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76節(jié)
兩家的長老一合計,就分頭找起機關(guān)來。沒過多久,墻上一塊凸起來的青磚就吸引了他們的注意力。 南家長老動手一推,那塊凸起來的青磚就和其他的青磚平齊了。他站在原地等了一會,還是沒有見到眼前的鐵門有什么變化,正覺得疑惑,忽然就聽見腳下的土地發(fā)出了喀啦啦的聲響。 他的心瞬間一緊,還沒來得及出聲提醒,就感覺到腳下一空,一大片人就瞬間掉了下去! 他下意識地想要提氣,卻恐懼地發(fā)現(xiàn),他的星力就好像受到了什么限制,竟然使不出來了! “砰,砰砰砰!”一大串乒乒乓乓的聲音響起,隨后就有各處的“哎喲”聲響了起來。 兩家的弟子揉著被摔痛的后腰站了起來,還沒抱怨幾句,就被眼前的景象給晃花了眼。 整個石室里都是金燦燦的一片,無數(shù)的珍寶堆得和小山那么高,隨便一抓就有一大把! 而先前那兩個去探路的弟子,竟然也在這里,面前的珠寶山已經(jīng)凹下去了一個大坑,而他們此時此刻正在拼命地往自己的懷里塞著,胸前鼓鼓囊囊的,衣服都幾乎要漲開來了。 腰間的儲物袋也鼓鼓的,顯然已經(jīng)裝到了上限。 這場景,別說是沒人阻止,便是有人阻止,又如何會抵擋得住他們的貪婪?幾乎所有的人,都扎頭就埋進了金山銀山里,沒命地往自己身上裝著! 便是蘇家長老和南家長老,盡管在家族里有著非同一般的待遇,又如何見過這樣的場面?一時之間,哪里還抑制得住自己的激動,也和那些普通弟子一起撿拾起來。 “把它給我!”忽然之間,一個角落地爆發(fā)出爭吵的聲音。 “為什么給你!這是我先拿到的!” 原來,兩個人為了一條極品珍珠項鏈爭奪了起來。 若是仔細看,還能看見那兩人眼睛通紅,仿佛是受到了什么刺激,大有不干一架不罷休的意思。 果然,沒吵多久,其中一個人就摜了一把星力,往對方的身上狠狠地甩了過去! “轟!”他一個不察,星力在自己的身上炸裂開來,把他的衣服炸了個破碎,胸前裝著的珍寶嘩啦啦地就掉了出來,引起了周圍人的哄搶! “?。 笨粗约盒列量嗫嗟某晒蝗怂鶕?,那人目中赤紅,幾欲發(fā)狂,狠狠一巴掌抽飛在腳下?lián)毂阋说娜耍瑢@另一人就扭打了上去! 東一條西一條的星力到處亂飛,不少人都被他們的打斗波及到了。 至于那條珍珠項鏈,早就被扯斷,珠子散落了一地,不知道滾到哪里去了。 打了一會,周圍那些被波及的人也加入了戰(zhàn)圈,不管是誰,一看見就胡亂招呼上一爪子,也不管到底是哪一方的,打得雙眼猩紅起來。 南家的長老多少是個見過世面的,看到這樣失控的場面,終于覺得這里有什么不對勁的地方了,連忙從那堆珍寶上站起身來,大吼道:“都冷靜,別打了,安靜下來!” 沒有人聽他的,或者說根本就聽不見他的身影,扭打在一起的弟子眼中,似乎就只有敵人了。 忽然,一聲慘叫從珠寶堆里傳來,仔細一看,才知道竟然是一個南家的弟子被打翻在地,身上騎著另一個南家的弟子,而他正咬住了身下人的一片耳朵! 生生地給撕裂下來! 南家長老看得心寒,那兩個弟子,本來是關(guān)系多好的兄弟??!現(xiàn)在竟然就變成了這個樣子? 不! 他到底是還有些理智,深吸了一口氣看了看地上的珠寶,大喝道:“所有人,把珠寶都給我放下,誰都不準動!”