83藍若容藍太醫(yī)
可惜,那管事只收了東西,壓根就沒去替竇憐筠傳話。 幾經(jīng)輾轉(zhuǎn),這對鐲子最終的歸處,楚夢梵便也就不知道了。 前一世,杜含珊護得嚴嚴實實死活不肯給她的鐲子,此刻卻偏偏自己送上門來了。 楚夢梵的唇角輕輕勾了一抹了然的弧度。 將鐲子遞給了犀椎,道“去太醫(yī)院找藍若容藍太醫(yī),將這鐲子給他,讓他仔細幫我「清洗」一番,然后「親自」送到承恩殿來還給我?!?/br> 犀椎的眉頭動了一下,顯然不解楚夢梵此番舉動是何意思。 藍若容是三個月前才考進太醫(yī)院的新人,在太醫(yī)院的位份跟個打雜的沒什么區(qū)別,幾次小試的成績也是平平并不多出挑。 就連老太醫(yī)們挑選徒弟的時候都不愿意要他,楚夢梵卻是點著名的要見,這不免有些奇怪。 可是犀椎不是平蕪,所以就算心中有疑也不會問出口,只是應(yīng)了一個「是」字,便接過楚夢梵手里的鳳棲鐲用紅布包好,然后退了出去直奔太醫(yī)院。 犀椎走后,平蕪一瘸一拐的上前站在楚夢梵的身側(cè)。 養(yǎng)心殿雖然不是承恩殿,但基于楚夢梵的身份特殊,她的總管太監(jiān)走到哪里都是高人一等的,更何況他又是大總管一舟的愛徒,養(yǎng)心殿掌事犀椎的師兄,誰敢不聽他的使喚呢? 于是幾個小宮女在平蕪的示意下,烹了一壺清茶,看著平蕪打的眼色在稍遠的地方伺候著。 而平蕪自己則陪著楚夢梵說話解悶。 “宮主讓藍太醫(yī)清洗鳳棲鐲,莫不是懷疑著竇夫人會在鐲子上動手腳害您?” 楚夢梵搖頭,冷笑道“杜含珊沒那個膽子謀害我,在鐲子上動手腳太過明顯,只要我因著這個鐲子稍有不適,皇叔就能滅了竇家滿門,甚至將杜含珊凌遲至死。 更何況,她現(xiàn)在所享受著的榮華富貴皆系于我身,我若有個閃失,她的一切特權(quán)可就都失效了。 所以啊,她比任何人都盼著我平安喜樂呢。 尤其,是在現(xiàn)下這個當(dāng)口?!?/br> 楚夢梵自己曲膝再伸直,如此反復(fù)著輕蕩著秋千。 小腦袋倚在繩索上,鵝黃色的裙擺隨著風(fēng)輕輕飄揚,宛若一只蝴蝶縈著花兒翩然飛舞,雅致靈動。 “延浩涆壽宴那天,竇憐筠被架著帶了下去,想來是被「軟禁」起來了。 原本設(shè)計得好好的一場大戲,卻被著我和皇叔攪了局,他想要釣出來的人一個都沒釣到,現(xiàn)在心情應(yīng)該不是很好。 加上我那位剛剛風(fēng)光上任的姨丈此刻正是意氣風(fēng)發(fā)的時候,做事難免有些招搖。 聽說是打著寧王的旗號沒少在外面作威作福。 卻偏偏啊,在寧王生辰當(dāng)天醉臥萬花樓,連壽宴都給耽擱了。 這種情況之下,我那位好表姐被寧王遷怒的幾率不知會有多大?” 似是想到了什么好玩的事情,楚夢梵輕輕的嗤笑出聲。 峨眉輕展,蕩著秋千的幅度略大了一些,可雙腳卻并不離開地面。 平蕪品了品楚夢梵的話,然后也跟著笑了起來,彎了彎腰向前湊了一點,輕聲問著“所以,竇夫人此次入宮,是為了向?qū)m主求援,讓宮主去搭救她的女兒?” 楚夢梵看了平蕪一眼,抿唇搖頭。 “你太不了解我這位姨母了,她哪里就真的在乎女兒如何? 她在乎的,是她自己。 她怕竇茂彥根基未穩(wěn)而竇憐筠又失了延浩涆的寵愛,她就會雞飛蛋打兩頭空。 所以巴巴的將我母后的遺物送來給我,無非是在提醒我她與我的血緣關(guān)系,想讓我像以前一樣替她周旋,為她說好話。 總不過就是覺著延浩涆最近對我反常的看重,所以想要利用我穩(wěn)固自己的榮華富貴罷了。” 平蕪「哦」了一個氣音,似是明白了楚夢梵的話。 但眉頭又忽然碰在了一起,問“即然這樣,那宮主為何還要將鳳棲鐲送到太醫(yī)院,還點名要藍……宮主其實就是想要召見藍太醫(yī)?” 楚夢梵對著平蕪露出了一個贊許的微笑,道了一句“孺子可教?!?/br> 平蕪有些哭笑不得的摸了摸自己的鼻子。 按著年紀,他比楚夢梵還要長上幾歲,而且以前……算了,以前不提也罷。 就著最近一個月來說,楚夢梵的心思確實是比以前沉穩(wěn)了很多,想的事情也比他要更多更遠一些。 心下釋懷,也不多介意,便又再問“宮主要見藍太醫(yī),直接宣來就是,何必這樣麻煩?” 楚夢梵的目光飄向了在稍遠處伺候的宮女,唇角勾著一抹若有似無的淺笑,道“我的一舉一動,都被延浩涆監(jiān)控著。 我若貿(mào)然召見,這藍若容怕是要因此遭罪的。 你之前,不也因為我忽然的倚重而被召到了寧王府走過一遭嗎? 藍若容這樣只知道抱著醫(yī)書的文人,怕是沒你這一身糙皮厚rou,經(jīng)不住寧王府的「招呼」?!?/br> 楚夢梵的目光淡淡的,并不泄漏太多喜怒。 除了在皇叔面前,她幾乎是個沒什么情緒的人。 看著自己的影子,楚夢梵在心里盤算著,延浩涆相信她是覺得杜含珊「無事獻殷勤,非jian即盜」所以防備著讓人將鳳棲鐲送到太醫(yī)院去清洗檢查的幾率有多大。 藍若容,這個人今生一定要見到,并且,一定要護住。 正想著,后背上忽然有一個力道將她輕輕推了出去。 蕩得并不高,卻嚇了她一跳。 猛然回頭,見到那一襲明黃色的龍袍便笑了出來。 那種由內(nèi)而外的明媚,不加任何修飾便足以讓人移不開眼睛。 “皇叔,你忙完啦?” 君珩沒有回答楚夢梵的話,只是在她蕩回來的時候又推了她一把,并在她耳邊輕問著“在想什么?”連他靠近了,都沒有發(fā)現(xiàn)。 楚夢梵蕩出去的時候咯咯的笑著,然后歪著頭道“皇叔,你站到前面來,我看不到你了?!?/br> 君珩又再推了她一把,然后才繞到她前面站好。 她每次蕩過來的時候,他就向前傾著身子,精準(zhǔn)的在她的小嘴上啄一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