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89節(jié)
殷胥得了這句話,怎么想怎么對,更高興了。崔季明想睡覺,他卻伸手抱她起來,崔季明遲鈍的感覺到這才說了沒幾句話的功夫,某人居然又…… 他跪在床上,將崔季明抱到她腿上來,崔季明嚇了一跳,抱住他脖子:“別弄了,耐冬說你不是前幾日都在忙,累的頭都疼了,你還這樣瘋!” 殷胥擰眉道:“他多這個沒必要的嘴。我這樣是治病,你讓我多弄幾次,我就不頭疼了?!?/br> 崔季明:“別扯淡!你不睡覺么?” 殷胥:“你半夜才回來,如今折騰著再過一個多時辰天都亮了,我不睡了?!?/br> 崔季明:“……我累我想睡行不?我騎馬奔波兩天了?!?/br> 殷胥:“你不用動?!?/br> 崔季明:“我要是再信你忽悠我就是傻。這話你說過幾回了!” 殷胥知道崔季明其實在許多方面,也算是相當寵他,他知道自己可以任性,崔季明幾乎沒有真的生過他的氣。他脖子上的紅繩玉佛晃了晃,伸手將崔季明抱起來,她這樣算是居高臨下的在他身上,以前崔季明還是相當喜歡這樣,如今卻有點惶恐起來:“你別這樣,我累了,動不了了?!?/br> 殷胥都不太敢低頭看,崔季明無奈又無力的捂著額頭,殷胥體貼道:“不要緊,我動就好了,你就抱著我好不好。你都不怎么來找我,我就你一個,你居然還冷落我。我、我真的想要” 這口氣怎么聽怎么像撒嬌。 崔季明拽著他耳朵,別過頭去:“你要不然就快點!廢話真多?!?/br> 殷胥:“那你告訴我,你是不是也想要?” 崔季明:“……讓你干還不行,還非要我熱情的sao上天你才肯屈尊還是怎么的?你快點,我是為了你!” 殷胥有些失望:“那你是說你這算是單方面犧牲了?” 崔季明身子一顫:“別這么多廢話媽的老子還不信了,就你這身子骨,讓你干你還能怎么著我不成?” 殷胥:“這一旬快過完了,我們把這一旬欠的都補上來好不好?” 崔季明嚇得一哆嗦:等等,剛剛他說一旬幾回來著? 第295章 294.0294.# 崔季明真后悔自己說了那種屁話。 她其實也曾經想過,什么時候夏天抱著某人一天都躺在竹席上不干別的就干他,聽著外頭蟬鳴熱的渾身冒汗死去活來的浪一天。可想象總是美好的……崔季明連著兩天騎馬本來脊背就夠痛了,殷胥還沒完沒了。 真的是沒完沒了…… 中途倒是消停過一會兒,大概自己也下定決心不能再胡作非為下去,甚至讓人端了溫水來幫她擦洗。只是某人一向認為自己的自持力完全可以吊打崔季明,卻擦洗完了又受不了爬上床來了。 崔季明感覺到他的手,一把抓住他手腕,癱在被褥里道:“……你別太過分。我已經流不出來了,你非要做也是自討苦吃,弄得咱倆都不舒服,就不能好好睡覺么?” 殷胥如今滿腦子大概都是燈火輝煌歌舞齊天的興奮,哪里可能去睡覺,崔季明這時候的軟弱求饒與她平日里鼻孔對著天的囂張比起來,對于殷胥而言實在是動人。他又怕她生氣,哄著道:“你不是喜歡之前那樣么?我?guī)湍闩瑢嵲诓恍芯退懔??!?/br> 崔季明真是信了他的邪,他的唇舌吻住,這樣的新手段下,崔季明又是個貪歡的人,連吃糖都管不住嘴更何況這樣,幾乎沒兩下就讓殷胥覺得滿意了,抬起頭來親她的唇角:“你看,這不是可以的么?”她本來就是幾次歡愉腦子都要壞了,哪里還能招架得住,明明覺得有點過分了,卻仍然誠實的反映給了他。 崔季明一開始還惱火,還氣的想把他踹下去,后來幾乎就是自暴自棄,干脆就拋掉最后一點理智去回應他…… 大不了你弄死我。 殷胥大概也覺得眼睛都睜不開了,渾身是汗啞著嗓子喚的顫顫巍巍的崔季明有點可憐,卻又舍不得離開難得這樣服軟的崔季明,輕輕柔柔的去跟她神魂顛倒,目的也就只有一個,讓她先告饒。 