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45節(ji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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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個以“仁”結束亂世的開國之君。 腦中思緒紛轉,但是范隆面上未曾露出過絲毫端倪,只是道:“此書講的乃是仁德。要以民為本,方能得民心歸附?!?/br> 梁榮似懂非懂的點了點頭:“父親大人也教過我,要用心牧民,才對得起他們的供養(yǎng)饋贈?!?/br> 果真如此!范隆那張過于嚴肅的臉上,終于露出了淺淺笑容:“榮公子所言不差。今日便講這《孟子》吧?!?/br> 除了《孟子》之外,他還要不少需要傳授的東西呢。 崇文館中,一老一少學的起勁,前面的府衙中,崔稷的面色卻不怎么好看。 劉淵剛剛在平陽稱帝,一直盤踞在洛陽城中的司馬越,卻在前幾日出兵荊州。 偽帝之爭已經(jīng)持續(xù)了半年有余,打得半壁江山焦土一片。然而最近大將軍茍晞奪回了襄陽,逼迫成都王的兵馬退入江夏。王彌等眾又潰散出逃,讓成都王再次變作了孤家寡人。剿滅這支亂軍迫在眉睫,司馬越終于坐不住了,要親自帶兵出征。 這樣的大勝,必須由他一手主持!這也是為鞏固他身份地位的最好方法。然而小皇帝就要被拋在了司州,面對一河之隔的匈奴漢國。難免讓人生出幾分憂慮。 不過為了保住洛陽,司馬越也花了不少心思,不但在弘農重設大營,加強黃河沿線各城的防御。也發(fā)來了指令,命他這個潞令堅守上黨。萬萬不能讓胡馬從上黨越過陘道,直逼洛陽。只等消滅了成都王亂軍,他便會回師,親自對抗匈奴。 這話聽起來頗有希望。但是崔稷清楚,這事不像想象中那么簡單。匈奴要攻洛陽,不是渡黃河就是走陘道,一旦對方發(fā)兵,上黨就要直面兵鋒??墒侨缃裆宵h乃并州糧倉,若是這里陷入混戰(zhàn),整個并州都要挨餓。其他郡國剛剛平定,自給自足都難維持,哪有余力收容流民? 必須盡快通知晉陽了。也不知使君能不能從洛陽挖些糧草過來。崔稷輕輕嘆了口氣,提筆寫起了書信。 兩日之后,這封公牘便落在了梁峰案頭。 作者有話要說: 是說之前有點錯誤,孟子在隋唐之前地位并不高,那時候都稱“周孔”或“孔顏”,未曾有“孔孟”之說。到了中唐時孟子地位才開始提升,五代列入經(jīng),宋之后《孟子》才躋身“四書”,成為了科考必備的教科書。到了元代,孟子加封“亞圣”,其后便有了現(xiàn)在的“孔孟”之說。 第229章 陽謀 又要打仗了??吹酱摒硇? 梁峰便知不妙。上黨乃是匈奴漢國東進要道, 如今劉淵大舉發(fā)兵, 怎可能繞過這里?然而未曾想到的是,眼看都這個鬼樣子了,司馬越還不忘先干掉司馬穎, 確保自身穩(wěn)固。司馬一族還真是“攘外必先安內”的高手。 “上黨糧草還有多少?”梁峰抬頭問道。 段欽面色不太好看:“僅夠春耕,已經(jīng)挪不出余糧了?!?/br> 只是短短半年,并州就打了兩場大仗。也虧得裴盾向司馬越討了一批糧草,他們才能用剩下的余糧發(fā)兵白部,平定新興、雁門??