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33節(ji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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王氏聞言,果然去看時,只見六娘繡活十分精巧,當?shù)闷鸲∈系姆Q贊。 “怎么不見你家謙哥兒?”王氏問道:“可是還忙著生意上的事情?” 丁氏微微頷首,語氣雖然有些無奈,眼神中卻滿是驕傲。“這些生意上的事,他爹說要鍛煉他,一股腦兒的都交到了他的手上。這些日子,他也忙得緊。陳家的家業(yè)遲早要交到他手上的,不辛苦些怎么行?” 她的話音未落,王氏忙跟著稱贊了幾句。 丁氏拉著王氏一起做了些生意,王氏出了二百兩銀子,沒多久這本錢就回來了,很快又翻了番。故此王氏對丁氏母子很信任,她一個小小的主事夫人能有多少家底,她還指望著給女兒們多備些嫁妝,銀子就得從這里來。 六娘在一旁聽著,不急不躁的,并不插話,只有問到她時,才會笑盈盈的應上兩句。 話頭說到了安然身上。“平遠侯夫人就是大奶奶的九妹罷?”王氏明知故問,道:“前些日子還在大長公主府上見了,性情品貌皆是一等一的好,一看跟大奶奶便是一家出來的兩姐妹,真真是嬌花一般。” 王氏生硬的拽上安九娘來夸她,六娘心里頭可一點兒高興勁兒都沒有。她心中的火氣一陣陣往上竄,現(xiàn)如今她被人高看些,依靠著娘家倒也罷了,還全仗著是三娘的meimei、九娘的jiejie這個身份。 還都是想透過她,跟她們兩姐妹攀上關(guān)系的。 丁氏也笑道:“可不是,六娘和她meimei關(guān)系是極好的。前些日子還差人送來了東西、問候她jiejie,生怕她jiejie在我們府上,委屈著了。要知道我疼六娘還來不及呢,斷不會委屈了她半分。” 六娘聽罷,不由有些心虛。 安然哪里會有閑情逸致來問候她,這些人是她從外頭找了人,趁著丁氏不在府中,讓人以平遠侯府家人的名義,來陳府見她。事后她只說是安然派了人過來,不著痕跡的透露出她和安然的關(guān)系不錯。 “您可不是那樣刻薄的婆婆!”王氏忙恭維道:“姐妹兩個關(guān)系好,平遠侯夫人也是擔心她jiejie罷了。若是平遠侯夫人親自過府一看,即刻便能放了心?!?/br> 丁氏想著六娘和安然好歹是姐妹,不會連請過來吃頓飯的面子都沒有。故此丁氏便應承道:“改日我做東設(shè)宴,把六娘的姐妹們請來聚一聚。不過我來京中的時日短,少不得要您過來幫襯一二。” 這樣的好事,王氏自然是樂意的。雖說不一定能見到安三娘,可見到安九娘便已經(jīng)是意外之喜。她樂呵呵的道:“有您這句話,我是必到的。到時候您定了日子,知會我一聲便是?!?/br> 兩人這樣一來一往倒是聊得在興頭上,在一旁的六娘,卻有些坐立難安。 原先只是去平遠侯府拜訪,九娘無論如何不會把她們直接給趕出來。可若是要把九娘邀請過來……九娘恐怕不會來的。 丁氏真是打得好算盤!不過,等到一會兒她兒子好事在人前暴露,看她還能不能談笑風生,說出這樣的話來。 “毅郡王府的世子妃,是大奶奶的三姐罷?”王氏又趁機把話題轉(zhuǎn)到三娘身上,“聽說這些日子世子妃不怎么出來了,聽說快生產(chǎn)了罷?” 