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55節(ji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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若是此刻放棄鄴城,召回奕延,他會如何想?兩人又要如何相處?那日他說的決斷,為的正是讓奕延死心。用時間,用距離,用一切可以緩解的東西。把他留在鄴城,是個極好的法子。若不是朝廷這任命別有用心,簡直可以順?biāo)浦邸?/br> 然而給他朝廷封號,把他拒之門外,孤守鄴城。那份情感,是否會轉(zhuǎn)向相反的一面?愛的反面,從不是退讓或者遺忘。而是恨。愛的越深,恨的越濃。 他還能信任奕延嗎?也許在情感動搖的一瞬,信任也就出現(xiàn)了裂痕。 梁峰背上生出了冷汗。以他的經(jīng)驗,又怎會不知自己如今的處境。他正在被一個不該吸引的人吸引,變得患得患失。這樣的情緒,放在其他事上,也許無關(guān)輕重。但是放在并州,乃至自家基業(yè)上,立刻成了大患。如何選擇,關(guān)系的又何止是他們兩人? 肚里百轉(zhuǎn)千回,卻無一人可吐露。過了許久,梁峰終于輕嘆一聲:“讓伯遠(yuǎn)接旨。” 段欽和張賓同時一驚:“主公……” 梁峰沒有讓他們說下去:“我信他?!?/br> 奕延是他撿回來的,從一個懵懂少年,養(yǎng)成不敗戰(zhàn)將。是他絕不該懷疑的人。既然他不想因為那些情情愛愛毀了兩人之間的關(guān)系,就應(yīng)當(dāng)回到最初模樣。他信他,教他,用他,從未遲疑。 這份信任,才是破這陰險一局的最好手段。 張賓反應(yīng)的快些,只是愣了一下,眼就亮了起來:“奕將軍若真不會被權(quán)勢瞇眼,讓他留在鄴城,實乃良策!” 是啊,沒有比這更理想的處理方式了!看似分道揚鑣,實際是埋入內(nèi)部的楔子,只要發(fā)作,就會牽動全局!而這樣的掩護(hù),旁人恐怕也料不到,只會覺得自己jian計得逞,放松警惕。這樣非但能蒙蔽司馬越,甚至對戰(zhàn)王浚時,也會多出幾分勝算。試想兩軍作戰(zhàn),突然有人橫插一手,還是奕延這等級別的將領(lǐng)。結(jié)果會如何?不言而喻! 但是用這樣的反間計,最關(guān)緊的是兩人之間的信任。一旦生疑,全盤介休! 段欽也回過了味兒來,仔細(xì)想了想,也不得不點頭稱是:“奕將軍和主公情分非同小可,這點東海王必然不知。若是接旨,局面就大大不同了!” “不過如此一來,當(dāng)從鄴城調(diào)回些兵馬?!币姸螝J也點了頭,張賓立刻接道。 若是奕延留在了鄴城,他麾下的人馬也就留在那邊??墒沁@次他帶去的,是并州所有騎兵。都留在那邊,對州內(nèi)防御就有了影響。至少要抽回一半才行。 而撤走這些兵,也會讓外人覺得兩人的關(guān)系鬧到了不可收拾的地步。對于奕延掌魏郡,乃至河北,大有好處! “虎狼營大半出自梁府,可以留給奕將軍?!倍螝J笑道,“如此一來,就能讓朝廷為主公養(yǎng)兵了。” 虎狼營是梁府部曲發(fā)展而來,人人都有軍田可拿,忠誠度實非其他人可比。