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9節(ji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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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別騙我!你是什么性子我不知道?你說!今日到底還有誰來過我這屋里?!”墨離抬眼,目光狠厲,仿佛要?dú)⑷艘话恪?/br> 心儂看的心兒一顫,知道騙不過,只得招了:“是妙妙姑娘?!?/br> “沈妙妙?”墨離緊緊握著那個木偶,臉上露出猙獰之色,“她憑什么摔壞我的東西?!” “她不是故意的……”他小聲的替沈妙妙辯解。 心儂還要說些什么,墨離一手指著門口,怒道:“給我出去!這是我的屋子,什么阿貓阿狗的都能放進(jìn)來的嗎?!” 心儂知道他生氣,也知道他一直是這個任意妄為的性子,發(fā)起脾氣來誰的面子都不給。 但畢竟是相處這么久的朋友,他還是有些擔(dān)心:“你的傷要不要去弄些湯藥……” “走!”他怒色更深,已然氣的渾身顫栗。 心儂看他這樣,生怕觸怒他又害得他吐出血來,只得急忙的退了出去,替他帶上了房門,想了想,他這傷怕是里頭傷了,便自己去了班頭那邊找了些治傷的藥材去廚房給他熬上。 墨離看著這斷了手的人偶,又去尋那根斷了的手臂,跪在地上到處找,好容易在墻角里找到了,又找了膠水來粘好。 可是怎么粘都沒用,依然是粘上去又落下來。 燈下,他呆呆的看著手中的木偶,頹然的放棄了這項(xiàng)工作。 看著這木偶,腦海中浮現(xiàn)出那個笑靨如花的姑娘,仿佛就在眼前一般,她對他說,你和我是一般的人,我為何要輕視你?可是她又對他揚(yáng)起了匕首,躲在了那個男人的身后。 想起她那把閃著銀光的匕首,心里如同被刺扎進(jìn)去一般。 沈茹……沈茹…… 他心里默念著這個名字,已經(jīng)分不清是愛還是恨。 他修長的五指緊緊的攥著那人偶,緊緊的貼在了自己的心口。 他墨離失去了那么多,現(xiàn)在只有這一點(diǎn)貪念,老天爺也要和他作對嗎?不,他絕不會善罷甘休的。 倘若命中注定她是屬于他的,他要;不屬于他的,他也要!不死不休! 36 你不是她 沈妙妙回到家里,心里氣息一直沒有平息下來過,她居然在墨離的房間看到沈茹的木偶,她原先也知道墨離是喜歡雕刻一些小玩偶的,有時是小動物,有時是花鳥,沒想到這次居然刻了沈茹的雕像。 他到底是什么時候碰到沈茹的?沈茹那浪蹄子又是什么時候去勾搭他的? 她想的腦袋都快要炸掉了。 她不服氣,躺在床上輾轉(zhuǎn)反側(cè)睡不著,第二天一早便急匆匆的趕到了沈茹的青松小院。 如今她沈茹雖然依然掌家,可是父親不待見她,她沈妙妙可不怕她! 到了沈茹的院子,沈茹才剛剛起來,穿著一身月白襦裙正在喝稀粥。 沈妙妙一看她這身衣服,頓時氣沖斗牛,墨離那雕像不就是這身衣裳嗎? 看到沈妙妙臉色不善的沖進(jìn)來,沈茹蹙了蹙眉:“你怎么這么毛毛躁躁的,一早有什么事嗎?” 沈妙妙看到院子里有兩個小丫鬟伺候著,立即指著她們:“你們,都給我出去!我同你們主子有話要說!” 小茜和桃兒看著她,沈茹點(diǎn)點(diǎn)頭,兩個丫鬟立即退了出去,將院子留給她們兩個說話。 沈妙妙咬著牙,頗像許姨娘的杏仁眼睜的圓圓的。 “你告訴我,你到底什么時候去見的墨離?!”她開門見山的質(zhì)問。 沈茹看了她一眼,淡淡一笑:“怎么?之前你不是不承認(rèn)捧戲子嗎?如今倒是墨離墨離的叫的挺親熱?!?/br> “你別撇開話題!回答我的問話!”沈妙妙盛氣凌人的說。 