丁氏笑瞇瞇的道:“可不是,世子妃身子重了,只在六娘出門子那兩日才出來。如今天也愈發(fā)的冷了,從那之后,世子妃便在府中安心養(yǎng)胎。我聽六娘說了,便有了膽戰(zhàn)心驚,若是世子妃因此動了胎氣,我們可就太過意不去了?!?/br> 雖然她這么說,面上哪里有一點惶恐之色,全然一副得意洋洋的模樣。 “這是世子妃心疼meimei呢,同胞姐妹自然親密些。”王氏自然不會拆丁氏的臺,她也笑著捧了兩句道:“也是大奶奶招人疼,這品貌模樣,誰看了不愛呢?” 六娘不過是半年前回府,三娘早就出嫁了。平日中哪里有什么接觸,不過是三娘回娘家時見上一面,趙氏不喜庶女,對在南安侯府長大的七娘和十娘尚且不待見,更何況是從外頭接回來的六娘。 狐媚子一般漂亮的臉蛋,只會讓趙氏想起曾經(jīng)勾引安遠良的人。 三娘自然是受自己母親的影響,對家里這些庶出的meimei都是淡淡的,并沒有過多的照拂。安然實屬例外。 故此王氏這般睜著眼說瞎話,六娘不免也覺得可笑。 “前兒世子妃還說了,六娘女紅好,讓六娘給小外甥做兩件小衣裳?!倍∈喜恢圹E的擺出了自己身上佩著的荷包,正是六娘送給她的禮物?!拔铱粗锏幕钣嫷惯€整齊?!?/br> 本來六娘的女紅就好,王氏看了后,口中的稱贊倒是真心實意的。“大奶奶這一手好繡活,把那天衣閣的師傅們都比下去了?!?/br> 六娘忙謙遜了兩句。 “毅郡王府什么沒有,又是給世子的嫡長子,自然有無數(shù)的好東西。世子妃既是讓大奶奶做些小衣裳,還是姐妹間親厚罷了?!蓖跏项H有些羨慕的道。 三娘府上自然不缺好的繡娘,給嫡子準備的東西,無論是郡王妃還是趙氏,都精挑細選了無數(shù),堆了好幾間屋子。三娘當初跟安然提,不過是要磨一磨她的女紅罷了。 若對方是六娘,三娘壓根兒都不會開口。便是六娘巴巴的送去了,看在她曾在云陽郡主府上惹事、還試圖把陳謙跟她的私情嫁禍給安然的份上,三娘也不會給她好臉色。 丁氏和王氏你來我往,一個著意奉承,一個刻意顯擺,倒也聊得其樂融融。 六娘一面留心聽她們說話,一面注意著時辰。 眼看著時候差不多了,六娘便把話頭有意無意的往梅花上引,丁氏的后院中是有幾株不錯的梅樹。當初陳謙置辦下這間宅子,也是花了好大一番功夫的。包括院子中的景致,也是專門從江南請了擅長園林景觀的大師幫忙設(shè)計。 一年四季的景觀都各有不同,而或有借景、或有著意布置,四季觀賞起來,倒都很有看頭。 用過了午飯,說了會兒話倒也有些困倦了。正好這會兒天氣好,出去走動一下也好。京城居、大不易,即便是王氏家中是京官,也不過是間三進的宅子,也算不錯的了。 而陳家能買下一間四進帶跨院的宅子,足以說明了陳家的財力。 一行人順著抄手游廊往丁氏的后院中走。 等她們才從垂花門過去,便遠遠望見一男一女,有些衣衫不整的在西跨院前頭拉拉扯扯的,動作十分曖昧。 丁氏的臉頓時沉了下來。 起初她還以為是哪個小廝,鉆了這院子清凈的空子,或許是從小花園翻墻進來,跟哪個小丫鬟幽會。 王氏就在她旁邊站著,想到要被王氏看到府中這些丑事,丁氏的臉上一陣紅一陣白的。她忙給身邊的大丫鬟使了個眼色,總不能就這樣眼睜睜的看著、或是什么都不做的離開。 她陳家的名聲可不就都完了?治家不嚴的名聲傳出去。