與此同時,為了分開那些打斗的人,他大手一拂,一道勁風(fēng)打出,才堪堪把打斗的人給分了開來。 “聽見沒有,把珠寶都給我扔了!”南家長老氣急敗壞地一把扯下一個弟子的儲物袋,狠狠地扔在地上,“這些東西有問題,拿不得!” 可哪里會有人聽他的,一個個都和嗑藥了一般還不停地往自己的衣服里塞。 只有那個被他扯了儲物袋的弟子晃悠晃悠地好似清醒了一點,看看自己又看看自己的同伴,眼中疑惑不減。 南家長老無法,只好去找蘇家的長老,勸道:“別拿這些東西了,這些東西玄乎,你看看他們幾個,那個不跟中了邪一樣……” 南家長老搖搖頭很是痛心,好不容易說完,可轉(zhuǎn)眼看蘇長老那如虎豹見到了綿羊的眼神,和他拼命往自己的空間戒指里裝珠寶的動作,也不由得愣住了。 他說了這么久的話,那蘇長老竟然是一點都沒有聽進去么? 而且他自己,竟然還是裝得最兇的? 南長老覺得自己一下子老了好幾歲,開始認真地思考此次遺跡之行和蘇家一組是不是個明智的選擇。 “都停手!都停手!”南長老又叫了好幾聲,同時打掉了不少弟子的儲物袋,方才有些人清醒了過來。 “南家的弟子,聽我命令,都不準撿!”挾帶著星力的聲音在石室內(nèi)回蕩,終于有些人停了手。 “南家的人,都出來,跟老夫走!”南長老振臂一呼,自己手里的珠寶已經(jīng)給還了回去,剩下的那些人,也在慢悠悠地往外掏著東西。 大部分南家的弟子在長老和親友的幫助下,都清醒了過來,還有少部分揀紅了眼睛,怎么勸都勸不住,只得隨他去了。 南長老看著幾乎折損了一半的隊伍,深深吸了一口氣,道:“南家,跟老夫走!” 他帶著南家的那批人離開了裝滿珠寶的石室,只留下蘇家還有少數(shù)不聽勸的人,在哪里拼命地撿拾著。 南家有悄悄帶出了一兩樣物件來的人,一帶到石室外面,就自以為脫離了危險,忙不迭地想掏出珍寶給同伴看,可誰料,掏出來的珍寶竟然在這短短的時間內(nèi)就變成了一文不值的石頭! 將這件事報告給了南長老,他老人家也嘆了口氣,搖搖頭表示他也沒有想到。 現(xiàn)在想來,那石室里的種種,恐怕就是幻想而已,恰恰就是利用了人性貪婪的弱點,叫那么多人如癡如醉,若是不自己醒悟過來,恐怕就要在這石室里過一輩子了! 南長老想了想蘇長老,再次嘆了口氣,宣布道:“現(xiàn)在,我們南家和蘇家正式解除了合作,我們走我們自己的路,不去管他們!” 看清楚蘇家嘴臉的一些弟子也在下面小聲地符合,覺得這是個正確的決定;當(dāng)然也有為實力擔(dān)憂的人,覺得兩家在一起,安全尚且有些保障,現(xiàn)在這樣單槍匹馬的,被干死真是分分鐘的事。 不管怎樣,蘇家和南家是分開了。南家長老選擇了一條看起來平坦一些的道路,立刻就離開了石室,往遺跡的深處進發(fā)。 長長的甬道還是別無二致的陰冷潮濕,青苔遍布,稍不小心就會被滑倒。但眼前,又恢復(fù)了沉默死寂的黑灰色,剛才那金燦燦的景象,好似只是一個夢,或者是過眼的云煙,在眼前漸漸消散過去。那些紅了眼睛的弟子,也終于恢復(fù)了清醒,不由得為自己的瘋狂感到不可思議和丟臉。 南家的人安靜地走在甬道里,只有整齊的腳步聲回蕩著,忽然,前方一道尖利的叫聲打破了寂靜,一個女人的哭腔傳來:“救命!” ☆、第二百七十章 井內(nèi)乾坤 南家眾人心中一凜,原本還放松的警惕,頓時因為這一聲尖叫而嚇得提到了嗓子眼里,各式各樣的武器在胸前架起,神經(jīng)立刻崩得死緊! 