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節(ji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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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喝多了也不能這么搞是不?” 本來就醉醺醺的,神思混亂,景勝被吵得頭越發(fā)疼,暴脾氣回:“都給我滾,誰都別動我,老子今晚要在這度假?!?/br> 說完還抱緊了身后扶手,十頭牛都別想把他拉下去。 “……”四野鴉雀無聲。 于知樂站在一旁,冷眼旁觀許久。 也是無奈,她和錢老板打招呼,說只能先把車在他這放一夜,明早來取。 話落雙手揣兜,朝來的方向走。 下一秒,大家突然瞥見自家小景總,跟被突然解了xue似的,麻溜地從三輪車上站起來,沖著于知樂含糊不清地嚷嚷:“你走什么你車不要了……” 見女人絲毫不理會,立馬跳下來,一著地便踉踉蹌蹌追,像只哈巴狗,跟著她顛顛兒跑。 宋助垂首扶額。 唉。 不忍直視。 第一次見他追女人追成這逼樣。 有好心腸的下屬飛奔回酒館里取大衣,又飛奔過去給他披上,也被被景勝怒叱回來。最后只好干站在原處,目送他遠去。 — 一女一男,一前一后,走了兩里路,一直來到鎮(zhèn)邊田地。 于知樂以為往偏僻些的地方走,這小子就不敢再過來,沒想到他這么鍥而不舍,還沒完沒了地在后面質(zhì)問她:“你車不要了?是不是?三輪車啊,很厲害的,一般人都不會騎……” 聽得于知樂拳頭有點癢。 也許真是,酒壯慫人膽。 于知樂被他跟煩了,也嘮煩了,她停下來,回頭問:“你要跟我到什么時候?” “我不知……”景勝也停下來,慢吞吞答出三個字。 他好像一喝醉,眼睛就濕漉漉的,外加黑眼仁大,會有種純天然的委屈無辜和天真。 “別跟著我,”于知樂已經(jīng)是命令口氣:“回去?!?/br> 說完繼續(xù)走。 景勝接著跟。 好像她在路上不小心踩到又甩不掉的口香糖。 于知樂再次停下:“能不能別跟?你就站這?!?/br> “嗯……”他應(yīng)下了。 于知樂呵了口氣,再度邁步。 好吧,臭狗屎還在后面。 忍無可忍,于知樂第三次轉(zhuǎn)身,抬下巴,示意正前方:“往我反方向走,我不想你橫尸荒野?!?/br> “……”這么一句無情的恐嚇,讓空無一人的田埂,變得格外陰森森。景勝抽了下鼻子,回:“我沒看路,我記不得怎么回去了。” 還是那個水汪汪的眼神。 于知樂在原地站了一會,思度少晌,和他說:“我送你回酒館,你別再跟著我?!?/br> 順便也好把三輪車騎回來,不必再跑一趟。 景勝緩慢地點了一下頭,又點了一下,表示同意。 于是,兩個人回頭,按原路返回。 沒走幾步,景勝突然暈得厲害,一陣天旋地轉(zhuǎn),迫使他停下來。 他的喉頭不斷泛酸,好像有什么在往外涌。 眨眼功夫,男人就捂住腹部,吐了。 一陣一陣地,嘔了很久。 胃在痙攣,強烈的絞痛,像被一只手在反擰拉扯。 做代駕后,接過的醉鬼不在少數(shù),眼前的一幕,于知樂完全能做到熟視無睹。 女人走開兩步,從褲兜里取出一根煙,含在嘴里,用打火機點燃。靜靜地抽,等他完事。 也不知道吐了多久,從一開始只是屈著上身,到后面整個人都痛苦地蹲在地上,蜷縮打顫。 但這一吐完,腸胃仿佛被清空,景勝渾身好過了些。 