誰還敢跟陳家來往? “送了東西就快些離開,一時不妨頭走錯了,也該罰!”翠玉忙上前,喝道:“還不快去找管事領(lǐng)罰!” 翠玉倒是想盡力挽回些陳府的顏面,奈何眼前的人是陳謙。 陳謙中午時被在賭坊認識的樊師爺找上,兩人一起用了一頓飯,又聊了好一會兒。樊師爺很厲害,給他出謀劃策,想了不少賺錢的路子。兩人說到興頭上,不由小酌了幾杯。 他越聽越興奮,如果能按照樊師爺說的路子走,壓根兒不必再去求助南安侯府。還要看六娘給他擺臉色,在安遠良面前百般討好。他原來在揚州可以稱得上是橫著走,到了京城中卻處處伏低做小。眼見有了翻身的機會,陳謙自然希望能大展身手一番。 等到他大有作為的時候——陳謙不無得意的想著,或許對他曾經(jīng)避如蛇蝎的安然,也會后悔,當初沒有能嫁給自己! 這樣想著,酒酣耳熱之際,陳謙不免就喝多了。 他醉醺醺的回來后,只見往日常來傳信的小丫鬟,又過來尋他。陸明修渾身上下正有邪火發(fā)散不出去,剛好便想著去找許蕙發(fā)泄一番。 故此他便來到了西跨院中。 同樣許蕙得到翠喜的傳話,說是大爺過來了。翠喜記得六娘的叮囑,故意把話說得圓滑?!按鬆斖蹅冞@邊來了,姑娘看——” 這樣一來,許蕙便知覺得是陳謙特意來尋她,剛好被翠喜看到了報信兒而已。她還覺得有些奇怪,明明知道丁氏這兒有客人在,為何陳謙還會來尋她。然而看到陳謙喝醉的模樣,便能理解了。 故此兩人到一起的時候,也沒有人想起來去問,對方此刻要來尋自己的原因。 知道王氏在這兒,許蕙也怕陳謙鬧出什么不妥當?shù)氖虑閬?,到時候丁氏頭一個饒不了的便是自己??v然是陳謙先開始的也沒用,兩世以來,她最清楚丁氏有多偏心自己的兒子。 不承想在今日竟然出了事。 許蕙被翠玉的聲音嚇了一跳,幾乎想要立刻跑開,卻被陳謙給拉住了衣裳。 “跑、跑什么跑!”陳謙醉醺醺的搖晃了一下身子,險些站立不穩(wěn)。他有些不滿的沖著身后的聲音,嚷嚷道:“你吵嚷什么!沒看見爺在這兒!” 陳謙是不怕他娘院里的丫鬟的,畢竟他娘有多疼他,她們都是知道的,敢得罪他定然沒有好果子吃。 他不說話倒還罷了,他一開口,這下子身子發(fā)抖,險些跌倒的便成了丁氏。 她又是羞惱又是憤怒,王氏和六娘就在她身邊站著,她氣得要命,卻一時間不知道該說些什么好。 方才她還夸了陳謙百般好,家里的事情、外頭的生意都井井有條。陳理也信任他,逐步把陳家的事情都交到他的手上——他卻不知檢點,白日里喝醉了酒,還要拉著母親院子里的丫鬟胡鬧。 丁氏辛辛苦苦為陳謙建立起來的良好形象,全部都給毀了。 她已經(jīng)不敢去看六娘。 此時六娘的心中一派平靜,甚至是帶了些志得意滿的感覺,而她面上的神色卻表現(xiàn)得十分精彩。在別人看來,她強自站著,勉強維持著世家姑娘的氣度和風范,不肯丟了體面。 “什么人吵吵嚷嚷的,壞了爺?shù)暮檬?,爺都讓你們好看!”陳謙看到烏壓壓的一群人過來,還以為是丫鬟們,便大放厥詞道:“爺跟自己的女人歡好,礙得著你們什么事了?” 眼前這陣仗,既有外客王氏在,又有陳謙的原配嫡妻,南安侯府的六姑娘在。這兩個人本都不該知道她的存在,這下子全部暴露了。 尤其是六娘—— 許蕙不用看也能想象六娘心中滔天的恨意。自己的丈夫跟別的女人混在一起,且他們才新婚沒多久,換了誰都受不了。