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車廂里傳來聲音:“太熱了,不想做……找家旅館吧?!?/br> “這荒郊野嶺的哪來的旅館?湊合吧。” 鏡頭轉(zhuǎn)到逼仄的車廂內(nèi),光線晦暗,隱約能看出郭振坐在陸河川身上,佝著背趴在陸河川肩頭。悶熱的夏夜兩人都出了汗,壓抑的悶哼掩在聒噪的蟬鳴里,車座發(fā)出吱呀的聲響。 曹燁沒覺得特別反感,大概是因為這一幕拍得實在很含蓄,藏而不露卻讓人遐想聯(lián)翩。 片子前半程有大量的激情戲,一場在車里,一場在他們農(nóng)村老家,這兩場拍得都很含蓄,氣氛隱秘但不至于太露骨,尚且在曹燁的接受范圍內(nèi)。 第三場仍舊在車里,郭振忽然說他要回老家結(jié)婚,以后不跟陸河川跑長途了。 陸河川起先面無表情,然后忽然重重踩著油門飆了幾公里遠的路程,車子停下來,他抽了一支煙,跟郭振聊了幾句,然后忽然下了車,拽著郭振的胳膊將他拉到了樹林里。 他屈腿頂了一下郭振的膝蓋,又粗暴地按著他的頭往下壓,讓他蹲在自己身下。郭振嗓子里發(fā)出嗚嗚的聲響,鏡頭停在陸河川的臉上,他蹙著眉,說不清這表情是因為痛苦或是快感,又或許兩者皆有。 結(jié)束后郭振過了一會兒才狼狽地出現(xiàn)在鏡頭里,跟陸河川一起倚在樹干上。郭振大口喘著氣,用手背抹著嘴,陸河川閉著眼,眉心還是沒舒展開,脖子上出了汗,喉結(jié)滾了滾。 這一趟貨送完,郭振很久沒再出現(xiàn),他依父母要求,留在家里籌備喜事,給父親沖喜。陸河川獨自跑了好幾趟長途,他不停地抽煙,路上載了一個搭車的女人,女人上車后開玩笑說以為車里著火。女人很漂亮,他們睡了一覺,結(jié)束后陸河川問她感覺怎么樣,又問她要不要和自己結(jié)婚,女人笑著問他是不是瘋了。 大半個月后郭振再次出現(xiàn),他們又跑了一趟長途。陸河川沒和他商量,將車停到了他們常去的那家小旅館門口。 他們都知道會發(fā)生什么,郭振說算了吧,但陸河川揪著他的領(lǐng)口將他拖到了房間里。他的力氣很大,郭振反抗不了。 陸河川讓郭振像狗一樣趴在他面前,然后捏著他的腰用力撞擊,像是在發(fā)泄獸欲。他講前幾天他跟女人做了一次,果然滋味要比和男人好得多。郭振忽然就哭了,那哭腔壓抑著,被陸河川一下一下撞出來。 陸河川的動作停下來,房間里搖頭電扇嗡嗡地吹,郭振壓抑的哭聲傳了過來,然后陸河川松開郭振,趴過去把郭振壓在身下,他像是性格忽然大變似的,扳著郭振的臉同他接吻,他的動作變得沒那么粗暴,一下一下頂著郭振,又咬著他的耳垂,低聲問他有沒有跟他的新娘子做過,打算什么時候結(jié)婚,對方是怎樣的人,以后有什么打算。 這一幕的激情戲持續(xù)了得有幾分鐘,起先曹燁又想到了十年前曹修遠和鄭寅身體交疊的那一幕,雖然還是覺得不太舒服,但銀幕上的畫面讓他很快轉(zhuǎn)移了注意力。 拍得……挺逼真的。 rou體碰撞的聲音還有嗓子里的悶哼都挺真實的。 以至于看到梁思喆緊緊抱著郭振跟他接吻時,曹燁覺得有些不舒服。 不是來自于同性身體接觸的不舒服,是那吻拍得太真實,以至于曹燁覺得有些吃味。梁思喆演得太好,看上去他就是在深愛著身下的人,愛得既用力又憐惜,像是要把所有的愛恨都通過撫摸和撞擊發(fā)泄出來。 那吻像是比自己和梁思喆接的任何一次吻都要深,曹燁盯著銀幕上的畫面想,所以那一刻梁思喆會不會入戲了,因而短暫地愛過賀辛澤?否則怎么會演得這樣真實? 激情戲結(jié)束后,陸河川和郭振出了小旅館,又上了路。曹燁這才從自己的想法中抽離出來,轉(zhuǎn)而繼續(xù)跟著故事走。 那以后陸河川和郭振就沒再見面,陸河川再見到郭振,是在郭振的婚禮上,村子里的人都來鬧洞房,郭振招架不住,被人按在墻上,眼睜睜看著新娘子的裙下伸進去幾只不懷好意的手。 陸河川看不過眼,把郭振從他們手里拽了出來,扔到新娘子身上。他面色不善,看上去不像開玩笑,還打了人,惹惱了一群鬧洞房的人。有人喝醉了,罵罵咧咧地說郭振是二椅子,是陸河川的駢頭,說看見陸河川在河邊像cao狗一樣cao郭振。 這場喜事變成了鬧劇,沒能像大神說的“沖喜”,反而把郭振的父親氣死了。喜事跟著白事,村里的人對陸河川和郭振指指點點。 三天后郭振父親辦喪事,郭振和陸河川都沒露面,不少人傳他們又去“干那事兒”了,但忽然有人跑過來,說郭振跳河了。 那場婚禮之后,郭振忙著父親的白事,陸河川又去送了一趟貨,他想讓郭振跟那女人離婚,然后帶他離開村子。但回到村子才知道,郭振跳河自殺了。 郭振家里人在村里抬不起頭,沒給他辦喪事,隨便找了山上的地方埋了。 陸河川瞞著所有人,深夜到山里把郭振的尸體挖出來,送去火化,又花錢在城里買了塊墓地,事情辦好后他給郭振買了一束新鮮的花。 回程時下了很大的雨,通往村里的那條望川河水面漲得很高,橋淹了,過不去人。陸河川脫了鞋,踏入河里,河水漫過他的小腿。然后片子就結(jié)束了。 故事后半程太過壓抑沉重,以至于看完全片后,曹燁回想前面幾次激情戲,只覺得有種無法宣泄的堵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