89除了皇叔,她誰都不伺候。
用過午膳之后,楚夢梵拉著君珩問了朝上的事。 和前生一樣,延浩涆要求皇叔將調(diào)查權(quán)交給他,并向皇叔索要京城附近的兵權(quán)。 但不同的是,今天在朝堂上和他據(jù)理力爭的人不再是只會帶兵打仗的莫驚風,而是鐵齒銅牙的彬蔚。 是以,兵權(quán)他沒要著,莫驚風的一百軍棍自然也免了去。 只是聽到這里,楚夢梵的唇角便向上揚了揚。 莫驚風沒被罰,靜妃此刻也安然的在碧云殿里呆著沒有死去,再加上彬蔚重出朝堂…… 今生的一切已經(jīng)和前一世不同了,皇叔不會再眾叛親離,進退維谷了。 只要繼續(xù)這樣發(fā)展下去,今生的皇叔一定不會再落得那樣的下場。 “那調(diào)查權(quán)呢?” “莫驚風主查,彬蔚協(xié)助?!?/br> “如此甚好?!背翳笫媪艘豢跉猓?,卻又忽然覺得不對,便又再問“延浩涆就這樣答應了?” 君珩面色平靜,將楚夢梵擁得緊了些,道“他要去了濟嵐縣的五百封邑?!?/br> “濟嵐縣?”楚夢梵努力的在腦子里過著這個地名,卻始終想不起什么來。 說到底,前世延浩涆許多事并不跟她說,所以很多東西她只知道結(jié)果卻并不知道過程。 但有一樣,無論延浩涆想要的是什么,她總歸不能讓他得逞。 只有處處壞他的計劃,才能最大程度上的打散他的陰謀。 可是,濟嵐縣到底有什么? 君珩的食指輕輕點在楚夢梵的眉心上,道“別費心了,這些事,總歸有皇叔去處理?!?/br> 楚夢梵笑應了一聲,沒再多說什么。 君珩摟著楚夢梵上了床,打算陪著她小憩,楚夢梵卻眨巴著大眼睛一直仰臉看著君珩。 她濃密的睫毛輕掃在他的下巴上,很是癢人。 無奈,君珩只好睜開眼睛看著窩在他懷里卻不肯好好睡覺的楚夢梵,問“有事要說?” 楚夢梵點了點頭。 “何事?” 君珩的聲音里透著一絲的沙啞,是那種將睡未睡時迷蒙慵懶的感覺。 “我今日……去了鳳棲殿祭拜乳母。” 楚夢梵這話一出,君珩的身子就僵了一下。 垂了垂眼瞼,他啞聲說了一句“對不起。” 楚夢梵搖頭,然后將小臉貼在了君珩的胸口,說“連巧鶯都能拎得清,懂得「冤有頭,債有主」的道理,我又怎么會不明白呢?乳母的死,并不是皇叔的錯,該道歉的人也不是皇叔?!?/br> 君珩的大掌貼住楚夢梵的背心,向上托,將她壓向自己。 聲音透過胸腔傳遞到楚夢梵的耳中,便有了更加渾厚的震顫和共鳴。 “沒能護住你在乎的人,讓你因此受傷難過,便是我的錯。更何況,你的乳母到底是死在了我的劍下,無論如何,我都并不無辜。” “可是,在那場混亂之中,連我都忘記了要安葬乳母的事情,卻是皇叔替乳母cao辦了后事,讓她可以入土為安,還將她生前居住的小屋整理修葺成為祠堂,讓巧鶯可以祭拜自己的母親。 甚至,就連巧鶯企圖刺殺皇叔,皇叔都沒有追究,還將她安排在了我的身邊,讓她完成母親的遺愿。 皇叔做得這一切,已經(jīng)夠了。 乳母若是泉下有知,她會原諒你的。 所以,你也不要再自責了,將這件事放下吧?!?/br> 君珩輕嘆著親吻了她的額頭,然后輕聲應著“好,梵梵說的,皇叔都會去做,只要梵梵能好好的,皇叔就什么都答應你。” 兩人再無旁話,只是靜靜相擁。 不多時,楚夢梵便沉沉的睡了過去。 等她醒來的時候,皇叔已經(jīng)不在了。 也是,百廢待興,他哪有時間多做休息呢? “宮主,嫻嬪求見,在正廳已經(jīng)等了許久了?!?/br> 楚夢梵睡眼惺忪,懶洋洋的應著“叫她等著?!?/br> “是?!鼻生L給門口守著的安歌使了一個眼色,安歌便會意退了下去。 巧鶯這才又道“平蕪回來之后,也說是有話要回給宮主?!?/br> “讓平蕪進來吧。” “是。”巧鶯這才看向守在門口的平蕪,點了點頭,平蕪便貼著門邊走了進來,站在內(nèi)間的鏤空雕花拱門前,道“宮主。” “嗯。”楚夢梵應了一個單音,整個人還沒徹底清醒過來,聲音里帶著剛睡醒獨有的沙啞慵懶。 半趴在妝奩邊上由著巧鶯替她梳頭添妝,并不回頭,只懶懶的說著“什么事???你說吧?!?/br> “奴才將金創(chuàng)藥送到寧王府的時候,寧王尚未歸來,所以王府里的人不敢將嫻嬪放出,便讓奴才在王府里等著寧王下朝。 大約午時四刻,寧王歸府,見著奴才的第一句話,便是「她呢」?!?/br> 她? 楚夢梵一扭頭看向平蕪,旋即又笑了。 延浩涆這是以為,他傷了,她便該巴巴的跑到寧王府里淚眼婆娑,擔憂心疼? 呵,也是。 若非重生,她自然不知道這場刺殺是他自導自演。 那樣的話,她確實應該急不可耐的沖到寧王府去,上趕著作踐自己為奴為婢的伺候他。 可如今,她不愿意了。 除了皇叔,她誰都不伺候。 收回自己的目光,重新趴回妝奩前,漫不經(jīng)心道“然后呢?” “奴才說是宮主在寧王壽宴上也受了不小的驚嚇,此刻由著太醫(yī)調(diào)養(yǎng)身子,不便行走,以做搪塞。 看寧王的樣子,似是不信,卻也沒有拆穿奴才,只是說三日之后的中秋佳節(jié),他會入宮來陪伴宮主?!?/br> 三日之后,是八月十五。 皇叔會設宴款待群臣。 往年,她總是巴巴的跟著過去,然后找個機會將延浩涆從宴會上叫走,兩個人單獨尋一處幽靜的地方賞月。 延浩涆雖然一貫不耐煩她,但每年的八月十五卻也總是會跟著她一起獨處。 當初以為這是延浩涆的溫柔,又恰因為這一點溫柔更加對他死心塌地。 可現(xiàn)在想來。 他分明就是以此來刺激皇叔而已。 眾目睽睽之下,皇叔親封的「六宮之主」跟寧王延浩涆私相授受,拉拉扯扯的出去幽會,卻將皇叔撇下置之不理。 那時總以為宴會上那樣多的人,少她一個并不明顯。 可是,她是楚夢梵,是皇叔甘愿為之付出一切的人。 她不見了,皇叔怎么可能發(fā)現(xiàn)不了? 那個時候的皇叔,心里該有多苦悶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