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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066回糊弄

    全然放下心事的顧青麥一夜好睡，直到金雞報曉方才醒來。洗漱過后，招呼著一眾人用過早餐，這才重新踏上回京之路，臨近黃昏，總算是趕回了大業(yè)皇城。

    水卉提前得到通知，知道顧青麥歸來，率領(lǐng)著一眾管家、丫環(huán)、小廝出門迎接，倒也頗有看頭。只是當看到那個意氣飛揚、面相清秀的沈山靈時，水卉有些發(fā)怔，“這面生的丫頭是？”

    “沈姨娘?！?/br>
    聽了含玉的話，水卉吃了一驚，接著心中無端的升起一股子懊惱。

    有戲啊。顧青麥故意拉起沈山靈的手，睨了含玉一眼，“什么沈姨娘？還沒辦酒宴呢？不要壞了沈姑娘的閨名。等為沈姑娘正了名，你們再喚一聲沈姨娘吧。水姨娘，婆婆是不是在敬佛堂？我要帶沈姑娘去給婆婆請安?！?/br>
    緊咬著唇，水卉點了點頭。

    看著顧青麥熱絡(luò)的拉著她的手，沈山靈有些受寵若驚，如今她對顧青麥越發(fā)捉摸不透了。

    敬佛堂中，夜老夫人看著長相秀美、身材健朗的沈山靈，點了點頭，很是贊賞的看著顧青麥，“媳婦謹守《婦誡》，我這個老婆子很是欣慰，以后這相府的事不必再來向我稟報，一切你自已看著辦吧。”

    眉由不得一挑，顧青麥低眉順眼，“是?！闭Z畢，親熱的牽著沈山靈的手步出敬佛堂。

    一路上，顧青麥詢問了一些近來發(fā)生的家事，管家義伯都詳細的做了解答，顧青麥點頭道：“好，我不在府中這段時日，各位都辛苦了，這個月的月銀，所有人多發(fā)半個月的作為獎賞。”

    一時間，整座相府歡騰起來，“謝夫人。”

    直走到寄翠苑，顧青麥猛地拍著額頭說道：“瞧我這個糊涂勁。難不成要將沈姑娘一直牽到逐風(fēng)軒不成？”

    段氏早在含玉的面前說及了昨晚和顧青麥所說的事，含玉極是靈活，接話說道：“姑爺有吩咐，除卻小姐、我、擎蒼以及在逐風(fēng)軒負責守夜、添茶水、掃院、守院的丫環(huán)、小廝外，其他任何人擅闖逐風(fēng)軒者，直接趕出相府?！?/br>
    “含玉，你看看，這相府還有沒有空著的院子？給沈姑娘安排一間。還有，安排兩個丫頭給沈姑娘?！?/br>
    “小姐。”含玉上前恭敬的作福，“前些時走了不少的老嬤嬤，倒是空下了不少房間?！?/br>
    “胡說?！鳖櫱帑湶粣傰棵?，拉過沈山靈到含玉的面前站定，“看清楚了，沈姑娘不是老嬤嬤，更不是買來的奴婢，她是相爺正疼在心里的人兒，你敢讓她住到下人的院子中去？”

    含玉有些著急，“奴婢不是這個意思。只是如果要整理出新的院子，不是一天、兩天的事。義伯，你在相府多年，倒是說說，可還有整理得極好的院子等著沈姑娘住的？”

    相府的管家義伯急忙垂首答道：“空的院子雖然有，但多是陳年未住的，沒有絲毫的人氣，得派人清理。少夫人，含玉管事說得對，那不是一天、兩天的事?！?/br>
    看了看已是陰沉下來的天，顧青麥有些頭疼的看著沈山靈，“這可如何是好？”

    “小姐，就讓沈姑娘住在寄翠苑啊。”

