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5節(ji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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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就好……不然, 我……死也不安……心……” 霍婷斷斷續(xù)續(xù)地說,說完笑了, 笑著笑著又咳出一口血, 最終在丈夫的懷里咽了氣。 “婷兒, 婷兒?” 周煁發(fā)現(xiàn)她已經(jīng)沒了氣息, 終于忍不住痛哭失聲。 霍姝是在第二天早上起來時,才得到大jiejie沒了的消息, 坐在床上發(fā)了好一會兒呆。 聶屹擔(dān)心地看著她, 生怕她會胡思亂想,只是這種事情,又不知道怎么安慰, 甚至不能實話說霍老夫人認(rèn)為她是個不祥之人,才會這般厭惡她,以為是她將霍婷克死的。 如同虞老夫人這些年做的一樣,聶屹也不想讓霍姝知道霍老夫人厭惡她的原因。他的小姑娘就應(yīng)該這般快快樂樂地笑著,而不是被一些莫須有的東西傷害,那所謂的命格之說,完全是無稽之談。 他從來不信命,除了自己,誰能主宰他的命! 半晌,霍姝方才道:“我想去給大jiejie上支香。” 雖然她和霍婷沒什么感情,但到底是同一個家里的姐妹,是血緣至親,人死如燈滅,她死了,給她應(yīng)有的尊重是應(yīng)該的。 聶屹伸手將她抱到懷里,揉了揉她的腦袋,說道:“明日去罷?!?/br> 因為霍婷去世的消息,霍姝有些懨懨的,打不起精神來。 這時,窗外有沁涼的風(fēng)吹進(jìn)來,就聽到外面丫鬟小聲地說,“下雨了?!?/br> 霍姝轉(zhuǎn)頭看著窗外,發(fā)現(xiàn)天空昏沉沉的,醞釀了兩日,終于下雨了。 這春雨綿綿細(xì)細(xì)的,下得并不大,卻十分悠長,原本有些回暖的天氣,又因這雨而變得沁涼起來。 霍婷病逝的消息傳到靖安侯府時,縱使眾人已經(jīng)有心理準(zhǔn)備,依然悲痛不已。 霍老夫人更是當(dāng)場昏厥過去,嚇得眾人趕緊進(jìn)宮去請?zhí)t(yī),太醫(yī)看過后,只道悲傷過度,需要好生休養(yǎng),接著開了幾副藥。 靖安侯松了口氣,這些天他為大女兒的事情悲痛不已,若是母親也跟著出事,如何受得住。如今大女兒沒了,是沒辦法改變的事情,萬萬不能再讓母親因為傷心而弄壞了身子。 霍老夫人躺在床上,一群子孫圍在床邊,個個神色凝重,面露傷心。 霍老夫人終于醒過來,見到床前的長子,就抓著靖安侯的手,說道:“婷姐兒的身后事……” “您放心,郡王府那邊會好好地辦的?!本赴埠畎矒岬馈?/br> 霍老夫人忍不住冷笑一聲,厲聲說:“他們自然要好好地辦?!闭f罷,又流著淚道:“可憐的婷姐兒,年紀(jì)輕輕的就這么去了,留下真哥兒幾個可怎么辦?” 屋子里的人皆聽到霍老夫人的話,忍不住有些奇怪。 霍老夫人沉浸在自己的情緒中,沒有注意到周圍的人的神色,不過他們也不敢多嘴地詢問,心里卻為此存著事,害在床前都有些心不在蔫。 靖安侯安撫了會兒母親,見屋子里的人太多,他們守在這里也不是事兒,況且老夫人已經(jīng)醒了,他們也不用守著,就讓他們離開,只留下霍五老爺和霍妙。 二夫人回到房里,退去面上佯裝出來的哀傷,興奮地道:“老爺,婷姐兒沒了,我們娟姐兒……” 二老爺卻沒她那般開心,經(jīng)過前陣兒被老夫人敲打,二老爺已經(jīng)不敢做當(dāng)郡王世子岳父的夢,遲疑地道:“你真能確定老夫人看上我們娟姐兒?” 他可是知道這嫡母的心思,雖看著對幾房都一樣,到底更偏心自己的孩子,更不會允許庶出的去奪了現(xiàn)嫡出的東西。 “當(dāng)然。這個家,除了娟姐兒,誰合適?”二夫人不以為意地道,“而且我知道,這永郡王世子的續(xù)弦,一定會是我們霍家的姑娘,老夫人是不會允許別人取代婷姐兒的位置的。” “還有妍姐兒、妙姐兒。” 