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82節(jié)
陸以專放下了筷子,側(cè)過頭,溫聲詢問。 他的聲音不大,可也并非是耳語的音量。 這一開口,成功地把眾人的注意力又全部轉(zhuǎn)移到了孟沁柔的身上。 如果眼神能夠化為利箭,孟沁柔恐怕已經(jīng)在現(xiàn)場女星們嫉妒的目光當中,成了一個篩子。 這個陸以專,到底想干嘛? 看著她被其他女主播仇視,他就那么高興? 還是,就喜歡逗著她玩? “過九不食。我一般過了晚上九點,就不再進食了?!?/br> “減肥?” “養(yǎng)生?!?/br> 孟沁柔答得一本正經(jīng)。 如果他記得的沒錯,這位孟主播,今年也才二十六歲而已吧? 三十歲不到的年紀,卻跟自己說,出于養(yǎng)生的目的,所以過九不食? “放心,蓮子羹有美容養(yǎng)顏的功效?!?/br> 說罷,舀了一小碗,放到孟沁柔的面前。 一桌子的領(lǐng)導,齊刷刷地看向孟沁柔。 看不出啊,看不出,沒想到工作起來就跟大男人一樣拼命,性格也一點都不小女人,還很強勢的小孟還有這能耐。 竟然迷得這位陸少對她殷勤至此。 果然,一個鍋配一個蓋,這胡蘿卜,也有真愛啊。 “不吃么?還是,孟主播,更喜歡我喂你?” 拜某熱心領(lǐng)導所賜,兩人的座位本就就挨得近,陸以專轉(zhuǎn)頭跟孟沁柔說話時,孟沁柔甚至都能感覺到他噴薄在她耳畔的熱氣。 除了未婚夫紀允,孟沁柔還從未跟哪個異性如此近距離接觸過。 她耳尖發(fā)紅,心里恨不得把碗給扣陸以專的臉上。 可現(xiàn)在的她,哪里有意氣用事的資本? “陸少真愛開玩笑?!?/br> 她的笑容已然有些僵硬。 墨色的瞳眸一瞬不瞬地鎖住她,就在孟沁柔臉上的笑容快要維持不下去的時候,只見男人往后退了退,坐直了身子,用格外前欠扁的語氣,淡淡地道,“嗯,方才,我確實是開玩笑的。” 孟沁柔捏著勺子的指尖,骨節(jié)用力,最終還是不敢得罪這位大金主,一勺,一勺地吃了進去。 不動聲色地將孟沁柔的表現(xiàn)都看在眼里,陸以墨色的眸子,如星辰般明明滅滅,所有的心緒,都被這平光眼鏡,遮擋了去。 氣得不行,卻總是在每一次想要爆發(fā)地時候,給生生地忍了下來。 這個孟沁柔,比他想象得,可要有意思得多。 這趟錦城之行,收獲頗豐。 陸以專勾唇一笑,笑容妖且魅。 吹皺一池春水。 …… 從洗手間里出來,孟沁柔擰開水龍頭,抽過邊上的紙巾,用力地擦手。 這個世界上怎么會有這么惡劣的男人? 不就是沒有在第一時間認出他么? 犯得著一晚上都逗她跟逗寵物似的? 純粹是把手中的紙巾當成是陸以專,孟沁柔生氣地往垃圾桶里一扔。 不想那么快回到包廂,面對那個深不可測的男人。 孟沁柔索性在隔壁沒有人的包廂里躲一躲。 包廂里沒空調(diào),只穿了件針織羊毛衫的孟沁柔給凍得夠嗆。 實在受不了,這才心不甘情不愿地站起身,推開門,往帝王包廂走去。 孟沁柔回到包廂,意外發(fā)現(xiàn)領(lǐng)導那一桌的人全部都走了,陸以專所在的也早就人去椅空。 包廂里,只剩下些喝高了的同事,七歪八扭地,相互攙扶著往外走。 見到她回來,都用異樣的目光看了她一眼。 