    聽著含玉的建議，顧青麥看向水卉，水卉只是低了頭沒有作聲。她又看向沈山靈，明顯的，沈山靈也有不滿。顧青麥故意生氣的說道：“含玉，你又胡說了，哪有讓沈姑娘住在水姨娘的苑子的道理？”

    “怎么不可以？”含玉是少夫人最得寵的丫頭，又是相府的管事大丫環(huán)，向來有些恃寵而驕，相府的人聽慣了她的語調(diào)，只聽她繼續(xù)說道：“寄翠苑有東廂和西廂，水姨娘住在東間，那西間的房都空著呢。正好，讓沈姑娘住到西間去，她們兩個以后還有個照應(yīng)。沈姑娘初來乍到，水姨娘蘭心惠質(zhì)，正好可以教教沈姑娘以后如何當好半個主子，保不準還增加她們的姐妹之情呢。這一家子其樂融融的，姑爺看著不知會多高興呢?！?/br>
    眼見自家小姐不滿的睨著她，含玉挺胸說道：“小姐不當家不知柴米油鹽貴，你以為只是新增一座院子的問題嗎？院子開了，所有的小廝、丫頭、房間布置、花園布置都得重新來過。那可是一筆不小的開銷。奴婢可是聽擎蒼說了，姑爺如今因了燕子塢的事，被降職一級罰停俸祿一年呢，所以，這一年，我們相府得勒著褲腰帶過日子。若真是為姑爺好、為了相府好，奴婢相信水姨娘也好、沈姑娘也罷，都不會反對奴婢的建議的。是不是？”

    是不是？水卉和沈山靈面面相覷，這個含玉管事大丫環(huán)將這個問題嚴重到是為了相爺和相府好的程度上了，她們能不同意？能不同舟共濟渡過這一難關(guān)？再說自從得罪了含玉后，水卉的日子也不好過，如今不賣含玉一個面子，誰知道后面的日子又會如何？想到這里，水卉笑著上前，拉過沈山靈的手，笑看著顧青麥，“少夫人，含玉丫頭說的是，我那寄翠苑的西間空著呢，讓沈妹子住到我那去吧，我們也好作個伴。至于丫頭一事，奴婢看一律從簡吧，奴婢有翠文服侍就可以了，至于翠薇就服侍沈姑娘去罷。”這樣的話，沈山靈的一舉一動將被她牢牢掌控。

    聞言，顧青麥看向沈山靈。沈山靈還能說什么？愣愣的點了點頭。

    顧青麥露出欣慰的笑容，“如此甚好。含玉，打今兒個起，沈姑娘的一切用度均按水姨娘的標準。只是沈妹子，如今因了燕子塢的慘案，皇太后的壽辰都要從簡。國難當頭，相府行事也不能太過張揚。相爺雖有心替你辦酒正名，只怕現(xiàn)在也是力不從心。義伯，好歹明兒個辦幾桌好酒菜，我們相府的人熱鬧熱鬧，一來替沈姑娘正名，二來替相爺接風(fēng)洗塵。”

    沈山靈本想在納妾宴席上驚艷亮相，如今聽了顧青麥的話不得不縮頭。再怎么說連皇太后的壽辰都只辦小小家宴了，她這個妾還能張揚到哪里去？如果她想風(fēng)光嫁納的話就得等，等到國難過去方是?？墒撬幌氲龋蝗缫乐櫱帑湹陌才旁缧┱暮?。想到這里，沈山靈作福，“是，一切聽jiejie安排?！?/br>
    jiejie？含玉差點又要發(fā)脾氣，卻是被顧青麥的眼神給止住。好歹沒將那‘要不要臉，還沒正名呢，少夫人都不會喊，的話說出口。

    安排好沈山靈，顧青麥拖著沉重的身子回到逐風(fēng)軒，又親自替段氏母子安排了房間。這才匆匆用了晚餐，泡進浴桶中，有些累的閉上眼睛。

    “小姐，小姐。”含玉小心翼翼的推了推自家小姐，“水冷了。該起來了?！?/br>
    顧青麥驚醒，苦笑起來。想來是趕路太累，再加上沈山靈的事，是以她有些困倦吧。她自浴桶中起身，任含玉服侍她穿衣梳發(fā)。

