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2節(jié)
易亦玨思慮再三,最終還是沒有答應這個人,后來易亦玨經(jīng)常在微博上看到一句被用爛了的話,卻還是很有道理的話:她那時候還太年輕,不知道所有命運贈送的禮物,早已在暗中標好了價格。 易亦玨每次看到這句話都特別慶幸,她不是那個“她”。 “說說吧,怎么回事?”沈瑤見易亦玨看得差不多了,問道。 “首先,這個視頻確實是真的,”易亦玨鎖了屏幕,把手機扔在一旁,跟自家經(jīng)紀人解釋道,“那天我去參加高中的同學聚會,一個同學帶了她男朋友,也就是宏志廣告的老板劉毅,他可能對我有點想法吧,吃飯的時候就表露出來了一點,后來我和同學出來上廁所,他又說了一些話,哦對了,還要送我那條項鏈,還靠過來要給我戴上,惡心巴拉的,然后我就把他摔了,項鏈我也沒拿,那個視頻是剪過的,前后都剪了,只要把原視頻找出來,問題自然就迎刃而解了?!?/br> “唉,想想也知道是那么回事兒,”沈瑤了然地嘆了一口氣,“不過你也不應該隨便打人啊,不是,你就算要打你也要挑個沒有攝像頭的地方打啊,我的小祖宗,你最近是不是放假給你放狂了?啊?” 易亦玨乖巧地把雙手放在膝蓋上,眨眨眼睛,閉口不答,她也承認打人這事兒自己確實處理得比較沖動,可能真的是放假給她放狂了,以為在十八線小城市里就沒有人會盯著自己了。 也有可能是,和有血性的運動員待久了,自己也變得有血性起來了。 易亦玨想著想著就跑神了,直到沈瑤看著王芳萍連打了幾個哈欠,請她先回房睡覺,自己和易亦玨還有事情要商量,可能會晚一些,不用等她們,易亦玨才回過神來,目送mama回了房。 “你最近,是不是談戀愛了?”沈瑤也等王芳萍回了房后,才壓低了聲音問道。 易亦玨喝水的手在半空中凝固了一下,放下杯子瞪大了眼睛:“你怎么知道的?” “哼,”沈瑤冷笑一聲,“都去談戀愛了,一個二個都去談戀愛了,真好,留我一個人建設社會主義,多開心?!?/br> 易亦玨屁顛屁顛地跑到沈瑤旁邊坐下,沈瑤是從她與前組合期滿解散后開始帶她的,當年沈瑤也不過是一個剛剛滿三十歲的大姑娘,剛從執(zhí)行經(jīng)紀人轉(zhuǎn)為經(jīng)紀人,接手了她的第一個藝人易亦玨,易亦玨自己爭氣,沈瑤雷厲風行,易亦玨很快坐穩(wěn)了公司一姐的位置,沈瑤也自然成了圈內(nèi)知名的經(jīng)紀人,所以她和易亦玨更像是一起成長,彼此成就的關(guān)系,不存在誰帶飛誰的情況。 同樣是年紀不小,事業(yè)上風生水起,感情上卻沒幾個碩果的沈瑤和易亦玨還玩笑過,干脆到時候一起脫單,一起結(jié)婚吧。 說好的一起狗到最后,你卻背著我先在外面有了狗。 沈瑤的表情此刻是冷漠的,表示不想理自家藝人。 被自家藝人可憐巴巴的目光看了半晌,終是繃不住了,轉(zhuǎn)過頭來:“其他的我就不管了,你總該讓我知道是誰吧?萬一哪天被爆出來,我也好有個心理準備,誰知道你會不會那天又像今天這樣,出去‘工作’,電話不接短信也不回的,殺我們個措手不及?!鄙颥幪匾庖е亓恕肮ぷ鳌眱蓚€字,咬得牙齒“咯吱咯吱”地響。 易亦玨吞了口口水答道:“余長皓。” 