二夫人聽到這話,忍不住笑了,“老爺,您別逗了,大嫂是不會讓妍姐兒過去給人當(dāng)繼室的,就算是郡王世子也一樣,大嫂折了一個女兒在那里,可不想送第二個女兒過去。至于妙姐兒,老夫人那般疼她,自然也不會想送她過去,除了咱們娟姐兒,還有誰適合?” 二老爺聽著,不禁有些心動,可想到前陣兒因為老夫人開口,不得不為女兒相看的人,心里又有些猶豫。 這次相中的人名叫孫瀚,是靖安侯幫忙相看,然后推薦過來的。二老爺心里雖然有些瞧不起孫家的門第,覺得這女婿的身份實在是低了些,可上面有老夫人盯著,明面上也不敢推辭,只好不情不愿地接受。 “不是已經(jīng)和孫家的人說好了么?若是悔婚……” “我的老爺,這有什么?”二夫人好笑道,“咱們只是相看,連口頭之約都沒有,縱是后悔又如何?可別忘記了,咱們可是侯府,怕什么?” 老實說,二夫人壓根兒就瞧不上那孫家,孫家雖說是書香門第,可卻幾代沒有出過一個做官的,只能算是普通的清貴人家,家中略有些薄產(chǎn)罷了,而且那孫瀚不過是個舉子,哪里能和郡王府世子比? 若非老夫人敲打,丈夫也不會急匆匆地選中孫瀚。 二老爺最終還是聽了二夫人的話,著人悄悄地去處理這事情,將和孫家的婚約作廢。 春雨淅淅瀝瀝地下著,整個皇城都浸潤在雨幕之中,空氣中透著一股春寒。 永郡王府在霍婷去后,就掛起白幡,布置靈堂,接待前來吊唁的人,一切有條不紊。 霍姝和聶屹到來時,永郡王世子周煁親自過來接待他們。 “世謹(jǐn),七meimei,你們來了?!敝軣嬌裆俱?,看到他們也只是勉強(qiáng)地扯了下嘴角,神色恍惚地將他們帶去靈堂。 眾人體諒他喪妻,并未在意。 兩人來到靈堂,分別上了一支香后,就被引到不遠(yuǎn)處的花廳稍坐。 花廳里坐的都是永郡王府和霍家比較親近的親戚,其中就有靖安侯夫人等霍家的女眷,靖安侯夫人坐在那里哭得幾近昏厥,周圍一群人正在勸解,氣氛沉重又哀傷。 霍姝看了看,不好進(jìn)來打擾,在花廳外不遠(yuǎn)處的廊廡下看到正在傷心哭泣的霍妍,霍娟和霍妙陪坐在一旁默默垂淚。 霍姝走過去,看到霍妍的神色,就知道她的病還未好,這會兒又傷心啼哭,只怕身子要受不住,走過去坐到她身邊,說道:“八meimei,你還好吧?” 霍妍神色有些恍惚,過了會兒才看清楚面前的人是誰,哽咽地道:“七jiejie,你來啦?” 霍姝嗯了一聲,這種時候,不知道說什么好。 姐妹幾個相視無話。 最終,霍姝只是勸了下,便閉上嘴。 霍姝是出嫁的姑娘,而且和霍婷這位大jiejie沒相處過一天,對她去世,雖然心里有些難過,卻并不是如何傷心。不過面上,她依然陪著姐妹們一起流了幾滴淚,跟著勸慰幾聲,在永郡王府待得差不多,方才和聶屹一起離開。 霍婷的喪事,永郡王府辦得極為隆重,可謂是死后極哀榮,可見永郡王府對霍婷的看重。 直到霍婷下葬后不久,霍姝就聽說霍妍病了,而且病得極為嚴(yán)重。 來給她傳消息的人是靖安侯夫人身邊的陳嬤嬤,一臉沉重地道:“八小姐病得十分嚴(yán)重,這些天一直不吃不喝,夫人知道七小姐和我們八小姐玩得好,想讓您回去勸勸她。” 霍姝以為霍妍是為大jiejie的去世而傷心,忍不住嘆了口氣,說道:“八meimei可是還在傷心?” 陳嬤嬤聽到這話,神色有些異樣,卻沒有反駁,算是默認(rèn)了。 霍姝看了她一眼,并未拒絕,讓她稍等片刻,回房去換身外出的衣物。 鄔嬤嬤過來伺候她更衣,小聲地道:“夫人,我瞧那陳嬤嬤今日特地上門十分可疑?!?/br> 櫻草好奇地問,“難不成這陳嬤嬤是撤謊想騙咱們夫人回靖安侯府不成?” “倒不至于。”鄔嬤嬤想到什么,有些憂心忡忡,隱晦地道:“永郡王世子妃沒了,靖安侯夫人和八小姐傷心是自然的,八小姐年紀(jì)輕,身體又素來健康,縱是再傷心,也不會真的為此不吃不喝熬壞身子,就怕是還有其他事?!?/br> 霍姝皺著眉,想不出到底還有什么事,只道:“算了,先過去瞧瞧吧?!?/br> 到底和霍妍相交一場,若是她真的病得嚴(yán)重,霍姝自然要去看看的。 