他也大概也沒有持久奮戰(zhàn)的經歷,都起不來了頭腦還在超興奮的狀態(tài),抱著她擺在懷里,簡直就像是得了個新的玩偶,揉來捏去的不肯將她放下。崔季明都受不了,昏昏沉沉沒兩下,殷胥捏著她臂彎的rou又將她不小心弄醒了,她一睜眼,外頭天都快亮了。 崔季明覺得自己熬夜急行軍三天都沒有這種要死要活的感覺,啞著嗓子道:“滾下去……到底出了多少汗,我覺得你都臭了……” 殷胥聞了聞自己:“我沒有?!庇中崃诵崴?“你也沒有,你很好聞?!?/br> 崔季明想從他懷里掙出來,推了兩下,實在太困,手腕一軟干脆作罷,往他懷里拱了拱:“好聞個屁。你不是潔癖么……我都出了多少汗了,都讓你弄成什么樣了,你還下得了口?!?/br> 殷胥:“有汗也好。你要洗個澡再睡,還是先躺會兒再起來洗?” 崔季明困得話都要說不出了:“……隨便……” 殷胥:“那我也再等一會兒再去洗澡好不好?” 崔季明已經額頭抵在他頸窩里,睡的熱氣全吐在了他鎖骨上,沒再回答他了。 床上實在是有些狼藉,他覺得不能這樣讓她躺下去了,只得將她抱起來,給她披了條沒弄臟的軟被,將她放在了榻上。 實際上該是叫外頭的人來換被褥的,但殷胥披著衣服站在屋里,望著那張床有點無所適從的尷尬,他實在是恥于叫外人來看見了,他只得去翻找衣柜,想看看能不能找出來什么新的床褥來。好不容易在一處大衣柜中找到了新的被褥,殷胥看著崔季明抱著枕頭蜷在榻上睡的正香,只得回過頭來,有些笨手笨腳的把舊的被褥全拽下來。新的又鋪不太好,殷胥光著腳踩在床上,研究著鋪床單的原理,吃力的抻著總也不平整的床單,學著宮人的樣子,捏住兩頭在空中一抖,又罩上。 崔季明若是睜了眼,看著那個穿著寬袖衣袍在皇位上怒斥群臣的殷胥,如今裹著一件中衣光著腳跪在床上,慢騰騰又手笨的在鋪床單,不知道會生出何種感覺。 他實在是覺得自己沒法鋪的更像樣了,只能如此這般敷衍一下。下了床的時候,他真恨不得把地上一團被褥都給塞到柜子縫里去沒人發(fā)現(xiàn)才好。臟的被褥在地上堆起來,他又心虛的拿了件床單罩在上頭,好似這樣誰都跟看不見似的。 外面天色漸亮,他這才剛抱起來崔季明,將她放到床上,自己伸出手環(huán)住她,撥弄了幾下她的碎發(fā),就聽到外面居然傳來一陣慌亂的喧鬧,幾個黃門似乎攔住了,卻又不知道說了些什么,急急忙忙的跑過來,小聲叩了叩門。 殷胥皺眉,道:“怎么了?” 崔季明微微動了動,殷胥怕是吵醒了她,兩手捂住她耳朵,對門外道:“發(fā)生何事?” 外頭來的人居然是耐冬,他攏著袖子站在門外:“圣人,南邊遞了軍信來,剛剛送進宮里,奴覺得不能等了,便來送消息了。南周攻下了渝州,而且還發(fā)兵去攻打江寧了!” 殷胥一驚,坐直了身子:“打江寧?!” 崔季明正趴在他胸口睡的流口水,也被嚇醒了,瞪著眼:“……什么什么?” 殷胥看了還迷迷糊糊的她一眼,怕她擔心,道:“沒什么大事,我要進宮一趟。” 耐冬道:“跨江的水軍人數(shù)相當之多,揚州已經封住和長江連同的運河,和州沒有輕舉妄動,滁州正在南下派兵。今日軍演還沒有結束,劉將軍和莫將軍還都在回洛陽的路上!” 殷胥:“渝州是蜀地第二大城,怎么會這樣失守,你進來,軍信上可有細說?” 耐冬不同于前朝那些御前的黃門,雖然殷胥沒有偏頗到給他過分的職權,卻比較信任他,允許他經手一部分卷宗書信,他垂著頭推門進來,就看著崔季明穿著件薄中衣,撐著殷胥的胸口起身,頭發(fā)垂著,大概才反應過來發(fā)生了何事。 耐冬遞上去:“一會兒怕是朝中要員也都要進宮,圣人還是速速回宮吧?!?/br> 殷胥打開軍信翻了兩下,崔季明也跟著看,她掃過幾行,伸手跟拍打不好用的電視機一樣拍了兩下自己的腦袋,清醒過來,道:“他們攻渝州這么久,才攻打下來還自身損失慘重,原住的蜀地百姓不會輕易的放渝州給他們的。