墒沁@點糧食哪里敷用?上黨已經(jīng)接濟了晉陽乃至新興不少糧草, 同時還要擔負收容流民的重大責任, 糧食供給實在捉襟見肘, 再打一仗,明年怕是沒法維持春耕了! 果真如此!梁峰思索片刻, 便道:“立刻去信樂平, 讓溫泰真抓緊冬耕。明年夏收, 十有八九要靠樂平。雁門和新興也要多多墾荒, 若是種不了地,就多養(yǎng)些牲畜!” 匈奴漢國來攻,上黨和太原都不會輕松。反倒是樂平、新興等郡國處于后方,可以發(fā)展糧食生產。實在也是近來生意不好做,就連梁府暢銷的白瓷、琉璃都開始滯銷。北地戰(zhàn)事太頻,誰還有心思把錢花在這上面?酒水也不敢多做,耗費糧食,足夠換鹽也就罷了。 段欽卻沒有立刻點頭,而是輕聲道:“主公,遠水解不了近渴。糧草不足,當向洛陽請糧!” 他說的是洛陽,而非朝廷。梁峰眉峰一挑:“繞過太傅?” 他反應可不算慢。司馬越如今不在洛陽,段欽所說的洛陽,指的只能是天子。司馬越剛剛出兵,就繞過他這個太傅,直接向天子請糧,豈不是要惹怒對方? 段欽微微頷首:“天子聰穎,太傅多疑。只待平定成都王偽帝之亂,洛陽怕是又要暗潮洶涌。既然太尉不喜主公,主公何不另辟蹊徑?” 這一手,便是試天子的反應和決心,試他是否有意反抗這個把持朝政的重臣。而匈奴發(fā)兵,正是最好的機會!若是沒糧,洛陽便危在旦夕。而司馬越再怎么把控朝政,下面的臣屬也不該繞過洛陽,跑去荊州向他請命。一來名不正言不順,而來兵事緊急,容不得耽擱。這樣就算司馬越不忿,也沒法挑出明面上的錯漏。而此刻的梁峰,還怕司馬越記恨嗎? 看著段欽那灼灼目光,梁峰輕輕吸了口氣。下注在小皇帝身上,何嘗不是爭權的起始。挾天子以令諸侯,可是魏晉百來年的“傳統(tǒng)”。而他,確實是有條件的。當初招自己入洛陽的,可不正是小皇帝本人嗎? 梁峰又何嘗不知道,自己這些心腹臣僚已經(jīng)變了個樣子。自從那日張賓說出逐鹿之言,段欽眼中的期冀就再也掩蓋不住。這已經(jīng)不是一個人的狂言,而成了很多人心底的想法。而他這個被眾人期盼,擔負著統(tǒng)一重任的主上,真的做好了汲汲權勢,問鼎中原的準備了嗎? 沉默良久,梁峰方才緩緩頷首:“我這便寫信,向天子請糧。” 段欽面上一喜,躬身到地:“主公必能擊退匈奴,保全洛陽!” 這可不是區(qū)區(qū)上黨的事情了。梁峰的嘴唇動了動,最終只是道:“召回伯遠等人,回防上黨。” ※ 離開晉陽時,草木尚且蔥蔥,如今已是滿目枯黃蕭瑟。然而奕延并未觸景生情,在他眼中,看不到任何冬日景象,只留下了一人身影。 “主公過獎。除逆之事如此順利,全賴奕將軍用兵入神?!北涣悍宸隽似饋?,張賓笑著答道。 今日兩位功臣轉回晉陽,梁峰親自出迎。張賓是謀主,而且新附,梁峰自然要先來扶他。聽到這話,梁峰才順勢轉過頭,看向一旁單膝跪地的奕延。 三月未見,那人似乎又長高了些,身上鎧甲厚重,卻無分毫臃腫之態(tài),相反襯得他肩寬腿長,淵渟岳峙,十足的將帥風度。在他的面上,還有一道淺淺疤痕,從鼻翼劃過左頰,并不顯眼,也給那張英俊明銳的面孔,添了幾分肅殺。而那雙灰藍眸子,正定定的鎖在自己身上,像是要彌補百來天未見的缺憾。 兩人的視線不經(jīng)意撞在了一處,梁峰心頭猛地一顫,旋即壓住了那點不妥,笑著伸手:“伯遠此行辛苦,可有負傷?” 