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節(jié)
書迷正在閱讀:單身男人的白日夢、鐵銹月光、臺風(fēng)眼、藏玉納珠、禁止留校、大力嬤嬤掌、火焰戎裝、憐愛嬌女(父女產(chǎn)乳1v1)、家庭倫理悲喜?。ㄅ裟?現(xiàn)代 復(fù)仇)、身為暴君男寵的我只想躺平擺爛
盛夏之際,院子里紅杜鵑開放,花枝悠悠地朝季海棠袖子上拂。 季嘉文伸手替她攔了一枝折下來遞給她:“前些日子你病了,我走的時候,你還在病中,今日瞧來,氣色好了不少?!?/br> 始料未及的是一向板正的季嘉文竟然折了花給他,雖說是隨手而為,卻讓季海棠動容,心中更有說不清的高興,自她母親去世后,他們難得這樣親近。 海棠輕輕呼出一口氣,伸手將花接在懷里,順著他的話答道:“我一到夏日,就要不得安生一回,過去了也就沒事了?!?/br> 季嘉文笑道:“你看你吃的那些什么油辣子,冬日也就罷了,吃了暖,夏日里吃著可不是上火么?”說了之后,又頓了頓:“過些日子,我讓人去摘些消痰的梨,給你消暑?!?/br> 海棠心頭一股熱流淌著,季嘉文終是對她視若珍寶的。 她捏了捏懷里的杜鵑花,摘了一朵卡在發(fā)髻上,轉(zhuǎn)頭問季嘉文:“父親,我好看么?他們都說我像你,你像祖母?!?/br> 季嘉文也沒想到她大病一場后能對他這樣親昵,手掌有些顫抖,將她發(fā)髻上那朵山杜鵑正了正:“好看,當(dāng)然好看,你是父親的女兒,怎么會不好看?” 海棠揉了揉眼睛,把那點(diǎn)子酸澀蓋過去,對季嘉文來說,他們情感隔閡只有幾年,而對她來講,他們情感隔閡是一生一世,這下都煙消云散了…… 錦榮院老夫人躺在屋中涼榻上搖著團(tuán)扇,正是昏昏欲睡的時候,又聽見門外五郎叫“祖母”,神兒一瞬給清醒了,伸腳下榻穿上絲履,笑瞇瞇給迎了出來。 季飛云跌跌撞撞行了個禮,就朝老夫人懷里撲過去。老夫人“哎喲”一聲,把季飛云抱在懷里,樂呵呵喚道:“你怎么來了?你不是纏著你幾個阿姐么?” 季飛云仰著圓嘟嘟的臉:“爹回來把他們趕去上學(xué)了。” “你爹回來了?”老太太捏著季飛云白白胖胖的臉蛋兒,又望著沈清梅。 沈清梅點(diǎn)頭答道:“回來了,后面和大娘子說話兒呢。” 老夫人也點(diǎn)頭笑了起來,輕飄飄冒了句:“大娘子讓你省心了不少?!?/br> 沈清梅呆了片刻,耳根子一涼,不愧是老夫人,什么事兒都看得明明白白,難怪前日里查貓,她也不想多追究。 門外幾聲腳步聲,季嘉文和沈清梅都進(jìn)門來,朝老夫人行禮,幾人都落座在繡芙蓉竹簟上。 老夫人攬著季飛云喂?jié){酪,一面問季嘉文:“這次平昌行如何了?” 平昌行,季嘉文離家?guī)兹瘴礆w,正是因平昌出現(xiàn)了一個“巫蠱”案,就是村里邊連著有幾家人生了傻兒子,都怪罪那些新媳婦,說是要將那些新媳婦打殺祭神了,折騰得烏煙瘴氣,還讓季嘉文這個當(dāng)朝大員親自上陣去巡視。 季嘉文臉上難看:“也不知是誰搞的這些祭神怪規(guī)矩,兒將那些女人給放了?!?/br> 老夫人手里端著的盞放在了案幾上:“那你可查清了?趕明兒個鬧到府前來可不成?!?/br> 季嘉文點(diǎn)頭道:“派人去其它的幾個山村里查了,都是這樣,這一打聽,著實(shí)民風(fēng)敗壞,同姓成婚,同宗成婚,阿兄阿妹的,可不是要養(yǎng)出呆兒么?” 原是一家人嫁給了一家人,也難怪生出些傻子! “本是要將他們?nèi)胱锏?,但念其本為山民,閉塞山中,不通人倫,亦是情有可原,就安撫了他們,給他們辦了合離書,各家罰了些錢財,又派了里正前去教化,使其通人倫大道?!?/br> 老夫人蹙眉道:“我看這巴蜀閉塞,許多裝神弄鬼的事兒,這許多規(guī)矩都不成?!?/br> 季嘉文當(dāng)即明白老夫人點(diǎn)撥,暗道自己大意,趕忙道:“兒多派人去教化,破舊除弊!” 