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9節(jié)
“當然?!?/br> 戚千百還沒準備向任何人出柜,只是有一天林瑞東來巷城找他,恰好盧寧在家,林瑞東在樓底下看見二樓的落地窗前有個陌生男人,不像小偷,還悠閑地坐在桌邊喝茶,這才向戚千百問起來。 “戚少,金屋藏嬌啊?” 本來只是一句玩笑話,因為盧寧現(xiàn)在的身體長得實在妖艷,這張臉又有些男女莫辨,他才這么問,沒想到戚千百一咬牙一跺腳,就給承認了…… 卻把林瑞東嚇個半死,他后怕地拍拍胸口,心想自己能直溜溜地活這么大,沒遭戚少爺?shù)満?,肯定是他福大命大,改天得去廟里拜拜,嘴上卻猶猶豫豫地問他,準備怎么辦。 “既然你都知道了,我們干脆結(jié)婚好了!總之他戒指都買了……” “……戚少,你如果被你爸打斷狗腿,我可以收留你?!?/br> “……” 戚千百想著想著就出神了,盧寧見他終于安靜下來,便低下頭靠在他胸口睡覺,他忙著查大盛基金的事,其實沒精神的時候居多,再加上這位大少爺還動不動就要拉他床上翻大餅……精神和rou體都很受折磨。 “今天晚上跟我去見個人?!?/br> 盧寧下意識點點頭,突然想起什么似的說:“如果是你媽就算了?!?/br> 有點尷尬……而且自己說不定會被那位太太徒手撕兩半。 戚千百被噎了一下,顯然也想到這一點,尷尬地解釋道:“是我一兄弟,早晚要出柜,先拿他練練手。” “……你說什么就是什么吧。” 不過其實他還是主張別讓家里人知道,這樣他們還能少點麻煩,至少不會出現(xiàn)電視劇里那樣的麻煩。 第57章 “阿司匹林”依賴 見到林瑞東的那一刻, 盧寧倒是真產(chǎn)生了一點危機感,他長得……怎么說,非常好看, 跟寧驚鴻妖艷但是略帶陰郁的氣質(zhì)不同, 林瑞東就是那種非常陽光,生活里一點陰影都沒有的少爺, 長得又俊,性格又好, 戚千百怎么沒下手。 “來, 喝, 那天我在樓下就看見嫂子長得花容月貌,近看更是千嬌百媚啊……來來來,跟我干一杯。” 林瑞東可能太緊張, 喝了點酒,然后開始撒酒瘋,伸手去摟盧寧的肩膀,戚千百眼尖看到了就吼他:“別動你嫂子!” 林瑞東急忙縮回手, 大著舌頭說:“我……我沒想動他,我就是第一次看見男嫂子,覺、覺得稀罕, 新奇!” 他說完拿著酒瓶朝盧寧道歉:“對不住……啊,嫂子,原諒小弟,見識短淺, 這樣,我……我自罰一瓶,給嫂子賠罪!” 還沒等盧寧反應過來,林瑞東已經(jīng)舉著酒瓶子咚咚咚灌了進去——前言收回,這林瑞東性格其實也不是特別特別好…… “哈哈哈哈哈!” 戚千百窩在沙發(fā)腳笑得上氣不接下氣,林瑞東喝酒之后膽子特別大,隔空指著他的腦門大聲嚷嚷“你會被你爹打斷狗腿”之類的話,他也不在乎,跟林瑞東你一杯我一杯,喝得起勁。 在場唯一沒喝酒的是盧寧,他夾在兩個醉漢之間尷尬異常,特別想把戚千百抓起來從窗戶扔出去。 戚千百大約也感受到了盧寧隔空朝他投過來的惡意,于是放下酒杯,湊上去把他摟過來,笑得像個白癡:“余溫……” 盧寧沒理他,戚千百突然低下頭在他臉上狠狠親一口:“怎么了媳婦兒,怎么不高興,跟我一起喝?!?/br> 媳你xx婦兒…… 盧寧其實不太能習慣這種很點名性別的稱呼,搞得他好像女人一樣。 “我不喝……” 盧寧抽抽嘴角,用手把戚千百的臉推開。 ……以后不能讓這家伙喝酒,怎么喝了酒是這種德行,明明沒怎么醉的樣子,還學會借題發(fā)揮了。 戚千百本來只有兩分醉意,盧寧一再把他推開,他終于意識到自己鬧騰得過火,收斂了一些:“怎么了嘛,你不開心?” 盧寧搖搖頭,戚千百又問:“那怎么不喝酒?!?