今天晚上,孟沁柔是被各種各樣的目光都給“洗禮”過了,這會兒早就麻木了。 她神態(tài)自若地往自己原來的位置走去,椅背上的羽絨服還在,包包卻不見了。 在包廂里找了一圈,也沒找到。 孟沁柔當即微皺了皺眉。 是有人不小心拿錯了,還是有人故意整她? 這種事情不是沒有。 之前也有位女主播,因為在飯局上跟一位贊助商特別膩歪,結(jié)果去洗手間的功夫,包就不見了。 后來服務(wù)員把包送回來,說是在樓梯口里找到的,有人就提議,看包里有沒有少什么東西。 眾人一打開,發(fā)現(xiàn)包里好幾個避孕套。 那贊助商的臉都綠了,飯局都沒散,就甩臉走人。 臺里也以“品行不端”、“影響惡劣”,將其開除。 按說,一個成年女性,包里裝幾個避孕套,能有什么事? 誰都知道,那位女主播是把贊助商給得罪了,才遭到臺里封殺而已。 孟沁柔倒是不怕這種段位的“栽贓嫁禍”,她今時今日的地位,也不是這種不入流的手段,就能把她給拉下馬的。 但是她的包里有手機。 紀允白天打過電話給她,說是晚上收工后再聯(lián)系她。 算算時間,現(xiàn)在也差不多時他收工的時候了。 要是紀允聯(lián)系不上她,直接去她公寓找她,被蹲守的記者給拍到,免不了就會捕風捉影,添油加醋。 她是在和紀允在交往,可目前不管是她還是紀允,都并沒有公開戀情的打算。 拜那位陸總所賜,她總算體會到了什么叫“眾矢之的”。 如果是有人蓄意藏起來的,問也問不出結(jié)果,搞不好,還會讓人誤以為,是她故意沒事找事。 孟沁柔心煩意亂地從包廂里走出,跟回來拿手機的余曉楠撞了個正著。 “沁柔?你怎么還在這兒??? 你那包我都讓陸總給你捎上了。 怎么的,這是又落了什么東西呢?” 見到孟沁柔,余曉楠很是意外地問道。 “什么?我那包,是你拿給陸總的?” “是,是啊。你長時間沒回來,我們都以為你已經(jīng)走了啊。 然后,我一看,你那包落這了,就問陸總能不能把包送你家去。” “你!我衣服都還在這,我怎么可能先走了?” 孟沁柔有些著急。 余曉楠傻眼了,“啊?這黑不溜丟的羽絨服是你的???我還以為是哪位男同事見你座位上沒人,給放你位置上的。” 孟沁柔也沒心思追究這些了,“我問你,他現(xiàn)在人呢?” “剛走呢。 幾位領(lǐng)導剛送他進了電……” 剛走?剛走就說明她現(xiàn)在如果追上去,說不定還來得及了? 不等余曉楠把話說完,孟沁柔轉(zhuǎn)身就抓起椅背上的羽絨服,跑開了。 “人剛走,就巴巴地追上去。 還說跟人陸總沒關(guān)系,今天才第一次見。 誰信???” 孟沁柔的身影一消失在電梯里,就有女同事陰陽怪氣地說道。 “可不就是嘛。 曉楠啊,虧得你平日里跟孟沁柔走挺近的,她怎么抱上了陸以專這么一粗大腿,愣是一點風聲都沒跟你透?。俊?/br> “這個,其實我跟沁柔私底下,也沒怎么聯(lián)系的。” 余曉楠拿回桌上落下的手機,忙不迭地溜了。 女人的嫉妒心啊,實在是太過可怕。 孟沁柔追出酒店的時候,陸以專剛剛一只腳跨上他那輛房車。 謝天謝地,這位還沒走! “陸總!” 夜幕里,孟沁柔喊了一聲。 男人上車的身形一頓。 孟沁柔趕忙跑了上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