信上成都府的態(tài)度也算樂觀,不必太慌。只是打江寧來的有點太快了,具體多少人數(shù),如何配置,咱們不知道就沒法派兵啊?!?/br> 殷胥掃過,道:“我知道了。你叫崔南邦,俱泰、元望還有宋晏都進宮。派人去查探幾位將軍都到哪里了。三郎都回來了,他們也不會離洛陽太遠的?!?/br> 崔季明聳肩:“不一定,我可是輸了提前灰溜溜的跑過來。還沒來得及告訴你我被劉原陽殺的全軍覆沒的事兒呢。軍演里還暴露了很多問題,對于打仗影響都頗大,只是等他們幾位回來要一起商議?!?/br> 殷胥吃驚:“你輸了?!” 崔季明往旁邊一躺:“怎么著,還要把我降職了?” 殷胥道:“你去叫人備水,我沐浴后就立刻進宮,此事別聲張。衣服車馬,你也都給準備妥當。” 耐冬自然不必他多說也知道該怎么做,點頭道:“如今在朝撐得住場面的武將……也就只有季將軍了,若是不進宮去會不會諸位也不知道從何商議……” 殷胥低頭瞧了崔季明一眼。從愛人的角度來說,崔季明自然要好好休息一下才好,但若是身為圣人,他在戰(zhàn)事上很依仗她,若是她不去,今日就是商議也商議不出個什么結果。殷胥猶豫道:“你睡幾個時辰,午食之前能進宮就是最好的了……” 崔季明一巴掌拍在他后腦勺上:“要你別折騰你不聽!你現(xiàn)在都要變成渣男了,老子給你干還要給你干活!我賣命都賣到床上來了你之前還不是這種人,你想想你當年多么純潔善良,如今成了這副樣子!” 殷胥讓她打得一個趔趄,也知道自己不占理,連忙道:“我要是一直都是以前的樣子,就都不敢跟你說話了。那你先睡著,別急別急。我也沒想到啊,我以為今天可以在家里待一天的。” 耐冬可不敢站在一邊看著崔季明動手打圣人腦袋,連忙去開門把準備浴湯的下人叫進來,沒一會兒就看著殷胥抱著她走過來了。 殷胥:“你要去?” 崔季明:“我能不去么?我不管什么君臣禮儀了,過去我就要找個榻倚著聽你說?!?/br> 殷胥:“好好,今夜應該不會要你去營內整兵,你就抽空睡會兒,書房的隔間也有床鋪,晚上讓宮里給你做些好吃的。這件事你不在我旁邊,我確實怕自己拿不定主意?!彼f著,朝浴桶邊走去,挽了衣袖,白皙的手腕伸進浴湯中試了試水溫。 而另一邊,其實參與軍演的其他人也都正在進城的路上,夏辰的隊伍脫離線路,也讓赤軍一時找不到他們,挨餓了好幾天,一個個都兩眼冒綠光,出來遭遇赤軍居然沒殺人開始瘋狂搶糧,然而那時候,赤軍合并,多幾倍的人手他無論如何也不可能贏了。 獨孤臧他們還是早回來了一點,他也是長途跋涉累的夠嗆,決定第二天再跟大家一起檢討在軍演中犯的錯誤,今天先讓他蒙頭睡一大覺再說。家雖住在崔季明隔壁的坊內,但卻是在巷子的小院子,雖然寒酸的可憐,但畢竟頂頭上司都低調做人,他能在洛陽有這樣的小房子也是不容易了。 他家里頭上了門閂,每次回去都是自己先翻過圍墻跳進去,再拉來門閂。這還是晌午時分,院內一片陽光普照,獨孤臧一身汗臭灰塵,打著哈欠,推開了自己內屋的門,正要倒到自己的床上時,往前頭一看,倒吸一口冷氣,倒退兩步,還以為自己困出幻覺考蘭正穿著薄薄的夏裳光著腳趴在他床上,身邊擺了一大堆街上買的油紙包著的點心,一邊看著紙張廉價的畫本子,一邊吃的床上全是渣滓…… 第296章 294.0294.# 考蘭回過頭去,獨孤臧抓著門框,撞得門哐當一聲響,差點被門檻絆倒在地。 他扁了扁嘴:“不就占你屋子一天么?至于這個表情?!?/br> 獨孤臧深吸一口氣,確定老天爺沒在跟他開玩笑,才道:“你你怎么會在我家?!?/br> 考蘭聳了聳肩:“我讓姓殷的趕出來了唄。也就是三郎不在,他進了季府的門,就一臉把自己當主子的模樣,改動這個搬動那個,連三郎的榻都讓他換了,真不要臉?!