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經(jīng)理回頭看了眼弘卓,見對方漆黑的眼睛盯著這個杵在原地的人,而對方還依舊低著頭,不知道是什么情況。 于是他抬起的手化拍為推,把人往弘卓的方向送了一把。對方猝不及防,腳尖踢到了沙發(fā)前的臺階,沒穩(wěn)住身子往前撲了過去。 弘卓巋然不動,眼睜睜看著對方膝蓋戧地,手撐到沙發(fā)邊,有些驚慌地抬頭看著他,露出一雙濕漉漉瑪瑙般的眼睛。 前一瞬還動都不動的人,忽然就抬手握住了眼前之人的手腕。 對方眼里的驚慌深色自然流露,和記憶力的另一對眸子相似極了。 弘卓手上一用力,剛剛撲在他面前的人就被他拉到了身邊坐著。 常汐捏著腿上的布料,一顆心七上八下的幾乎要跳出胸口,看也不敢看一眼身邊的男人。 ——對方的大名他早就聽說過了,不是什么好相與的,他今晚被點了過來的時候,心里壓根兒沒報任何希望,他甚至連抬頭看一眼對方都不敢,怎么到最后……被留下的竟然只有他一個?這是走了什么狗屎運? 他要是伺候的不滿意,會不會被對方一個槍子兒就給崩了? 他滿心都在為了自己的小命而忐忑擔心,余光里發(fā)現(xiàn)對方正盯著自己,就差沒有害怕的發(fā)抖了。 過了一會兒,弘卓移開了視線,常汐緊繃的神經(jīng)才慢慢松了一點,出于強烈的求生欲,非常機靈適時地給對方倒酒。 這個男人的酒量好像沒有底,面前擺著的酒瓶空了一整個,自己手里的也空了半邊,對方卻依舊眼神清明,面色如常,似乎一點都不受酒精的影響。 直到把第二瓶酒也喝光,男人交疊的長腿才展開站起,拉著常汐一把站了起來。 常汐聽見他對另一頭的人說了句:“謝謝吳老板款待,我先走了。” 這棟樓往上便是酒店,常汐被男人拉著直接上了樓,開了間總統(tǒng)套房。 他被對方拉著手腕帶到房間里,明明個子也不矮,卻很難跟上男人的腳步,幾乎是小跑著才沒有被拖著走。 關(guān)上門,男人徑直走到沙發(fā)上坐下,側(cè)頭看向常汐,下頜的拉出一道冷酷的線條:“過來。” 常汐依言走過去,步伐略小,卻不敢磨蹭。 常汐瞬間明白了對方的意思,安靜地走過去,屈膝跪在沙發(fā)跟前。 他垂下眼,伸手解開弘卓?的腰帶。 弘卓?的雙眼緊緊地鎖定著面前的人。他看著那雙同樣是淺褐色的眼睛掛著忐忑不安和順服,因為呼吸困難和喉間的阻塞而被逼出淚花。 方才陰暗包間中剎那的相似,在此刻房間溫暖的燈光中忽然褪去了迷霧,變得清晰無比。 不對,少了點什么。 面前的這個人,眼睛里的忐忑來源于對自己的懼怕,可那個人從不會對自己懼怕。 他眼中的所有忐忑,皆是來自于想靠近卻不知是否應該打擾的親近。 對方眸光向來純?nèi)唬粫襁@人熟練地做著下流的事情,眼角還能流露出絲絲縷縷妖冶的風情。 只是這樣一想,便讓弘卓?的那么點心情瞬間的一干二凈。 常汐忙的好好的,見對方突然沒了反應,還以為是自己不小心弄疼了對方,心里一慌,正是不知如何是好,被一只手臂擋開。 弘卓將方才隨手扔到沙發(fā)上的西裝外套拉過來蓋在腿上,摸出手機捏在手里問:“你價格多少。” 常汐嘴邊還有些可疑的晶瑩,聽見問題下意識就回答:“……五千?!?/br> 弘卓點點頭,發(fā)了個短信出去,然后對跪在地上不知所措的常汐說:“出去?!?/br> 常汐根本無法反駁他,腦子里慌成一團,木偶一般站起來,走了出去,還不忘帶上了門。 他一走,弘卓便脫了衣服站到了浴室花灑底下。 沒有人像他。 這一年多的日日夜夜里,他再也沒有見過一個人有著那樣純?nèi)坏难凵瘢徽撌裁磿r候自己投過去目光,都掛著欣喜、期待、仰慕和想要靠近的愿望。 那樣直白和熱烈,悉數(shù)寫在臉上、眼睛里。 一直堅持五千八百四十多個日夜。 他那時不以為意,最初只以為自己有些可惜這個養(yǎng)子的喪命。 直到看完對方所有的日記,在深夜里忽然驚醒,又對著某個像他的人起了反應……竟然才后知后覺地明白自己錯過了什么。 他醒悟的這樣晚,已讓一灘清湖干涸枯萎,再無挽留和后悔的余地。 作者有話要說: ……就幾句話也被和諧。改,第二遍。 ☆、第七診 次日,弘卓被手下特助肖正平在七點半準時一個電話吵醒,告知他八點一刻有個會議,是針對并購昌運企業(yè)的。 去年他處理了暗殺那人的人,得知幕后黑手是祥宇集團,他便開始悄然埋下絞殺祥宇的伏筆,一年的籌備,如今終于要開始牽線收網(wǎng)了。 而昌運企業(yè)便是祥宇集團旗下的一支,正好拿來做開胃菜。 并購完成的很輕松,不過半個小時的時間,弘卓便不容置喙地敲定了大大小小的事情,走出會議室之前,肖正平卻忽然接了個電話。 只見肖正平臉色變了一變,走到弘卓耳邊壓低聲音說了什么,然后就把電話遞了過去。 會議室中人已散盡,弘卓干脆坐回了椅子上,對著電話另一頭報了身份:“弘卓?!?/b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