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94節(ji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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青萍作為念哥兒身邊的人,也算是他的半個親人了,應(yīng)該全心全意為念哥兒考慮才是。退一步說,就算是為了她自己,她也得希望念哥兒過得好才是。畢竟她立身的根本,便是周念。 除去周念這一層,陸明修即便會因為周城夫婦對青萍有所照拂,可也僅僅會是些財物罷了。 若是青萍想要求富貴,更要照顧好念哥兒才是。讓他在平遠侯府過得穩(wěn)妥,在后宅中首先要跟嫡母搞好關(guān)系。 原先安然還曾以為青萍是真的想讓念哥兒好好親近自己,后來卻發(fā)現(xiàn),青萍屢次在她面前跟念哥兒強調(diào),要尊敬的嫡母、聽嫡母的話,倒顯得過于刻意了。反而不真誠。 “我突然想起,從頭一次見面時,青萍便反復跟念哥兒強調(diào),在我面前乖乖的,要敬重我?!卑踩换貞浀溃骸叭缃裣雭?,總覺得有些奇怪?!?/br> “曾經(jīng)在鄉(xiāng)下莊子上,我陪著念哥兒他們幾個孩子玩兒,還是好好的??墒堑鹊侥臀胰ソ铀麜r,念哥兒完全換了一個人。起初我只當他不適應(yīng)身份的轉(zhuǎn)換。可是當您讓青萍離府后,念哥兒跟我便親近起來?!?/br> “而這次青萍回來,念哥兒又開始故態(tài)復萌。時而跟我親近,時而總是一個人出神?!?/br> 安然一口氣把心里的疑惑都說了出來。 陸明修面上神色變化不大,早在秦風他們查出青萍傳出念哥兒是他私生子的謠言時,即便青萍能自圓其說,陸明修已經(jīng)對她有所懷疑了。也正是為了證明自己心中的疑惑,陸明修才讓青萍離府的。 果然念哥兒跟安然相處得很好,肯乖乖叫她母親,也偶爾能在她面前撒嬌了。 一個月之期已到,果然青萍回來時,念哥兒便時好時壞。雖說陸明修白日不在家,從晚上和念哥兒相處的短短時間,也能瞧出些端倪來。畢竟小孩子還學不會太好的掩飾。 “只是我始終想不通,青萍是念哥兒母親生前的舊仆,是她最相信的人,這才把念哥兒托付給青萍。青萍即便是為了自己著想,也該希望念哥兒過得好才對吧!”這是安然始終沒能徹底認定青萍有問題的原因。 攛掇著念哥兒和嫡母離間……安然百思不得其解,青萍既是知道念哥兒不是陸明修的兒子,怎么敢這么做?她哪里來的底氣? “或許她有自己的打算?!标懨餍奕粲兴?,他修長的手指扣起來,有節(jié)奏的輕輕敲擊著小幾?!敖袢账申柛艺f,青萍去支了一千兩銀子。” 一千兩銀子? 安然有些不解的眨了眨眼。 這時陸明修才想起還沒有跟安然解釋那五萬兩銀子,故此陸明修便一五一十的把當初他是怎么把那銀票給楊氏的,這銀票又是怎么到了青萍手中、又怎么把銀子收了回來。 末了,陸明修才淡淡的道:“若是這五萬兩銀子,她花在念哥兒身上,我是不在乎。若是她有些別的用途……” 安然聽懂了陸明修的未盡之言。 怪不得今日念哥兒跌下來時,青萍說了一聲她要去宜蘭院看一眼,松陽有沒有過來,原來是支銀子。安然微微粗了眉,道:“每個月念哥兒的月錢我按二十兩撥給宜蘭院,這只是到青萍手里的銀子,吃穿用度一概從公中的賬支出。她哪里有這樣大的花銷?” 安然捫心自問,自己對念哥兒十分大方,從未克扣過他的用度。若是日常的開銷,二十兩銀子盡夠用了。 “我看還是仍舊把念哥兒放在你身邊教養(yǎng)?!标懨餍抻l(fā)覺得把念哥兒放在青萍手中不妥當,既是把念哥兒接了過來,他就要對得起周城和楊氏?!鞍亚嗥妓偷角f子上?!?/br> 安然想起念哥兒提起青萍時,眼中仍舊有眷戀和不舍,不由心軟道:“青萍在念哥兒心中,或許是他最后的親人了。這么做,會不會傷害了念哥兒?