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3節(ji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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黑暗中,蕭樟走出了小區(qū)的門口,遠(yuǎn)遠(yuǎn)地聽到她帶著哭腔呼喊著他的名字,一聲聲地就像鐘聲那樣重重地?fù)舸蛟谧约旱纳眢w里,五臟六腑就像是被攪碎了一般,苦澀無邊地蔓延到四肢百骸。 他背靠在一個黑暗的角落里,手中的手機(jī)屏幕亮了起來,里面是她笑容燦爛的照片,明眸皓齒,單純干凈,而他的淚在那一刻,就一滴一滴地掉落在屏幕上,他再也控制不住地將她的照片捂著自己胸口里痛哭出聲。 該做的他都努力去做了,不該做的他也嘗試著去做了,可結(jié)果不令人滿意,他比誰都要失望,杜mama的話他頭一次這樣聽到過,他不知道是不是對的,但她說了是為杜菱輕好,那他就照她說的去做吧,他自己怎么樣又有什么關(guān)系呢? 記得上一次落淚,是在所有親人都離他而去的那一年,那時候他十幾歲,除了感到沉重的悲傷外,卻沒有像這次那樣刀割般的心痛。這些年來即便再苦,遭受再多的嘲諷和質(zhì)疑,他都能承受,可這一次,他頭一次覺得自己整個世界都崩塌了,這么久的堅(jiān)持一下子全都化為了泡影。 他早已記不清家的樣子,也想不起父愛和母愛是什么樣的感覺,在遇見她之前,他的人生都是渾渾噩噩的,沒有一點(diǎn)方向,只憑著直覺要讓自己活下去。 而直到她的出現(xiàn),她給她遞了水,滋潤了他的心脈,給了他新生.....也給了他從沒嘗試過的愛。 可現(xiàn)在上天又再一次擊碎了他所有的希望。 我唯一的愛,沒了你,我的余生,要怎么過下去? 第42章 他沒來上班 杜菱輕在樓下盯著蕭樟離開的方向哭了好一會才回到家里。 杜mama和杜爸爸都沒有睡,依舊坐在廳里等她,一見到她回來后,杜mama立刻就忐忑地坐直了起來。 杜菱輕臉上的淚痕已經(jīng)擦干了,但眼眶還是微微泛紅著,眼袋也腫了起來。 她的臉上淡得沒有一絲表情,向前走了幾步也沒有看向他們,而是盯著地板,聲音帶了一絲沙啞道,“你們的意思我都懂....” “但你們要知道,我已經(jīng)成年了。”杜菱輕眼底的光芒氤氳流轉(zhuǎn),臉上的神情已經(jīng)不復(fù)以前的單純和稚嫩,取而代之的,是一種沉淀后的理智和平靜。 “有很多事,我會聽取你們的意見,但不代表著一定會去執(zhí)行?!?/br> 聞言,杜mama臉色一白,眉頭也漸漸蹙了起來,正要勸道,“女兒....” “好了?!倍帕廨p直接打斷她的話,面無表情道,“明天我就回學(xué)校去,我的學(xué)費(fèi)生活費(fèi)你們不用cao心,我自有辦法解決,也希望可以為你們減少點(diǎn)負(fù)擔(dān)。還有,我會盡快修完大三的課程,提前進(jìn)入實(shí)習(xí)階段,到時候家里多一個勞動力,情況應(yīng)該會改善很多?!?/br> 杜爸爸皺起眉,“我們不是這個意思.....” 家里的條件即便再差,做父母的也不可能說會逼著兒女去賺錢補(bǔ)貼什么的。 “我知道?!倍帕廨p抬起頭,扯了扯嘴角道,“是我自己想要幫忙而已?!?/br> 只要她能分擔(dān)得了了,mama就不會急著想讓她去相親了不是嗎? 杜爸爸深深地嘆了口氣。 