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筆趣閣 - 玄幻小說 - 寶貝你什么時候發(fā)芽在線閱讀 - 第26節(jié)

第26節(jié)

    綠孩子委屈地癟了癟嘴巴,安靜了不到一息功夫,就哇地一嗓子哭了出來。

    于是,在林見羽伙同許道宣幾人強行拆開馬車,拯救墨王殿下與墨王妃時,響徹在他們耳邊的,便是間或帶著哭嗝的幼兒哭聲。

    林見羽幾人忙活了好一會兒,才總算是把薛云深和許長安從馬車?yán)锓隽顺鰜怼?/br>
    開不及歇口氣,林見羽又忙著去馬車頂拔綠孩子。

    好不容易人都齊全了,綠孩子也拔出來了,正當(dāng)許長安他們對著頭頂近三丈高的陷阱壁,思索目前處境時,突然傳來了撼動大地的馬蹄聲。

    沒過多久,馬蹄聲齊齊頓住。緊接著一個滿臉刀疤的男人出現(xiàn)在了陷阱上方。

    “喲嚯頭兒,今天收獲不錯,有好幾只肥羊?!?/br>
    刀疤男人說完,駕著馬往邊上退了退,顯然是要給口中的頭兒讓出地兒。

    仿佛印證許長安的想法般,一個穿紫色長袍長約摸半個許道宣,寬大概三個半許長安,長相十分愁人的男人,在陷阱邊上露出了身形。

    坐在林見羽的肩膀上,扒著林見羽的頭發(fā),綠孩子看了看身邊的薛云深,又看了看上頭的男人,露出了疑惑不解的神情。

    陷阱上方,看起來格外符合“心寬體胖”的男人,目光貪婪地從坑底眾人身上一一掃過,仿佛挑肥揀瘦般終于挑到了合適的。

    他指著許長安,發(fā)出了捕獵成功后的第一個指令:“咕噠子,先把那個白衣服的抓上來,烤著吃了?!?/br>
    與他話音同時出口的,還有一道稚嫩且飽含遲疑的聲音。

    仰頭望著胖男人,綠孩子愣愣地喊:“娘?”

    喜當(dāng)娘的胖男人:“……”

    “咕噠子你給我把那個小屁孩也一起弄出來烤著吃了??!”

    胖男人暴跳如雷地吼道。

    且不說被連著下了兩條指令的刀疤男人,也不論當(dāng)著墨王殿下的面,說要烤了他的王妃會引起什么樣不堪設(shè)想的后果。

    單說對許長安忠心不二的書童楚玉。

    聽了胖男人十分大放厥詞的話,楚玉生氣地拍開了段慈玨的手,正義凜然地站了出來,聲音清脆且氣憤地道:“想要動我家公子,先過了我這一關(guān)!”

    胖男人呵地嗤了一聲,冷聲道:“你這么瘦不拉幾的,我本來不想吃你。但既然你主動要送死,那我就——”

    成全你。

    這三個字胖男人暫時是沒有機(jī)會說出口了,因為就在他說話的時候,被瘦不拉幾四個字氣地原地跳腳的楚玉雙手一攏,當(dāng)場化為了原形。

    一株高近三丈的巨型霸王花轉(zhuǎn)了個方向,將裹而不放的花苞正面對上了胖男人。

    濃烈的惡臭從霸王花鮮艷的花苞中散發(fā)出來,瞬間就把毫無防備的胖男人,臭得一佛升天二佛降世,直把兩只小眼一翻,暈了過去。

    不僅如此,許長安視線無法企及的陷阱上方,騎著馬的烏泱泱強盜們,也被臭的東倒西歪。

    最后不知道是哪個見多識廣的強盜嚎了一嗓子:“霸王花!是霸王花!”

    聞言,先前還企圖頑強抵抗的刀疤男人聞言,虎軀一震,當(dāng)即決定避開鋒芒,率領(lǐng)著其他強盜三十六計走為上計了。

    又是一陣大地撼動的馬蹄聲。

    被同樣臭到的馬,這會跑地比來時還快,幾乎是眨眼功夫,陷阱邊上就只剩下了一個暈過去的胖男人了。

    仗著身高優(yōu)勢看清了強盜們的情況,霸王花滿意地抖了抖花苞,在半空中重新變成了人形。

    紅著臉蛋,楚玉輕巧敏捷落了地,他對著臉色慘白恨不得臭昏過去的許長安,期期艾艾地問:“公子,您看我厲害嗎?”