    “含玉，我要你替我保管的那瓶藥呢？”

    含玉從懷中掏出瓶子，遞到顧青麥的面前，“小姐說這個東西重要，奴婢一直帶在身邊呢。誒，小姐，奴婢真是笨，至今還沒琢磨出怎么開這個瓶子呢。”

    嘴角噙笑，顧青麥接過藥瓶，將藥瓶的蓋子輕擰，然后輕輕一摁，一滴藥露就出現(xiàn)在她的手指上，看著含玉目瞪口呆的神情，顧青麥笑道：“好了，你也忙了一天了，快去睡罷?！?/br>
    “奴婢不累。先服侍小姐睡了再說?！焙褚贿呎f著話，一邊服侍著顧青麥躺下，“明兒個我就將山中帶來的特產(chǎn)給我們顧府送去?！?/br>
    “明天還有宴席呢?！?/br>
    “有義伯他們，再說還有段jiejie呢。”說到這里，含玉捂著嘴一笑，湊近顧青麥耳邊細說段氏教她說的話，顧青麥只是‘小丫頭，皮，的說著，只聽含玉又道：“好在有段jiejie，要不然我哪懂那些。小姐可好，多一個軍師了?！?/br>
    “以后，多跟段jiejie學(xué)著些?！?/br>
    “知道了。明天我將東西送去后盡快趕回來?！?/br>
    顧青麥輕‘嗯，一聲，“對了，你看看顧府的槐花開了沒有。爹當時說早則四月初、遲則四月中旬槐樹會開花的。如今都四月中旬了，想必開了吧。如果開了，你將那院中的槐花摘一些來?！?/br>
    “小姐這么惦念著愧花，為什么不回顧府小住一段時日？姑爺不是答應(yīng)了小姐，槐花開的時候回顧府住一段日子的么？”

    “你懂什么？嫁出去的姑娘不能?；啬锛揖幼　Ｔ僬f，明天要替相爺納妾，如果我回了顧府，不知這皇城的人會如何說我呢？”

    含玉笑著替顧青麥蓋好被子，“小姐在乎那些說辭？”

    顧青麥順手將藥瓶放在枕下，“去睡吧?！?/br>
    待含玉步出里間休息去了，顧青麥居然睡不著了。她索性坐了起來，盤膝坐下，重新游走著體內(nèi)的真氣，只是快到丹田的時候，巨痛再度襲來，冷汗涔涔?！霸撍馈！辈坏貌煌Ｏ拢櫱帑溑拇查?，“烏雅，待本尊破了你的血蠱，一定叫你生不如死?！彼坪趸貞浀奖环N血蠱的那一天，眼神痛了起來，“只是……四師傅……你……真的是幫她？”

    感到心中的痛楚，顧青麥似一癱亂泥般倒在床榻上，體內(nèi)的真氣亂竄，直到好不容易平復(fù)，她方拉過錦被蓋上，再度閉眼沉思良策。如果是原來，她肯定會九死一生的試一試，但現(xiàn)在她有了牽掛、有了不舍，不是萬全她不想冒險?！耙欢〞修k法的，一定會有。相爺，我不會讓你久等，我不能太自私，不能……”

    頭腦暈暈沉沉之際，只覺得身上猛然覆上了重物，顧青麥吃了一驚，眼睛尚未睜開，唇已被人堵住。出于直覺，本待出手反擊，可這味道太過熟悉，劈出去的手改為環(huán)擁住壓著她的人，熱烈的回應(yīng)著她再也熟悉不過的吻。

    得到回應(yīng)，東方隨云興奮起來，急切的伸手解著自家娘子的衣物，喃喃說道：“娘子怨為夫自私了？讓娘子久等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