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5節(jié)
席慕遠的動作不曾有片刻的停下:本王沒指望你會感激。說話間他已經(jīng)將繩子系好,去本王背上。 你背上有傷。顧煙寒提醒道。 讓你去就去。別廢話。 這樣在他懷里的確不是上去的辦法,顧煙寒只能從席慕遠的手臂下繞了過去,穩(wěn)穩(wěn)趴在了他的背上。 煮酒想要解掉自己的安全繩遞給席慕遠,被席慕遠喝止:不許解。跟本王上去。 顧煙寒緊緊抓住了席慕遠的肩膀,若是他真的不慎掉下去,她也好抓住他。然而,出乎意料的,席慕遠忍著背上的劇痛一步步攀巖而上。 瞧著他額前、臉上、脖頸邊細密的汗,顧煙寒驀然出聲:駕! 席慕遠攀巖的動作一頓,顧煙寒又道:駕!駕! 女人,不要得寸進尺。居然敢拿他當馬! 顧煙寒一臉的無所謂:那你就快上去呀。不行的話,我換一匹馬。她的眼神說著落在了煮酒身上,你背我上去 煮酒想起掃雪的罰俸,堅決的搖了搖頭。 席慕遠惱怒的繼續(xù)攀巖,顧煙寒時不時就蹦出來一句駕,讓他恨不得把這個女人丟下去! 背上的疼痛被顧煙寒氣的拋諸腦后,這樣的玩鬧間,不知不覺他已經(jīng)穩(wěn)穩(wěn)當當爬上了崖頂。 顧煙寒被接應(yīng)的侍衛(wèi)拉上去,席慕遠瞧著她安全落地,原本如鉗子一般撐在山壁上的手驀然沒了力,整個人就要摔下去。 然而,顧煙寒拉住了他。 她白皙的手臂被席慕遠下墜的身子一帶,在地面上摩擦了一大段距離,撕扯出好大一條鮮血淋漓的口子。 侍衛(wèi)們忙不迭將席慕遠拉上來,顧煙寒轉(zhuǎn)身上了一旁的馬車。 馬車里有著干凈的衣服與藥箱,夏至頂著兩個核桃般的紅眼睛哽咽著道:侍衛(wèi)大哥們說,這是王爺剛剛在山崖下吩咐的。大小姐,您快把傷口處理了,把衣服換上吧。 顧煙寒覺得她與席慕遠就像是兩只刺猬,靠的太近了就只剩下了互相傷害。她處理好了自己,見車還沒有動,挑起簾子,見席慕遠也換了一身新衣服,昂首坐在馬背之上。 王爺,小心傷口裂開。顧煙寒瞥了他一眼,又看向煮酒,送我回顧國公府。 第二日下午,顧國公來了煙雨閣。見顧煙寒在擺弄藥杵,不由得皺眉:煙兒,你的身子還沒好,有什么讓下人們?nèi)プ?,別累著了。 父親我沒事,閑著也是閑著。顧煙寒笑著將盈月草的花蕊丟進了藥杵,細細的碾磨。 顧國公攔不住她也只能隨她去,關(guān)心了一番她的身子。驀然問:煙兒,你對洛北王怎么看 顧煙寒的手微微一頓,低頭道:女兒與他不熟,沒什么看法。 不熟顧國公一愣,隨即道,你們鬧別扭了他之前看著自家女兒與洛北王可熟絡(luò)了。 顧煙寒搖搖頭。 顧國公嘆了口氣,語重心長的道:煙兒,這些日子你與洛北王的事已經(jīng)傳遍了京城。等你及笄以后,為父便讓洛北王上門來提親。 顧煙寒手上的藥杵差點被拿穩(wěn)摔落在地,見顧國公說的嚴肅,她也鄭重的道:父親,我不嫁他。 顧國公不解:為何?洛北王對你不好 席慕遠對她的好都是有目的的,只是這話卻沒法對顧國公說,顧煙寒只能道:父親,您就別多想了。我還小。不想嫁人。 是不想嫁人,還是不想嫁給洛北王顧國公追問,見顧煙寒不語,他又道:洛北王雖然性子怪了些,但相貌、家世皆是一流。你嫁過去不會吃苦。更何況,他敗了你的清譽,其他世家公子恐怕也不會再上門求親了。 顧煙寒停下了手上的動作,看著顧國公認真的道:父親,那些捕風捉影之事您不必在意。我不嫁給他,您別逼我。 她的語氣是從未有過的嚴肅,顧國公瞧著她這兩天迅速瘦削下去的臉龐與十指之上的繃帶,只能長長的喟嘆一聲:既是如此,爹爹自然不會逼你。只是你母親去世的早,你也該早日想想自己的終身大事才是。 女兒明白。顧煙寒心不在焉的應(yīng)著,送了顧國公出門?;貋韰s見席慕遠倚在門框之上。他那下沉的眉角清楚寫明了他此刻的不快。 顧煙寒楞了一下,好似沒看到他一般,抬步就要往藥房里而去。卻沒想到路過席慕遠身旁之時,手腕猛地被他握住。 王爺,請放開我。 不想嫁給本王席慕遠的每一個字都沉的像是湖底千年的寒冰。 顧煙寒揚起一抹笑意:是啊。??席慕遠面上的冰霜更甚:沒想到顧大小姐的眼光還那么高??床簧媳就酰质窍爰藿o誰 本小姐眼光高是自然的。更何況怎么也要嫁給人,怎么能嫁禽獸呢 誰是禽獸! 誰應(yīng)聲誰禽獸! 顧煙寒! 有屁就放! 席慕遠只覺得要被這個女人給氣死了。他怕她的擔心,一醒來連藥都沒喝就巴巴的趕來,結(jié)果就聽到這個女人一再聲明不會嫁給她。 不嫁給他,她還想嫁給誰! 席慕遠又想起了那晚顧煙寒喝醉之時喊出的名字,更加煩悶。 顧煙寒卻舉起了左手,將他的手指一根根從手腕之下掰開,轉(zhuǎn)身進了屋。 席慕遠瞧著她右手手腕的傷口,驀然明白過來:你還在生氣?氣本王那晚在呼延無雙面前說的話 這世界本就是弱rou強食、適者生存。王爺算計我,是我笨,沒什么好氣的。 你說過會信本王。席慕遠盯著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