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2節(ji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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程琳拍了下她的手,道:“你這什么壞脾氣,你邀人家來的,現(xiàn)在還要將人攆出去?!?/br> “我邀她們來是賞花的,可不是叫她們吵架的?!?/br> “總歸你是主人,可不得好好招待一下客人,這做主家的隨意就將客人攆出去了,下回誰還敢來給你捧場子?!?/br> 程靜凝抿了抿唇,程琳站起來道:“左右現(xiàn)在也無事,不如出去看看熱鬧?!?/br> 姜筠和姜箏和跟著站起來表示贊同,程靜凝說:“那走吧?!?/br> 她們到了外頭時正有兩個小姐在那里爭辯,周圍站了一圈勸架的,見她們過來了,都住了口。 程靜凝笑著問:“玩的可還開心?” 這都要打起來了,她還這么問,眾小姐點(diǎn)頭,表示很開心。 那兩個吵架的小姐也不吵了,互相瞪了一眼,便散開了。 程靜凝小聲道:“辦這賞花宴好沒意思,鬧哄哄的,下回還是咱們幾個就夠了。” 在程靜凝的別莊里玩了會,姜箏碰了碰姜筠的胳膊,兩人同程靜凝道了別,程靜凝和程琳把她們送到門口,姜筠和姜箏上了馬車,掀開簾子,沖著程靜凝和程琳揮揮手,示意她們走了。 ☆、62.第 62 章 程文佑冷著臉坐在那里聽著太子訓(xùn)幾個大臣,如今陛下大半的事都交給太子去做了,太子自幼跟在陛下身邊處理政務(wù),這些事情也是得心應(yīng)手。 大臣們也樂意他來處理,不像陛下,一個氣不順,就拉出去打板子,只是這位也不是那么好糊弄的,罵起人來也是不留什么臉子的。 太子沉聲呵道:“這一個兩個的好啊,叫去處理災(zāi)民,往外頭走了一圈,銀子沒少花,事情辦的稀里糊涂?!?/br> 那幾個大臣戰(zhàn)戰(zhàn)兢兢的跪在地上不敢說話,三皇子在一旁臉上有些掛不住,這幾個都是他舉薦的,人也是他帶去的,他母妃被父皇關(guān)到了冷宮,他沒人管的,弄到了現(xiàn)在膝下孩子都好幾個了,哥哥弟弟的都封了王,唯有他還是個半吊子的皇子,從前還有個最小的七皇子陪著他,如今也讓父皇封了宣王。 就他尷尬的在那里,有心大展拳腳,叫父皇記起他,他不比那些哥哥弟弟差,這回高卓水災(zāi),他便舉薦了這幾個,然后自動請纓去辦這差事,他是看好了,這回差事辦好了,便是不能封王,也能落個好名頭,哪知道最后把事情辦成了這樣。 水患倒是治好了,災(zāi)民沒安頓好,差點(diǎn)反了,他想想就覺得牙疼,看著那幾個他看好的大臣,只恨不得現(xiàn)在就把他們拉出去砍了,省得在這里丟人現(xiàn)眼,叫他們過去,什么主意都想不出來,只知道勸他回來,說是治好了水,功過相抵了,回來做什么,看著太子的臉色。 太子罵累了,開始翻著折子,殿內(nèi)靜悄悄的,三皇子終于坐不下去了,同那幾個大臣一起跪到地上,對著太子道:“皇兄,是臣弟有欠考慮。” 他還想著怎么把場子圓回來,太子直接將手中的折子甩到他臉上,他怔了一下,慌忙磕頭請罪。 太子道:“你不是整日嚷嚷著自己有才能,不給你機(jī)會嗎?如今機(jī)會倒是給你了,你可辦好了?” 三皇子不由苦笑,太子這話字字都戳在他的心窩子上,他就說這回怎么就那么容易就把事情交給他辦了,只怕是一早就知道這遭事不好辦。 他原先也以為這事很容易的,水災(zāi)無論放到什么時候都是大事,處理不好要死很多人,可大歷自建朝起便有不少地方發(fā)過大水,處理起來并不難。 他到了那里就后悔了,他自幼雖沒人管著,可好歹也是個皇子,養(yǎng)尊處優(yōu)的,那些叫大水沖走了家的百姓都快瘋了,偏那地界的人生的粗壯,滿口胡言亂語,也不管什么朝廷尊貴的皇子,家都快沒了,他說話也不頂用。 