出發(fā)之前,鄔嬤嬤找了個機(jī)會,趁機(jī)叮囑隨行的兩個丫鬟艾草和櫻草跟著警醒一些,若是有情況不對,及時要尋借口帶小姐離開,萬萬不能讓靖安侯府的人沖撞她。 櫻草一臉好奇,“嬤嬤,靖安侯府是小姐的娘家,聽說霍老夫人這些天一直臥病在床,能有什么事?” 鄔嬤嬤不好告訴兩個丫鬟她擔(dān)心的正是霍老夫人,就怕她認(rèn)為他們家小姐是不祥之人,這次霍婷去世,指不定已經(jīng)將之扣在小姐頭上,說是小姐克的,屆時傷心憤怒之下,說出什么刻薄話傷了小姐的心。 當(dāng)年虞霍兩家差點鬧翻的事情,鄔嬤嬤也是知情人。 她知道霍老夫人認(rèn)定他們小姐生而克母,是個不祥之人,也是因為如此,才會允許虞老夫人將小姐抱到虞家養(yǎng)活。這些年,虞老夫人對小姐教養(yǎng)得盡心盡力,十分疼她,絕口不提當(dāng)年的事情,目的是不想讓小姐知道這事情傷心。 如果小姐知道自己的親祖母認(rèn)為她生而克母,視作不祥之人,繼而怨恨她,甚至不想見到她,這該多傷心? 她什么都沒做,就因為出生時生母難產(chǎn)去世,就要被冠個克母的名聲,就算小姐再豁達(dá),也會因此難受。 這次永郡王世子妃去世,那霍老夫人傷心欲絕,鄔嬤嬤起初聽那意思,似乎要將霍婷去世之事安在小姐頭上,這是鄔嬤嬤最生氣的地方。 生老病死是常態(tài),那霍婷沒福份,哪里能怨到小姐身上? 因為擔(dān)心霍妍,霍姝叫人將車開得快一些。 到了靖安侯府,霍姝想了想,先去春暉堂一趟,不過卻沒有見到祖母霍老夫人。春暉堂里的下人說霍老夫人正在歇息,霍姝自然也不會不識趣地去打擾,便轉(zhuǎn)去大房……37693cfc748049 當(dāng)看到靖安侯夫人時,霍姝簡直不敢相信這是靖安侯府的當(dāng)家夫人。 因為霍婷去世,靖安侯夫人傷心欲絕,撐著身體參加完霍婷的葬禮后就病倒了。 此時靖安侯夫人消瘦得厲害,仿佛幾天幾夜沒有睡一般,眼窩下陷,膚色暗沉,形容憔悴。她坐在床上,看起來十分虛弱,一雙眼睛布滿血絲,看人時的眼神十分瘆人。 見到霍姝,她勉強(qiáng)扯起嘴角算是笑了下。 “大伯母……”霍姝喚了一聲,將最后的話吞咽下,不知道說什么。 “姝姐兒來啦?!本赴埠罘蛉颂撊醯氐溃骸皠跓┠阕哌@一趟,只是我實在沒辦法,若是妍姐兒再如此下去,她會死的。我已經(jīng)沒了一個女兒,我不想再失去一個……”說到激動處,她咳嗽起來,滿臉淚痕。 霍姝嚇了一跳,有些不知所措。 她從來沒見過大伯母這模樣,在她的印象里,這位大伯母穩(wěn)重自持,有當(dāng)家夫人的派頭,是靖安侯府的幾個夫人及不上的,行事公允又有能力,是一位合格的宗婦,絕對不會在晚輩面前失態(tài)。 旁邊的丫鬟趕緊為靖安侯夫人拍撫心口,拿帕子為她整理儀容。 靖安侯夫人緩了會兒,終于恢復(fù)過來,赤紅著眼睛對霍姝道:“姝姐兒,讓你見笑了?!苯又徒醒诀邘ヅ畠旱脑鹤?。 霍姝雖然仍是有些糊涂,卻知道能讓這位素來穩(wěn)重的大伯母這般不顧形象,一定是發(fā)生很(接著作者有話說) 作者有話要說:嚴(yán)重的事情。 靖安侯夫人在霍姝離開后,忍不住兩行淚又落了下來,閉上眼睛虛軟地靠坐在那兒,渾身像是沒了力氣一般。 * 第97章 因心里擱著事, 霍姝沉著臉,隨著帶路的丫鬟進(jìn)入霍妍居住的麗妍院。 麗妍院花開似錦,但整個院落卻因為主人的原因而顯得十分冷清, 下人們行走時幾乎連大氣都不敢喘一個, 連腳步都格外的輕盈。 聽說霍姝過來了, 伺候霍妍的大丫鬟云錦忙候在廊下, 看到霍姝真的來了, 一臉喜出望外,忙不迭地過來請安, 激動地說:“七小姐, 您能來真是太好了……” 霍姝見她同樣神色憔悴, 眼里布滿血絲, 一臉憂色,便知許久沒有好好歇息, 心里不禁更擔(dān)心。 “八meimei如何了?”她邊問邊往霍妍的臥房走去。 云錦道:“小姐不太好……”說罷, 看著她,欲言又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