在無聲的寂靜中,只能聽見眾人沉重的呼吸聲,一下一下的,仿佛在敲打著人的心臟。 這個時候,又一聲尖叫傳來,似乎比先前那聲更加急切,更加慌亂了! 好像還不止一個女人的聲音! 南家長老猶豫了一會,終于下定了決心,道:“走,過去看看!” 雖然才和蘇家鬧了矛盾,可對于弱者的呼救,他還是沒有辦法做到完全的忽視,即使心里知道,這樣貿(mào)然前行會給他們的隊伍帶來怎樣的可能的危險。 反正早晚都是要過去的,南家長老在心里默默地想著。 放輕了腳步聲,南家眾人一路沿著甬道前行,或許是因為沒有了蘇家人的緣故,這次倒并沒有顯得十分擁擠和沒有秩序,明白前方可能存在的危機,所有人都警惕起來,心里存著三分害怕和七分激動,盡量做到眼平手穩(wěn),關(guān)鍵時刻不掉鏈子。 終于看到了! 前方,兩個戴著斗篷的女子正被一條雙頭巨蟒纏著,其中一人,甚至已經(jīng)被那蟒蛇咬住了腰肢,在空中拋上拋下的怎一個驚心動魄! 而另一人,身上掛滿了血絲,一件斗篷在打斗中東倒西歪的,雖然尚且沒有性命之憂,可看那情況,也沒有好到哪里去。 “救命……”虛弱的聲音從那被咬住的女子口中發(fā)出,立刻叫人明白了過來,先前的呼救聲正是她所發(fā),只不過被那蟒蛇顛了好一陣子,早就沒了力氣叫喚,好不容易見到有人來,才積蓄了最后一點力氣,想要引起他們的注意。 南家人也確實注意到了她。 一頭青絲因為倒吊著的姿勢,盡數(shù)散在空中,身上的斗篷也早就歪了,露出了明媚動人的小臉來。雖然還沾著少許污跡和血跡,但不難看出是怎樣的一個美麗姑娘。她的腰間被巨蟒咬著,身下早已是鮮血淋漓,所以更是為那張小臉添了幾絲慘白和柔弱,便是任何一個男子見了,都忍不住想要把她摟進懷里,好好疼愛一番! 于是,在南家長老還沒有發(fā)話的時候,隊伍里就有幾個熱血上頭的青壯年男子沖了出去,一邊攻擊著巨蟒,一邊大喊:“小姐別怕,我這就來救你!” 南家長老見此搖了搖頭,卻并沒有阻止。因為,眼前的這巨蟒不過星王的修為,南家的那幾個弟子,足夠有能力把它干掉了。 不過這對于僅有神將修為的兩個女子來說,確實是十分吃力了,還差點因此喪了命去。 沒過多久,巨蟒在南家弟子的攻擊下就沒了性命,那兩個女子因此得救,連忙拖著傷痕累累的身體走到了南長老的跟前,躬身道謝著。 “不必多禮?!蹦祥L老看著她們二人,終究忍不住皺起了眉,“這個地方對你們來說實在是太過危險了,兩位還是趁早離開吧?!?/br> 在他看來,僅僅是神將的修為就敢闖到這里來,實在不是什么勇敢的行為,簡直就是不要命。他想了想又問道:“你們是哪方勢力的人?是不是走散了?” 若是有家族或者門派帶著進來,倒還有點可能。 可誰料她們二人搖了搖頭,顯然還真的是兩人闖進來的。 南家長老很是無語和無奈。 這個時候讓她們自己出去,這和見死不救有什么區(qū)別?她們二人還受著重傷,斷然是不可能靠著自己的力量出去的。 剛剛救下那二人的南家弟子提議道:“長老,能否將她二人留下,在我們隊伍里也好有個照應(yīng)?!?/br> 不少見不得漂亮姑娘受苦的弟子們也紛紛求起情來。 南長老原本是不愿她們留下的,畢竟這不是一件小事,他們現(xiàn)在所處的環(huán)境,也不容許他留兩個拖油瓶在隊伍里。