沈茹“呵”了一聲,站了起來:“沈家二小姐還真是不懂規(guī)矩,我到底是你jiejie,什么你啊我的,姨娘沒有教過你規(guī)矩嗎?” 沈妙妙被她快氣死了,叫道:“你別想抵賴了!我知道你跟墨離有來往,我在墨離的房間桌子上看到了你的木刻像!那是墨離刻的,木像上你穿的就是這身衣服!” 沈茹一愣,臉色微變,墨離還雕了她的木像?這廝到底想做什么? 沈妙妙看她的樣子,跺著腳說:“你看你,承認(rèn)了吧?!”她急的要哭了,“墨離他是我的,你為何要跟我搶?!你是不是看不得我好?虧得你還說什么姐妹,你要真是我jiejie的話,你怎么能這么沒臉沒皮的去勾引他!” 沈茹大怒,伸手“啪”的一巴掌打在了沈妙妙的臉上。 沈妙妙被她打得一愣,眼圈紅紅的,立即眼淚滴答答的落下來:“你勾引墨離,你還打我?我要去告訴爹!” “住嘴!”沈茹痛心疾首的看著她,“沈妙妙,你看看你現(xiàn)在像什么樣子?你喜歡墨離,可是你知道那墨離是什么人?他是個戲子,你覺得你可能嫁給他嗎?父親會同意嗎?你用腦子想想好不好?” 沈妙妙聽了她這話,呆住了,她喜歡墨離,從未改變,可是也從未想過將來,只是那么單純的喜歡和迷戀。 “那你有沒有想過,你到底喜歡他什么?到底是喜歡他唱的戲,喜歡他那個人,還是喜歡他的長相?他這樣一個人,你又了解多少呢?” 沈妙妙茫然的看著她,顯然,她自己并不知道,也未曾想過。 沈茹繼續(xù)說:“如果父親不同意,你還是喜歡他?莫不成你打算跟他私奔嗎?從此以后浪蕩江湖,跟著他流離失所?” 沈妙妙沉默了,只是拿手抹著臉上的淚水。 沈茹看她這樣,嘆了一口氣:“我實(shí)話告訴你吧,我是見過他,而且跟他說讓他不要再見你。至于你說的什么木雕人,我根本就不知道那是什么。” 沈妙妙抹著淚水,半晌才問了一句:“那你喜歡墨離嗎?” 沈茹無奈的說:“我跟他才見過一兩次,我怎么可能會喜歡他?何況,他那個人極為深沉可怕,武功又高,絕非你的良配。當(dāng)初我就是因?yàn)槟愕氖虑槿フ宜?,只是,到如今,到底能不能割斷同他的?lián)系,是在你而不是在他。你這樣為他傷心傷身又是何必,這種沒有結(jié)果的事情你做了又有何益?妙妙,你為何不好好的想一想?” 沈妙妙看著她,臉上一片茫然,雙眼空洞無神。 “那你跟陸大郎難道就有結(jié)果?”她突然幽幽的問。 沈茹一愣,這丫頭應(yīng)該是看出來了。但是她同她不同,她是重來一回的人,什么樣的結(jié)果看的一清二楚,又如何能相提并論?只是這話她怎么講的清楚? “看吧,你說不出話來了?!鄙蛎蠲钇嗳坏目粗?,說出了這句話。 沈茹頭痛的撫著額角,該做的她都已經(jīng)做了,該說的她也都說了。只是她唯一沒有想到的是沈妙妙對于墨離的執(zhí)念竟這么深重。 沈妙妙沒有再說什么,失魂落魄的轉(zhuǎn)了身向外走去。 兩個小丫鬟站在門口,隱約的聽到了里面的吵鬧,再看走出來的二姑娘,簡直如同幽魂一般。 ** 梨園。 墨離演了最后一場戲,回到屋里的時候,驀地,一個人閃身進(jìn)來。 他錯愕挑眉,看到是個身著月白襦裙的女孩,仔細(xì)一看,眉目清秀,原來是沈妙妙。 他當(dāng)即不悅了,冷冷說:“沈姑娘,戲已演完,人也都散了,你還來做什么?” 沈妙妙望著他,半句話沒有說,突然撲在他的懷中,緊緊的抱著他的腰身。 墨離一愣,蹙起濃眉,冷酷的說:“你如果再這樣,就不要怪我手下無情!” “你就當(dāng)我是她不行嗎?我……我今晚陪你……我換的這身衣衫,像不像她?”女子緊緊的抱著他,臉貼在他的胸口甕聲甕氣的說。 墨離驚了一下,驀地抬手將她推開。 沈妙妙一個不小心,跌倒在地上。 “我知道,你喜歡我jiejie是不是?!”她痛心疾首的指著他,淚水在眼眶里打轉(zhuǎn)。 