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54節(jié)
崔季明簡直覺得殷胥就是被逼急了的兔子,這種時候鬼畜的令人難以想象,她一路嘴不閑的哀嚎著:“我難受,你這樣我真的要吐了……啊……都沒有一個人可憐可憐我,我要不是想見你,早就跑了,還給你抓我的機會么!” 殷胥裝聽不見。 崔季明又嚎:“你說你非把自己跟人家大姑娘比什么,我也沒跟哪家娘子又親又抱又摸過啊,我什么便宜都讓你占了,你現(xiàn)在還要綁我走,還有沒有王法了——下回你要是把我拖進屋里折辱,我堂堂崔家的嫡子,讓你又摸又抱的糟蹋了,你的那些手下也要眼睜睜看著么?!” 殷胥讓她的不要臉氣的額上青筋快崩了,直接撕了她布斗笠上的碎布,揉成一團塞她嘴里了。崔季明這會兒可算是不能說話了,不過至少還能呻吟,她一顛簸便是一聲嚎叫,只是這嚎叫被口中布團生生壓成了呻吟的音量。 他不知道別人聽來是如何,反正他是聽了幾聲便感覺后腦都麻了,不忍再聽,拽著崔季明到身前來,讓她側(cè)騎在馬上,他一只手捂著她的嘴,一只手拽著韁繩。 崔季明卻不老實,她毛茸茸腦袋拱來拱去的。她完全沒有一點被人綁走的自覺,好似想找個舒服的姿勢,幾次差點從馬背上滑下去,殷胥不得不松開捂著她嘴的手,圈住她的腰防止她掉下去。 崔季明這回可真是滿意了,她也不管自己被綁成這個熊樣,活像是占了天下第一寶座般自得,將腦袋拱進他頸側(cè),一邊蹭一邊哼哧哼哧的嗅。殷胥覺得自己活像是抱了一只活色生香的rou豬,被她拱的煩不勝煩,卻又只是裝模作樣似的躲了躲,下巴仍抵在她額頭邊。 直到他們一行再回到了吳興的那家茶坊,掌柜看著崔季明如此模樣被端王拎了回來,驚得扶著柜臺渾身一哆嗦。殷胥伸手在她袖口摸了半天沒找到,只得探到她胸口衣領(lǐng)內(nèi)一陣摸索,崔季明瞪大了眼,擰著身子想避開他的手,殷胥皺眉:“老實點?!?/br> 崔季明被他一臉嚴(yán)肅的摸到生無可戀,滿臉崩潰,殷胥終于找到了那塊兒白玉牌子,扔在了桌上,對掌柜道:“她剛剛來找你做什么的?還是要你傳了什么話?” 畢竟殷胥不是常對外露臉的,這掌柜的見他來時拿了個玉佩,那是陸行幫去年開始在南地使用的通行憑證,碧色的玉佩算不上很高級的,因此掌柜的也不知道眼前之人是頂頭主子。態(tài)度自然也有些敷衍,笑道:“郎君,您抓的這位是陸行幫的座上賓,您還是先放了他,和和氣氣說話才好。” 殷胥斜眼:“我竟不知你成了陸行幫的座上賓?” 崔季明可是知道某人才是主上,不斷朝掌柜的使眼色。或許是她眼神實在太著急,掌柜的竟理解成她在求救,更硬氣道:“正是。您這位帶著碧色玉佩來,便知幾條道內(nèi)行事的雙爺,這位正是雙爺?shù)膿从?,不論這位郎君如何得罪了您,還請您先放人?!?/br> 耐冬看這再鬧下去,非要在這地方扯出陸行幫內(nèi)的不合來,連忙拽著掌柜上前一步,掏了塊玉佩給他一掃,輕聲說了幾句。 那掌柜回來后,額上明顯多了一層冷汗,卻也不卑不亢道:“也望主上了解,畢竟我也算是吳興這邊的管事,總不能在剛剛事態(tài)不明了的情況下,隨便帶走與陸行幫有牽連的人。” 殷胥攬著崔季明,道:“她是因何事來找您?!?/br> 掌柜面露難色,望了一眼崔季明,咬了咬牙道:“這位郎君是將信件和消息托給雙爺?shù)?。?/br> 殷胥手指搭在崔季明后腦上,好似威脅好似有意無意的點了點她發(fā)髻,道:“信呢?” 掌柜:“畢竟陸行幫講究的就是效率,信已經(jīng)送出去了?!?/br> 殷胥扯了扯嘴角:“消息呢?” 崔季明內(nèi)心大叫完蛋。 掌柜腦袋都低了下去:“是口信。