趙瑾便直言了，“我曾愛慕過檀英?！?/br>
    秦惜珩忽地怔住。

    趙瑾道：“但他不知道，我從來沒有對他講過。原本我都已經(jīng)要徹底忘記這件事了，也打算一輩子不對任何人提起，可他今日卻又來了。阿珩，我不想對你隱瞞任何事，我想你看到的是一個堂堂正正的趙懷玉?！?/br>
    秦惜珩猛然記起了趙瑾那一次月下舞劍后的落淚，終于明曉了究底。

    趙瑾也猜出她想到了什么，承認(rèn)道：“他成婚的那一日，我的確很難受。”

    秦惜珩問：“那你現(xiàn)在呢？”

    那些記憶散在風(fēng)里，早就隨著時間一并淹沒了，趙瑾只答了三個字，“心悅你?！?/br>
    秦惜珩心中百感交織，“竟然是他。”

    “其實我很早就勸自己放下，只是這個過程很長，我每一步都走得很難。直到……”趙瑾凝視著她的眼眸，拿出了十二分的虔誠來，“直到你追著我來了梁州?！?/br>
    “世上怎么會有這樣傻的姑娘，巴巴地看著我，做什么都是為了我，連在病中都不讓我知道，只是因為不想讓我分神?！?/br>
    趙瑾講著這一路的經(jīng)歷，恍覺每一幕都是昨日，她道：“阿珩，我習(xí)慣了你的存在，無意識地也會想起你，這時我才知道我原來那么喜歡你，每一時每一刻都想看到你，不想讓你受半點委屈?！?/br>
    秦惜珩上前一步抱住她，輕輕道：“我都知道。”

    趙瑾吐露完了一切，心中再無半點負(fù)擔(dān)，她稍稍壓低了頭，對著秦惜珩的唇吻了過去。

    兩人擁吻著纏了許久，秦惜珩道：“但我還是覺得不高興。”

    趙瑾笑道：“吃味吃這么久？那我要怎么補(bǔ)才好？”

    秦惜珩的手探著了她的腰封，她就這么瞧著趙瑾，說道：“我要?！?/br>
    趙瑾任她扯著，道：“我給?！?/br>
    “不要吹燈?！鼻叵х衿沉艘谎鄞策叞缸郎系挠蜔?，收回目光來再看她，“我想看清你?！?/br>
    “好?！壁w瑾說完這個字，衣帶已經(jīng)垂散到了地上，外袍就此豁開，露出了里面的內(nèi)襯。

    秦惜珩伸手去，指尖快要觸上她的衣襟時，趙瑾忽然抱住她再次親吻，手則沿著她的身段去摸，輕而易舉地解了她的腰封。兩人唇上吻得難舍難分，不多時便只著了單件的內(nèi)衫，趙瑾托起秦惜珩的腰臀將她抱起，就這么滾進(jìn)了床榻的被褥間。

    丑時的梆子遠(yuǎn)遠(yuǎn)地傳來，兩人在酣暢淋漓間滾出了一身的汗，力竭之后擁在一起，又是一夜好眠。

    第171章 宮闕

    新年初二，秦瀟在宮里聞知了朔方兵反的噩耗。

    他對著那八百里加急送來的軍報呆滯片刻，當(dāng)下就吼道：“去！讓賀朝運來！快去！”

    內(nèi)宦們最怕他動怒，嚇得趕緊就去。秦瀟將那軍報又看了一遍，氣得狠砸了出去，“好，好啊，一個個的，全都要反了天不是！”

    半個時辰后，賀朝運步履急急地來，進(jìn)殿后正要行禮就被秦瀟冷冷地打斷，“賀尚書就免了這些虛禮吧，你先看看這個?！?/br>
    一旁的內(nèi)宦幫襯著將軍報遞給賀朝運，他上了年紀(jì)，眼神便不太好，秦瀟便吩咐內(nèi)宦道：“去，念給賀尚書聽?！?/br>
    內(nèi)宦遂將軍報上的內(nèi)容逐一念完，賀朝運越聽越是臉色大震，“怎、怎會……”

    “怎會？”秦瀟哼了一聲，問他，“你讓誰去的朔北？還有秋汝新，他這個朔北刺史是做什么的！”

    “圣上息怒?！辟R朝運話音剛落，就進(jìn)來個內(nèi)宦道：“圣上，寧相和寧翰林來了?！?/br>
    秦瀟一聽，趕緊道：“快請。”

    寧澄煥進(jìn)來就道：“圣上先靜一靜?！彼麚嶂乜陧樍隧槡?，才沒將咳疾再引出來，繼續(xù)道：“現(xiàn)在追究誰都是無用，當(dāng)務(wù)之急是趕緊對朔方出兵。”

    “不止朔方。”秦瀟頭疼地說，“是整個西北，那可是足足十七萬兵力。”

    “仗還未打，圣上怎可先怯弱起來？”寧澄煥有種恨鐵不成鋼的怨感，“那不過是一群反賊，朝廷如何打不得？”

    秦瀟倒不是怕，而是覺得朝中上下全是爛攤子，他收拾得心倦體累。

    寧澄荊突然道：“此時不宜出兵。”

    “為何不出？”寧澄煥才問完，秦瀟便抬了抬手，問道：“請小舅舅賜教。”

    寧澄荊道：“臣前幾日去了一趟戶部，問徐尚書討教了些問題，又從度支司查問了去年的水陸兩道轉(zhuǎn)運事宜，這一看之后，又粗粗地算了一筆賬。圣上，朝廷現(xiàn)在拿不出這么大的開支。”

    秦瀟臉色一黑，問道：“那怎么辦？真要讓趙瑾騎到朕頭上不成？”

    寧澄荊對他一揖，“依臣之見，只能保守作戰(zhàn)，不能主攻。在此之際，朝廷得迅速變革。”

    秦瀟難得能夠沉住氣，道：“小舅舅不妨說完?！?/br>
    寧澄荊道：“先拿洛安的礦工來說，民不與官斗，可倘若真有動手的那一日，那只能是因為逼民太狠。臣以為這件事恰好是在提醒圣上，民心不可失。而如今只要搶占了民心，事態(tài)就不會惡化下去，百姓們看到了朝廷的好，自然會真心誠服于圣上?！?/br>
    “圣上……”寧澄煥剛一開口，秦瀟又是抬手止住他，看向?qū)幊吻G道：“小舅舅有何良策？”

    寧澄荊道：“百姓要什么，朝廷就給什么?！?/br>
    “等等！”寧澄煥插了進(jìn)來，板著臉沖他道：“這不就是要讓朝廷減征賦稅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