說話的年輕人臉一陣紅一陣白,有點下不來臺。 葉少澤說完之后繼續(xù)問他:“你想走嗎?” 他過了片刻才冷哼道:“有什么了不起的!不就是工作嗎,老子不干了!陸遠揚你給我記住我了,我叫宋成,遲早有天你會為你今天的話后悔!” 說完之后宋成很有個性地摔門走了。 葉少澤聽到砰地一聲,表示他很欣賞宋成的個性。然后他回過頭打開面前的文件夾:“既然余下的諸位都不說話了,我就當你們已經(jīng)同意了。現(xiàn)在開始開會?!?/br> 葉少澤對每個部門進行抽問,而他對數(shù)字的敏銳能力也讓人非常吃驚。眾人原本是想應付他,甚至帶著一絲不甘心不情愿來開會。但他提的問題自己回答不上來,而葉少澤又能完美而又條理清晰地闡述清楚的時候,大家也不由得后背冷汗津津,絞盡腦汁轉(zhuǎn)得飛快,希望能回答出葉少澤的問題。 這場會足足開了一上午,一直到中午葉少澤才宣布散會。而當他剛回到辦公室還沒來得及吃飯的時候,林書同又沖進他的辦公室了。 “陸遠揚,你憑什么把宋成辭退了!”林書同比剛才還要憤怒,緊抿著嘴唇,眼睛里都深藏著怒火。 葉少澤開了一上午的會也是有些累了,他坐在椅子上揉了揉眉心說:“他是自己走的?!?/br> “如果不是你用你骯臟的錢來侮辱他,他會走嗎?”林書同看到他這樣,強壓著心中的怒氣走到他旁邊,“陸遠揚,如果你還想挽回我。你現(xiàn)在就給我去向他道歉,請他回來?!?/br> 葉少澤終于忍不住,嘴角扯出一絲冷笑,抬頭冰冷地看著他:“林書同,你是不是有???我去道歉?你天真善良就算了,能不能別在我面前晃?” 還把宋成請回來,當佛供著? 林書同實在是忍不住了:“陸遠揚,你怎么能這樣。你知不知道遠勝的那個項目,我和宋成做了多久才做好。眼看著就要成功了你卻出來打岔,你根本沒資格!” 他剛說到這里,門被敲響了。 林書同這才閉上嘴,葉少澤說了聲進來,秘書打開門,神情有些焦急:“陸總、林副總。遠勝的項目出問題了……股票現(xiàn)在已經(jīng)快要跌停了!” 林書同不可置信地道:“——這怎么可能?什么時候的事?” 他明明查清楚了沒有問題的,怎么可能突然就要跌停了。 葉少澤把他推開一些,跟秘書說:“別的不要管,現(xiàn)在馬上撤資出來。把孫經(jīng)理叫進來?!?/br> 林書同還是沒有回過神,臉色有些發(fā)白。 秘書搖搖頭,苦笑著說:“孫……孫經(jīng)理剛才已經(jīng)出去了。而且持有者紛紛拋售股票,現(xiàn)在脫不了手了。陸總,您看該怎么辦?” 葉少澤已經(jīng)打開了電腦,凝視著上面的走線。 雖然葉少澤不知道陸邵具體想做什么,但是他知道這個項目是肯定要虧空的。葉少澤本來也是想借機給林書同一個教訓,誰知道他竟然又追加投了這么大筆錢下去。這筆錢真要是收不回來了,以后公司的資金鏈肯定要出問題。葉少澤看著那條掉得收都收不住的線,心里有些下沉。 陸邵比他想的還要冷硬無情,竟然真的不管這個侄子的死活。 葉少澤的手指叩擊桌沿片刻,他決定去找陸邵談條件,至少不能讓公司敗在他手上。 葉少澤拿起一旁的西裝,打了個電話讓司機到樓下等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