/br> “等會兒還要開車回去,我們都喝了酒,怎么回家?” 盧寧搖搖頭,笑著起身:“我去一下洗手間,你也少喝點。” 林瑞東不像戚千百,他是真醉了,醉眼朦朧,歪歪斜斜地靠在戚千百肩膀上,后者順勢扶了他一把:“你要吐吐別的地方,別吐我身上。” 盧寧出門最后一眼正好看到他倆親密的樣子,心里越發(fā)不爽起來——戚千百這個混蛋,果然跟林瑞東關系并不簡單。 他離開包廂,決定回去之后,等戚千百酒醒了,就跟他好好清算清算。 盧寧洗過手之后,在水龍頭前洗手,一個男人就在他旁邊擰開另一個水龍頭,他本來沒注意到對方,倒是那個人先發(fā)現(xiàn)了盧寧。 “咦,寧驚鴻?你怎么在這?” 盧寧條件反射轉(zhuǎn)過頭,看清來人之后便對他微笑:“夏醫(yī)生,真巧啊?!?/br> “是啊,好巧。你也在這吃飯?” 夏醫(yī)生名叫夏君霍,盧寧往日只見過他穿白大褂的樣子,今天他西裝革履的,倒是顯得更帥氣幾分。不過他本來就挺帥的,眼神溫和,跟他生前有些相像。 盧寧點點頭,沒對他解釋太多:“您也是?” 夏君霍微笑著說道:“今天我們同學聚會,本來不想過來,看來倒是來對了,不然也遇不見你?!?/br> 盧寧笑了一下沒說話,夏君霍便指著洗手間外面:“我要回去了,一起?” 盧寧微笑著點點頭:“好啊?!?/br> 他們兩個人一起走出洗手間,走到洗手間門口的時候,盧寧放在褲子口袋的錢包突然掉到地上,夏君霍給他撿起來。 “給?!?/br> 盧寧急忙接過:“謝謝你,夏醫(yī)生。” 夏君霍搖頭表示沒什么,指著走廊左邊:“我的包廂在這邊,你呢?” “我在另一邊,噗,在這里分開吧。” 對方微笑著朝盧寧點點頭,然后向左邊走去,盧寧往洗手間外走了一步,站在門口看著夏君霍遠去的背影,心里浮上一絲疑惑。 “人都走遠了,還看?” 盧寧聽到耳邊有人說話,猛地回過神,戚千百正瞇著一雙醉意微醺的雙眼盯著他,他表情嚴肅,臉黑得像鍋底一樣,是個人都看得出來——戚千百生氣了。 盧寧張了張嘴,一時不知道怎么辯駁:“我不是,我沒……” 戚千百把盧寧推進洗手間,順手鎖上門,盧寧被推得后退一步,話沒說出口,就被戚千百他一把捏住下巴:“我都親眼看見了,你還想狡辯?剛剛那家伙就是‘夏醫(yī)生’對吧?你盯著他的背影望了這么久,看出什么了?” “我……” “說起來,你們兩個為什么在這里遇見?難不成是約好的?” 戚千百越說越激動,把盧寧逼在墻邊,一只手撐著他背后的墻壁緊緊盯著他,聲音里也帶上怒氣:“跟我們喝酒就一副不愿意的樣子,對著那個姓夏的就笑嘻嘻……你是不是趁我不再巷城這段時間跟他好上了?!” 盧寧再好的脾氣都被戚千百說到火大了,他用力推了他一把:“你別胡說八道行不行!” 戚千百被推得踉蹌了幾步,站穩(wěn)之后驚訝地看著盧寧:“你居然推我!” 盧寧也沒想到自己這么大力氣,還能把他給推開了,本來他這個身體就沒什么力氣,再加上戚千百可是練過的人,底盤穩(wěn)得很,怎么會讓他一把就給推出去那么遠。 肯定是他喝酒了的緣故! 盧寧硬著頭皮對他抬抬下巴:“誰讓你胡說八道,還嫌我不喝酒,跟你們在一起不高興,我高興得起來嗎?你倒是說說,你帶個那樣的‘兄弟’給我看什么意思???給我瞅瞅你周圍的小妖精是多帥多有錢?” 盧寧原本也知道自己這叫“惡人先告狀”,他是想先把這個醉漢穩(wěn)住,讓他別在外面鬧,但是他越說越郁悶,說到最后,盧寧的抱怨已經(jīng)半真半假。 說真的,比起女人,他更在意這種圍繞在戚千百身邊的“兄弟”,戚千百這個死同性戀……誰知道他會不會哪天一時興起就把“兄弟”給睡了。 戚千百聽了半天才明白盧寧在說什么,一時被氣笑了:“你說什么?你說東子?那他媽是我表弟!