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十一章 不消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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柳枝震驚之后,穩(wěn)了穩(wěn)心神才道:“藥理中也有毒經(jīng),婢曾學(xué)過一二?!?/br> 李麗晗倒是不驚訝,她早就知道醫(yī)女學(xué)醫(yī)術(shù)之時,也學(xué)過一些辨毒之術(shù),為的是防止有人在貴人的衣食之中下毒,但李麗晗要的可不止是這個。 她與柳枝道:“平日里你除了定時請脈,不用當(dāng)別的差事,在偏殿好好研習(xí)毒經(jīng)與用藥,我有什么吩咐會教她們?nèi)灸??!?/br> 她沉吟一會,又道:“你的兄長與幼弟,我會讓人好好照拂,無需擔(dān)憂?!?/br> 柳枝哪里還敢又別的話說,忙拜下去恭敬地道:“喏。” 待到柳枝出去了,李麗晗才長舒一口氣,問姚女史:“明光那邊可有消息?” 姚女史心惻惻然,搖頭道:“不曾,只是臣使了人去打探了消息,聽聞那殿中省內(nèi)仆局里教導(dǎo)新來小寺人的宦者最是勢利眼,明光出身微寒,又沒有家人打點,被欺負(fù)得厲害,還常常挨打挨餓,派的差事也是倒夜香這些下等粗使的活計?!?/br> 李麗晗倒是驚訝:“明光居然都不曾想著來尋翠微殿?” 姚女史苦笑:“臣也很是驚訝,原本以為他忍不住會想法子送了消息過來,可是他倒是咬牙忍下來了?!?/br> 她試探著與李麗晗道:“殿下,要不要讓人打點一番,安排他去奚官局或是內(nèi)府局里輕快點的活計上當(dāng)差?” 李麗晗卻是搖頭一笑:“不,就讓他先留在內(nèi)仆局里,只有在那里面一步一步走出來的,才能走得更遠(yuǎn),也更得內(nèi)侍監(jiān)那幾個老東西的信任?!?/br> 她居然就這樣稱呼劉伏安那幾個貼身伺候圣人的大監(jiān)為老東西,姚女史不安地動了動身子,頭垂得更低。 “只是你讓人告訴他,熬過這小半年,我就讓人送他去內(nèi)侍監(jiān)當(dāng)小宦,跟在那群人身邊學(xué)本事?!?/br> 姚女史這下子是真嚇著了:“內(nèi)侍監(jiān)……” 那時圣人近身伺候的地方,劉伏安是內(nèi)侍監(jiān)的首領(lǐng)大監(jiān),即便是在那里面當(dāng)個小宦,日后也會成為圣人的貼身伺候之人,小殿下她究竟是要做什么? 李麗晗沒有解答她疑問的意思,倒是靠在憑幾上揉了揉額頭:“有勞女史再去給我挑幾個宮婢,模樣不必太過出挑,只要聰明伶俐知道進(jìn)退的,要緊的是家世干凈,能放心的。” 她的話點到即止,姚女史卻是明白,就是要像明光與柳枝他們一樣,可以放心的。 她答應(yīng)了一聲,卻還是不明白:“殿下是要把翠微殿的宮婢放出去嗎?” 李麗晗還沒來得及回答,卻聽殿下木香驚訝地道:“丁香jiejie你怎么在這里,這茶湯怕是涼了吧……” 接著丁香低低切切的聲音:“我見殿下在與姚女史說話,便在門外等著了?!?/br> 木香笑了,打起簾子進(jìn)來:“我送進(jìn)去吧?!?/br> 順著木香打起的簾子,李麗晗一眼便看見殿門邊丁香的碧色衣裙,不由地蹙了蹙眉,轉(zhuǎn)頭與姚女史道:“有勞女史了,若是找到了人就帶回來給我瞧瞧?!?/br> 姚女史應(yīng)著,屈膝退下了。 木香端著茶湯進(jìn)來,摸著那茶甌一時皺了眉:“還真是涼了,婢去換盞新的?!?/br> 李麗晗看著那厚厚的氈簾落下,努了努嘴:“放下吧,去瞧瞧外邊還有人沒有” 木香愣愣地應(yīng)著,不明所以地出去看了看:“沒有了,女史喚了丁香jiejie去了?!?/br> 看來姚女史也是不放心,李麗晗淡淡一笑:“那你留下吧,說說有什么消息?!?/br> 木香這才來了興致,忙放了茶甌:“延嘉殿那邊有消息,說是貴妃娘娘告了病這些時日,太醫(yī)署使了人去看了也不見好,昨日蘭女史出宮去了?!?/br> “出宮?”李麗晗看了看她,示意她說下去。 自打圣人讓人把鳳印送去立政殿,云貴妃便稱了病,原本只是賭氣,但不曾想圣人真的半步都沒有進(jìn)延嘉殿,也沒有讓人去寬慰她,她又氣又羞之下,便真的病了,只是是心病,太醫(yī)署送了多少湯藥過去也不見好。 木香點頭:“是,說是要出宮探親,也是拿了延嘉殿的腰牌,可是一道出宮去的宮婢卻是瞧見了她乘了馬車往金光門去了?!?/br> 金光門是長安西門,像蘭女史這樣的延嘉殿得臉的女官是不會將家安在那樣偏僻的地方,那她出城是為了什么? 李麗晗心中一動,問木香:“可能打聽到她去了哪里?” 木香苦著臉搖頭:“這消息還是掖庭的巧慧出宮時恰巧碰到了才說出來的,蘭女史上了馬車便走了,誰也不知道她去了哪了。” 李麗晗烏黑的眼珠滴溜溜一轉(zhuǎn),笑了:“那就讓人好好留意延嘉殿的消息,一點都不能放過?!?/br> 木香這才答應(yīng)著退了出去。 李麗晗緩緩?fù)鲁鲆豢跉猓?,鳳印被送回了立政殿,掌管多年的六宮大權(quán)就這樣失去了,云貴妃不會善罷甘休的,必然還會有什么動靜。 她不知道,此時的延嘉殿真的如她猜測的一般,并不像看起來那么安靜。 躺在榻上的云貴妃蠟黃著一張臉,額上系著額帕,腫著眼睛看起來無精打采,問一旁伺候的蘭女史:“……可有回話?” 蘭女史點頭,小心翼翼才衣袖里拿出一個小小的布包送上來:“說是奉在香案上七七四十九天,再埋在寢殿四角,不用月余就可以心想事成?!?/br> 云貴妃那原本毫無神采的臉上總算有了點笑容,吩咐高侍中:“快,快照做?!?/br> 高侍中分明是瞧不上蘭女史那副諂媚得意的樣子,暗暗撇撇嘴,接了過來卻是道:“娘娘,這些未必有用呢,倒不如還是好好與越王殿下走動來往,日后也能……” 云貴妃冷冷掃了她一眼:“你以為如今越王還會把我放在眼里嗎?立政殿那一位身子大好了,還得了鳳印,那是他親娘,難道我還能強(qiáng)過她去?” “若是不能有自己的皇子,便是我再要強(qiáng)些,又能怎么樣!” 蘭女史在一旁應(yīng)和道:“娘娘說的極是,法印女冠說了,這符土十分靈驗,娘娘只要誠心必然能夠如愿?!?/br> 云貴妃點點頭,卻是面露恨意:“若有那一日,我一定要把她搶去的都拿回來,連本帶利地討要回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