郎君……讓雙爺告知主上,她已經(jīng)回了長安,之前是去了蜀地,所以才斷了消息的。” 殷胥低頭瞥了她一眼。 第146章 崔季明心虛的不得了,殷胥倒是沒說什么,耐冬交代了幾句,新一班的渡船也已經(jīng)??吭诹瞬璺煌獾母劭谏?。殷胥倒是沒有假以他人之手,自個兒拎著崔季明上了船。 他將崔季明帶上船,看著大船離岸,這才將她口中的布團取出來。 崔季明剛剛還可勁兒浪呢,這會兒因為傳口信一事,自知必定理虧,反倒先裝出被綁到惱火的樣子,轉(zhuǎn)過臉去不說話。 客船一層都是些散座,他帶著她上了二樓,占了樓上的隔間,這才拿著小刀將麻繩弄斷。崔季明抱著胳膊,斜了他一眼,惡人先告狀道:“你太過分了,我生氣了。” 殷胥站在間內(nèi),他一向缺乏辨別她真話假話的能力,垂著手竟不知道她是不是真的生氣了,想了半晌,為自己辯解道:“綁的根本不緊的,后來的路,我也抱著你呢?!?/br> 崔季明指著心口道:“你居然對我動粗,你傷了我的心。” 殷胥氣結(jié)又無奈:“你以前還對我動過手呢!你什么混賬的事兒沒干過?!?/br> 他說罷就想坐在榻上,崔季明猛地躺倒下去,占了整張軟榻就是不讓他坐下。這客船還很新,怕是這兩年商貿(mào)發(fā)達起來才有的,四邊的窗戶上都壓著厚厚的皮簾來遮擋外頭的冬風(fēng),耐冬又?jǐn)[了幾個小暖爐進來,里頭雖空間不大卻也暖和的很。 崔季明在榻上打起滾來不肯讓,殷胥無奈只得伸手拽起她上半身,自己坐在了榻上,將她腦袋放在自己膝上,道:“這樣總行了吧。” 崔季明呆了一下,沒想到他居然沒秋后算賬,揍她一頓。她腦袋動了動,扁扁嘴道:“還成吧?!?/br> 這會兒某人是已經(jīng)怒極之后,開始討好了? 殷胥的手搭在她額頭上,她腦門上有薄薄的汗,他指尖涼的讓她舒服的瞇了瞇眼睛,抬手將殷胥的手按在腦門上,不許他拿開。 殷胥隱隱動了動唇角,他摸清了某人的吃軟不吃硬,如今道:“你,為何會做這種打扮?陸雙一事暫且不提,但為何非要瞞我,你讓我知道你在哪里,我也會心安?!?/br> 崔季明垂眼沒回答。 殷胥半晌道:“我們一年多不見,是你真的不想在人前與我見面罷……是因為你如今是太子伴讀,如今修在朝堂上與我也算針鋒相對,所以也不能對外表現(xiàn)出與我相熟的樣子了吧?!?/br> 殷胥不愿與她談這些問題,但仍道:“修是很難贏的,縱然是我不插手,他的心機與能力怕是也贏不了兆的。你是崔家人,不論是誰登上皇位都不會動搖崔家,更何況澤已成安王,崔家與皇后一派的聯(lián)系也漸漸淡了許多,你個人不該過多的卷入其中?!?/br> 崔季明嘆道:“為太子伴讀不過是原因之一,我也的確忙,自己做事受人監(jiān)視,實在聯(lián)系你不方便。與你無關(guān)?!?/br> 殷胥心中卻隱隱明了,若不是太子那一方,能絆住她的,怕也只有崔家的事情了吧。他另一只手點了點她臉頰,單看面色,他也知道崔季明最近的日子過的絕不算順當(dāng),而她又不肯說,殷胥也想問她去蘇州到底要做什么,最后卻只道:“總有些事,你是可與我說的,總是我們能相互幫忙的?!?/br> 崔季明抬眼看了看他,輕輕點頭:“好,若我實在做不到了,會來找你的?!?/br> 殷胥手指碰了碰她鬢角,手又搭在她肩上,微微對著她抬了抬下巴,崔季明沒反應(yīng)過來,以為他想使喚她干什么事兒呢,朝著他對面看去,半天也沒明白他想表達個什么意思。 殷胥見她如此呆愣,咬了咬唇拽她起來。 崔季明跪坐在榻上,丈二摸不找頭腦:“你想干嘛啊?!?/br> 殷胥簡直恨鐵不成鋼,半晌還是決定按著她肩膀,自己主動,他才伸手摸到崔季明下巴,她就一下子明白他要干什么。