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邊夫人有說是誰害的她么？”

    “或許有說吧。”

    邊城答得模棱兩可。

    蘇淺暖面露不解。

    或許？

    “因為，就在我問出這個問題的時候，我就發(fā)現(xiàn)，我的車子剎車失靈了。

    那時候，車子才剛剛駛?cè)氪笥荽濉?/br>
    臺風(fēng)天風(fēng)速極大，方向盤打滑，車子失控，我連人帶車，從護欄里飛了出去，車子沖進大?！?/br>
    “好巧……”

    “抱，抱歉。我，我沒被的意思，只是覺得，一切都太過巧合了?！?/br>
    蘇淺暖歉然地道。

    邊城握了握她的手心，“暖暖也覺得一切太過巧合么？”

    也？

    難道邊先生也是和她一樣的看法？

    “我母親在我七歲那年就出了事，既然她還活著，為什么那么多年都沒有找過我，偏偏選在我回國的時候聯(lián)系我，還是在那樣一個極端惡劣的天氣里？

    剛好，那么巧，就在我問出那句話的時候，方向盤就失控，車子打滑，剎車失靈，撞上防護帶，沖了出去，掉進了大?！磺腥绻什皇翘煲猓敲幢闶怯腥嗽诒澈骳ao縱這一切?！?/br>
    在說到最后一句話的時候，邊城的眼底劃過一抹陰冷。

    蘇淺暖的心一陣陣地發(fā)涼。

    如果真是天意，一切未免實在太過巧合，如果是有人故意在背后cao縱這一切，那人，也未免太過可怕了！

    “當(dāng)時車子沖進大海，手機自然也報廢了。

    幸好，我有通話錄音的習(xí)慣。

    這段錄音，也是事后找一個精通通訊的朋友給修復(fù)的。

    可惜，就連他也只能修復(fù)這一段而已。

    后來，我出院后曾經(jīng)去過那片小漁村，根本沒有人見過與我母親有著同樣容貌的女人出入過漁村。

    那個漁村很小。

    如果我母親真的在那個地方住過，一個陌生面孔的出現(xiàn)，是不可能不引起村民的注意的。

    最為詭異的是，事后我也曾去過蘇黎世，親自命人將棺材從墓地里打撈起。

    里面竟然真的空空如也！”

    蘇淺暖心臟都快要跳出嗓子眼。

    “邊先生的意思是……”

    “我和我朋友認真地討論過。

    我們得出兩種結(jié)論。

    一種是，當(dāng)年我母親真的沒死。她不知道用了什么樣的方法，制造了假死的現(xiàn)象，欺騙了我們。后來又不知道出于什么樣的原因，一直沒有聯(lián)系過我，然后又不知道什么樣的原因，在那一天忽然找到了我，只是可能連她自己都沒有想到，我會因為她那一通電話差點丟了性命。

    第二種，我母親是真的死了，出于故弄玄虛的目的，尸體被人盜走了。

    電話那個女人，不過是有著跟我母親一模一樣的聲音罷了。一切都是有人在背后cao縱，目的，自然是為了讓我在這個世界上徹底的消失?！?/br>
    “那么，邊先生比較傾向于哪一種呢？”

    蘇淺暖凝視著他的臉龐，小心翼翼地問道。

    邊城閉了閉眼，長長的睫毛在光影下投下一片陰影，眉宇間罩上陰郁的神色。

    蘇淺暖伸手抱住了他。

    他順勢將頭靠在她的肩上

    “這么多年。我從未放棄過尋找我母親的下落?！?/br>
    蘇淺暖陷入了沉默。

    其實心底也知道，第一種的可能性微乎其微，還是寧可相信，一切都只是偶然，那個在世界上與自己最親近的那個人還活著，她還好好地活在這個世界的某個角落。

    車窗的擋板玻璃降下，收音機里已經(jīng)不再播放著方才的那段新聞，而是播放起了這段時間才迅速走紅的男歌手季尚澤的最新單曲《小卒過河》，輕緩低沉的嗓音緩緩地在車內(nèi)飄散。

