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宮野坐在病床邊,拿著大湯勺給他盛了一碗粥。 “謝謝?!蹦侨诵÷曊f。 “你......”宮野想了一會兒,想起了他在病歷單上的名字,“方尋。” “嗯?”方尋抬起臉認真地看著他。 “感覺好點兒了嗎?”宮野問。 “好很多了,我覺得這周我就能出院,等出院了我就把住院的錢還給你?!狈綄せ卮鸬煤芰鲿常蟾攀窍脒^宮野會提這類問題。 “啊我也不,不是特別著急?!睂m野摸了一下鼻子道,“這周就出院是不是有點兒太早了?” “不會啊,”方尋笑著拍了拍他的手背,“衍哥你放心,我真的差不多好了?!?/br> “哦。”宮野點頭,又看他,“還沒問你,你多大了啊?” “十九?!狈綄ぽp聲說。 “比我小一歲?”宮野嘶了一聲,打量著他,“看不出來啊,我以為你十五六呢。” “我真的十九?!狈綄ばα?。 大概是因為臉小,眼睛又大大的,方尋看起來很顯小,跟蒲齡一比都小了。 蒲齡......宮野皺了皺眉,這陣子好像沒怎么見到。 也不是沒怎么見到,住一個院子里,低頭不見抬頭見的,天天見。 就是沒怎么說過話,蒲齡不是特喜歡主動說話的人,他又因為方尋的事兒天天活雷鋒似的跑醫(yī)院...... 于是就有陣子沒好好說過話了。 沒好好說過話,宮野就覺得跟沒見面似的。 國慶小長假一過,十月溜得很快,一眨眼就十一月了,高二又考了場大試,蒲齡這回進步得挺明顯,至少地理成績沒再倒數(shù)。 考完沒幾個星期就到了11號,光棍節(jié)。 “這個光棍兒......節(jié)的,”馮寒咬著筆頭嘖了一聲,轉(zhuǎn)頭看向蒲齡,“我倆這種人的節(jié)日吧,蒲齡你怎么過?” “不過。”蒲齡把書本往書包里塞。 “哎要不我倆找個地方放禮炮吧?!瘪T寒激動得一把扯住了蒲齡的書包。 動作太用力,蒲齡在他手背上拍了一巴掌。 “我cao!我說放禮炮你打我干嘛呀!”馮寒氣呼呼地把手縮了回去。 蒲齡沒說話,摸了一下被扯的書包。 299呢,怎么著也不能讓人給扯壞了吧。 今天意外地沒晚自習(xí),不知道是不是因為學(xué)校領(lǐng)導(dǎo)也要過光棍節(jié)。 蒲齡背著書包剛走出校門口,一抬眼,看到馬路對面宮野坐在一輛二八大杠上對他招手。 這輛車他看到過,不知道從哪兒變出來的,宮野每天都騎著它不知道上哪兒去。 蒲齡看著宮野,突然生出一種非常不真實的感覺。 怎么回事兒呢。 大概是有陣子沒和他一塊兒吃飯說話睡覺了。 “你怎么來了?”蒲齡走過去。 “帶你過光棍節(jié)去啊?!睂m野開玩笑地說,心里想的卻是蒲齡穿校服的樣子看起來還挺順眼的。 “你還知道光棍節(jié)呢?”蒲齡笑了一下。 “我的節(jié)日我能不知道么?!睂m野嘖了一聲,拍拍后座,“上來,送你回家?!?/br> “我要去我媽那兒幫忙?!逼妖g說。 宮野點了點頭,載著他去了菜市場。 “哎,我說這個誰,”宮野一腳撐住地,遠遠地把車停了下來,看著花店門口,“這個胡叔,對你媽有意思吧?” 蒲齡的視線越過他的肩膀,看到了花店門口幫老媽一塊兒把花搬進店里的老胡。 “是啊?!逼妖g嘆了口氣。 “你沒意見?”宮野問。 “我媽喜歡就好,沒意見?!逼妖g說。 “那以后你是不是得叫老胡爸啊?”宮野又問。 “不叫?!逼妖g說。 “你這不是有意見還是什么?”宮野嘖了一聲。 “不是,”蒲齡從自行車上下來,把筐子里的書包往背上一甩,頭也不回地往前走,“我對誰都沒意見,只是討厭這個稱呼本身。” 宮野若有所思了一會兒,停好車跟了上去。 “蒲,蒲,蒲齡來了啊。”老胡笑呵呵地抹了把汗說。 “嗯?!逼妖g點了一下頭,幫他把三輪上的一個大盆栽抬進店里。 宮野跟著走了進去。 花店里生意還挺好的,有小情侶挨一塊兒在選花。 奇了怪了,光棍節(jié),光棍的節(jié)日,有對象的湊個屁的熱鬧。 宮野想著,一抬眼臉色變了變。 薛信站在他對面,大概沒注意到他和蒲齡,沒什么表情地在挑架子上的玫瑰,身邊還牽著一個姑娘。 姑娘看著很眼熟,宮野想了一會兒想起來了,就是那個挺精分的叫晏澤的女孩兒。 不過晏澤好像看起來并不怎么高興,有點兒面如死灰的意思。 砰的一聲,宮野轉(zhuǎn)過頭,看到蒲齡手里的小噴壺掉在了地上。 蒲齡也看到了薛信。 他沒說話,蹲下去把噴壺撿了起來。 “別沖動?!睂m野按了一下他的肩膀。 蒲齡差點兒沒蹲穩(wěn)一屁股坐地上了,他抬頭,有點兒沒好氣地瞪了宮野一眼。 “我說過我要沖動了嗎?!逼妖g嘖了一聲。 “我不說你肯定就了啊。”宮野說。 蒲齡嘆了口氣,沒說話,撿了噴壺站起來。 薛信的目光剛好投了過來,和他的視線撞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