殷胥湊過臉來,崔季明笑的兩只手掛在他身上,直不起腰來:“哈哈哈哈哎喲我的天吶,你不說話我怎么知道你要干什么。你就抬一抬下巴,我到底要跟你多么心有靈犀才能想出來你是要求親親呀哈哈哈哈!你說嘛,你不說不給你親?!?/br> 殷胥掐了她一下,被她笑的耳朵紅透,磨牙霍霍:“聲音小點,這是客船上?!?/br> 他兩只手扣在她腰上,崔季明笑的直往后彎,有意大聲嚎道:“哎呀!討厭了,你能不能別老纏著人家要親?。∧阏f啊,你不說我——” 她這還沒喊完,殷胥抬手壓在她后背上,將她撈回來,把后半句話咬在了嘴里。 崔季明還沒樂完,笑聲差點從唇舌之間漏出來。殷胥頗為怨惱的咬了咬她,崔季明樂不可支,她跪在榻上,比他坐著總歸要高一些,手撐在他肩上將他向后推。榻很窄,靠著船壁,殷胥的腦袋磕在了船壁的窗框上。崔季明沒有松口,她只是將手托在他腦后,墊在他的腦袋與窗框之間,笑意盈盈加深這個吻。 殷胥心頭簡直被這個小動作揉皺一片,他思念許久,再次觸碰道她唇齒的溫?zé)幔杏X脊梁都在微微發(fā)抖。 她兩膝分跨在他身體兩側(cè),好似跪坐在他膝頭一般,殷胥想去捏她下巴,她竟不許,幾次撥開他的手,反將手捏在他喉結(jié)下,好似一副掌握生殺大權(quán)的模樣。 他能得到崔季明便也顧不得爭這些小事,崔季明手指頗為用力,與她算得上急切的攻勢如出一轍。殷胥只感覺自己僅剩的呼吸被她奪走,連腦子里都亂轟一片,偏生厚重皮簾被掀起縫隙,冬風(fēng)還吹在二人面上。 她簡直像是一只得了蜜罐便狂舔的貓,那種橫掃他弱點的老練,更讓他覺得臉頰guntang,大腦空白。殷胥推了推她,微微撤開了腦袋,喘息不止,崔季明又去咬他耳朵,也不知道她對耳垂有多么樣的執(zhí)念,本就喪失話語的殷胥讓她咬的哆嗦一下。 殷胥難以平復(fù):“呼……你什么時候?qū)W壞的……” 崔季明聲音含糊:“什么?” 殷胥:“你、你以前沒有這么……”吻技高超的。 崔季明鼻間溢出了兩聲笑:“我還能跟誰學(xué)去啊,是你不了解,我藏著一肚子的招兒來對付你,你不知道就說是我‘學(xué)’壞的么?等你以后慢慢知道唄。” 殷胥微微顫抖了一下,也不知是被驚嚇到,還是……腦補了一下酥了骨頭。 崔季明抱著他腦袋,還要再啃,殷胥卻道:“你坐好,我問你幾個問題?!?/br> 崔季明歪了歪頭笑道:“怎么?不答不讓我親啊。我可是會摁倒你強吻的。” 殷胥認(rèn)真道:“你是不是覺得陸雙比我可信?” 崔季明心道,果然在這兒等著她呢,眼前的人會軟硬并施了。 崔季明只得坐下去,正坐在他膝頭:“只是你身份放在這里,不但是殷姓人,你更負(fù)擔(dān)著前世。而陸雙是個閑散人,他像是江湖上的游俠一般,沒有利益牽扯,我找他行事,是為了避免各種麻煩?!?/br> 殷胥道:“不,你只是不信我會傾盡全力幫你,也不覺得我會永遠站在你這邊?!?/br> 崔季明結(jié)舌,她沒想到殷胥會這么說,半晌才道:“……九妹,或許你有這份心,但若要你幫我,不但要你為難,可能還讓事態(tài)更復(fù)雜而已。我、我也未曾想過你有這份心?!?/br> 殷胥:“現(xiàn)在你知道了。你與陸雙一直有聯(lián)系?” 崔季明無奈:“這也是第二個問?怎么,第一個滿意了不給親一口?” 殷胥簡直是敷衍的在她唇角親了一下,道:“你答我的話。” 崔季明嘆氣:“算是,他畢竟也在南方做事,來過幾趟崔家,也算得上好友?!?/br> 殷胥:“那你覺得他比我好?” 崔季明瞪眼:“你干嘛又吃這種醋,他一個大寫的變態(tài)狂登徒子,哪里像喜歡男人的模樣!” 殷胥攬著她的手緊了緊:“我問的是誰更好。畢竟他跟你更像一路人,不像我總是催你看書,管你說你?!