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90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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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不氣悶么?但在知道長平君求見太后而不得之后,戚裕有了一個新念頭,事實證明,船到橋頭自然直,他這條路走對了。 “本宮的弟弟素來跋扈,本宮也很想懲罰懲罰他,不知葉校尉有什么法子能助本宮?” 太子循循善誘,有些緊張地看向葉清弋,葉清弋哪會不知他心中所想?只是袖中的信件一旦送出,就要毀了葉瑾多年的堅持了。 葉家如今如履薄冰,保持中立也不見得就能平安無事,上一世的教訓還歷歷在目,葉清弋不再猶豫,他將信封送去:“不知此人,能否助殿下一臂之力。” 太子很高興,雙手接過信件,眼中流淌著欣慰和欣喜,葉清弋看他手忙腳亂地拆信,心中竟有了一絲快感。 幾日前與父親不歡而散,不知父親知道了他的決定,會是什么反應呢? 這信更是信號,代表葉家倒向太子,戚裕覺得這信有千鈞重了,他終于是盼到了,但他見葉清弋神情并不凝重,心里有些不屑了,想著葉家人到底不是神仙,俗氣得很。 但他是真高興:“你竟能找到廖鴻遠!” 太子用手按住了葉清弋的肩,喜不自勝,當即忘形,允諾了葉清弋萬貫家財和無上榮耀,可葉清弋都不要,像個偏執(zhí)的傻子。 “我要市井中的謠言立刻消失?!?/br> 只是這樣?難以戚裕置信,就為了那點傳言,改了立場,送上關鍵證人,戚裕開始覺得自己不勞而獲了。 “你就這樣看重長平君?”他的話透露出一絲揶揄。 葉清弋沒有立刻回答,他想起了昨日夜半回房看到的。 送行延誤了回京日期,葉清弋錯過太多,白天,他要上值,趁間隙差人去打聽外頭的流言,有關鑄錢案的真相,眾說紛紜,葉清弋只能跟封驟一起查。 涉及戚棲桐身世,葉清弋在私下查案時聽說了很多,從前不知道,上一世戚棲桐也沒提起過,從外人那聽來,總忍不住唏噓。 夜里風涼,葉清弋心軟,抓著燭燈挨住床沿時候更是——他瞧見了戚棲桐眼下未干的淚痕。 戚棲桐睡著,但睡不安穩(wěn),整個人都蜷在被褥中,手緊緊地抓著被角,似乎在做噩夢,額角濕著。 剛從宮門回來的那晚不是這般,那時戚棲桐捏著長平君的身份,不哭不鬧,連外頭的流言都不曾主動提起,現(xiàn)在想來他心頭定是紛亂著,吹燈前看書不過是假裝鎮(zhèn)定。 葉清弋想不通,戚棲桐之前一點氣也不肯受,怎么這個節(jié)骨眼與他疏遠? 可對著戚棲桐發(fā)青的臉,葉清弋生不了氣,甚至在他失神的時候,他的手已經(jīng)撫上了戚棲桐的頰面。 一只手就能捧住的臉,一張被褥就能裹住的身,葉清弋從沒覺得戚棲桐這么小,小得他想揣在兜里。 可以稱之為憐惜的心情藏在深夜,葉清弋閉口不言,開口只說:“獻上廖鴻遠,與君上無半點關系。” “哦?”戚裕仍是笑。 葉清弋面無表情:“我所做,全為葉家?!?/br> 這話說的……戚裕笑不出來了,他將計就計繼續(xù)散播流言,欺辱長平君,就是為了逼葉家求饒,葉家不可能不要顏面,今日葉清弋出現(xiàn)在這里也正是為了“求饒”。 不過眼下目的已經(jīng)達到,有些小節(jié)不必拘,太子大笑道:“葉校尉放心,葉家今后會有享不完的榮華富貴!” “葉校尉啊!雖說現(xiàn)在也不遲,但要是在春狩中你肯……便也不會有這一遭了?!?/br> …… 葉清弋與太子私下聯(lián)手沒人知道,在御書房內(nèi)昭告才叫令人震驚。 葉清弋帶來廖鴻遠,引出太子,一時間,所有人的目光都集中在了葉清弋身上,尤以戚棲桐最為明顯。 要不是皇上還在,他真想上去問問葉清弋,你瘋了么! 葉清弋自然是沒瘋的,說話有首有尾:“丹陽縣的案子或多或少與葉家有些關系,臣不能坐視不理,太子殿下在宮中聽聞此案也是痛心疾首,恨不能親自查案,殿下多有不便,就將收集到的線索委托于臣,讓臣去緝拿廖鴻遠歸案?!?/br> 建光帝一聽,哼了一聲,雙手背在身后,不悅道:“太子還在禁足就打聽透案情了?叫他過來!” 太子來了,禁足多日長進不少:“兒臣知道皇弟涉案不深,求父皇開恩,放皇弟一條生路!” 建光帝閉眼道:“鑄私錢是掉腦袋的大罪,你還敢替他求饒?唉……” 太子繼續(xù)勸道:“父皇息怒,皇弟本性并不壞,他也知道要適可而止,只是身邊總跟廖原這樣的人,近墨者黑,難保沒有犯錯的時候?!?/br> 建光帝瞪眼:“他不是三歲孩童!如此是非不分!你叫朕怎么輕饒他?” 建光帝煩了:“都出去出去!薛愛卿留下吧?!?/br> 曾經(jīng)寵愛的兒子已經(jīng)毀了,曾經(jīng)信任的近臣并非中立自持,建光帝心累,躺在龍椅上哼哧哼哧地喘息,嘴里喃喃:“愛卿,你定是看透才一直稱病,不肯入朝……” 薛晏沉默地搖搖頭,他是看透,看透了才做不到一直旁觀。 出了御書房,太子朝葉清弋點頭示意,隨后便跟著內(nèi)官走遠了,戚棲桐見狀,回頭看著葉清弋,很是不耐:“你還推什么?還不快去追隨你的太子殿下?” “胡說什么?”葉清弋抓著把手不放,穩(wěn)穩(wěn)地推著輪椅,小聲嘀咕,“又不是我夫人,我追他干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