沈瑤呆了半晌,一臉懵逼,反應過來后拿著靠墊就往易亦玨頭上拍,說出了一句讓易亦玨忍不住吐血的話:“你居然艸粉?四叔??!你居然給我艸粉?!??!” 易亦玨:…… 幾十分鐘后,易亦玨送沈瑤下樓出去打車,站在路邊一面說話一面招手,很快一輛出租車停在了她們前面一點的地方,出租車的大燈照著,著實把站在黑暗里,還沒適應如此強光的易亦玨的眼睛晃了一把,看見副駕駛座的門打開,大概是有乘客下車,正好,易亦玨一邊眨眨眼讓自己的卡姿蘭大眼睛快些適應強光,一邊推著沈瑤過去,免得讓別人把車給搶了。 易亦玨“咦”了一聲,覺得剛才下車的男人有些眼熟,轉(zhuǎn)眼那男人變來到自己跟前。 “你怎么不接我電話?發(fā)微信也不回?我看到網(wǎng)上的事情了,你又沒音訊,還以為你出什么事情了。”男人的語氣中透著焦急和緊張。 易亦玨揉了揉眼睛,哦,原來是余長皓啊。 “你瞅瞅你這爛習慣禍害了多少人吧,動不動就喜歡靜音靜音,接電話全靠緣分,害你打車來還算好的了,我就因為她電話不接短信也不回,直接從北京飛過來?!鄙颥幰部辞辶藖砣?,哦,易亦玨艸的那個粉。 余長皓這時才注意到易亦玨旁邊還有另一個人,剛才坐在車上,一手握著電話,無意間抬頭便看到那個穿著臃腫的居家服,卻還是瘦瘦的身影站在路邊招手,忙下車來,無暇顧及她身邊的短發(fā)女人,于是不好意思地問道:“您好,您是?” “我經(jīng)紀人小jiejie,沈瑤?!?/br> “你好,你是余長皓吧?易亦玨和我說了你們的事了。”沈瑤笑著主動伸出手,和余長皓握了一下。 “是的,不好意思,給您添麻煩了,大老遠跑過來,今天白天她一直和我待在一塊,沒怎么留意電話,不好意思?!庇嚅L皓抱歉道。 沈瑤聽著余長皓這以自己人自居的語氣,想到易亦玨那些一口一個“我們小易”“我們王玉”的粉絲,更加堅定了易亦玨是在艸粉的想法,你看看這,把人家小粉絲哄得多好啊,暗自丟了個讓易亦玨悠著點的眼神給她,轉(zhuǎn)而笑著對余長皓說:“這樣吧,您看方不方便留個電話,畢竟易亦玨接電話全靠緣分,緣分這種事情,說不大準,必要的時候也方便聯(lián)系?!?/br> 易亦玨就在旁邊看著兩人拿出手機互留了手機號,總覺得有種家長和班主任互留了手機號,隨時準備通風報信的感覺。 出租車司機不滿地按了一下喇叭,催促他們快點,于是沈瑤留了手機號便趕緊上了車,揮揮手:“走啦,我回去建設社會主義啦?!?/br> 易亦玨白了她一眼:“到家了記得打電話給我?!?/br> “哼,得了吧,就您那兒時不時接一接的手機,裝什么暖女。”沈瑤說完便搖上了車窗,不再理她。 送走了沈瑤,易亦玨覺得路口風大,正要拉著余長皓往小區(qū)里走,拉了拉,卻發(fā)現(xiàn)拉不動,反而被拉了回來,被一把抱住。 余長皓低沉而認真的聲音在她耳邊響起:“我們公開吧?!?/br> 易亦玨在余長皓的懷里取了會兒暖,在他腰間捂了捂有些涼的手,然后緩慢地抽出身來,在他面前站定,望著那雙琥珀色的眼睛:“你是想幫我處理今天的事情嗎?” “今天的,和以后的,我不希望你再被這樣惡意的謠言中傷?!庇嚅L皓的神色也十分認真,眼眸里毫無波瀾,不像是臨時起意,定然是考慮過了各方面的因素和后果才說出這樣的話,“公開,至少總能證明你沒有像新聞里說的那樣,私生活混亂。” 