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2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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自己又做錯事情了,只要謝云澤能夠健康地活下來,不要遭受這些折磨,就算把所有的事情都告訴他又怎樣!又算自己得不到又怎樣! 說好的心甘情愿為他赴死,但是卻偏執(zhí)于他到底愛誰,他到底愛誰是自己無法接受的呢…… 圍繞著楚霧痕的氣息變得瘋狂而暴虐,甚至都讓他一度要被這窒息與痛苦淹沒,在瀕臨崩潰的瞬間卻又硬生生地止住。 重新抬起眼眸時,眼眶已經(jīng)染得猩紅模糊。 現(xiàn)在還遠(yuǎn)沒有到他崩潰的時候。 他會想辦法治好謝云澤的。 謝云澤渾身濕熱,蒼白疼痛地蜷縮著。 即便是跟楚霧痕說完對不起,他依舊控制不住自己胸腔與神經(jīng)瘋狂顫動,拼命又急切地想要找到解決辦法去消解難題。 可是只要動動這樣的念頭,本就已經(jīng)滿是裂紋的識海,就會將裂隙擴(kuò)得越來越大,到最后用來掩蓋他所有記憶的薄膜都似瀕臨崩潰。 這些異樣的反應(yīng)完全體現(xiàn)在他身體上,他渾身高熱難耐,連骨縫都滲透出劇烈的疼痛,就好像是被投進(jìn)了翻滾的巖漿里面。 可即便這樣,他也強(qiáng)撐著不愿意徹底模糊昏迷,總覺得這是最后的機(jī)會能夠讓他回想起一切,屆時所有的謎團(tuán)都會迎刃而解。 恍惚間,有人推開門進(jìn)來。 不是楚霧痕,因為氣息不像,反倒是其他怪物全都聚集在他的床邊,就像是上次見到他后遺癥爆發(fā)時,面上流露出難忍的痛苦。 克制著將氣息散發(fā)籠罩在四周,他們都守在謝云澤的床邊,握住他的手、或者是撫摸著他額頭,低低喊他的名字,“澤澤……” “別怕?!?/br> “會沒事的?!?/br> 就像是從溺水中獲救。 謝云澤豁然睜眼,急促地喘息著。 他能夠明確知道自己已經(jīng)不在現(xiàn)實,或者是在識海中,因為他看到周遭的景物已經(jīng)完全變化了,自己正坐在湖邊的長椅上。 而楚霧痕就坐在他的身邊,癡迷又眷戀地望著他,安安靜靜地,有那么瞬間竟真的像是有幾分男人的影子。 謝云澤的心臟卻倏然狂跳,聲音發(fā)顫,“你……” 將唇瓣咬得發(fā)疼,他才沙啞哽咽地吐出后面的字眼來,“不是說好不可能再跟我識海共鳴的嗎?什么都不會再告訴我的?!?/br> 甚至連眼眶都泛起脆弱的薄紅。 楚霧痕一聽,便知道他已經(jīng)了解此時的場景,卻慢慢地流露出病態(tài)的笑容,“那是我從前太自私了,我只想讓你愛我?!?/br> “但是你愛誰都不重要,我不希望你受到折磨。” 他伸手想要去擦拭謝云澤的眼淚,卻忽然被謝云澤握住手,通紅的眼眶執(zhí)著地望著他,似乎還有點輕微的發(fā)顫。 但是顫抖并非是來自于謝云澤,而是楚霧痕,完全是疼的。 佩佩說過楚霧痕要打開識海的話,會付出比其他怪物更高的代價,也會更疼更加克制本能,每次的打開就像是一次赴死。 “楚霧痕……”謝云澤心疼地收緊了手。 他甚至在慶幸,還好在識海里面想看到的是楚霧痕,而不是讓楚霧痕自己去看跟男人相擁的場景,即便他們是同個人,可此時還是會讓楚霧痕覺得痛苦。 可誰知道楚霧痕盯著他片刻,忽的問道,“澤澤,你知道現(xiàn)在你到底出了什么問題嗎?識海已經(jīng)有裂縫了?!?/br> “……”謝云澤的睫羽輕微顫抖,“我不知道。” 他只是普通的人類,并沒有那么多強(qiáng)烈的感應(yīng)能力,只是這段時間受到的沖擊太大,令他忍不住時時刻刻都想要去翻找回憶。 楚霧痕早猜到他不知道,但是想到即便失憶,他也會想要拼命地去尋找從前的烙印,心中的痛楚更甚,甚至都無法笑出來。 他的目光反復(fù)描摹著謝云澤的臉,輕輕地道,“這就是現(xiàn)在我選擇跟你識海共鳴的原因,既然裂隙已經(jīng)打開,不如全都釋放出來?!?/br> “這樣的話你的記憶會得以恢復(fù),識海的裂隙在毀滅后得以重塑,然后你才能夠慢慢地好起來?!?/br> 謝云澤的心頭倏然一顫,不可置信地望著他。 最難以接受的場面終于還是要出現(xiàn),謝云澤完全能夠篤定,只要自己記憶蘇醒的話,識海里面絕對全都是自己跟男人幸福相處的畫面。 而楚霧痕奉獻(xiàn)出自己的識海,為他赴死,為他愈合傷口,卻要眼睜睜看著他與別的力量相愛廝守! 翻江倒海的酸澀洶涌而來,謝云澤幾乎是瞬間就滾落眼淚,“楚霧痕,我們就沒有別的辦法……” “這可是識海。”楚霧痕來之前就做好準(zhǔn)備。 即便他的內(nèi)心也被憤怒與陰沉交織著,即便他根本就不愿意放棄謝云澤分毫,可在鋪天蓋地的心疼與苦痛下,他反倒是能夠平靜地應(yīng)對,“澤澤——” “你要知道我已經(jīng)是精神力最強(qiáng)的怪物,倘若我都覺得只能這樣,才能夠愈合你的傷口的話,那就是沒有別的辦法?!?/br> “早知道當(dāng)時在檢測的時候,我就應(yīng)該保護(hù)好你的。那時候你的識海沒有跟著我們打開,沒有共鳴就好了……” 最后是楚霧痕輕輕的呢喃。 謝云澤甚至都聽出他的弦外之音,這樣的話那些記憶就可以永遠(yuǎn)壓抑,而不至于現(xiàn)在讓他、甚至讓自己都飽受折磨。 可惜事已至此,謝云澤突然覺得格外恐慌,還想要去握緊他,手里面的觸感卻倏然變成了冰涼的霧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