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16節(jié)
一陣sao動,楚笑瞬間從沙發(fā)上彈跳起來。一陣風一樣地就要往外面沖,臉上,是她自己都沒有發(fā)現(xiàn)的狂喜。 “砰”的一下,楚笑踏出房間,與一個人猛地撞在一起,那人身形不穩(wěn)地往后退了半步,卻伸出手將也在往后倒的楚笑給拉住。 “干什么?” 低沉的聲音帶著不悅,楚笑顧不得被撞得生疼的胸口,猛然抬起頭,驚喜地看著那人。 “秦凡?你還活著?” 秦凡的臉黑了一陣,這話,他聽著怎么這么不對勁? 冷著眼,秦凡硬朗的眉毛皺起來,“誰讓你來這里的?!你知不知道危險?” 楚笑壓根兒沒聽出他聲音里的擔憂,自顧自地圍著他繞了兩圈,“受傷了沒?你還好吧?” “你還沒回答我,誰讓你來的?!” 楚笑這才反應過來,怒了,“要不是聽說你受了傷生死未卜,你以為我喜歡來?!” “” 秦凡微微一愣,像是,沒聽清楚她說什么。 然而也容不得他仔細問,身后一個略顯蒼老的聲音,讓秦凡渾身所有的肌rou都緊繃起來。 “哈哈哈,我就猜到你這小子,不會讓我失望!” 楚笑察覺了秦凡的變化,忍不住探頭往他身后看。 從門外,又走進來幾個人。 為首的,是一個看上去有些年紀,然而渾身充滿了危險氣息的男子。 周圍幾個人將他保護得滴水不漏,一看,就讓人心生警惕。 楚笑習慣性地往秦凡身后站,秦凡也下意識地想將她擋住,卻仍舊引來了那個男子的留意。 秦凡的臉色更差。垂著的手緊緊握成一個拳頭,轉身狠狠地瞪了楚笑一眼。 這個女人!真的是個麻煩! 那個男子在沙發(fā)上坐下,隨意得仿佛在他自己的家里一樣。 他銳利的眼神掃了一圈,“其他的人都出去,我跟秦凡,我們要好好兒聊聊。” 楚笑覺得自己肯定是在“其他的人”里的,但她并不愿意,秦凡才剛剛回來,她還沒確定他到底有沒有受傷,怎么能離開? 看到躲到自己身后的楚笑,秦凡深深嘆了一口氣,只是心底隱隱的,有另外一種情緒在萌芽,速度之快,讓他根本無從招架。 他從來崇尚強者,既然楚笑已經讓這人看到了,那么自己再掩飾,也于事無補。 于是,秦凡干脆將楚笑的手拉住,做到另一邊的沙發(fā)上。 “我肩膀有傷,你幫我看看?!?/br> 楚笑一聽他受傷了,立刻進入職業(yè)狀態(tài),走到一邊將她的醫(yī)學器械箱拿過來。 面對男子質疑的目光,秦凡只是微微動了動眉,“我只相信她的醫(yī)術。” 聞言,楚笑拿著剪刀的手微微一頓,隨即嘴角揚起一抹無人覺察的笑意,繼續(xù)手里的動作。 那男子看了一會兒,才嘆了口氣,“也罷,你高興就好,這一次你做得十分漂亮,就是直接接手我的位置,也不會再有人敢反對,你準備準備,跟我回r國。” 秦凡靠坐在那里,將肩膀留出來給楚笑,然后神色平靜。 “所以這里的情況,是你設的圈套,你知道你另外幾個兒子,會設計對付我?!?/br> 秦凡用的是陳述句,楚笑就是再想專心致志,也忍不住抬了抬眼。 她雖然跟秦凡從小認識,但是對于他的背景,到現(xiàn)在也只知道一個大概。 還是她趁著傅云飛喝醉了的時候套出來的,誰讓這三個男人一個都不告訴她,還美其名曰不想嚇到她? 所以,楚笑知道秦凡是混血,他有許多個同父異母的兄弟,為了躲避家族的紛爭,所以一直在外面游走。 面前的這個危險的男子,不會就是秦凡的父親吧? 那人“哈哈哈”地笑起來,“我也沒想著能瞞住你,我確實跟他們說,只要你解決了這里的事情,我就將位置交給你,他們果然按耐不住了?!?/br> 秦凡的臉已經黑成了鐵塊,這是他的父親,伊藤,一個并不在乎血緣,畢生只追求完美的人。 自己一個外室生的孩子,卻被他看中,覺得可以讓他的組織更加完美,以至于對另外同樣是他血脈的兒子,都能下手算計。 伊藤看上去十分開心,“你是什么時候發(fā)現(xiàn)的?聽說你下落不明生死未卜,我就知道,你已經發(fā)現(xiàn)了?!?/br> “你是故意的對不對?那些人恨不得你真的從此消失。一時得意忘形,勢力卻暗暗被人瓦解,那個人,也是你對不對?” 秦凡冷笑一聲,“等死,從來不是我的風格,有膽量算計我,他們就要有膽量承擔后果?!?/br> “哈哈哈哈,好!我就是喜歡你這種狠辣的魄力!