他的手并未挨到奕延的手臂,只是做出了虛扶的動作。奕延藍眸一暗,順勢站起身來:“不過是些宵小,末將無事?!?/br> 兩人的一問一答聽起來正常無比,旁邊諸人都未在意。梁峰也不愿其他人面前露出端倪,轉身引眾人入了刺史府。 在席間坐定之后,梁峰才道:“此次劉元海稱帝,洛陽又起兵禍。太傅領軍征討成都王,防守京城的重擔,就落在了周邊州郡身上。弘農已經(jīng)建了大營,但是上黨乃入洛要道,匈奴絕不會善罷甘休。恐怕又要惡戰(zhàn)一場。” 張賓已經(jīng)聽說了此事,倒不慌張:“聽聞主公這些日子收了不少匈奴別部的人馬,離石必當空虛。匈奴無法沿西河國直入,如此一來,只要嚴防高都一線即可?!?/br> 他說的,也是梁峰一直以來的計劃。西河國蝗災的影響,短時間內不會消退。與其攻占西河國,不如把它當成一個戰(zhàn)略緩沖帶,隔開自己的領地和匈奴的領地。若是與敵人交兵,也可以在西河國附近進行,避免轄下百姓遭殃。 為了這個目標,西河國內的谷遠縣也被拿下。進一步封鎖了從西河國前往上黨的道路。如此一來,進攻上黨多半要跨過沁河,直取高都。不過拿下高都附近的兩陘還不夠,還要攻下壺關,才能保證通往洛陽的道路。這個難度,可就大了。 “不錯,這一仗勢必要打,還要把匈奴打痛了才行。就算他們想攻洛陽,也斷然不能從上黨發(fā)兵?!绷悍宓?。 上黨可是他的老家,梁府更是在高都附近??偛荒茏屇腔飶姳I想來就來,想走就走。若是能一勞永逸,當然最好不過! 這話張賓深以為然:“不若從拓跋部再借些兵!已上黨兵為主,拓跋部為輔,打匈奴個措手不及!” “我已去信洛陽,向天子請糧。同時把白部之事上報朝廷,應當能討來個單于封號?!绷悍逡猜爮牧藦堎e的建議,在討糧外還表了表功,弄個空頭封號應當不難。 張賓沒在乎后面那句,反而眼中一亮:“主公向天子請糧了?!此計大妙!” 不用任何人提醒,他就明白這個花招里蘊含的東西。這可是個陽謀!不但能挑撥小皇帝與司馬越的關系,進一步取得天子的信賴。還能打著保全洛陽的名頭,解上黨的燃眉之急,讓司馬越有火也發(fā)不出??刹徽墙^妙的法子! 梁峰微微一笑:“此乃思若的主意?!?/br> 張賓笑著對段欽拱了拱手:“段主簿妙計!” 面對張賓這樣明顯的恭維,段欽也頗為受用,微笑還了一禮。兩人還未曾真正共事,卻也生出了些默契,彼此并未生出相爭之心。梁峰倒是樂見如此。謀士們若是勾心斗角起來,也是讓人頭大的事情。當初袁紹帳下審配、郭圖不睦,各奉一個少主,最后鬧到兄弟鬩墻,把偌大袁氏家業(yè)都搞垮了。這樣的明爭暗斗,可比后宅起火嚴重的多。 心里有了定念,梁峰又道:“只是此次請來拓跋氏,要如何酬謝呢?” 對于拓跋鮮卑,他始終抱有警惕。用是可以用,但是絕不能養(yǎng)。所有酬以金銀糧草并不妥當,若是換成鐵器軍械,更是想都別想。養(yǎng)虎成患,絕不是聰明人會做的事情。 張賓笑道:“主公勿憂,我已想好了對策。前次加封,這次便可以順勢幫他討一個封地。拓跋部居于參合坡,距代郡不遠。不如把那塊地封給他們?!?/br> 代郡?梁峰眉峰一挑,代郡可不在并州,而是在幽州啊。這分明是要讓王浚和拓跋氏掐起來。拓跋氏會拒絕代郡這么好的地盤嗎?王浚會舍得放開自己手中的領地嗎?