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1節(jié)
見到大熒幕上定格畫面,于知樂和男主持一道愣住。 主持人隨之詫然調(diào)侃道:“看來我們于小姐人氣不凡,都能吸引到其他物種的歌迷了?!?/br> 眾人哄笑。 是的,正如大家所見,此刻的屏幕,滿當當?shù)亩际且粡埫q絨憨乎乎的可愛“狗”臉。 ——那種商業(yè)活動中常見的玩偶套裝的……頭套。 矗立在人堆里,相當醒目。 可真是個很別具一格的觀眾呢。 “那……請我們這位萌萌的狗先生上臺?” 但狗先生沒有動,只是擺了擺手,似在拒絕。 “看來還是位傲嬌害羞的狗先生?!敝鞒秩嗣钫Z連珠,引得下面笑聲陣陣。 狗先生再度搖手,然后微微低頭,雙手舉起一張熒光牌到面前,上面是閃閃發(fā)光無比清晰的三個大字: 【小魚干】 于知樂已經(jīng)揚起嘴角,根本憋不住笑,她早已猜出他是誰,或許,根本不需要去猜。 第一張被換下去,狗先生又舉起第二張, 【marry me】 第三張,偌大的,最大的, 【?】 席間登時沸騰,只因這猝不及防的求婚。 不少人吹起口哨,應援棒亂舞,如同四處飛竄的螢火之森。 主持瞪大了眼,“哎哎只是抽你上來互動,你怎么就求婚了?。俊?/br> 狗先生不聲不響,只是拿起另一張牌子,一手一個。一張“marry me”,一張大問號,飛速晃動,仿佛在催促,焦急地催著臺上女人盡快給他回復。 于知樂抿緊了唇,眼里盈滿了笑意,和水淋淋的星。 男主持失笑,手持麥克風,走到臺下,停到狗先生身旁,進而把麥遞到他面前,煞有介事:“先生,你會人類的語言嗎?” 狗先生也入戲頗深:“當然會了,我本來就是人啊?!?/br> 他縮在頭罩里,嗓音顯得甕聲甕氣。 男主持故意刁難:“你既然是人,都不露臉求婚,似乎有失誠意啊?!?/br> 狗先生大言不慚地給自己編纂了一個很冠冕堂皇的借口,語氣還相當正式:“是這樣的,我被下了魔咒,臺上那位小姐如果答應我的求婚,我才能變回人形?!?/br> 觀眾回頭看他倆,紛紛拿出手機拍攝。 他們臉上均掛著不自知的癡笑,嘻嘻嘿嘿。 “就跟童話書上的真愛論一樣是吧?!蹦兄鞒秩粲兴?。 狗先生贊同地點了兩下頭。 男主持望向臺上,一臉為難問:“于小姐,怎么辦呢,您打算救這位先生于水深火熱之中嗎?” 救啊救啊—— 大家異口同聲地咆哮,攛掇。 于知樂心想這蠢東西還真是一如既往的喜歡給自己加戲。 她露齒一笑,應得相當利落:“好啊,我答應,沒問題?!?/br> 也是此刻,狗先生瞬間扯下了自己的頭套,屏幕上,他俊朗干凈的臉上溢滿了笑,仿佛日光不當心傾瀉到晚上。 那樣的發(fā)自肺腑,那樣的喜不自禁,就像個春風得意少年郎。 他毫不掩飾,一排小白牙可以直接拿去印上牙膏包裝。 眼睛也彎成了細細縫,亮晶晶,仿佛匯聚了這里,所有的光。 全場尖叫,口哨,鼓掌。鼎沸聲音,響徹整個碼頭。 有人幾乎要跳起來,也有人認出了他是景元集團的太子爺,那位名動一時的“于知樂的腦癱粉”。 只是當日,大多人只覺是嬉笑打鬧,一時興起。 富貴風流紈绔子弟,心中怎會有真情,卻不想親眼目睹了這般用心。 景勝被男主持領上臺,他也不嫌悶燥,穿著三件套正裝,相當正式,一看就是有備而來。 直到這時,主持才繃不住了,笑著抱歉:“于小姐,這個求婚是景先生私下聯(lián)系我們節(jié)目組特意安排,希望你不會感到不適?!?/br> “哎!”景勝叫住他:“我還沒結(jié)束呢,就急著甩鍋拆臺啊你。” 臺下又一番大笑,大家合不攏嘴,幸福感是蔓延最快的病毒。 “好好,您繼續(xù)?!敝鞒秩俗岄_地方,把這方舞臺交給他倆。 