這么一來二去,水是治好了,那群災(zāi)民卻不好處理,都到處搶東西,他一時間犯了難,偏這時候?yàn)?zāi)民里又不知傳了什么病,每天都要死很多人,那些災(zāi)民還跑到他住的地方鬧,他沒法子,知道這回回來要被降罪,可也沒什么比命更重要。 這會子被太子罵成這樣,早知道寧愿和那些災(zāi)民死扛著,也不回來。 他心下有些慌亂,這還沒見著父皇,若是見著父皇,還不知要怎么罰呢。 坐在邊上的秦大人站起來拱拱手道:“太子殿下,眼下最要緊的是把災(zāi)民處理好?!?/br> 這事太子原也沒想著會如此棘手,高卓人好打獵,生的壯實(shí),不是那種手無縛雞之力的百姓,只能聽朝廷安排,到處搶東西,若說派兵鎮(zhèn)壓,那些人本就因?yàn)?zāi)禍流離失所,一個處理不謹(jǐn)慎,只怕就讓百姓寒心。 太子問道:“不知各位大人可有合適的人選推薦?!?/br> 眾人一齊噤了聲,這底下跪著的可是活生生的例子,這事情不好辦啊。 程文佑斜眼看著這群平日嘴里喊著忠君愛國的大臣,這事剛出來時可是個個都爭搶著去的,如今見事情棘手了,便一個個的往后躲了。 太子見沒人說話,不自主的便看向程文佑,問道:“睿王,你可有什么想法?” 程文佑站起來道:“臣弟心里倒是有一個人選。” “誰?” “許明縱” 聽到這個名字,太子皺了皺眉,有大臣道:“許明縱如今僅是一個八品閑官,如何擔(dān)此要任?!?/br> 程文佑道:“事急從權(quán),更何況,那朝堂的三品大員去了,不也沒把事情處理好。” “不知殿下舉薦他的原因?” 許明縱回到定熙還沒多久,只找了關(guān)系任了一個八品的閑官,和他祖父一樣,整日閑的要死,到處溜達(dá)。 程文佑道:“他在外游學(xué)多年,去了不少地方,由他去再合適不過?!?/br> 這解釋基本就等于沒解釋,只是睿王殿下都提了,眼下又沒有人主動把事情往自己身上攬,也不敢亂說話。 待眾人退下后,太子問道:“他真的能行。” “臣弟打探過,他在嘉義時好武斗,處事果斷,總能叫旁人信服,高卓那些人性子暴躁,叫他去,此事能解?!?/br> 太子想了想,道:“我回頭便向父皇請旨,叫他去?!?/br> 其實(shí)太子殿下本來是想讓程文佑去的,畢竟這事如今看起來確實(shí)有些棘手,結(jié)果這弟弟似乎看出了他的想法,給他推薦了旁人。 許明縱在朝廷沒什么功績,一個八品的小官罷了,就這么派過去了,那之前派的三皇子和那幾個三品四品的大臣過去豈不是有些打臉。 他正要說再指派幾個人過去,程文佑便道:“他一人足矣,他如今官職小,便是往上升也升不了多少,你指派誰都不服氣在他手底下做事,給他派了個上峰過去叫他做起事來也束手束腳的,到時候他去了說話也不頂用?!?/br> “林大人還在那里,文揚(yáng)回來了,把他留在了那里?!?/br> “他便算是無功無過了,許明縱過去,他便可以回來了?!?/br> 太子聽了他這話,便不再提什么叫旁人去的話了。 半晌他才問道:“此舉,是否含有私心。” 當(dāng)年林皇后搬出宮去,隨后三皇子的母妃便被打入冷宮,當(dāng)年之事,陛下雖下令封了口,可程文佑是林皇后養(yǎng)大的,要查些什么,總能查到的。 這事三皇子沒辦妥,若是叫個八品小官辦好了,便是父皇不罰他,這三皇子在朝堂以后也沒什么臉子立足了。 程文佑捏著杯盞道:“以后這種事皇兄自己解決就好?!?/br> 他說著便站起身往外走,太子笑道:“別啊,同你說個玩笑罷了?!?/br> 程文佑也不理他,太子摸了摸鼻子,他說錯話了,不該這么說的。 而后嘆了口氣,對這弟弟,他心里也是有愧的,當(dāng)年母后懷著這弟弟時替父皇擋了一劍,而后又將他們兄弟倆托付給林皇后,不叫產(chǎn)婆進(jìn)去接生,逼的父皇打掉了林皇后肚子里的孩子,何嘗不是在拿弟弟的性命在做賭注呢。 