更別提安六娘的出身比起陳謙來都是強上十倍、百倍的。 這樣安六娘如何咽的下這口氣? 此情此景,許蕙便更加用力的掙脫。起碼讓大家覺得她是被迫的,她身上的罪責還會輕一些。 王氏見狀,看笑話的心有,當然她更加不想沾惹上事情?!拔液鋈幌肫鸺抑羞€有些事情,先告辭了。” 她的話音未落,丁氏神色僵硬,勉強擠出一絲笑容來,“招呼不周?!彼跏虾蚜藘删?,便讓丫鬟送王氏離開。六娘神色一片木然,只是眼中的恨意洶涌,竭力維持著鎮(zhèn)定。 這些恨倒也不全是裝出來的。 留下來的人誰都沒能松一口氣,尤其是許蕙。 誰知她越是躲開,陳謙便越是來勁兒。原本許蕙身上的衣裳已經(jīng)被陳謙拉扯開了一些,這下子,只聽盤扣崩開的聲音,許蕙身上的褙子被扯開了一半,中衣半遮半掩下,透出一段雪白的酥胸和大紅的肚兜來。 此時丁氏和六娘已經(jīng)靠近了許蕙身邊,她脖頸上青紫色的痕跡清晰可見。冬天沒有蚊子,顯然是歡愛后留下的痕跡。 丁氏的面沉如水,她看向許蕙的目光恨不得淬著毒,恨不得化作實質(zhì)的刀片,將許蕙千刀萬剮了。 “蕙娘又不是頭一日進門,你們先前裝鵪鶉,這會兒想要仗著太太的勢,出來多管閑事?” 陳謙越說越不像話,丁氏見狀,氣得快步過去,抬手便狠狠的抽了陳謙一巴掌,聽著那清脆的聲音,六娘便心情大好。“你從哪里灌了黃湯來,在這兒胡說八道?睜開你的眼睛看看,我是誰!” 丁氏氣得手都發(fā)抖了。 “娘、娘?”陳謙被這一巴掌打得清醒了些,他整個人都是暈暈乎乎的,頭疼得厲害。他稀里糊涂的問道:“您打我做什么?” “你看看你做的好事!”丁氏氣急了,罵了陳謙一句,又越過了陳謙,就要給許蕙一個巴掌。“你大膽包天的,竟敢勾引爺們——” 許蕙豈會白白受她的打?許蕙干脆撲通一聲跪下,抓著自己的衣裳,嗚咽起來。 丁氏手上的動作落空,先前撲倒在地上,幸好身上的丫鬟扶住了她,才讓她不至于臉朝地面摔上去。 “娘,您打蕙娘做什么?”顯然陳謙還沒搞清楚狀況,他見他娘要打許蕙,難得挺身而出了一回?!吧匣夭皇遣鸥阏f了,蕙娘她可能懷了身孕——” 他的話音才落,只見六娘驟然睜大了眼睛。這憤怒一半是裝的,一半是真心實意。 “大爺,方才您說什么?”六娘的聲音不高,卻像是從牙齒縫隙中一字一句擠出來的,她有些站立不穩(wěn),尖聲道:“你說誰懷了身孕?” 這會兒陳謙才注意到了六娘,這會兒酒才醒了大半,自悔失言。 “六娘,六娘你別激動!”丁氏的當務(wù)之急是安撫六娘。她忙上前一步,親自扶住了六娘,柔聲道:“謙哥兒喝多了,胡言亂語呢,你別信他的!” 六娘閉了閉眼,似乎忍了又忍,礙于良好的家教,她生生逼紅了眼圈,卻沒滴下淚來。 跪在一旁的許蕙,心中又驚又怕,自己這些日子來的苦心經(jīng)營,怕就要毀于一旦了。突然她覺得下腹傳來一陣刺痛,她不由捂住肚子,險些一頭栽下去。 陳謙眼疾手快的扶住了她。 這一切看在六娘的眼中,她不顧丁氏的阻攔,她連聲說了好幾句“好、好、陳謙,你好——” 說罷,六娘便頭也不回的拂袖而去。 丁氏一面看著抱著許蕙不知悔改的陳謙,一面看著憤怒、傷心至極的六娘,一時間也沒了法子,氣得她快要厥過去。 “還不快請大夫!”陳謙當機立斷。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