我親表弟知道嗎?!你以為我是野狗啊撿著什么吃什么!” “夏醫(yī)生還是我媽的精神科醫(yī)生呢!” 盧寧對此不甘示弱,別說表弟了,他這個身體差點跟戚千百成了親兄弟,他不也二話沒說就跟他上床了嗎……難道是他道德底線太低? 戚千百見盧寧面色變來變?nèi)?,不知道他想到什么齷齪的事情,還露出不忍直視的表情,戚千百看不下去了,更不想再從他嘴里聽到“夏醫(yī)生”幾個字,于是撲上去掐住盧寧的脖子摁在墻上就親——總之跟他講理也講不通,還是行動最直接。 盧寧覺得自己該意思意思反抗一下,但是戚千百把他整個抱在懷里,四肢都被他纏住了,想反抗也反抗不了。等戚千百親夠了,盧寧才嘟囔著瞥他:“剛認識的時候還拿我當男神,現(xiàn)在一點不把我當回事?!?/br> 戚千百摟著盧寧攬進懷里,哭笑不得地說:“我現(xiàn)在也把你當男神!” 盧寧想翻白眼,但是他現(xiàn)在趴在戚千百肩膀上,翻白眼他也看不見。不過戚千百很喜歡他這種姿態(tài)趴在自己身上,盧寧脖頸纖細修長,軟軟地貼著他的時候,像只馴服的水鳥,將自己最脆弱的脖子暴露給敵人。 引頸就戮。 戚千百不知道怎么的,突然就想到這個詞。 他忍不住低頭在盧寧頸邊輕輕磨蹭兩下,然后往他頸與鎖骨交接之間吻下去。只可惜他白天出門的時候忘記刮胡子,盧寧被扎得四處躲閃。 他們鬧得起勁,廁所隔間突然被推開,一個人從里面走出來,朝他倆尷尬地笑了笑:“理解,理解……兩位繼續(xù)?!?/br> 戚千百一時反應不過來,盧寧則直接石化在原地,那人比他們倆還慌亂,他瞥見盧寧被揉搓得亂七八糟的衣服,上面露出半邊肩膀,下面露出一截腰腹,戚千百一只手還插在盧寧衣服底下……那人不敢再多看一眼,火燒屁股似的逃出洗手間。 盧寧用手捂著臉,埋在戚千百身上,后者故作正經(jīng)地咳嗽兩聲,將他的衣服拉好,最終還是沒忍住,“噗嗤”一聲笑出聲:“我還以為廁所里沒人呢?!?/br> 盧寧一抬頭滿臉通紅,像被煮熟了似的,他惱羞成怒地訓斥他:“還笑!沒素質(zhì)!” “好好好,我沒素質(zhì),下次親熱指定不選在洗手間……” “滾!” 他們兩人沒再待太久,回到包廂時林瑞東已經(jīng)睡著了,躺在沙發(fā)上打呼嚕,戚千百不知道給誰打了個電話,有人過來將他接回家,他們這才離開。 “我來開車,你系好安全帶。” 盧寧很自覺地坐到駕駛座上,戚千百知道他的規(guī)矩——喝了酒之后絕對不允許開車,即使他真的沒醉,這種話也不敢說。 跟他在一起時間久了之后,戚千百就發(fā)現(xiàn)了,盧寧很注意交通安全,對自己對別人都是這樣,他對交通規(guī)則有種敬畏感,戚千百每次聽他說“不許不許”,就會有種重新回到小學的感覺。 除了小學生,已經(jīng)沒有人對交通規(guī)則這樣尊重了吧…… 戚千百看著盧寧認真嚴肅的側(cè)臉,還是忍不住產(chǎn)生了疑惑——很奇怪,直覺上第一反應就是覺得他有過什么刻骨銘心的經(jīng)歷。 “說起來……我們認識這么久,你從來沒提過你父親,我也沒見過他?!?/br> 戚千百試探似的問道:“他……” “你不是知道么,我沒有父親?!?/br> 戚千百挑了挑眉頭:“我一開始以為你親生父親是寧雪峰,但是陪伴你長大的肯定不是他。” “爹這種東西還有野生的?” “噗!” 盧寧笑了笑,表現(xiàn)得毫不在意:“從我記事起我就沒見過我父親,但是后來有證據(jù)表明不是他,我的童年也沒有過你所謂把我養(yǎng)大的那個父親,從來都是我跟我媽兩個人?!?/b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