還有依附王浚的段氏鮮卑,說不好也要鬧將起來??刹徽嵌覛⑷??! “如此甚好。”對于王浚,梁峰可不會分毫手軟,立刻點頭應道。 大致計劃有了雛形,三人又就朝政和軍情討論了一番,才轉到上黨攻防。這個只需要簡單說一下戰(zhàn)術構想和薄弱環(huán)節(jié),具體戰(zhàn)術,還要看奕延的安排。 奕延話一直不多,在旁聽著幾人議論,輪到他時,也不過草草數(shù)語。然則等到大體商定之后,他突然道:“可要接榮公子來晉陽?” 這不是謀士會建議的話,因為那些人都清楚,潞城十分安全,急慌慌把梁榮接過來,反而會動搖軍心士氣。而奕延不是謀士,他惦念的,只有梁峰的感受。梁榮是主公護在掌心的獨子,若是放在戰(zhàn)亂處,豈不又要費心擔憂? 這話說的突兀,然而梁峰卻輕易知曉了對方心中所想。他嘴唇動了一動,方才道:“無妨。有伯遠在,榮兒定能安然無恙?!?/br> 這話對任何武將來說,都勝過千百贊譽??墒寝妊訁s覺得,這話中有些別的東西,就如當日自己所見信中一語。壓住心底悸動,他對座上之人行禮道:“末將必不負主公重托?!?/br> 第230章 念動 司馬越出征可謂聲勢浩大, 駐守洛陽的大半精銳都隨之奔赴荊州。剿滅偽帝刻不容緩, 那些留在王都的朝臣, 也要仰人鼻息,依附司馬越得活,對于出兵之事, 倒是毫無異議。 然而匈奴虎視眈眈,洛陽孤懸,總不是什么好事。王衍有時都覺得,司馬越是不是想讓匈奴攻破洛陽,順手解決掉那個聰慧異常的小皇帝, 再立新君? 不過這樣的念頭, 暗地里想想也就罷了, 一點也不能表露在外。司馬越出征之后,他便升任了司徒, 都督征討諸軍事, 負責此次防守洛陽的重任。這任務, 王衍是半點也不想扛, 但是朝政終歸不能落在其他人手里,司馬越信他,他就要勉為其難試上一試。 話是這樣說,王衍平日里的做派卻絲毫未改,仍舊徹夜清談飲宴。到了朝會時,安撫小皇帝幾句,再提點一下諸官,旁的也沒什么他肯做的了。反正弘農立了大營,河內又有重兵把守。不論是走函谷關還是渡黃河,都不怎么容易。終歸還是能擋上些時日,等待出征大軍歸來。 王衍這態(tài)度,或多或少也算穩(wěn)定了洛陽城中局面??墒怯幸蝗耍⒉幌袼敲从圃?。 “今日可有前線戰(zhàn)報?”小皇帝司馬覃每日醒來,總是要問一問身邊小黃門。 若是司馬越在時,他可不會這么勤快,多半要避嫌,以免惹怒對方。然而現(xiàn)在執(zhí)政的是王衍,這人jian猾圓潤,從不給人難看,倒是讓司馬覃生出了探問之心。 那小黃門是天子親信,極為機敏,立刻道:“尚書臺似接到了并州奏請,說是上黨缺糧??!” 上黨關系著洛陽安危,同樣不容有失。小皇帝皺了皺眉:“司徒可有批糧?” “這個……”小黃門吞吞吐吐,“奴婢不敢擅探國事……” 這話的意思,就是沒有了?他清楚王衍和司馬越互為表里的關系,但是現(xiàn)在中軍精銳都被司馬越帶走了,若是弘農或是上黨有失,洛陽豈不危矣?那些王公貴族可以逃之夭夭,自己這個皇帝可就難說了,之前惠帝不就死在了返京的路上嗎? 越想越不安,司馬覃暗自捏了捏掌心,終于下定了決心:“命尚書臺呈上奏本,朕要看看。” 在怎么傀儡的天子,下達了命令,也不能草率視之。尚書臺自然乖乖交出了梁峰的奏疏。不過同一時間,這消息也從禁中傳到了王衍耳中。小皇帝這是要趁東海王不在時奪權嗎?