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止?！币s搖頭,“我小的時候，跟她長得更像。”

    她當(dāng)即就讓紀隨州開車送她回爺爺家，拿出她的一本相冊,挑出其中的一張照片。那照片是她十五歲的時候拍的，發(fā)型跟艾冰的很像,都是高高的馬尾辮,沒有劉海，站在公園的一角扶著棵大樹擺了個差不多的造型。

    甚至那個公園都是同一樣。

    艾冰照片里背景是一片人工湖,就是尹約去拍照的那一個。那是b市有名的一個老公園,屬于地標(biāo)性建筑。

    尹約指著照片上的自己,問紀隨州：“像嗎？”

    “像?！?/br>
    果然是親姐妹，又都隨了徐知華年輕時的長相,姐妹倆少女時期跟一個模子里刻出來的似的。

    唯一不同的是，尹約左臉在別人長酒窩的地方長了一顆痣,而艾冰沒有。

    紀隨州伸手想摸她的痣,房門突然被人推開。阿姨拿著水果進來，笑瞇瞇沖他倆道：“爺爺讓我送進來的，怕你們口渴?！?/br>
    不過是借口，其實是想讓阿姨進來看看他們兩個是不是在做少兒不宜的事情吧。

    尹約在心里翻翻白眼，她就算再饑渴，也不會大白天在家里跟男人亂搞吧。爺爺?shù)乃枷雽嵲谔傲恕?/br>
    阿姨把水果擱在桌子上，轉(zhuǎn)身要出去，視線突然落到了尹約手里的那兩張照片上。她好奇湊過去看了一眼，突然“咦”了一聲。

    “這個小姑娘很面熟啊?！?/br>
    她指的是艾冰的照片。

    尹約精神一震：“阿姨你認識她？”

    “她是不是姓艾??？”

    這下連紀隨州都抬起頭，認真地盯著阿姨看：“您坐，慢慢說?！?/br>
    阿姨坐下來拿著兩張照片在那兒比較，很快舉起另一張沖尹約道：“這個是你小的時候，我認得。”

    “阿姨，你不覺得我們兩個很像嗎？”

    “是蠻像的，可你有痣她沒有。”

    尹約的這顆痣長得明顯，又略大一點，成了識別她一個很重要的標(biāo)志。

    阿姨又拿起艾冰的照片看：“我見到她的時候，她比照片里年紀要大一點。”

    “您就這么肯定您見過她？”

    “本來是不確定的，可是這張照片我見過的呀。這個姓艾的小姑娘給我看過的?！?/br>
    阿姨開始回憶往事：“好幾年前了，大概有個五六年了，我那時候還沒到b市來，在我們老家做鐘點工。有一次去一戶人家家里搞衛(wèi)生，她家新添了個小寶寶，特別地愛哭，那個mama啊抱著孩子怎么哄都沒用。我也是聽不下去，想幫她抱兩下，還沒接到我手里，鄰居就來敲門了。那個鄰居就是這個姓艾的小姑娘?！?/br>
    五六年前？尹約和紀隨州對視一眼。艾冰失蹤了近十年，很多時候他們都以為她已經(jīng)死了。但從阿姨的說法來看，至少五六年前，艾冰還活著。

    但她沒有回b市，而是生活在沿海的一個小城市。

    “她有跟你說什么嗎？”

    “說孩子吵，讓我們安靜點。她口氣不算太好，搞得我們家那戶女主人挺不好高興的。我看她年輕不懂事，就在當(dāng)中勸了兩句。她大概覺得我人不錯，后來我們樓道里碰到的時候，她還主動跟我打招呼來著?！?/br>
    “她是一個人住嗎，家里還有沒有別人？”

    “沒有?！卑⒁袒卮鸬煤芸隙?，“我們碰見過幾次后她就請我去家里坐。說實話我覺得她這個人怪怪的，好像不懂人□□故，說話也有一搭沒一搭。我?guī)状螁査惺裁?，她就回答我一句，我姓艾。從來沒跟我說過她叫什么。”

    尹約想問紀隨州什么，被他抬手打斷。他把水果放到阿姨面前，請她邊吃邊說。阿姨在這里待久了，也覺得跟自己家一樣，沒那么多虛偽客套。

    她叉了片蘋果咬了一口，繼續(xù)道：“我看她人不算壞，就是有點自說自話。她請我去她家的時候，說的是也想找我去她家搞衛(wèi)生，問問我一周干幾天，怎么算錢什么的?？晌疫M去坐下后，她就跟我說起了別的，后來還拿了相冊給我看。我覺得挺奇怪的，我跟她也不是很熟。但她都拿出來了，我就看了兩眼。喏，其中就有這張照片?！?/br>
    她又晃了晃艾冰那張照片。

    尹約又去看紀隨州，對方明白她的意思，輕聲道：“可能印了兩張，我回頭問問她?！?/br>
    這個她說的是徐知華。

    “除了這張照片，還有別的照片嗎？”

    “一共就三張，那么厚那么大一本相冊，就夾了三張照片。除了這張是獨照外，其他兩張是跟別人的合影?？雌饋響?yīng)該是她mama吧。”

    尹約趕緊掏自己手機，在網(wǎng)上翻徐知華的照片。她記得盛世有個網(wǎng)站，里面有一些公司活動的記錄照片。今年尾牙的時候徐知華也在，尹約在網(wǎng)站上翻到過一張她的照片。

    她把照片找出來遞到阿姨面前。

    “挺像的，就是更年輕些，不過氣質(zhì)差不多，眼神蠻厲害的?！?/br>
    那就錯不了，艾冰那時候十幾歲，徐知華已經(jīng)在商場奮戰(zhàn)多年，褪去了年輕時的青澀，有了現(xiàn)在女強人的雛形。

    眼神犀利，是她這個人的特色。

    尹約有些激動，拉著阿姨追問：“您后來去她家干活了嗎？”

    “沒有。我本來是想去的。她跟我說她一個人住，家里不大也不亂，讓我隔一天去一次，每次兩個小時。一個月給我一千塊。我覺得蠻好的，活不多又輕松，錢也不算少。我跟她說我跟對面的女主人商量一下，把兩家的時間放在一起，一個上午全部搞定，這樣我下午還能再接兩家。可還沒等我商量好呢，她居然搬走了。”

    “走了，去哪兒了？”

    “不知道。我問女主人，她也說不知道。又說這個小姑娘搬來也沒多久，來的時候人就怪怪的，看誰都是斜著眼，從不拿正眼看人。走路很匆忙，剛開始的時候老是晚上出門。女主人的老公下樓倒垃圾，幾次被她嚇到。說跟鬼似的，走路沒聲音的。”

    阿姨越說越興奮，還站起來模仿艾冰走路物姿勢。那樣子真跟電影里女鬼在飄似的。

    紀隨州看得直皺眉頭。他雖跟艾冰不熟，但多少聽徐知華提起過，知道她是個活潑開朗的女生。這樣的人走路怎么可能是那個樣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