易亦玨低頭沉默了一會兒,才抬起頭,給了余長皓一個大大的笑臉:“你不問問我到底是個什么情況就選擇無條件地相信我,我很感動,我沒有那么狗咬呂洞賓,但是我希望我們倆的公開是情出自愿,是干干凈凈的,而不是為什么東西所迫,我不希望一個簡簡單單的公開之舉變成了大家眼中的,為了掩蓋某樁丑聞而迫不得已公開的,弄不好,還會把你給拉下水,把事情變得更復雜,你是清清白白的運動員,不需要卷入這種桃色新聞來,我和公司會盡量處理好的?!?/br> 余長皓想了想,也沒有再強迫她:“嗯,如果有什么需要我?guī)兔Φ模透嬖V我,別忘了,我可是你的粉絲,而且還是個自帶幾百萬粉絲的粉頭。” 易亦玨被他逗笑了,笑著捶了他一下,一起往小區(qū)里走:“其實這事兒,說難不難,說簡單也不簡單,打人這事兒確實是我太沖動了,被有心人抓住了把柄,不管怎么說,這件事情沒法兒洗白,只能看看能不能找出世紀京華那兒沒有經(jīng)過剪輯的監(jiān)控錄像了,如果能找到,倒是還可以解釋解釋,怕就怕那里的人已經(jīng)被他們收買了,或者監(jiān)控已經(jīng)被銷毀了……” 易亦玨一路碎碎念著,余長皓在聽到世紀京華這幾個字是腳步微微一頓,想說些什么,復又閉上了嘴巴:沒有確定的事情,還是先不要告訴她的好,免得希望越大,失望越大,萬一真被已經(jīng)被銷毀了呢。 當晚,余長皓更新了微博: @余長皓v:我這個人很少喜歡什么,但我一旦喜歡了,就會一直喜歡下去,去守護,去相信,乒乓球如是,我愛豆如是。 還是分行寫的。 剛開始,不明真相的粉絲還吃著瓜嚷嚷,哎呀我們余長皓又詩興大發(fā)了,寫得好寫得好(其實寫得并不好。 沒多久,就有趕來的粉絲嗅出了那么一絲不對勁,余長皓的愛豆,余長皓公開過的愛豆,一個是梅西,一個是易亦玨,聯(lián)系起今天娛樂圈那邊發(fā)生的大新聞,余長皓這是力挺自家愛豆的節(jié)奏啊! 余長皓不愧是個自帶百萬粉絲的粉頭,本來兩耳不聞窗外事,一心只飯余長皓的粉絲們立馬跟著自家偶像站隊易亦玨,算是給現(xiàn)下被潑了一身臟水,還沒有洗白白的易亦玨撐了腰,換一個娛樂圈中的人,可能還達不到這樣的效果,大眾可能會認為是利益相關(guān),或是私下說好了的,但余長皓一個本來可以事不關(guān)己,高高掛起的運動員居然親自下場力挺易亦玨,著實引起了不小的轟動。 第二天早上八點過,余長皓又更新了微博,正當粉絲們奇怪,為什么以前微博萬年長草,奧運會后大概是為了回應熱情的粉絲才開始周更微博的余長皓竟然連著兩天發(fā)了微博的時候,大家發(fā)現(xiàn)他發(fā)布的是一則監(jiān)控錄像。 監(jiān)控中,一個油光滿面,頭頂都禿了一塊的老男人猥瑣地搭訕和靠近易亦玨,甚至想幫她戴上項鏈,易亦玨的表情和動作都可以證明她的抵觸,兩人說了幾句話后,易亦玨便準備轉(zhuǎn)身離開,卻被男人一把抓住,易亦玨這才忍不住動了手,至于最后所謂的拿走項鏈,在完整錄像公布后大家也都知道了,易亦玨只是把項鏈放進盒子里,還給了老男人,還蹲在地上神色霸氣而淡定地說了句什么便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