他年紀這么小,心里正是敏感的時候……” 她知道把安沐和安汐從她身邊帶走,有多么難受。在太夫人面前,她還不能表現(xiàn)出來。只能裝作高興的樣子,跟太夫人道謝。直到今日,安汐和安沐還被當做“人質(zhì)”,被當做轄制她的“把柄”,留在南安侯府。 她不想讓念哥兒也嘗到這樣的痛苦,他還那么小。 “九娘,你可是想汐姐兒和沐哥兒了?”陸明修伸手攏了攏安然額邊落下的一縷碎發(fā),柔聲道:“若是想她們了,我出面去太夫人那兒說,把她們接過來玩兩日?!?/br> 安然先是眼前一亮,隨即有搖了搖頭。 看著太夫人對丁氏和裘氏友善的態(tài)度,恐怕她想和陳家做些什么交易。她此時分外不愿意跟陳家再扯上任何關(guān)系,也不希望陸明修被牽扯進來。 若是此時跟太夫人提要求,她未嘗不會有后招。 這會兒不是最好的時機。而且,她想著若是可以,找機會把安汐和安沐徹底從南安侯府帶出來才好。 陸明修自然看出了安然眼中的掙扎,他拍了拍安然的手,沒有多說什么。 “早點兒歇著罷,剩下的事明日再想?!标懨餍抟姇r候不早了,把翠屏等人叫來,服侍安然卸了妝容、發(fā)鬢上的釵環(huán),洗漱之后,換好了寢衣。 陸明修則是仍舊自行出去洗漱,很快他便進來了。 吹了燈之后,大紅色的帳子被放下,只有墻角的宮燈,隱隱透過略顯昏暗的光線來。 安然背對著陸明修,為了不讓他擔心,她故意把呼吸放緩,裝作已經(jīng)睡著的樣子。她動也不動的,倒顯得十分刻意。 陸明修豈會被這點小把戲騙過去,他輕易的感受到安然低落的情緒。 “九娘,別難過了?!标懨餍薷糁蛔优牧伺陌踩唬玫统恋臍饴暤溃骸坝形以?,咱們一起解決。” 安然在另一邊點了點頭,想到陸明修看不見,便輕輕應(yīng)了一聲。 她本以為陸明修會有下一步的動作,起碼抱住她,或是環(huán)住她,讓她有安心的感覺。這些日子以來,她已經(jīng)習慣在陸明修的懷中醒來。 可今日陸明修卻遲遲沒動。 “我冷?!边^了一會兒,安然才慢慢的開口了,她聲音中透出一絲委屈的情緒來。 陸明修忍笑,聲音愈發(fā)輕柔低沉?!拔胰ハ旅娼o你拿一床被子?” 自己的撒嬌竟然被無視了? 安然氣結(jié),決定再翻個身,離他再遠一點兒。拔步床大就是有這些好處,大不了她貼著帳子去睡。 等等—— 她突然想起柜子中被她藏起來的那些春宮冊子,被陸明修發(fā)現(xiàn)就壞了。她趕忙拉住要起身的陸明修,乖巧主動的滾到了他的懷中。 “這樣就不冷了。”安然窩在陸明修懷中,小小聲的道。 陸明修唇角的弧度越來越大,最終他還是沒忍住,伸手抱緊了小妻子,低低的笑出了聲音。 “笑什么笑!您還不困嗎?”安然氣呼呼的在他懷中道:“我困了,要睡了!” “夫人說的是。我該好好當夫人的暖爐,盡職盡責?!标懨餍抻脷饴暤偷偷男?,在夜里顯得分外撩撥人。“睡吧!” 安然閉上了眼睛。 白日里去南安侯府亂七八糟的事,又見到丁氏和裘氏,安然心中復雜的情緒涌上心頭。晚上又出了念哥兒的事,難不成還能是青萍把念哥兒給推下去的? 她心中又是一團亂麻。 忽然她感覺到陸明修輕輕的拍著她的后背,如同哄著三歲的小童一般,也在哄著她睡覺。 “您怎么不唱搖籃曲呢?”安然心中一松,調(diào)侃的話到底還是沒有說出口。 而終于困意漸漸襲來,她柔順溫馴的靠在他的胸膛前,沉沉的睡了過去。 九娘,我多希望能給你一個無憂無慮的未來,不讓外頭的風雨吹打到你的身上,把所有你要想要的都捧到你的面前。 陸明修久久的凝視著懷中人,在她唇角輕輕的落下一吻,隨即閉上了眼睛。 他會一直為此努力的。 ****** 第二日一早,安然送走了陸明修后,便徑直去了宜蘭院看念哥兒。她思前想后,還是覺得不放心。 故此她想著還是要把念哥兒給接回正院,放在她身邊。 以防萬一,青萍果真存了不好的心思,也不能讓她傷害到念哥兒。 才進了宜蘭院的們,只見青杏便迎了上來。 “昨夜哥兒休息的怎么樣?傷口又疼了嗎?”