再怎么不問政事,王衍也不敢輕忽,連忙入宮請見。 王衍如今可是位居三公,誰敢攔他?很快就來到天子面前。 看著御榻之上眉頭緊皺的少年人,他優(yōu)雅施禮道:“聽聞陛下過問臺閣,可是有何要事?” 宮掖早就被司馬越鉆成了篩子,小皇帝就沒想著能瞞過王衍,只嘆了口氣:“聽聞梁刺史上書,直陳上黨糧寡。不知王司徒可曾撥糧過去?” 王衍眉峰動了動,他倒是沒想到小皇帝會關心這個,不過這事好辦。王衍做出一副耐心姿態(tài),解釋道:“陛下有所不知,三月之前,朝廷剛剛撥給并州一批軍械糧草。如今洛陽存糧也頗有不足,還要支應荊州大軍,哪里有多余的糧秣?” 當初那糧,可是撥給司馬越的妻兄裴盾的!結果仗沒打勝,反而差點險些害得晉陽失守。他還有臉說這事? 然而這話只能憋在心里,小皇帝是半點不敢吐露,頓了頓才道:“那是三月之前的事情了。并州如今又打了兩仗,剿滅了劉虎和白部鮮卑,奪回新興、雁門兩郡,必然耗費極大?,F(xiàn)在匈奴來襲,還是當再撥一些。” 這小東西還真看上梁子熙了?王衍心底暗嘖。也是,只有梁子熙這個刺史,是由天子親自任命的,還見過其人。難免會生出些想法??墒遣⒅荼揪蛠y,梁子熙又無根基,就算你想勾連外臣,也不該找他啊。說起來,梁子熙上任還有他進言呢,若是讓司馬越知道這事,說不好都要對他生出異心。這可不是什么好事! 面上堆出和煦笑容,王衍道:“陛下實在不知洛陽如今局面,各處都在用兵,不獨上黨一地。梁刺史才干卓絕,又有治州只能,上黨未必山窮水盡。若是處處都向朝廷請糧,又怎敷用?” 小皇帝沉默了片刻,放下了手中奏疏:“司徒當知上黨乃洛陽門戶,若胡馬自太行南下,洛陽又當如何?” 王衍心里咯噔了一下,突然發(fā)現(xiàn)自己疏忽了一個問題。他是跟司馬越站在一條線上的,也為了“共天下”花盡心思。但是若洛陽淪陷,他空守高位,又有何用處? 司馬越帶走的兵太多了! 六軍差不多走了大半,現(xiàn)在洛陽城剩下的怕是不足五千兵。若是匈奴攻破了上黨,的確會對京城造成嚴重威脅。而他當初推薦梁子熙,正是因為此人乃是戎邊干臣,足能抵擋胡馬南下?,F(xiàn)在人家打了半年的仗,解了晉陽之圍,甚至連新興雁門都一一收復,糧草匱乏也不算奇怪。而且奏疏里也說了,還要請拓跋部援手,說不得也得給人糧草。梁子熙不是輕狂之人,唯有被逼無奈,才會向朝廷請命。 哪怕是為了自身安危,這糧,也是給了更好。 轉瞬,王衍就想明白了輕重,拱手對天子道:“陛下所言甚是,是臣顧慮不周。臣這便備兩萬石糧秣,送往上黨?!?/br> 見說動了王衍,小皇帝心中一喜,又道:“兩萬石可夠?” 對于這種不太通庶務的話,王衍容忍的笑了笑:“足夠一萬大軍兩月之需了?!?/br> 上黨究竟有多少兵?兩個月是否能結束戰(zhàn)斗?這些,王衍不會考慮。從本就緊張的糧庫里擠出兩萬石,已經(jīng)相當不差了。梁子熙也當知足才好。當然,面前的小皇帝,也必須知足了。 辨出了對方話里隱藏的意思,司馬覃抿了抿嘴,頷首道:“太傅遠征,洛陽便拜托司徒了?!?/br> 這話王衍聽過無數(shù)次了,這次也不會太當真,只是謙恭行禮道:“此乃臣之本分,自當竭盡全力?!?/b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