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75節(jié)
“古先生,對不起,對不起……” 一見到古多多,蘇淺暖好不容易平穩(wěn)下來的情緒再次失控。 古多多深深地看了眼病床的孟小魚,低沉地開口,“我們出去再說?!?/br> 蘇淺暖也怕自己的哭聲會把孟小魚給吵醒,她一只手緊緊地捂住嘴唇,困難地點了點頭。 蘇淺暖哭得身體一抽一抽的,邊城攬著她走出病房,三人來到vip病房外的走廊上。 “怎么回事?抱歉,我沒有別的意思,只是,想要知道為什么會這么忽然……我的意思是她的身體,一直很好,不是么?” 這個男人,即便面對自己未出世的孩子已然夭折的噩耗,仍然保持著他骨子里的溫和,唯有一雙眼睛赤紅得嚇人。 大概是想到了晚上發(fā)什么恐怖的畫面,蘇淺暖身體顫抖得厲害。 邊城扶蘇淺暖在長廊上坐下,溫柔地輕撫她的后背。 蘇淺暖的情緒漸漸地穩(wěn)定下來。 她哽咽地開口,“我,我也不知道是怎么回事。晚上,我和小魚本來都已經(jīng)睡著了。半夜,我聽到有人在撬門鎖的聲音。 我很害怕,我擔心是有賊進來了! 我,我在第一時間打電話報了警。 可是,我還是很害怕,畢竟警察趕過來,還需要一定的時間。 于是,我就跑到小魚的房間里,我想要叫醒她。 就,就在那個時候,我們聽見門被打開了! 我就在第一時間拿起小魚房間的棒球棍,和她一起,躲在了被窩里。 我想,如果只是小偷的話,他們應(yīng)該,應(yīng)該會因為會偷了東西就走,但,但是為了以防萬一,我還是……我沒想到,對方,對方……” “對方根本就不是小偷,對么?” 邊城冷冷地接口道。 “四少何出此言?” “因為整間屋子,都沒有被人翻找過的痕跡。如果對方的目的在于行竊,房間不會那么整齊,而且我們在現(xiàn)場勘查過,孟小姐房子里,一些值錢的首飾以及包里的現(xiàn)金手機等物件都在。” 一道嚴肅的中年男聲響起。 蘇淺暖抬起頭,只見兩名身穿制服的公安走了過來。 方才說話的,就是走在前面的一位年紀大概在五十歲上下的中年民警。 “黃有民?!?/br> 邊城準確無誤地認出地叫出為首警官的名字。 “四少,許久不見?!?/br> 黃有民苦哈哈地朝邊城笑了笑。 他一定是除夕夜忘記去廟里還愿了。 這大過年的,值班出個警,都能讓碰上這尊大佛,真是……中頭彩了! 視線轉(zhuǎn)移到一旁一直沉默不言的古多多的身上,黃有民更是連笑都笑不出來了。 word媽,這兩尊大佛怎么遇一起了?這是讓他誠心過不好年的節(jié)奏么? “黃警官,你剛才說,室內(nèi)并未有任何翻找過的痕跡,小魚屋內(nèi)的財物也并未有任何的減少,懷疑歹徒入室行竊的目的,不在于劫財,對么?” 小魚? 注意到古多多對孟小魚的稱呼,黃有民背上的冷汗都要下來了。 水心公寓屬于霞關(guān)派出所管轄的片區(qū),黃有民身為值班民警,在警務(wù)接話員接到電話后,就第一時間前去現(xiàn)場了解了情況,自然也知道3305的住戶姓孟,名小魚。 這天都還沒亮的,又是直接稱呼名字的稱呼,不用說了,古多多和孟小魚關(guān)系肯定匪淺。 這年頭,漂亮的年輕女性為什么交往的男人來頭都這么大啊喂,可是他年紀都快25的女兒都相親了25次了,都還沒把自己給嫁出去,這世道! “黃警官?” 黃有民遲遲沒有作答,古多多困惑地看向他。 “是的,根據(jù)我們初步調(diào)查結(jié)果是這樣?!?/br> “初步調(diào)查結(jié)果,也就是說,你們還是讓人給跑了,對么?” 邊城譏諷出聲。 他都只差卸了那人的雙腿了,竟然還是讓那人渣給逃了! “喂,你這話是什么意思?我們在接到報警電話后,可是在第一時間就趕去案發(fā)現(xiàn)場了?什么叫還沒抓到人?案發(fā)到現(xiàn)在時間不到2個小時吧?就算是閃電破案也沒有這么神……” “尤仔。” 黃有民不輕不重地睨了眼下屬,那名綽號“尤仔”的民警憤憤地閉上了嘴。 “說來慚愧。我們趕到現(xiàn)場的時候,公寓里已經(jīng)空無一人。我們在第一時間調(diào)取了小區(qū)以及路面監(jiān)控,但還是被那歹徒給逃脫了。我們也是根據(jù)監(jiān)控,才知道3306住戶的孟小魚被送來了醫(yī)院—— 蘇小姐,請問是您打的報警對話么?