    作者有話要說:  許長安:“如果你的厲害是指臭的程度,那么楚玉,你很厲害。”

    第29章 吃過霸王花味道的兔子嗎

    許長安情不自禁地咽了口唾沫,哆哆嗦嗦地附和道:“厲、厲害——”

    “單就惡臭程度而言, 你的確是很厲害?!?/br>
    許長安的話還沒說完, 就被段慈玨冷聲打斷了。

    “畢竟沒有任何植物能在惡臭方面與霸王花比肩?!?/br>
    毫不留情的冷嘲熱諷甫一出口,方才還笑鬧的幾人俱安靜了下來。

    楚玉愣愣地望著段慈玨,他不明白平日里溫文爾雅的恩人, 為什么會突然之間翻臉,不由一時僵住了。

    面對楚玉茫然無措的目光, 意識到方才做了什么的段慈玨,猛地伸手掐住了腰間佩劍的劍柄。

    “沒能裝住?!倍未全k想。

    他心里有點說不出的滋味。

    興許是因為楚玉之前強出頭的行為, 或者是因為他不由分說地拍開了自己的手,也可能是見他太過于護(hù)著許長安,卻對自身安危置之不理的緣故, 段慈玨只覺得一股無名怒火騰騰升起,一不小心就沒能控制住, 將隱藏多時的本性暴露了。

    說起來, 段慈玨其人, 從來不是楚玉眼中的什么溫和謙虛之輩。

    約莫兩年前, 許長安第一次與段慈玨交鋒時,就曾經(jīng)簡潔地評價過段慈玨這個人——性格直接, 說話一針見血,從來不留任何情面。

    往好聽點說是言辭鋒利,據(jù)實說就是嘴賤。

    當(dāng)年剛?cè)雽W(xué),整個弘文學(xué)館的人,全被他貶地一文不值,其中尤與許長安為最。由于得了個“天資聰穎必成大器”的夸贊,許長安首當(dāng)其沖地收到了一堆類似于“呆若木雞”“除皮囊外一無是處”等等之類的點評。

    為此,許長安沒少跟他針鋒相對,最嚴(yán)重的一次,甚至鬧到了先生面前。

    故而同窗幾年,段慈玨一夕之間性格大變,硬生生從見人就刺的煩人精,扭轉(zhuǎn)成了文質(zhì)彬彬的公子哥,許長安無所察覺是不可能的。

    尤其在段慈玨頻頻無意識地,將目光投向楚玉的情況下。

    那種目光許長安很熟悉。

    好友安子晏,之前就常常用那種目光偷看孟銜。

    揣測出了段慈玨的真實想法,許長安沒少明里暗里的提點楚玉,讓他防著點段慈玨。奈何自家書童是個死心眼的,認(rèn)為霸王花不在捕蠅草的狩獵范圍之內(nèi),因而認(rèn)定段慈玨段恩人是個天大的好人。

    “可惜這個天大的好人一直在盤算著怎么將你連皮帶骨吃入肚?!碑?dāng)是時,許長安擔(dān)憂地望著身側(cè)認(rèn)真研墨的楚玉,沒忍住伸手掐了他一把。

    被掐了臉蛋,楚玉一點也不生氣,甚至笑嘻嘻地把另一邊臉蛋也湊了過來,送給許長安掐。

    眼下,聽了段慈玨那番很是尖銳的奚落,許長安總算是松了口氣。

    他對段慈玨“現(xiàn)出原形”的行為非常贊賞,因而頗有些喜形于色地抬了抬下巴。

    往陷阱壁方向一點,許長安主動打破僵局,轉(zhuǎn)移話題道:“現(xiàn)在我們要怎么上去?”

    聞言,隱隱也覺得尷尬的許道宣,立馬率先捧場道:“林大哥武藝高強,能帶著我們上去么?”