男子的薄唇抿的如同一條線,她的打扮的確跟沈茹有些相似,可是她不是她。 他深吸了一口氣:“晚了,請回吧!” 看到她跌倒的狼狽樣子,他的心又稍微軟了點(diǎn),過去一手將她扶起來,“讓心儂送你回去。往后……你還是不要來了。我墨離喜歡就是喜歡,不喜歡就是不喜歡,你即便是來一百次,我也不會多看你一眼?!?/br> “為什么?”沈妙妙緊緊攥著他的袖子,目不轉(zhuǎn)睛的盯著他的眼,“為什么她可以我就不可以?我們都姓沈啊!我什么都愿意為你做,甚至帶了沈家的財物同你私奔都可以!可是她呢,她說你只是一個戲子,我根本可不能嫁給你!” 最后一句話,如同尖針一般刺痛了墨離的心,他啞聲道:“她說的沒錯,你不可能嫁給我,我也不會同你私奔。你的jiejie的確是為了你好,為了我這樣一個人,不值得。” 看到她不甘心的眼,墨離冷笑一聲,甩袖道:“簡而言之,一句話便可以說清楚,我不喜歡你!就這么簡單!” 沈妙妙雙目呆滯,心灰如死。 她及笄妙齡,第一次愛上一個男子,他卻冷酷的對她說出了這么一句話。 心如同刀剜過一般,血淋淋的。 她雙腿發(fā)軟,看著墨離高大的背影,伸出手去想要摸摸他,可是卻不能。 “妙妙……”心儂從門外走進(jìn)來,一把扶住了她,心疼的看著她,嗔怒的對墨離說:“有話好好說,為什么要這樣傷她?” 墨離冷笑:“我這話已經(jīng)說得很溫柔了。我要睡覺了,你快點(diǎn)把她帶出去?!?/br> 心儂瞪了他一眼,無奈的跺了跺腳,將妙妙小心翼翼的攙扶出去。 “酒……” 戲臺的廊柱邊,沈妙妙拿著一瓶酒往嘴里灌,嗆得連連咳嗽。心儂輕輕的拍著她的背,柔聲說:“沈姑娘,天色暗了,你還是快點(diǎn)回去吧,免得家里人擔(dān)心。” “我不回去!”沈妙妙平日酒量不好,此時已經(jīng)喝得滿臉通紅醉醺醺的,“這世界上沒有一個人喜歡我,沒有一個人對我好的!我還不如死了算了!” 心儂奪下她手中的酒瓶,道:“你千萬別說這樣的話,我……我……”他頓了兩下卻說不出口。 “你什么?”沈妙妙醉眼朦朧的看他。 心儂欲言又止,一雙滿是柔情的眼睛目不轉(zhuǎn)睛的看她:“我就很喜歡你啊?!?/br> “你?”沈妙妙笑了,“你配嗎?” 心儂一驚,臉色煞白。 “墨離和我,不一樣是戲子嗎?既然你喜歡他,為何說我不配?”他想弄個明白。 “呵呵……”沈妙妙仰頭大笑,“墨離是墨離,他是獨(dú)一無二的,為了他,我做什么都可以??墒悄恪憔筒灰粯恿?,你在我眼里,不過是一個戲子罷了,戲子罷了!” 她帶著醉意站了起來,伸手從荷包里掏出幾個碎銀子灑在了他的身上:“來!拿去!拿去!這是賞你的!本姑娘有的是錢,只要有錢,你們這些戲子就會圍著我團(tuán)團(tuán)轉(zhuǎn)!” 心儂呆呆的望著她,心底卻如同冰水一般涼,原來在她的心里,自己就是這樣的地位? 一個戲子而已,什么都不是。 他沒有墨離那樣的氣性,也沒有墨離那樣的特別,他什么都不敢做,只敢這樣卑微的默默的看著她。 他的心里在流淚,可是看著她的時候,臉上依然帶著溫潤的笑容,眼底隱隱顯出凄冷之色。 他忽然能感受到墨離昨夜的心情,突然能夠明白為何他這么痛恨別人叫他戲子。他跟墨離不同,他不是貴公子出身,他出身寒門,家里窮不得已才讓他做了這個行當(dāng)。 他從前沒覺得什么,甚至以得到豐厚賞錢而沾沾自喜,如今,他才深刻的感覺到,戲子,似乎并不是什么好職業(yè)。 他的心底,仿佛有什么坍塌一般。 作者有話要說: 今天更一肥章,謝謝小伙伴們的正版支持哦!周末圣誕,提前祝小天使們圣誕快樂!周末要回家看家里的小胖侄子,每天日更一章(3千),還是七點(diǎn)半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