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五章 再回梁安
霍漫漫左看右看,總覺得這船有些熟悉,再一想,這不就是當(dāng)初和玉環(huán)逃出梁安時的那條船嗎?那么,藺閱辰就是那日的二公子? “想什么呢?”看見霍漫漫發(fā)呆,藺閱辰敲了她額頭一記。 “小的在想解憂草是什么?”霍漫漫揉揉額頭。 “以后你就稱呼我二公子,我是出門經(jīng)商的?!苯L(fēng)吹來,調(diào)皮的卷起藺閱辰的袍角,“記住了?” “是!”霍漫漫點頭,他果然是那日船上之人,那上次他在梁安干什么? “你去過北蕭嗎?”藺閱辰坐在船沿上,看著兩岸風(fēng)景。 “沒有。”霍漫漫搖頭,曾經(jīng)薛謹(jǐn)嚴(yán)跟她說過,那里有無邊的草原,有高高的天空,還有終年不化的雪山,他說過會帶她去看看的。 霍漫漫不由自嘲出聲,到現(xiàn)在還忘不了那個負(fù)心人嗎?他對付霍家時,可是眼皮都沒眨一下。 藺閱辰蹙眉看著霍漫漫,沒有說話。 船一直往西去,離梁安也越來越近。當(dāng)初和玉環(huán)歷盡艱難才逃了出來,現(xiàn)在還要回去嗎?如果去那聽一下父親和太子的消息,會不會被人發(fā)現(xiàn)? 都說春雨貴如油,當(dāng)綿綿細雨傾灑之時,霍漫漫只覺得那雨絲猶如萬千愁緒,無窮無盡。 江雨蒙蒙,洗出兩岸山巒的一身青翠,帶著春日的清新?lián)涿娑鴣怼?/br> “應(yīng)該快到梁安了。”藺閱辰放下手中的書,“到時候去看看吧!” “哦!”霍漫漫應(yīng)了聲,已經(jīng)半年過去了,想來藺閱昭也會以為她已經(jīng)死了吧? “本王記得年少時太過頑劣,導(dǎo)致很多人不愿和我玩耍?!碧A閱辰走過來,與霍漫漫并排站立,望著江上風(fēng)雨,“只有我那漫漫表妹愿意同我一道?!?/br> 霍漫漫歪頭看著藺閱辰,這廝瞎說,根本她才是最避他不及的那個。誰愿意和他一道玩耍?自作多情。 “殿下記性真好?!被袈说揭慌?。 “說起來本王與表妹也算青梅竹馬,兩小無猜,小時候她長得跟個小猴子似的,也不知道大了是什么樣子?”藺閱辰回憶著他美好的童年時候。 他說她像猴子?關(guān)鍵不是這個,誰和他青梅竹馬兩小無猜?霍漫漫恨不得上去掀起藺閱辰的雙腳,直接投到江里去。 “殿下真是重情重義?!被袈睦锱蘖寺?。 “禍水也覺得???”藺閱辰笑了笑,“說起我那表妹,實在有趣的很。你逗她,她就忍,她越忍就更想逗她?!?/br> 那是逗嗎?那明明就是欺負(fù),這廝絕對是她霍漫漫的幼年陰影。 梁安還是以前的樣子,繁華的市井,來往的過。所不同的只是人的心境。曾經(jīng)那端月樓的名菜,錦繡樓的綢緞,還有西城的馬市,就如昨日之事。 端月樓的三樓能看見梁安最熱鬧的街道,亦能看到遠處威嚴(yán)的皇宮。 “許多年不曾回來了,都忘了梁安的樣子了?!碧A閱辰從三樓的雅間窗戶看出去。 “今日里這街道好像格外熱鬧?!被袈匆娊值郎先祟^攢動。 藺閱辰回頭一笑,“興許今天是什么好日子,我們也去看看吧!” 霍漫漫不明所以的跟在藺閱辰身后下了樓。走在街上,這是她再熟悉不過的街道,她想掉頭逃跑,卻又像行尸走rou一般繼續(xù)往前走著。 這是去太師府的路,以前她坐著轎子走了無數(shù)次,熟悉的鋪面和招牌,還有那燒餅鋪傳來的香味。 “讓開,讓開!”一隊官兵過來,將行人趕到路的兩邊。 要被抓了嗎?霍漫漫僵站在原地,眼看這前面的官兵拿著長矛。兇神惡煞的朝自己而來……。一只手攥住了她的,將她拉到路旁。 “公子?”霍漫漫看著藺閱辰,并沒有緩過神。 “不要命了?不會躲嗎?”藺閱辰責(zé)怪,卻并沒有松手。 “我沒事!”霍漫漫抽回手,望向太師府。 鮮亮的紅綢掛在大門兩側(cè),象征著喜氣的紅花搭在牌匾之上。“將軍府?”霍漫漫一個趔趄,太師府改成了將軍府!薛家害的霍家家破人亡,現(xiàn)在連他們曾經(jīng)的棲身之處都奪了去。 “真是虎父無犬子?。 鄙砼杂腥速潎@著,“老將軍軍功顯赫晉封為候,現(xiàn)在少將軍成了將軍?!?/br> “可不是嗎?”另一人附和,“現(xiàn)在又成了駙馬,這薛家實在顯赫?!?/br> 為什么二月的陽光會如此刺眼?霍漫漫覺得有些頭暈,一陣陣的迎親嗩吶聲傳來,隊伍聲勢浩大,走在她剛才走過的路上。 馬上的新郎官一身紅炮,俊美無匹,薄唇緊抿,身背挺拔…… 霍漫漫忙低下頭,不敢再看,不知是害怕還是逃避。今日竟是薛謹(jǐn)嚴(yán)迎娶靈卓公主的日子嗎?難怪周圍這么多人,只是人太多了,多得讓她透不過氣,吸一口都覺得胸口極疼。 一陣突兀的鼓樂聲想起,眾人將視線投到了將軍府門前。只見門前的空地上出現(xiàn)一群舞娘,身著性感的舞衣在那里翩然起舞,似乎今日并不是一場婚事,而是選花魁的日子。 將軍府里有人出來,想趕走這群舞娘,今日是大日子,做不好會丟小命的。 “我看誰敢!”一個聲音大喝,緊接著是酒壺摔碎的脆響。 周遭全靜了下來,也包括那煩心的嗩吶聲。一個男子摟著兩名女子自一旁走出,“給我跳,本少爺?shù)氖?,誰敢管?” 趙逸!霍漫漫看著他坐在了將軍府前的臺階上,抓著一把酒壺往嘴里灌著,就那樣眾目睽睽的和身旁的女子調(diào)笑。 將軍府的人知道趙逸的身份,無人敢上前,只好將目光投向高頭大馬上的薛謹(jǐn)嚴(yán)。 薛謹(jǐn)嚴(yán)走過去與趙逸說著什么,趙逸嘲弄的笑著,根本不曾退讓半步。 薛謹(jǐn)嚴(yán)皺眉,“趙逸,你別得寸進尺!” “我就是看你不順眼!”趙逸扶著旁邊的美人站了起來,“見你不順,本少爺就高興得很?!?/br> 趙逸一把推開薛謹(jǐn)嚴(yán),往前走了幾步,或許是有些醉,身形有些踉蹌。他笑的狂妄,卻能感受到他的悲傷。 “是你害死了她!”趙逸指著薛謹(jǐn)嚴(yán),“你害死了她!” 又是酒壺破碎的聲響,趙逸跑進了舞娘群里,笑著與她們嬉戲起舞。 而新郎官則站在那里一動不動,如一具沒有靈魂的軀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