安然聽里頭還沒動靜,便先問了青杏。 青杏看了一眼里頭,小聲的倒:“哥兒睡得并不安穩(wěn),夜里我還聽到哥兒的哭聲來著。等我進去看時,青萍只說是哥兒傷口疼,所以才哭了,她已經(jīng)哄著哥兒睡著了,讓我別吵醒了哥兒?!?/br> 安然微微粗了眉。 疼得很厲害?她記得念哥兒的傷沒有這么嚴重才是。若是還哭了,莫非有更嚴重的傷在不成? 里屋。 念哥兒才朦朦朧朧的睜開眼,看到有個青色的身影靠過來,想也不想的便叫道:“母親——” 正準備給念哥兒換衣裳的青萍立即沉下臉來。 這才多長時間,安九娘竟把念哥兒給籠絡(luò)住了?早上人將醒未醒的時候,身體的反應(yīng)是最真實的。他還會叫她母親,便說明念哥兒的心中,真的把安然當做親近的人。 念哥兒心里最親近的人如果不是自己——青萍頓時感覺到危機意識,她在侯府中該如何立足? 故此她便冷著臉,強行把念哥兒給搖醒了。 “看清楚了,我是誰!”青萍冷冷的道:“哥兒倒是好記性,這么快就忘了太太,認了別人做母親?!?/br> 念哥兒一扁嘴就要哭,等到看清是青萍時,便把淚趕緊憋了回去。 “不許再管她叫母親,聽到了嗎!”青萍見念哥兒似乎還是一副不知悔改的模樣,趁著錦屏去給念哥兒拿藥,她聲音又低又快,卻還透著威脅恐嚇?!坝袥]有記??!” 念哥兒雖然害怕她,卻咬著牙,沒有立即答應(yīng)下來。他小聲的辯解:“母親對我很好,她——” 原本青萍心中就憋著氣,聽到念哥兒竟為安然說話,不由怒從心中起。她伸手狠狠的在念哥兒沒受傷的胳膊上使勁兒擰了一下,甚至她沒有立刻松手,逼問念哥兒道:“記住了嗎?” 念哥兒吃痛,沒忍住嗚嗚的哭了起來。 想到青杏和錦屏仍在,青萍慌忙捂住了念哥兒的嘴,不許他哭出聲音來。 正在廊廡下站著的安然聽到了哭聲,忙快步走了進來。 青萍聽到腳步聲,還以為是青杏和錦屏過來了,萬萬沒想到安然會這么早過來。她胡亂給念哥兒穿好了衣裳,就怕她掐出的青紫痕跡,被人看出來。 “念哥兒,怎么了?是哪里疼嗎?”安然匆匆忙忙的到了里屋,只見青萍已經(jīng)給他穿好了衣裳,而念哥兒還在低低的抽噎著,長長的睫毛上掛著晶瑩的淚珠。 見到安然進來,念哥兒哭得更加傷心了。他顧不得手臂上的痛疼,也顧不得青萍拼命給他使眼色,張開雙臂要安然抱。 “念哥兒哪里不舒服,告訴母親!”念哥兒這副可憐兮兮的模樣讓安然心疼極了,她忙柔聲哄著念哥兒,又一疊聲的讓人去請大夫。 青萍著急了,若是請了大夫來,未免不會露出破綻來。她把念哥兒掐出青紫的痕跡來,這一時半會兒還消不了。 “夫人,哥兒就是胳膊有些疼,還有些起床氣,過一會兒就好了!”青萍忙諂媚的道。 安然冷冷的看了青萍一眼。 青萍頭一次覺得,以前看起來柔柔弱弱的夫人,也有如此讓人害怕的時候。 “讓母親看看,是哪兒疼?”說著安然就要去解念哥兒的衣裳,她的目光落到念哥兒身上,對青萍沉聲道:“你怎么給念哥兒穿了袖子這么緊的衣裳,你不知道哥兒的胳膊正傷著?” 說罷,她就要給念哥兒換衣裳。 青萍嚇壞了,管不了那么多,上前就要攔住安然。 青杏和青梅眼疾手快的拉住了青萍,沒讓她撲上去。青萍頗為郁悶的發(fā)現(xiàn),青梅和青杏看起來嬌小的個子,力氣倒是不小! 當安然解開了念哥兒的衣裳,果然摔傷的那只胳膊,因為匆忙間穿上了衣裳,本來又被蹭得有些發(fā)紅。怪不得念哥兒會哭,哪里有青萍這么照顧孩子的? 安然皺起眉頭,才想訓斥青萍兩句,目光卻落在念哥兒另一只胳膊上頭。 昨天給念哥兒檢查時,她還清楚的記得,這條小胳膊白白凈凈如藕節(jié)似的,并沒有收到任何傷害,怎么軟有了一大片青紫的痕跡? 安然忙拉起他的胳膊,仔細看了看。只見上頭清晰可見的是指印造成的掐痕,安然頓時勃然大怒。 怪不得青萍慌慌張張的不肯請大夫、不肯讓自己給念哥兒換衣裳!原來是這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