杜mama斟酌著遲疑了一下還是說道,“那明天那個阿姨的兒子.....” 杜菱輕的視線猛地看向她,那有點(diǎn)凜然而寒冽的目光,看得杜mama一下子愣住了,到了嘴邊的話卡在了喉嚨處。 然而下一秒,杜菱輕卻突然輕笑道,“媽,你勸蕭樟給我重新選擇的機(jī)會,他剛才給我了?!?/br> 杜mama一怔,“???這.....” 說實(shí)話,她是完全沒想到蕭樟?xí)@么厚道的,原以為他那么喜歡自己的女兒,肯定會千方百計(jì)地纏著絕不放手的,卻沒想到他那么的明事理,這么刁難的條件他都肯為了杜菱輕去答應(yīng)。 這一次,杜mama心里對蕭樟的愧疚越發(fā)的深了。 杜菱輕看著她變幻的臉色,又淡淡地說道,“可我不會要這個機(jī)會的?!?/br> “你,你什么意思?”杜mama眼睛微微睜大,像是沒反應(yīng)過來。 “字面上的意思,我不會去相親的,你就死了這條心吧!” 想起剛才蕭樟那隱忍著萬分痛苦說出要給她機(jī)會的樣子,杜菱輕的心到現(xiàn)在都還疼著。 在這個世界上已經(jīng)沒有人再會去心疼他,在乎他了,他的生命里只剩下她,也只有她,而她又怎能舍棄他?所以她不會去相親的,也更不會去跟其他男生交往,因?yàn)樽詈线m的最能給她幸福的人,她已經(jīng)遇到了。 “mama的意思不是說讓你去相親了就一定要嫁給他了,我只是讓你去看看,去挑一挑,別那么快就在一棵樹上吊死了,免得以后連后悔的機(jī)會都沒有了!”杜mama就是怎么也想不通為什么她就那么固執(zhí)! “那就等我以后后悔了再說吧!” 杜菱輕懶得再聽她的長篇大論,直接頭也不回地回房了,只留下杜爸爸和杜mama在廳里愁眉苦臉地長吁短嘆。 第二天一大早五點(diǎn)多的時候,杜菱輕就簡單地收拾好東西,給家里留了張紙條就拖著行李去車站了。 昨晚她打了一晚的電話給蕭樟都提示手機(jī)關(guān)機(jī),她心急的不行,想著他應(yīng)該是回北京去了,所以一整晚都沒怎么睡就早早起來去坐車。 在路上顛簸了一天后,好不容易回到學(xué)校宿舍一放好行李,她就徑直去了他工作酒店附近的租房那里去找他。 她沒有鑰匙,在他門口敲了好久的門也不見開門后,杜菱輕又跑去了酒店那邊去找前臺問蕭樟有沒有來上班。 一般來說,前臺都是不管廚房那邊的事的,但見到杜菱輕一臉焦急的樣子,還口口聲聲說找蕭大廚有急事,于是她就去后廚那邊問了,而問到的結(jié)果是他沒來上班。 杜菱輕皺起了眉頭,心想著難道他回學(xué)校宿舍了? 于是,她又立刻打出租車去了他的學(xué)校,一路直闖他的宿舍。 期間不免又碰見那個娘兒們喬*裹著浴巾猝不及防看到她闖進(jìn)來后,一臉大驚失色地尖叫起來的鬼樣子。 “蕭樟不是說回去見岳父岳母了嗎?你怎么沒和他在一起?”崔大剛奇怪道。 “他還沒回來?!”杜菱輕來到他宿舍再一次找不到他人后,臉色就變得越來越蒼白了,心底一陣一陣的害怕和擔(dān)心。 “額,要不打他手機(jī)看看?”宿舍的幾個人見她臉色不對也不知道發(fā)生了什么事,圍了過來關(guān)心道。 杜菱輕失魂落魄地跌坐在蕭樟的床鋪上,一臉的惘然失措,喃喃道,“他關(guān)機(jī)了,我去他租房的地方,工作的地方也沒找到他.....” “小杜你別擔(dān)心,蕭大哥那么大個人了不可能走丟的!”喬*給她端來一杯熱牛奶。 “是啊,說不定可能是心情不好一個人去了某個地方靜一靜了吧。”斯文男生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