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06節(jié)
房間里的燈光被熄滅,房門被關(guān)上。 遲遲睜著雙眼,看著黑漆漆的房間,“不對的,壞叔叔就是遲遲的爸爸。那天他明明在電視里都看見了的……” 不過,酥酥好像說過,爸爸并不知道遲遲的存在哎。 哎呀,他真笨,他剛剛應(yīng)該先告訴爸爸,遲遲就是爸爸的兒子的嘛~ 那萬一爸爸不喜歡遲遲怎么辦? 好像也不會啊~爸爸還還給遲遲買了樂高玩具,還答應(yīng)陪遲遲一起搭海盜船。 爸爸肯定是喜歡遲遲的! 被窩里的小手握成拳,遲遲閉上了眼睛。 這一晚,遲遲睡得格外的香甜。 好久沒有夢見的超人爸爸來他的夢里了。 夢里面,超人爸爸長得跟壞叔叔的樣子一樣一樣的,他身高腿長,把所有欺負過遲遲的小壞蛋都給狠狠的教訓(xùn)了一遍。 小家后別提多高興了。 “咯咯咯~” 小家伙在睡夢當中笑出了聲。 第二天,蘇淺暖在宿醉中醒來。 腦袋掙扎似的疼。 在坐起來的一瞬間,蘇淺暖一時半會兒,有點想不起來昨晚到底發(fā)生過什么事。 腦袋放空了十來分鐘,蘇淺暖這才想起來,昨晚,自己好像跟小魚兩人,你一杯我一杯地喝多了。 小魚,是了,她記得昨晚小魚好像來家里找她,還帶了紅酒,最后她們兩個好像都醉倒了。 既然她躺在床上,那小魚呢,在客房里么? 蘇淺暖連忙下床,去次臥里找了一圈,也沒見到孟小魚。 難道是后來酒醒后,一個人回去了? 蘇淺暖努力地回想昨晚發(fā)生的情形,只記得兩人都喝高了,躺在了地墊上。 后來,隱隱約約地,好像還看見了邊先生。 嗯……她昨晚果然喝多了,不然怎么會把小魚的臉,人成了邊先生的臉? 至于為什么身上的衣服會換了一套,蘇淺暖也只是認為是自己喝醉的狀態(tài)下?lián)Q的,只不過她不記得了而已。 回到房間,就聽見床上的小家伙咯咯咯地笑出聲。 起初,蘇淺暖以為遲遲已經(jīng)醒了,走近一看,好么,一雙眼睛還閉著呢,那笑聲倒是挺清脆。 也不知道夢見了什么,把他給樂成這樣。 他的哆啦a夢笑被單,早就被他給踹到了腳邊。 蘇淺暖走過去,替他把被單給蓋上。 不期然瞥見鬧鐘上的時間,臉色為之一變。 糟糕! 差點又睡過頭了。 “酥酥,醒醒,醒醒。酥酥——” 小家伙半夜那會讓起過夜,后來又因為爸爸為什么不肯承認自己苦惱了大半宿,最后自個兒把自個兒給說服了,這才沉沉睡去。 這會兒睡得正香。 蘇淺暖也喊了半天沒動靜,為了不耽誤時間,只好自己先去洗漱。 蘇淺暖從洗手間出來,小家伙還在那拱著屁股,睡得熱火朝天。 再不出門,她該遲到了! 萬不得已,蘇淺暖只好使出絕招。 “啊!遲遲,你的嘴角怎么長了個水泡?” 這句話的“醒腦”效果是驚人的。 方才還睡得雙頰紅撲撲的小人兒,一下睜開了眼睛,以火一般的速度沖到了蘇淺暖的梳妝鏡前,小腿跪在梳妝鏡前的小凳子上,對著鏡子一番極為認真地查看。 “酥酥你騙人!欺騙遲遲年幼無知!你這是不對的!” 小家伙把嘴唇里邊都給檢查了一番,也沒見著什么水泡,轉(zhuǎn)過頭,鼓起了腮幫子,控訴蘇淺暖欺騙人的行為。 “啊,可能是酥酥眼花了吧?!?/br> 蘇淺暖輕飄飄地來了一句。 “哼!” 遲遲從梳妝椅上下來,重重地哼了哼。 他才不信呢! 肯定是酥酥又騙他了! “好了,好了,不生氣了。誰讓你賴床。你這頭小懶豬?!?