涼風(fēng)習(xí)習(xí),他拿出紙巾抹了兩下嘴,緩了一會,才撐著腿站起來,側(cè)眼找于知樂。 女人站在離他不遠的地方,發(fā)絲散在風(fēng)里。 指間火光,依稀點亮了她雋美的睫羽,與鼻尖。 腿麻,景勝一瘸一拐,笨拙地走過去,停到她身邊。 “好了?”于知樂回頭看他,年輕男人的臉色已是紙般蒼白。 他答:“嗯?!?/br> 煙離開女人有些泛干的紅唇,被她夾到指間,她重新看向遠方模糊的山巒:“抽完就走?!?/br> 景勝眨眨眼,注視著她,目光沒有挪開哪怕一秒。 她尖細的指端輕敲了一下煙身,零星煙灰飄出去,失了光,化成風(fēng)。 頸上的凸起不由滾動了一下,景勝問:“好不好抽?” 一開口才發(fā)現(xiàn)自己喉嚨還干疼干疼的,很難受。 于知樂瞥了他一眼,眼巴巴的樣子,她夾煙那只手稍微伸出去,停在他面前。 男人兩只烏黑的大眼睛突然間眨得飛快,不可思議地望向眼下這根只余半截的香煙: 干、干嘛? ……干嘛直接把這根給他?還是她抽過的…… 所有的肢體與五官在剎那間都變得局促不安,景勝卯了點勁回:“這上面有你口水,不臟啊。” 他故意嫌棄臉:“就不能給我一根新的?” 于知樂只字未言,抽手,重新把煙含回嘴里。 “不是哎,”男人的臉像剛喝醉一般開始泛紅:“你答應(yīng)給別人抽煙,起碼得有點誠意,抽出一根新的,雙手奉上,替他點燃,不應(yīng)該這樣么。” 他雖然不吸煙,但以前見過的,都是這樣啊…… 他看著她,又開始長篇大論:“給個二手的打發(fā)人幾個意思,自己都抽了一……” “半”字還沒講出口,景勝突地噤了聲。 因為他嘴里,多了樣?xùn)|西。她的煙,被她硬塞進來的。 猝不及防。 她的指節(jié),輕擦過他下唇。 “能閉嘴?”于知樂吸氣,視線輕飄飄從他眼底路過:“剛才應(yīng)該把煙頭對著里面?!?/br> 景勝果真不再吱聲,身體跟僵住一樣,一動不動。 嘴巴也石化了,只能硬邦邦地用牙齒磕住那根煙。 她隨意放進來的,不是煙草,是火藥。 不然他的腦子里,為什么全被炸成了晃眼的空白。 沒留意到男人的發(fā)怔,于知樂往回趕路,走出去一米,察覺到后頭沒人跟來。 她掉頭,只見景勝蹲在田邊,半晌不動,也無聲。 這位老大爺,又怎么了—— 于知樂深覺今晚的自己受到了諸多極限挑戰(zhàn),她閉了閉眼,壓抑著翻涌的慍意:“你不走我走了?!?/br> 田邊的那團黑糊糊聞言,聽話地緩緩站起來。 等他走近,看到他死抿著唇,于知樂問:“煙呢?” 景勝垂著睫毛:“嫌臟,扔了。” 于知樂冷呵,輕輕的,很快被夜氣帶走。 景勝依然跟在她身后,手抄在大衣兜里,不斷摸著里面一個東西,拿了又放下,再拿起。 剛剛他蹲在那里,把煙在泥土地上捻滅。 然后……就把煙蒂悄悄地,小心地,唯恐被人看見一點蛛絲馬跡地,揣進了口袋…… 連他都不知道,自己這么做的理由。 作者有話要說: 景三歲捂著自己的少男心:嚶嚶嚶我被這個臭女人撩了 ☆、第七杯 第二天上午,剛開完會猛灌茶的林岳,收到了來自友人的一條微信消息。 一個在當(dāng)?shù)刈钣⒖〉娜耍簡柲銈€事。 一看這腦殘名字就知道是誰,林岳眼一抬,回道:說。 一個在當(dāng)?shù)刈钣⒖〉娜耍耗銕臀铱纯催@女的漂亮不? scc林岳:發(fā)。 一個在當(dāng)?shù)刈钣⒖〉娜耍篬圖片] 圖一出來,林岳就察覺到了一絲不對勁,這圖也太小了吧,比他媽表情包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