而那些匈奴別部投效的兵士,聽得可是梁使君的命令,留給奕延反而麻煩。若是生出貳心,更是得不償失。 “如此也好?!绷悍妩c頭應(yīng)下。 既然要做,最當(dāng)做到極處。只是這信,寫來仍有些麻煩。不知奕延,是否能忍受這樣的安排。 ※ “將軍!這朝廷任命,大有古怪??!” 帶著詔書的使臣,也來到了鄴城。當(dāng)聽完朝廷旨意后,奕延麾下的將領(lǐng)都躁動了起來。怎么回事?要讓將軍離了并州?!虎狼營是什么出身,哪能忍這樣的挑撥! 王隆當(dāng)面就發(fā)作了出來:“當(dāng)年我們被那司馬騰賣往兗州時,朝廷怎地不管?!若不是主公救了我們,怕是不知在誰家種田呢,哪有如今?現(xiàn)在倒好了,打了鄴城,不交給主公,反倒要給將軍,這可不安好心啊!” 王隆是和奕延一起入府的羯人,雖然魯直,卻也極為忠心。而隊中其他將領(lǐng),更有不少是邑戶出身。還有那些對于佛子誠惶誠恐的匈奴降兵,哪個肯叛了主公? 朝廷與他們沒有分毫恩惠,主公卻是再造他們的恩主。讓他們有家有田,給他們尊重榮耀,就連子嗣也能進(jìn)學(xué)讀書。孰重孰輕,是個人就能分的清! 面對群情激奮的手下,奕延面上并沒有太多表情:“此事主公必然會知曉,當(dāng)靜待軍令?!?/br> 他的手掌,已經(jīng)悄然攥緊。若是往日,他巴不得立刻回到主公身邊,然現(xiàn)今……也許,留在鄴城更好些。那夜的主公所為,著實讓他生出了怨憎。太過狠烈,太過決斷,就連他都難以承受。若是留在主公身邊,也許終其一生,他也只能當(dāng)個心腹。備受煎熬,卻無計可施。但是若離開些呢?不破不立,往日那些,真的行不通了。 可是他有破局之心,主公會信他嗎?若是信,當(dāng)留他在鄴城,掌河北一境。倘若不信,則會招他回并州,哪怕別扭無比,也不讓他離的太遠(yuǎn)。 主公,會如何選呢? 壓下了手下百般抗議,奕延并不接旨,也沒抗命,就這么把使臣留下,等待并州來信。而那命令,他沒等太久。 主公命他留下! 當(dāng)見到信的那一刻,似乎所有苦痛,都離遠(yuǎn)了幾分。奕延長長呼出了胸中郁氣。主公還信他,哪怕是這等時刻。 “將軍,主公為何讓你接旨?”何止是王隆,不少人面上也露出了驚疑神色。 “主公是讓我替他守住鄴城?!鞭妊拥鸬?。 這里面的圈圈繞繞,點透之后其實并不難猜。王隆的眼睛立刻亮了起來,然而奕延擺了擺手:“那些別部戰(zhàn)兵,還是要帶回并州的。你跟著回去……” “將軍!”沒等奕延說完,王隆就嚎了出來。這大大小小多少戰(zhàn),他一直跟在奕延身后,從未離開?,F(xiàn)在怎么趕他回去? “并州需要騎兵。你擔(dān)負(fù)守土之責(zé),當(dāng)多練些騎兵出來?!鞭妊記]有給他反駁的余地。 這下,王隆閉上了嘴巴。這是將軍信他,才交付如此重任。只是獨立作戰(zhàn),他真能勝任嗎? 咬了咬牙,王隆大聲道:“末將聽令!” 他打過多少戰(zhàn),哪場不事關(guān)生死?守土,練兵,他還是能做到的! “如此,便接旨吧?!鞭妊娱L身而起,頭也不回,向著關(guān)押使臣的房間走去。 第247章 拉攏 “梁子熙真的撤走了半數(shù)人馬?”