可面對弟子們求情,他也實在不好駁了他們的面子去。 那名年紀較大的女人適時地站出來道:“大人救了我?guī)熗蕉?,我已?jīng)十分感激,不敢再叫大人為難。只是我是一名丹師,不知道能不能為大人效勞?” 她這話說得巧妙,一來表達了自己的通情達理,不是賴著人家不走的人,二來也說明了自己的價值。畢竟,作為一名丹師來看,修為弱一點是可以理解的。 南家長老聽了這話,一雙精明的老眼亮了亮。他此番出來,雖然帶上了家族里唯一的丹師,可,那丹師仗著自己地位遵從,對他也不客氣得很,甚至私藏了不少丹藥不愿交出來。隊伍里有人受傷的,他也很不情愿地救治,或者推說丹藥沒有了,一副視人命為草芥的樣子。 再反觀這名女子,雖然渾身上下都裹在斗篷之中,但進退有度,很得他的好感。于是,他大手一揮,就做了決定:“你們留下來吧!” 那兩名女子聽了這話,便立刻欣喜起來。被蟒蛇咬住腰肢的那名女子幸而沒有傷到要害,吃了丹藥之后,就立刻止住了血,雖然行動還有些不自然,但總體也沒有什么大問題了。 原來,這兩名女子正是杏紅瑤和樓芷煙,原本在落羽到處都享受著高人一等的待遇,可在幻天星海,卻大受了打擊。高手遍地,隨便抓一個出來,修為都是高過她們的,只有墊底修為的她們,只好一邊做了賞金獵人賺些錢,一邊努力提升自己的修為。 樓芷煙的天分,原本是可以被門派錄用的,可杏紅瑤卻是超過了入學(xué)的年齡被拒之門外。擔(dān)心自己的徒弟在超過了自己之后會拋棄她,杏紅瑤怎么也不同意她加入門派。 在這個方面,師徒倆也曾發(fā)生過激烈的沖突,可后來不知道怎的,樓芷煙強行用藥物改過天賦之事被發(fā)現(xiàn),便是一些原本有意錄入她的門派也回絕了她,師徒倆沒有辦法,只好靠自己的本事營生了。 好在杏紅瑤本就會煉丹,雖比不上月重蓮,但也算得上是三流丹師,賣些丹藥換錢,兩人的日子還算過得滋潤。 前些日子,聽說了南方有遺跡出世,不甘于現(xiàn)狀的師徒二人一合計,便來到了南方。 抱著命運一定會眷顧自己的念頭進入遺跡,可沒有想到,連寶物的影子都沒有見到,她們就先被一條雙頭巨蟒給纏住,差點就丟了性命。 這才叫她們明白到,自己的實力是多么的渺?。?/br> 和南家隊伍在一起之后,南家的眾人確實很照顧她們,不光因為她們是隊伍里罕見的女人,更因為的是,她們中還有尊貴的煉藥師。 杏紅瑤在經(jīng)歷了生死危機之后,也不敢托大,因此很盡心盡力地給南家人治療,因此也得了一片好評。 …… 話說回來,在帝云鴻這邊,情況卻沒有這么樂觀。早些時候被一口詭異的井給吸了進去,在一陣天旋地轉(zhuǎn)之間,他只來得及護住懷中的墨卿染,隨即便失去了意識,正朦朦朧朧之間,忽然聽見耳畔似乎有道熟悉的聲音在呼喚他,于是他那雙琥珀色的眼眸,才緩緩睜了開來。 他費了些力氣,才適應(yīng)了洞中的光線,四周是別無二致的石壁,只是寬闊得很,往頭頂上方看,正是難得一見的“一線天”,陽光正是從那縫中漏下來,因此并不顯得昏暗潮濕,反而很叫人舒適。 墨卿染正趴在旁邊看他,她雖然是修為最低的,但好在帝云鴻及時護住了她,因此并沒有受什么傷害,最早清醒了過來,就急忙去推搡其他人了。 見到帝云鴻醒來,她急忙湊了上去:“你沒事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