便是阿佑從來都沒說過,也不代表他不知道,當(dāng)年,他是被拋棄的那一個。 母后的犧牲,從來都不是為了阿佑,而是為了他這太子之位,能夠更穩(wěn)妥一些。 他不像阿佑,自小便養(yǎng)在林皇后身邊,他那會已經(jīng)曉事了,對林皇后沒有阿佑那么依賴。 他從小便是太子,跟在父皇身邊學(xué)習(xí)治國之道,只是這一身榮華的背后,又有多少人替他犧牲。 母后,還有當(dāng)年林皇后肚子里的那未出世的孩子。 剛回定熙逍遙快活沒幾天的許三公子,就這么又被派了出去,許闊拍著他的肩膀,語重心長道:“好好干,這次是殿下在幫你?!?/br> 許明縱拿著手里的圣旨哭笑不得,這是在幫他,還是不想叫他在定熙礙眼,他不就是和阿筠表妹多說了幾句話嗎? 不管那位殿下抱著怎樣的心思,這機(jī)會都是實(shí)打?qū)嵉?,他正愁著日日陪著李大人在那巴掌大點(diǎn)的地方喝茶無聊呢,這事情來了,他正好也練練手。 他走的時候還特地去同姜筠告了別,畢竟沒有這表妹,他還不一定得來這么好的機(jī)會。 姜筠坐在椅子上聽他說了一大堆,猶豫的問道:“明縱表兄,你是不是要借錢?” 許明縱愣了一下,而后哈哈大笑。 他正笑的歡實(shí),便見那泡在醋缸子里的殿下沉著臉走了進(jìn)來。 姜筠問道:“哥哥來了怎么也不叫人說一聲?” 姜筠這話的意思本是她要去迎他,聽在程文佑的耳朵里就有些不是滋味了,他眼睛盯著許明縱道:“你怎么在這里?” 許明縱道:“微臣馬上就要去高卓了,特地來給表妹道個別?!?/br> “你是去處理災(zāi)民的,又不是不回來了,來同筠筠道什么別?” 這句話,威脅的意思很明顯,許明縱識時務(wù)道:“微臣這就走?!?/br> 他腳底一抹油就走了,倒讓姜筠有些尷尬了,拉著程文佑往椅子上坐。 程文佑冷著臉道:“女兒家的閨房怎么能讓男子隨意進(jìn)出。” 姜筠:“......。” 所以哥哥自己坐在這里是怎么回事? ☆、63.第 63 章 “哥哥要是不喜歡,我以后不讓他進(jìn)來了?!?/br> 姜筠垂著頭坐到他身旁。 程文佑一本正經(jīng)道:“不是我不喜歡,他如今在外的名聲總歸是不大好?!?/br> 姜筠笑著嗯了一聲,程文佑見他說什么她都乖巧的應(yīng)了,一時間心情大好。 七皇子近來一直在準(zhǔn)備出宮的事情,他今年總算能出宮建府了,柳昭儀哭哭啼啼的舍不得,七皇子跪到柳昭儀面前保證會經(jīng)常進(jìn)宮去給她老人家請安,這才哪兒啊,又不是見不著面了,他又沒什么事做,可不是想入宮就入宮。 柳昭儀一向?qū)檺蹆鹤?,整日里就守著這么一個寶貝兒子,七皇子要出宮,她可不覺得魂都要沒了。 皇子大了,總是要出宮的,柳昭儀也知道這個理,只是蔫蔫的說著兒子不好,兒子不如女兒貼心的話。 七皇子聽了她這話,便想起了阮家的七丫頭,跑太后那里求了旨意,召了阮籮進(jìn)宮。 柳昭儀正歪在她的美人榻上,便見她兒子領(lǐng)了一個小姑娘進(jìn)來。 阮籮早就聽程文越說了,要帶她來見柳昭儀,說昭儀娘娘近來吃不下去飯,想讓她哄柳昭儀開心。 她心里有些緊張,死死的拽住七皇子的衣角,程文越向來都是被她嫌棄的,這么被她拉著倒是有些受寵若驚。 阮籮還未行禮,倒是柳昭儀先開口了:“這是哪里來的小姑娘。” 阮籮跪到地上,行了一禮,規(guī)規(guī)矩矩的答道:“回昭儀娘娘的話,臣女名喚阮籮,給昭儀娘娘請安?!?/br> 柳昭儀見她生的唇紅齒白,水汪汪的大眼睛,非??蓯?,笑道:“哎呦,快起來,叫本宮瞧瞧?!?/br> 阮籮站起來,看了程文越一眼,往柳昭儀身邊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