現(xiàn)在,我們想您配合錄下口供,以方面我們了解事件發(fā)展的全部經(jīng)過,可以么?” 解釋完師徒二人為什么會出現(xiàn)在這里的原因,黃有民話鋒一轉(zhuǎn),轉(zhuǎn)頭看向蘇淺暖,嚴肅地問道。 “黃警官……” 邊上,邊城淡淡地出聲。 從“黃有民”升級“黃警官”,這可不是什么喜人的事情。 黃有民額頭的汗就出來了。 艾瑪,他這什么都還沒問呢,這位要不要就一副視他為洪水猛獸的樣子? 哎,大半年的沒見,這位對他身旁這位蘇小姐的保護欲是只增沒減啊。 “邊先生,我沒關(guān)系的。” 蘇淺暖知道,邊城是出于對自己情緒上的擔心。 她確實到現(xiàn)在還一陣后怕,但比起這些,她更像警方能夠早一點抓到那名歹徒,還小魚一個公道! “多謝蘇小姐的配合?!?/br> 黃有民露出欣喜的笑容。 他朝邊上的徒弟尤仔使了個眼色,尤仔立即從制服大衣的口袋當中拿出紙、筆,錄口供。 尤仔的筆一攤開,黃有民便進入了專業(yè)的狀態(tài),“方才蘇小姐提到,您懷疑對方入室的目的不是為了行竊,請問,您為什么會有這種猜測?是歹徒在作案過程中過意跟您透露了什么?您做出猜測的憑據(jù)又是什么?” 不愧是專業(yè)的破案民警,每一個提問都直達問題的核心。 “當然了,蘇小姐也可以跟我們說說,您心里的猜測,您無需太過緊張,還要如實地說出您心里的想法即可?!?/br> 感覺出來蘇淺暖被他的問題問得有些緊張,黃有民放慢了語。 邊城的手覆在蘇淺暖的身上,蘇淺暖緊緊地握住他的手,像是想要從他身上汲取力量一樣。 蘇淺暖試著讓自己的身體放輕松,雙手不要抖得那樣厲害,可是她越是想要讓自己冷靜,她的大腦就是一片空白。 “蘇醫(yī)生剛才提到,你拿了棒球棍躲進被窩里,后來呢?后來發(fā)生了何事?” 古多多引導(dǎo)性地問道。 邊城瞇起了眼,古多多不為所動。 事關(guān)小魚,他一定要在最短的時間了解事情的來龍去脈,找到那個人渣! “我拿了棒球棍……當時光線很暗,燈沒有開。我也不知道砸到對方那里……那人,那個人很生氣。他奪走了我手里的棒球棍,還把已經(jīng)跑下床的小魚給拽了回去! 還說了很多下流的話。 是了,我想起來了!我記得那個人低罵過一句,他說不是說這臭娘們獨居么!他好像,就是知道小魚一個人獨居,才會半夜三更摸進來的。 如果不是,如果不是他,小魚也不會,也不會……” 想到小魚肚子里還未出世卻和已經(jīng)和這個世界告白的孩子,蘇淺暖眼圈再一次泛紅。 邊城將瑟瑟發(fā)抖的蘇淺暖攬入自己的懷中,溫柔地吻去她眼底的淚珠,又親了親她發(fā)白的唇瓣。 黃有民和尤仔師徒二人不約而同地轉(zhuǎn)過頭。 太辣眼睛了! 秀恩愛就不能分下場合么? 余光瞥見邊城總算離開了蘇淺暖的唇瓣,黃有民轉(zhuǎn)過頭。 “敢問四少,當時為什么會出現(xiàn)在水心公寓?當然了,四少肯定跟歹徒?jīng)]有任何的關(guān)系,黃某只是例行公事,希望四少能夠理解?!?/br> “本少爺過去找我老婆,黃警官有意見?” 老婆? 這兩人,竟是已經(jīng)結(jié)婚了么? 不是昨天才新聞報道了四少和樂淘國際的千金有舊情復(fù)燃的可能么? 不,不對。 發(fā)現(xiàn)自己的關(guān)注點有些跑偏,黃有民趕緊撥亂反正。 不等他問出他心里的疑惑,他那小徒弟按捺不住了,“凌晨2點多,到單身女性的公寓里,找老婆?” “尤仔!” 黃有民低喝,生怕這莽撞的傻徒弟會惹惱了這位,帶來不必要的麻煩。 邊城倒沒有發(fā)怒的意思。 他見蘇淺暖也在看著自己,難得耐著性子解釋道,“孟小魚拐了本少爺?shù)睦掀拧?/br> 本少爺蘇黎世當?shù)貢r間下午1的飛機,凌晨1點才抵達錦城機場后,我就命人打聽了孟小魚的住處,之后打電話讓本少爺?shù)乃緳C送本少爺?shù)剿墓?,之后讓他自己打車回去,本少爺則上樓找老婆。有什么問題?” “……” 蘇黎世飛到錦城,至少要13個小時吧? 坐了十三個小時的飛機,之后又馬不停蹄地跑到水心公寓來見妻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