标戨p與她性子很相合,二人才像是會一起哈哈大笑,出去玩樂賞游,更有共同話題的那類……而他更像個沉悶的書呆子。 崔季明簡直受不了,他特別喜歡跟人比。嘴上說出來的時候都算是少的,不知道心里頭自己已經(jīng)畫出一個橫縱對比的大表格,處處比較,來把自己的優(yōu)勢標(biāo)紅了。 崔季明真是跟求爺爺告奶奶似的,道:“哎喲,他能跟你比,頂多算朋友,咱倆是什么,是被社會唾棄的不正當(dāng)關(guān)系狗男……男,對吧。再說他那么臭,你那么香?!?/br> 又干凈又漂亮,還有長頭發(fā),還有小高領(lǐng),還有美手,還有內(nèi)雙嘿嘿。崔季明在心里癡漢般的傻笑著細數(shù)。 殷胥愈發(fā)覺得自己成了以色事人,年老色衰了估計也是要抓不住崔季明的心。 殷胥:“天下斷袖者不在少數(shù),沒人敢唾棄咱倆?!?/br> 崔季明湊過腦袋來拱,道:“問完了吧?!?/br> 殷胥扳住她腦袋:“以后還撒謊不?” 崔季明腦袋搖的跟撥浪鼓似的,簡直就像是被飯味兒迷得神魂顛倒的泰迪,眼巴巴的盯著飯食,吹個哨打滾都肯做,連忙道:“絕對不了,你抓到了我就改嘛。” 她又要湊過來,殷胥隱含笑意,他道:“那你這一年多可曾想過我,怎么想的?” 崔季明道:“當(dāng)然想你。能怎么想,你怎么想我的,我便是如何想你的?!彼蟀刖浼儗僖呀?jīng)被勾了魂之后的敷衍之語,殷胥卻驟然紅了臉,喏喏道:“當(dāng)真?” 崔季明胡亂哼哼兩聲:“當(dāng)真當(dāng)真?!?/br> 殷胥總算首肯,她抱住一陣胡亂的親。 鬧騰了一陣子,崔季明總算是老實了下來,她終于也是覺出來坐在他膝頭姿勢有那么點奇怪,距離又實在太近。她想下來,殷胥兩只手圈住不肯放。 她便低頭,戳戳他臉頰,又捏捏睫毛,將他旁日里沒人敢碰的一張臉放在掌心里戳弄,殷胥閉上眼睛,也當(dāng)是閉目養(yǎng)神,任她去鬧。只要她沒跑就行。 只是面上癢癢的,他心里在意,哪里養(yǎng)的了神,反倒變成了故意裝作淡定的模樣。他一直在想,他是追查言玉的蹤跡才去的蘇州,蘇州再大也不過是一座城,她同去會不會偶遇上? 且崔季明到底去蘇州是做什么?他如果與她同路,會不會給崔季明帶來麻煩? 他本就心神不定,這點思緒卻被她不識閑的動作再度打斷。 崔季明手指撫過他唇角,手指不斷意圖有往他唇間探去的意味。他一時沒有反應(yīng)過來,被她指尖撬開牙關(guān),殷胥猛地睜開眼來,崔季明的卻已經(jīng)逼著他抬起頭來,手指去逗弄他的舌尖。 殷胥驚了一下,他只覺得這動作實在是詭異……還有那么點意味下流的意思。 卻不料讓他抬起頭來的崔季明卻看著他的驚慌反應(yīng),笑了起來:“我說過我不用學(xué)就是天生的壞胚子了。你怕什么,咱倆以后有的是玩法?!?/br> 殷胥往后躲了躲,實在是覺得因為她手指而合不攏牙關(guān)的模樣,太羞恥了些。 這與接吻總是不同,畢竟不是二人沉淪親熱在一起,而是她在冷靜的旁觀他的反應(yīng)。殷胥還想避開,崔季明卻兩指拈住了他舌尖,逼的殷胥抬起頭來,他哆嗦了一下,幾乎是無法抑制的從喉頭輕吟一聲。 他有點惱羞成怒,想開口罵她幾句,卻根本無法說話。他簡直要用眼神表示憤怒了,崔季明卻表情更興奮了:“哎呀我就說感覺哪里不對,還是你這樣一副我要吃了你似的模樣,瞪著我的時候比較習(xí)慣。” 殷胥咬了咬她指節(jié)已示威脅,崔季明卻不依不饒,更加過分。殷胥難合攏雙唇,更難以發(fā)出音節(jié),他又不敢真的用力去咬她,反倒被她探入唇舌,仿若侵略般的行徑逗得喘息連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