王衍端坐案后, 不動聲色的問道。 前去鄴城傳詔的黃門侍郎小心答道:“確是如此!當(dāng)日奕將軍那架勢, 下官還以為他要拒不應(yīng)詔呢。誰料并州方面來了這么一手, 立時讓他改了主意?!?/br> 這劉侍郎也是嚇得不輕。當(dāng)時到了鄴城,剛剛讀完詔書,就被那群兇神惡煞的羯胡軟禁了起來。他還以為這群軍漢識破了朝廷的想法, 要殺了他,當(dāng)做沒收到詔書呢!誰料茶飯不思,心驚膽戰(zhàn)等了幾日,情況就有了變化。兩方像是因為什么撕破了臉,大半騎兵都被并州召回, 還拉走了不少財物, 就給奕將軍留下了個空架子。 奕將軍二話不說, 接了旨意。雖然面色難看的要命,但是終究沒有傷人性命, 還算客氣的把他送了回來。這顯然是司徒的離間計起了作用! 座上, 王衍也撫須微笑道:“劉侍郎此行辛苦, 真是替朝廷解難啊。” 事到如今, 局勢已經(jīng)極為明朗了。梁子熙怕是不想舍棄這個心腹羯將,想要讓他拒旨,回到并州。但是被權(quán)勢所惑,奕延還是留了下來,而且只守住了身邊親信。旁的兵士,全部被并州方面奪了回去。這下要錢糧沒錢糧,要人沒人,成了支孤軍。這樣的孤軍,自然要好好利誘,才能為己所用。 先撥錢糧入鄴吧,要把那群羯胡全數(shù)拉攏過來。梁子熙這些年屢戰(zhàn)屢勝,可謂出盡風(fēng)頭。其中大半戰(zhàn)役,都有奕延的姓名。這樣的勇將,怕是不亞于東海王心腹大將茍晞。若是這樣的將才,聽了他的命令呢? 如此一來,魏郡太守也當(dāng)選個可靠之人了。只是思索片刻,王衍就定下了心思,笑著送走了劉侍郎,隨后提筆,去信荊州。 ※ 被洗掠過的城池,想要恢復(fù)元氣,需要的時間絕不會短。更何況還是鄴城這樣,三年內(nèi)被劫了兩次。城中百姓,哪個不人心惶惶?可是這段時日,仍舊滯留城內(nèi)的住家,卻明顯覺出了與往日的不同。 這群如虎似狼,面目丑陋的騎兵接管了城池,但是一反常態(tài),并未趁亂尋釁。相反,被搶走的婦人原封不動送回了家中。那些房屋焚毀的,也被安排了其他去處。還有些不知從哪兒來的官吏,有條不紊的開倉放糧,賑濟(jì)饑民,掩埋尸體,賜藥防疫。以難以想象的速度,安定了一城人心。 鄴城是成都王司馬穎的故地,百姓其實受司馬穎恩惠極多。對于那個慳吝怯懦的東燕王司馬騰,本就沒什么好感?,F(xiàn)在換了一幫人治理,簡直像是重回當(dāng)日。大亂之后,需要的正是這樣潤物無聲的呵護(hù)。因此就連被賊匪嚇破了膽子的百姓,也慢慢接受了城中駐扎的兵馬。誰讓這些人,根本看不出兵痞的樣子呢? 如此拖了半個多月,臨近正當(dāng),才有新任魏郡太守上任。 “沒想到奕將軍還有安民之才。”原本以為鄴城定然一片狼藉,民不聊生。誰料見到的是這么副景象,王屏頗有些意外。要知道,他可是做足了心理準(zhǔn)備,才走馬上任的。若不是為了從叔,怎肯接這樣的爛攤子? 王屏也出自瑯琊王氏,只是名氣遠(yuǎn)遠(yuǎn)不如王衍心愛的弟弟王澄,或者從弟王敦。只是他有自知之明,對于王衍十分奉承,更是摸透了對方喜好。也正因此,才得了王衍舉薦,先于兩人出鎮(zhèn)地方。不過這魏郡太守,怕是不怎么好當(dāng)。 流竄不止的匪寇就不說了,還有局勢岌岌可危的并州和幽州在側(cè)。