老夫人點(diǎn)了點(diǎn)頭,再不多說,原本老太爺就是跟著先帝打江山的猛將,她也跟著經(jīng)歷了些大風(fēng)大浪,縱然身在內(nèi)宅,那眼界也比其它人高,更懂張弛有度,提醒點(diǎn)到即止,萬不越矩。 海棠也知道他們說了些什么事兒,暗自揉了半朵映山杜鵑,揉得纖纖玉指上紅艷艷一片……山村里的讀書郎要找來了! 第5章 初次發(fā)蘇 季嘉文心中記掛著海棠,沒過兩日,還真有人送來了蒼溪雪梨,個個兒rou多核小,季海棠蒸了一只吃了就再吃不下,讓人將剩余的做成了稀粥,給幾房送去。 她抱著季飛云,一勺一勺喂著季飛云,手上喂得快了些,季飛云就張著烏溜溜的大眼睛使勁兒瞧她,嘴里嘰嘰咕咕喊著:“阿姐,夠了?!?/br> 她被逗得咯咯笑,沈清梅也在一旁跟著笑,眼中頗有欣慰。 季嘉文從外面回來,瞧見這一檔子事兒,又拉著沈清梅去了內(nèi)間站定,朝著外面那跪伏少女的背影望了望,低聲說道:“你是她母親,她的學(xué)業(yè),你得看顧著,我看她好了也有幾日了,能去學(xué)堂就去學(xué)堂,總是這樣帶著五郎浪費(fèi)光陰也不成。” 沈清梅彎彎的兩節(jié)眉毛輕輕一挑,有些嗔怪臉色:“我能虧待了她不成?休說你守著,就是阿家那兒也守著呢,我就能不讓她去上學(xué)替我?guī)鹤?,讓她廢了光陰了?” 季嘉文被自己的小妻子一說,才意識到自己是有些著急了,腦子里轉(zhuǎn)了一轉(zhuǎn),又溫溫和和笑來:“你說些什么話!我是怕她年紀(jì)小不知事,讓你多指點(diǎn)她一些,難得你們能如此和睦,她一定肯聽你的話……” 沈清梅聽他這樣好聲好氣哄著,果然撲哧一聲笑了,又伸著脖子看了眼季海棠,伸手將季嘉文朝屋中拉了拉,細(xì)聲道:“我與她商議過,只是她總推三阻四,只怕是心思不在那上面兒,尋思著再磨兩日,真不能和她來硬的?!?/br> 季嘉文有些皺眉,這季海棠有老夫人罩著,這么多年他也沒敢管上一手,這時候他父女倆又才緩和下來,他更是不好插手了。 沈清梅又拉了拉季嘉文胳膊,勸慰道:“你別急,過兩日我準(zhǔn)讓她去上學(xué)?!?/br> 季嘉文又瞧了眼沈清梅,有一股心安,別的不說,沈清梅那點(diǎn)兒手段還是有的,只要她這兒應(yīng)承了,也就真的用不了幾日了。 “你是她母親,你來打算?!?/br> 他生得儒雅端正,性子又老成持重,這樣看著沈清梅如清風(fēng)合月,她忍不住有些面皮微紅,將事兒都給他交代了:“我想了想,再給她挑個婢女,挑個嬤嬤,等出嫁了,也有個可商量的人兒?!?/br> 季嘉文些許呆板,沒瞧出來沈清梅的小女兒情態(tài),只是點(diǎn)頭贊好,氣得沈清梅一跺腳,低罵道:“除了你寶貝女兒,你這心就撲在了黎民百姓身上。” 季嘉文愣愣將這話濾了一遍,又才知道自己這是“不解風(fēng)情”,白皙的面龐上也有些微紅,快快伸手將沈清梅手臂一捉:“不是...”愣是說不出后半句來。 沈清梅被他逗笑了,擰了他一下,嬌嬌俏俏道:“管你不是什么,我去看五郎?!闭f罷,將季嘉文輕輕甩脫。 季嘉文立在那兒,緩了緩臉色才踏出門來。 不過兩三日,季飛云手臂上的抓痕就已經(jīng)結(jié)痂。 一家人高高興興地給季飛云慶祝,春輝院廳中設(shè)了長案,季家人說多也不多,說少也不少,因著老夫人年少時是個潑辣性子,這家里也沒講究過食不言寢不語,一家人都坐在長凳上玩笑,老夫人坐在上首,親親熱熱抱著季飛云說笑。 沈清梅也在一旁幫忙,又笑瞇瞇夸贊海棠:“這些日子也真是多虧了海棠,我平日里還帶不了這皮猴子呢?!?/br> 海棠很想撒嬌似的謙虛一把,可礙于自己這些日子已經(jīng)把撒嬌的本事都給用光了,只能干巴巴笑了笑。 四娘也都在長凳上直起脊背咋咋呼呼:“大姐待咱們也好,昨兒她還給我扎頭發(fā)呢!對了,看看,我頭上的珍珠花兒,是大jiejie給的?!庇旨奔泵γο耦^小牛兒似的,把自己的腦袋朝季嘉文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