像我!” 秦凡眼里的厲光還沒有收回,肩膀瞬間一疼。抬起頭,他便看到了楚笑噴火的眼睛。 這是計謀?!她擔心得幾夜睡不著覺,筋疲力盡地擔憂他,結果,這只是他的計謀?! 秦凡熟悉楚笑,知道她這會兒一定是生氣了,那雙眼睛里都帶著怒氣,亮晶晶的十分好看。 將頭轉回去。秦凡現(xiàn)在需要面對的人,是伊藤。 “你的表現(xiàn),我非常滿意,這個位置我也說過,早晚是你的,好了,趕緊收拾一下,跟我回去吧。” 伊藤笑容滿面,讓臉部的紋路都軟化了不少。 收獲了他想要的目的,這一趟,來得值。 然而讓他詫異的是,秦凡仍然一動不動,半邊肩膀裸露著,顯露出結實渾厚的肌rou。 上面的的傷痕并不深,楚笑只是做了簡單處理,這會兒已經在包扎了。 “秦凡?”伊藤又叫了一聲。 秦凡慢悠悠地抬頭,“那個位置,其他人趨之若鶩,只是對我來說,并沒有太大的吸引力?!?/br> “你說什么?” 伊藤的眉頭皺起來,氣場頓時凌厲,連楚笑都有些承受不住,手里的力氣不由自主地加重。 秦凡不動聲色地將楚笑的手握住,又再說了一遍。 他的眼睛里,一片淡然,沒有任何對權利的執(zhí)著和狂熱,看得伊藤郁猝不已。 為什么他最有才華和膽識的一個兒子,卻是對他的地位最為不屑的一個? 為毛???! “你必須給我一個理由!” 秦凡嘴角牽出冷笑,眸光閃過傷痛,“這世界上,不是所有都和你一樣,可以不顧夫妻之情,血脈之情,冷酷到眼睛里只有那個位置?!?/br> 為了那個位置。伊氏家族里死了多少人,殘了多少人。原本是最親的人,卻是拔刀最狠厲的人。 無情,無義,無血,無rou,人變得像原始森林里的動物一樣,為了手中的權利,不惜手上沾滿了親人的血。 他不想這輩子變成這樣的人,更不想他的子子孫孫也自相殘殺。 彼之砒霜,吾之蜜糖! 所以,他不想去爭,更不屑去要。 他甚至羞于以伊為姓,改用母親的姓氏,為的,就是遠離這個是非之地。 伊藤突然變色,原本一直溫淡無波的雙眼,射出嗜殺的寒光。 “秦凡,男人立于當世,為的就是有一天站在高頂上。這個位置雖然布滿了血腥,但是,一旦你站在了上面,你會對它充滿迷戀的?!?/br> “我跟本不想站上去。如果沒有什么事情,我先走了?!鼻胤舱酒鹌饋?,大手緊緊的握著楚笑的。 伊藤猛的一拍桌子,“不許走!” “你想留我嗎,你留得住我嗎?”秦凡一向冷酷的俊顏上,此刻,露出一抹淡笑。 笑意,帶著幾分詭異,讓人心驚膽寒。 伊藤的臉色一下子涼了許多,然而僅僅幾秒鐘后,又回暖了幾分。 這就是他最出色的兒子。 有勇有謀,有膽有識,這樣的男人天生是王者。該被萬人臣服。 強強對抗,只有兩敗俱傷,對于一個吃軟不吃硬的男人,他必須動點腦子。 伊藤深吸一口氣,目光落在秦凡和那女人相握的手上,如狼一樣的目光,微微瞇了瞇。 “姑娘,你叫什么?” 是在問我嗎? 楚笑環(huán)視一圈,發(fā)現(xiàn)屋里只有她一個姑娘,于是挺了挺胸,正要說話,不想身前的男人手一用勁,她疼得悶哼一聲。 死木頭,竟然敢這樣對老娘,老娘我 “她叫什么不重要,重要的是,她是墨君夜的人。”秦凡腳步一移,寬闊的身體巋然不動,像坐山一樣將楚笑擋在了身后。 伊藤老謀深算的臉上,平靜無波,只是眼中的精光一閃而過。 秦凡放在一側的手繃緊了些,“沒什么事,我先走,你保重?!?/br> “要分別了,連爸爸都不叫一聲嗎?”伊藤口氣突然一變。 爸爸? 秦凡銳利的目光冷冷的盯著他,像是要把他盯穿了一樣。那眼神里,含著探究。 自他懂事起,他的生命只在mama,而爸爸這個詞,只是個冰冷的名詞而已。 這個男人更多的,是以組織大佬的面孔,冷酷,無情,殘暴的出現(xiàn)在他的面前。逼著他這二十幾年來,沒有一天敢松懈,為的,只是能早一天擺脫這種生活。 只是,以他對伊藤的了解,如果今天這一聲“爸爸”不叫出口,那么他再有本事,也走不出這間屋子。 一個靠血腥,殺戮上位的男人,他的手斷,絕不可能這么簡單,爸爸兩個字用來提醒他,他們之間是父子,他可以暫時放他一馬,但是,不會太久。 秦凡自嘲一笑,聲音聽不出任何情緒?!拔蚁茸吡?,爸爸!” 要走了? 這大晚上的要走去哪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