若是一不小心,說不定還要攪入戰(zhàn)場。王屏是真巴不得一輩子不管政事的,但是郡守這名頭,又如何肯棄?好在王衍說得明白,讓他一力拉攏好這個羯將,自能守住鄴城。 這話,還真是在理! 奕延看著這新任太守,目光不由又冷了些:“王太守言重,這些都是軍中佐吏所為。若是太守看得過去,也可任用?!?/br> 這話,是謙讓,還是為部下討封?王屏皺了皺眉,不過很快笑道:“這個自然。本官初來鄴城,還要與將軍一起,維持冀州局面?!?/br> 都是些小吏,用就用了。反正鄴城之前被屠戮一番,根本湊不齊太守府班底。他自己帶了些心腹,擅長清談謀略的很是不少,擅長理政的,未必很多。既然這人邀功,賞些無妨。 奕延點了點頭:“之前守城諸軍陣亡過半,還當(dāng)多置兵馬。糧餉軍資,還要拜托府君?!?/br> 聽他把“太守”換成了“府君”,王屏的眉眼更加舒展。這是急于擴(kuò)大勢力啊。也是,之前奕延在并州領(lǐng)多少人馬。到了鄴城,只剩下區(qū)區(qū)兩千騎,怎能受得了?而且河北防務(wù)頗為重要,說不得還要出兵各縣,剿匪平亂。兵馬也是越多越好。 “奕將軍自可安心,這些本官都會向朝廷進(jìn)言。只要能平定一州,錢糧都是小事。”大包大攬,王屏應(yīng)了下來。 “多謝府君?!鞭妊又x道。 王屏微微一笑:“馬上便要正旦,我也會設(shè)宴犒勞有功之臣,還請奕將軍賞光。” 這就是拉關(guān)系的第一步了。奕延面上毫無變化,只是點頭稱是。王屏心底冷哼一聲,難怪梁子熙會怒到與這人斷了關(guān)系。這胡狗面惡心冷,哪里是容易結(jié)交的?不過人總要有些弱點,只要舍得下本錢,總能換來對方忠誠。 兩人就這么虛言了幾句,王屏才使人送客。看著早就被搶的空蕩蕩的鄴都宮殿,他微微嘆了口氣。這爛攤子,收拾起來還不知要多久。待到正旦之后再慢慢折騰吧。 “將軍,吏人已經(jīng)入了太守府,接掌各項政務(wù)?!避娝抉R江應(yīng)低聲稟道。 奕延點了點頭。這次從并州送來的官吏,已經(jīng)盡數(shù)編入軍中。趁著朝廷派遣的太守未到,先一步接掌了鄴城上下的政務(wù)。一旦有了條理,旁人想替代,要花費的功夫可不會少。那些習(xí)慣了清談,不務(wù)正業(yè)的士人,哪有這樣的精力?多半是順?biāo)浦?,?dāng)做人情送出了。 這些升斗小吏看似毫不起眼,但是沒了他們,政令甚至都無法通達(dá)。而這次朝廷派來的,還真是一個想要拉攏重用他的庸人。這點,張參軍并未料錯。如此一來,軍政民政都盡在掌握,這鄴城終歸還是在主公手中。 “即刻征兵。鄴城現(xiàn)在不便于屯田,要從糧餉上想些辦法。明年開春,我便出征剿匪!”奕延冷冷道。 一城之地,還是太少。奕延并不放心都用朝廷人馬,自然要征募新兵,好好cao練。河北遭兵禍的地方實在不少,先前王浚已經(jīng)吞下冀州數(shù)城,他也不能落在后面。要在兩州開戰(zhàn)之前,先僻出一塊隔離帶才行。 江應(yīng)飛快點頭:“下官曉得。聽聞太守要在正旦設(shè)宴?將軍還要多加防備,以免軍心動搖。” 誰能保證這些當(dāng)兵的,不會被醇酒、美人、金銀迷花了眼?若是虎狼營軍心有變,事情就麻煩了。 誰料奕延毫不在意:“無妨。