咳,景勝清了一下喉嚨,把麥還給旁邊的工作人員,摸了摸兜,取出一枚鉆戒。 攝像師給了特寫,名副其實的“鴿子蛋”,又掀起了場下女孩子們羨慕嫉妒的嚎叫。 景勝在于知樂面前站定,正色,握拳到唇邊,努力正色。 他太高興了,只想笑。這女人是春日好風景,一見到心里就花團似錦。 于知樂瞪他一眼:快點。 景勝心領神會,頷首:得令,我盡快尬完這波求婚。 他單膝跪地的一瞬, 不遠處湖上,嘭,一簇火星直竄天際,眨眼間,化作幾小團鮮亮的怒蕊,攢簇成群,又熄止安靜而去。但下一秒,完全沒反應過來,也不知發(fā)生了什么,無數(shù)盛放的焰火,倏地炸了漫天席地,金色流光,千朵萬朵,恣意傾灑,渲亮了整片夜色,無盡穹宇。 如此盛景,大家驚訝地癡怔在原地,目瞪口呆。 半晌, 啊啊啊啊??! 叫聲連片,有女孩捂住嘴,激動到熱淚盈眶。 焰火轟鳴,再沒人聽得到臺上的聲音。 但于知樂可以聽見,因為他離她那么近。此刻的世界,此刻的光景,景勝是離她最近的人。 景勝姿勢標志,煞有介事說:“雖然你已經(jīng)答應我了,但儀式得到位吧。要當大歌星的老公,怎么能不鄭重?!?/br> 他仰頭看她,星河似乎都閃在他眼里:“嫁給我?!?/br> 于知樂垂眸,不假思索想接手那枚過于高調(diào)晃眼的戒指:“好了,好了,趕緊起來。” 結(jié)果景勝手一縮,不給她拿,故意怒叱:“搶什么!”隨即笑瞇瞇獻殷勤:“讓老公來戴。” 白癡,于知樂無可奈何,把手遞過去,看著他鄭重其事,一點點把那顆徒手摘來星辰一般的鉆戒,推至她無名指指根。 佩戴好了,景勝還端量片刻,在她手背一吻,才心滿意足起身。 于知樂看回去:“你什么時候訂的?” “第一次說想和你結(jié)婚之后,”景勝回憶片刻:“就車上那次啊,我在心里發(fā)過誓,我一定要娶到你?!?/br> 他又笑了,帶著不留余地的心花怒放,感嘆道:“啊,不得了,心跳好快,高血壓,暈眩,太幸福了,我居然真的能娶到于知樂?!?/br> 話鋒一轉(zhuǎn),又自戀上:“不過么,我這么財大氣粗又英俊不凡的男人,有哪個女人能抵擋得了?” 于知樂想笑,鼻子卻莫名酸楚。她微微偏了偏臉,眼眶已無法安放那些盈盈欲墜的動容。 再啟唇時,她已經(jīng)帶了鼻音,有太多話要對他說,但傾訴出去,終究只攏成了三個字:“景勝,謝……” 剩余的,并未出口。 已經(jīng)被男人拉進懷里,可勁兒擁著,抱著。 怎么才能把他的小魚干,抱得再緊一點,把他深愛著的女人,抱得再緊一點? 第一次,坐在她機車上,第一次背后抱,他就告訴自己,他已經(jīng)抱著她了,只會把她抱得更緊,讓她窩在自己暖烘烘的懷里。 這女人太要強了,怎么可以這樣,她一定不知道,她有多美好多動人。 像早春山崖的花,保護色一般的冰晶和雪粒終于融化。從今往后,她該被擁緊,有風他來頂。 景勝在她耳邊輕而不快地吐槽:“多少次了?你什么毛病啊,夫妻之間老在這客氣?!?/br> 于知樂不再作聲,在他看不到的地方,任由guntang的淚水,在臉頰肆意地滑。 再苦再難的時刻,我只是紅了眼眶。 可現(xiàn)在,只想伏在你肩頭嚎啕大哭,痛淚一場。 歲月無邊,幾度年華, 我曾懷疑人生,我曾妄自菲薄,我曾疲憊不堪,我曾心灰意冷, 現(xiàn)在我知道了,原來一切只是鋪墊與伏筆。 我可愛的狗勝啊,我心心念念的臭無賴,死變態(tài),大怪胎,小男孩, 那些我以為永不會眷顧的好運氣,原來都是為了在有生的此刻, 觸到光,遇見你。 【全文完】 本書由(凝涉)為您整理制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