彼刹粫f自己是被趕出來了,道:“我就看不慣他,所以就出來了。我哥走了,我沒地兒去。你這兒離得近,我就順道過來了。” 獨孤臧:“你居然知道我家的位置?” 考蘭翻了個白眼:“是誰上次跟三郎顯擺自己買了套隔壁坊的新房子的。我翻進來,還以為進了誰家的馬廄,你這真的是一窮二白到連個多的凳子都沒有。” 獨孤臧本來想做出高傲的樣子,說要是嫌棄你就回季府去啊,但他又覺得考蘭說不定真的就走了,竟一時不知道該說什么,站在門口。 考蘭自己先回過頭去,兩腳翹著蕩了蕩,看不見表情,卻聽得出情緒:“我回不去,他肯定還沒走呢。我也不想……讓三郎君覺得為難。再說她都沒派人來找我?!?/br> 獨孤臧想也沒想,道:“你要不就搬出來,住在這兒也行。” 考蘭回過頭來,淡淡的眉梢抬了抬。 獨孤臧只覺得捏著門框的手都在微微發(fā)抖,他竟然這樣說出口來,恨不得咬掉自己的舌頭。 考蘭躺倒:“才不要。你太窮了,我住在這兒還不如去住季府的柴房!就你那自己都養(yǎng)不活的樣兒,可就別想了?!?/br> 獨孤臧卻總覺得考蘭是帶著一點卑微的渴望靠近崔季明。 他曾經一度覺得崔季明是很喜歡考蘭的,直到后來見著崔季明面對殷胥時候那些豐富細微的小神情,見著他們二人并排走在一起,才漸漸發(fā)覺崔季明對待圣人的態(tài)度,大概才能叫zuoai情。對待考蘭,她反而守禮到甚至從來沒有牽過他手腕,至多是摸摸頭,對于他的或無賴或孩子氣的要求,大部分時候都會寵溺的無奈的點頭。 而外頭不論怎么風言風語,他卻甚至都沒見考蘭脖子上有過任何的印記,沒見過他說過三郎如何如何對他。崔季明對于上次屋頂一事的態(tài)度也是一笑而過,獨孤臧忍不住想,或許考蘭是崔季明貼心的朋友,是他養(yǎng)大的孩子,卻絕不是他的愛人。 這樣的態(tài)度下,考蘭依賴著崔季明,甚至有意挑撥圣人與崔季明的關系這類的行為,就有點意味深長了。 獨孤臧本來以為自己不會去多想,然而事情放在考蘭身上,他真是不斷的去觀察每一個細節(jié),去打聽一切與他有關的小事了。 現(xiàn)在看來,考蘭顯然也是知道崔季明對他的態(tài)度,知道后退一步卻不肯放手,害怕完全脫離他以至于樣子有點卑微了。考蘭或許也努力想當個乖巧的寵物,可畢竟他是人,他做不到的在一旁一直冷靜地看著的。更何況圣人雖然與他們接觸不多,但看起來怎么都不可能容忍崔季明身邊養(yǎng)著別人,考蘭也不止一次觸到圣人霉頭了。 獨孤臧鼓起勇氣道:“她其實并不需要你不是么。如今她的身份,已經不能再經常帶著你出去打仗了。本來一個人住的就夠無聊了,圣人又不可能容人,你還要被趕出來,何必呢。再說……好歹也打了那么久的仗了,我也不是那么窮?!?/br> 考蘭撐起手臂來,似笑非笑看他:“你是要養(yǎng)我了?” 獨孤臧猶豫了一下,不知道考蘭這態(tài)度算是鼓勵還是嘲諷,道:“……也不是不可以。” 考蘭抱臂坐在了床邊,有點冷漠的道:“你一旬能給我多少錢?” 獨孤臧感覺氛圍變了,好似變成了一手交錢一手交貨的交易現(xiàn)場。他卻又覺得考蘭就是個渾身長滿刺的性子,雖然不是他想要的,但這或許是唯一的機會,掰著手指頭算道:“我一個月俸錢不過十一兩多,但是每月有六十石的俸料,現(xiàn)在沒了朝廷賞賜的奴役都是要拿錢自己找奴仆,不過我可以省下來些……” 考蘭聽見十一兩銀子,扁了扁嘴。 說是寒門出身的高官窮酸的連世家馬夫都比不得,還真是事實。雖然如今世家勢弱,俸祿年年漲,獨孤臧要是再早幾年也就只能拿這個的一半,但跟崔家還是沒法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