/br> 蘇淺暖戳了戳他鼓起的腮幫子。 說起這個,蘇淺暖也是挺無奈。 除了長相隨自己,遲遲好像脾氣、喜好什么的都隨了邊先生。 潔癖、自戀、張揚,無一不隨了邊先生。 一般的小男孩誰會介意唇邊長的泡還是逗啊,偏這小家伙,別說是嘴上長了個泡就一驚一乍的,哪怕是屁股上長了顆痣,要是被這家伙知道,估計也是要哭著嚷著,要他去把那痣給去了的。 蘇淺暖有時候都挺發(fā)愁,這小男孩這么愛美,以后的性子會不會太娘了一點? 尤其是,她還是單親mama。 遲遲是無法理解蘇淺暖心里的這份憂慮的,事實上,他要是知道蘇淺暖心里還擔(dān)心過這個,只怕小家伙會炸毛。 “遲遲才沒有賴床,遲遲只是昨天晚上思考問題,思考得太久了,睡得太晚,所以才會起晚了!” 小家伙義正言辭地為自己辯解。 睡得太晚? 她怎么記得昨晚遲遲九點不到就睡了呢? 認定了小家伙是不好意思承認自己賴床,為賴床找的借口,蘇淺暖也不拆穿他,只是催促道,“好了,趕緊去洗漱,再不洗漱,酥酥上班該遲到了。” 遲遲刷完牙,洗完臉回到臥房,蘇淺暖剛好在換衣服。 見到蘇淺暖在換衣服,小家伙趕緊轉(zhuǎn)過頭。 “怎么了?” 蘇淺暖眨了眨眼,不解地問道。 因為遲遲是蘇淺暖一個人帶大的,小時候就沒少一起洗過澡,所以蘇淺暖是從來不避諱當著小家伙的面換衣服的。 在遲遲兩、三歲時,蘇淺暖也給他買過男女身體結(jié)構(gòu)構(gòu)造的相關(guān)方面的繪本。 知道了男女身體構(gòu)造的差異,小家伙也從不會盯著她的身體看,更不會問東問西。 但是像今天這樣,特意回避的,蘇淺暖難免覺得有些奇怪。 小家伙這是怎么了? “爸爸說了,不能隨便看酥酥的身體的?!?/br> 遲遲對邊城昨晚上說的,什么男人啊女人啊的,是一個字沒聽懂。 不過邊城的意思他還是明白了的,那就是酥酥換衣服的話,只有爸爸可以看,其他人都不可以看。 遲遲的這一聲爸爸叫得太順溜了。 蘇淺暖手里的內(nèi)衣險些沒給掉地上。 “你,你叫誰爸爸?” 蘇淺暖本來想問的是,你哪里來的爸爸,咳咳,臨時給改了過來。 遲遲又不是石頭里蹦出來的,自然是有爸爸的了。 “酥酥,壞叔叔就是遲遲的爸爸,對不對?” “啪嗒?!?/br> 蘇淺暖手里的內(nèi)衣,徹底掉在了地上。 遲遲一看蘇淺暖的表情,露出一副“果然如此”的表情。 “你,你是怎么猜到的?” 遲遲這個孩子向來聰明,但是任憑蘇淺暖怎么想,也想不出來小家伙是怎么就知道,邊先生就是他爸爸的,她應(yīng)該從來沒有在他面前喚過邊先生的名字才是。 “嘿嘿。不告訴你?!?/br> 小家伙得意一笑,溜出了房間。 從蘇淺暖的口中得知“壞叔叔”果然就是爸爸,小家伙心里別提有多高興了。 哪怕他再喜歡“小爸爸”,每個孩子心底最渴望的,終究還是自己的親爸爸。 在蘇淺暖送遲遲去幼兒園的一路,小家伙高興地直哼著歌。 “太棒了!從今天開始,遲遲也是有爸爸的人了!” 幼兒園門口,蘇淺暖看著愉快跟自己揮手告別的遲遲,心底一陣泛酸。 響起出門前,小家伙的這句歡呼,她的眼睛更是一片酸澀。 這些年來,她以為,她做得很好。 一人分飾兩角,在生活上對遲遲無微不至,在他需要保護的時候,她也像其他的爸爸那樣,給予他鼓勵和勇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