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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對,對對對,我是華人的驕傲,我家里有一大堆影帝獎杯,明年那部也被很多人看好能再次沖擊奧斯卡,”簡華一邊張狂地笑著,一邊語氣極其諷刺地說,“這一生能實現這么多偉大的夢想,上帝和命運都很眷顧我,我真是太幸運了,我怎么那么幸運?” 李錚:“……” 他把餐巾紙盒推過去。 簡華抽了張紙巾,直接蒙在了眼睛上,把要忍不住的眼淚擋了回去。 李錚沒有說話,知道他總是這樣,情緒激動時總忍不住眼淚,這些年已經好了很多,以前連發(fā)飆罵人都是邊掉眼淚邊罵,一點都不兇。 簡寧川那個小哭包,是遺傳的。 在他這年紀時,簡華比他還能哭。 和李錚去看金.凱瑞的新片《大話王》,1997年3月底。 明明是部溫馨家庭式喜劇,雖然有淚點,但簡小樓哭到幾乎缺氧也是不至于。影院里其他觀眾還以為這個亞洲男孩生了病,差點幫忙打急救電話。 從放映廳出來,他還止不住眼淚,別人看他,他又覺得丟臉,最后是李錚拉他到墻邊,把他按在自己懷里,讓他慢慢把沒哭出來的眼淚都哭完。 就是在那一天,他們戀愛了。 第十一章 烘干機 美國著名演員金.凱瑞夸張的演技一直被很多人詬病,他的表演方法也不是李錚偏愛的路數。 但這絲毫不妨礙李錚對這位演員的特殊喜愛,源因于他那標志性的浮夸表情、臺詞斷句,都和那天紐約電影院里發(fā)生的一切,永恒地疊印在了李錚的生命里。 那時李錚和簡小樓做同居室友的時間,已經一年零兩個月。 去年年初的那場雪暴,把簡小樓留在了紐約。 李錚當時以為,只是收留他一晚。 次日大雪封了門,哪里也去不了,學校停了課,華人社團的那部宣傳片的拍攝,也不得不向后延期。 李錚分別給社團和廣告公司打了電話,居然沒人表示會負責幫這個從芝加哥遠道而來的“男主角”解決住宿問題,細問之下,他才知道,簡小樓和那家社團毫無關系,并且在紐約無親無故,連能稱得上認識的人,都一個也沒有。 這位不知名小劇院的17歲演員,只是在報紙上看到招募華人演員的廣告,就獨自一個人來到了紐約。 而社團甲方決定向廣告公司推薦他,除了因為他驚人的漂亮,更是因為他的出演報價只有500刀——他還以為,這已經是到了紐約要入鄉(xiāng)隨俗,所以才“獅子大開口”。 他在劇院里演一場兩三個小時的舞臺劇,旺季時最多的一次一天演了三場,也只能勉強賺到100刀。 總之,他無處可去,李錚只好讓他在自己家里暫住了下來。 他不吵鬧,也不給李錚添麻煩,還一聲不吭地幫忙做簡單的家務。雖然做得馬馬虎虎,看得出在家里沒怎么做過這些,但鐘點工因為天氣原因這幾天不能按時來打掃,有人做就總比沒人做要好。 而且一個安靜懂事的美少年,就是什么都不做,只是出現在這房子里,就已經很令人賞心悅目了。 這套house,是三年多前,李錚要來上學,家里人提前過來選好買下,好讓他能當單人宿舍安心地住上幾年。里面的大多家具和裝飾,都是李錚自己慢慢布置了起來,完全是照著他的個人審美。 別人看來,這家里也是處處都能和他的氣質完美契合,溫馨而柔和,干凈又松軟。 學校停課,實習工作沒有停工,李錚還要繼續(xù)給電視臺寫連續(xù)劇的劇本,關著房門一寫就是幾個鐘頭。 剛開始他以為簡小樓在外面看看電視,打打游戲機,也就打發(fā)了獨處的時間。 后來他發(fā)現,這小朋友竟然在看他的書,專業(yè)書和工具書,都是有關電影創(chuàng)作方面的理論書籍,對非本專業(yè)人士來說并不有趣,有些還相當枯燥。 簡小樓搬了把溫莎椅放在窗邊,自己對著窗口看書,還把雙腳踩著鋪軟墊的飄窗窗臺,腳上不再是那雙破了洞的舊襪子,而是李錚的一雙CK條紋襪,室內溫度高,他只穿了條單褲,褲管褶上來一些,露出條紋襪上緣一節(jié)白皙的小腿。 那扇窗外風雪肆虐,他是踏雪而來的精靈。 李錚從樓上下來看到他,頓時就有種如夢似幻的不真實感。 因為看書看得入迷,簡小樓沒有聽到房主已經出來。 李錚慢慢走到他身后,看到他在看什么書,才問:“好看嗎?” 他被嚇了一跳,忙把書合上,匆忙跳下地來,赤腳站在那里,做錯事被抓到似的,尷尬慌亂地說:“我沒有亂動東西……是想和你說一聲的,怕打擾你工作,我會把書放回原本的地方?!?/br> 李錚莞爾道:“把鞋穿上。就是一本書而已,難道我看起來是那么小氣的人嗎?” “當然不是,你很大方,你人很好?!焙喰堑皖^穿拖鞋,認真地回答了這問題,他顯然不是太明白中文的反問即肯定。 李錚已經和他聊過一點關于他的家庭,祖父母輩移民來了美國,到他已經是華裔三代,從沒回過中國,中文水準和國內文盲差不太多,能交流但說不太好,不會讀也不會寫。 熟練掌握的漢字只有自己和父母的名字、“過年”和“福”。 還有就是“左宗棠雞”和“李鴻章雜碎”,因為他家人在芝加哥唐人街開了家小中餐館,這兩道菜賣得最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