王屏并非主公?!?/br> 也許這世上,沒人能如主公那樣,對待他們這些卑賤之人。即便掩飾的再怎么妥當(dāng),面對奕延時,王屏神態(tài)之中,依舊有種居高臨下的傲慢和厭惡,根本掩飾不來?;⒗菭I中,所有人都出身貧寒,不是邑戶奴仆,就是流民降兵。這些人在一生之中,也許未曾得過旁人尊重。沒有身份,沒有地位,甚至衣食溫飽都岌岌可危。 而主公,給了他們一切。誰囊中,沒有幾枚勛章?誰名下,沒有幾畝軍田?錢財,女人,這些終歸都是身外之物,若是沒了尊嚴(yán),又與乞食的野狗有何區(qū)別?人一旦站起身,想要再跪下去,就難了。 更可況虎狼營中羯胡數(shù)量不少。對他這個統(tǒng)軍之人還如此高傲,王屏?xí)娴恼酃?jié)收買?恐怕只是做做樣子,給些恩賞罷了。 只可惜,他們從不是那些疲弱卑微的軍漢。 聽到奕延這話,江應(yīng)也松了口氣,又細(xì)細(xì)稟明了幾件事后,便退了下去。 奕延沒有馬上休息,而是點上燭臺,擺開筆墨,記錄今日做過的事情。原先作戰(zhàn)時,他就要總結(jié)戰(zhàn)事得失。這是主公教給他的。現(xiàn)在雖然有江應(yīng)在側(cè),但是民政方面的事情,還是要有所過問的。好記性總是比不過爛筆頭,這些繁瑣,也當(dāng)一一記清。 做完這些功課。他放下筆,猶豫了片刻,伸手打開了擺在角落里的木盒。盒中,躺著一枚玉佛。佛祖身居蓮臺,結(jié)跏趺坐,狹長雙目微微閉合,擺出結(jié)印姿態(tài)。那玉佩并不很大,但是雕刻精細(xì)無比,就連佛身上的絲絳衣褶都纖細(xì)柔軟,清晰可見。更別說,那迥異于當(dāng)時佛像的俊美容色。 馬上就要正旦了。他當(dāng)送禮賀歲,守在那人身邊的??墒墙駳q,這雕琢了一年的禮物,還能送的出嗎? 坐在案邊,奕延一動不動的看了半晌,最終輕輕掩上了盒蓋。 第248章 元會 并州去歲未曾召開元會。司馬騰棄州而逃, 晉陽孤懸匈奴鐵蹄之下, 誰還有心思賀歲?加之去歲正旦日食, 更是給這一年平添了許多不吉色彩。 然而今年元日,晉陽全然換了番面貌。 一大早,爆竹的焦煙味兒還未徹底散去, 刺史府大堂就座無虛席。鼓樂鳴奏之后,便是諸官獻(xiàn)拜。今日,并州六個郡國,來了五位守臣。這些二千石大吏,面對座上之人, 依舊畢恭畢敬, 獻(xiàn)酒賀歲。 上黨太守崔稷, 樂平內(nèi)史溫嶠,太原令葛洪, 新興太守續(xù)咸, 還有新任的雁門太守郭刑, 各個都是梁峰一手提拔。只是短短一年, 除了西河國一地未復(fù),并州四境皆安,實乃驚世之舉。 大堂正中,梁峰身著一襲青色朝服,端坐主位。這是五時朝服中的春服,色澤較冬日黑色朝服要鮮亮許多,越發(fā)襯得他面如冠玉。然而頭頂進(jìn)賢梁冠,腰間銀印青綬,則為那俊逸面孔,添了十分威儀。 溫嶠喝完了杯中椒柏酒,朗聲道:“去歲樂平增戶五千,墾荒千頃,置屯兵二千人。歲在三元,愿為使君賀?!?/br> 并州的元會,跟其他地方不太相同。除了賀歲之外,還要稟報一年的政績。溫嶠這一年做出的成績不小,現(xiàn)在一樣樣說來,也分外的響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