    哪知林見羽搖了搖頭,否定道:“陷阱壁太高,我就算能上去,也帶不了人?!?/br>
    頓了頓,林見羽又道:“方才我看楚玉的花形高度與陷阱壁相差不大,不知道楚玉能不能……”

    被點到了名字,楚玉從驚愕里回過神,他下意識先望了眼段慈玨,見段慈玨毫無反應(yīng),這才搖了搖頭,小聲囁囁道:“我只能夠到與花形等高的地方,再高的,就不行了?!?/br>
    楚玉花形高度,相比陷阱壁而言,還是有一截不短距離的。

    許道宣忍不住嘆了口氣,他的視線一一掠過在場眾人。

    牡丹、仙人球、捕蠅草、霸王花、仙人球、多rou……嗯?

    “那加上他夠不夠?”

    許道宣指著綠孩子扭頭問楚玉。

    于林見羽腦袋上方露出一雙眼睛的綠孩子,被許道宣一指,當(dāng)即嚇得縮了回去。

    楚玉沒接話,他看向了自家公子許長安。

    許長安有些猶豫,就算綠孩子天生會攀爬,但是一群成年人拿一個三歲幼兒當(dāng)攀墻梯,委實有點太……物盡其用了。

    見許長安遲疑不決,許道宣幾人便把目光轉(zhuǎn)向了薛云深。

    不同于許長安的遲疑,薛云深倒是果斷得很,絲毫不拖泥帶水地做了決定。

    他上前兩步,將藏在林見羽頭發(fā)后面的綠孩子揪了出來,命令道:“變回原形。”

    原以為“娘”會護(hù)著自己的綠孩子,瞬間呆住了。

    他后知后覺地意識到,面前這個提出如此蠻橫不講理要求的紫衣人,可能真的不是他娘。

    “哇——”

    綠孩子的哭聲剛起了個頭,不耐煩的薛云深就提拎著他上下使勁甩了兩下,活生生把綠孩子甩成了一株長約半丈,長著許多分支,根莖纖細(xì)的植物。

    “竟然真的是綠蘿?!?/br>
    許長安默默地想。

    薛云深將綠蘿整株交給了楚玉,吩咐道:“讓他枝蔓垂下來,根系纏在上面那個男人身上?!?/br>
    頭回被墨王殿下委以重任,楚玉不由自主地正了正身姿,鏗將有力地大聲答道:“是,殿下!”

    緊接著許長安眼前再次出現(xiàn)了幻影。

    只見楚玉移形換影般快速在陷阱壁上移動著,不消片刻便到達(dá)了他能夠到的最高位置。

    將綠蘿一頭纏在手腕上,楚玉揮舞著將綠蘿另一頭甩了出去,不偏不倚地剛好落在胖男人身邊。

    只是綠蘿卻并沒主動纏上去,淺褐色的根系蔫蔫地趴著,一動不動。

    “纏住他。”

    薛云深的聲音從下方傳來。

    大概是薛云深的語氣過于嚴(yán)肅,綠蘿似乎被嚇到了,它畏懼地抖了抖根系,不敢再遲疑,飛快地纏到了胖男人身上。

    順便還自己給自己打了個死結(jié)。

    目睹這一切的楚玉,腦海里不禁浮現(xiàn)了自家公子常說的“心情微妙”四個字。

    確認(rèn)綠蘿纏繞緊實后,楚玉身輕如燕地跳了下來,再螞蟻搬家似的,馱著許長安幾人,將他們一個個送了上去。

    許長安心驚膽戰(zhàn)地抓著綠蘿的枝蔓,生平頭一次體會到了什么叫做命懸一線。

    等他滿頭冷汗地抓著綠蘿爬出陷阱,立馬被擁入了一個泛著幽遠(yuǎn)香氣的懷抱。

    “別怕,”薛云深似乎感受到了許長安的恐懼,他撫慰地順了順許長安的背,安慰道:“它不敢松開的?!?/br>
    以為他要發(fā)表高見的許長安:“……”

    “我怕壓根不是它松不松開,”許長安悲憤地想,“我怕的是它會斷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