    “你是我的楚漢之界

    上下、左右無法突圍

    我是過河的小卒

    丟兵、卸甲、愿為你所俘

    感情是最先認真的那個人輸

    時間是最堅固的南墻頭破血流

    也回不了頭……

    ……

    時間是最堅固的南墻頭破血流

    也回不了頭……”

    ……

    邊城抱著蘇淺暖回到臥房，放到床上。

    “我，我自己來就好?！?/br>
    夏雪的那日配的藥膏就在床頭的柜子里放著。

    蘇淺暖從柜子里取出，轉(zhuǎn)頭對邊城說道，“邊先生可不可以回避一下？”

    “你身上還有哪里本少爺是沒看過的？”

    他的目光掃了她一眼，蘇淺暖握著藥膏的手一僵，臉色染了層緋紅。

    “那邊先生先轉(zhuǎn)過去?！?/br>
    不是她矯情，只是，還是有些難為情。

    邊城見她臉色紅得都快要滴出血來，只好依言轉(zhuǎn)過身。

    “好，好了。”

    過了好一會兒，身后才傳來她細小如蚊吶的聲音。

    這一次，邊城卻是沒什么邪念。

    邊城端了水，替她洗凈，又取了夏雪的藥膏，輕輕地涂抹。

    藥膏帶著草藥的氣息在房間里蔓延。

    “芳芳懷孕了，先兆性流產(chǎn)，就在我們醫(yī)院。”

    蘇淺暖沒有直接解釋為什么鄭淮然會出現(xiàn)在醫(yī)院，她相信，邊先生一定會懂。

    邊城上藥的動作一頓，而后，“嗯”了一聲。

    蘇淺暖于是笑了。

    他果然，是相信她的。

    ……

    臨近年關(guān)，過年的氣氛一日日漸濃。

    蘇淺暖接到師父嚴懷打來的電話，詢問她過年要不要和邊城上蒼玉山一趟，意思是想讓小兩口上山上陪她過年。

    過年是產(chǎn)科最忙碌的時候，很多產(chǎn)婦都會選擇在跨年的這一天，迷信時辰，選或早或挽的時間剖腹產(chǎn)。

    蘇淺暖這陣子因為各種各樣的原因，總是請假，雖然因為邊城的緣故，沒有人敢說她，她心里還是過意不去。

    主動在大年三十以及一號、二號值班。

    “抱歉，師父，我那幾天剛好有值班，走不開。”

    老爺子也知道她的工作性質(zhì)，電話里也沒說什么，還要她心里不要有負擔(dān)，他就是隨口那么一提。

    老爺子通情達理，蘇淺暖心底還是愧疚，答應(yīng)過完年，一定抽空過去。

    蘇妍在那天和黃紫娟兩人鬧過一場之后，沒過幾天就辦理了出院手續(xù)。

    蘇妍出了院，蘇淺暖也不用擔(dān)心會再遇上鄭淮然，日子雖然過得忙碌，但總算不必那么提心吊膽。

    要是又被人看到她和淮然，流言蜚語，總是比較麻煩。

    時間一天天的過去，年關(guān)的腳步近了。

    農(nóng)歷二十三號的這一天，周末。

    難得蘇淺暖和邊城兩人都有時間。

    這天，蘇淺暖起了一大早，推了推還在熟睡的邊城。

    “邊先生，醒醒，邊先生?！?/br>
    “唔~醒著呢。”

    男人眼睛閉著，將已經(jīng)坐起身的她又拉回了自己的懷中，雙腿夾住她的，將她從身后抱住，一雙手自然地覆在了她的……處。

    蘇淺暖感覺到他那地方一點一點底起著變化。

    身體一僵，男人已將她的身體辦過來，一個吻迎面落了下來。

    最后，兩人又在床上耳鬢廝磨了一番，邊城才肯放人。

    等到蘇淺暖和邊城從床上起來，已經(jīng)臨近中午。

    沒辦法，兩人只好吃了午飯再出門。

    “再過兩天就是少爺?shù)纳?，今年有又夫人和我們一起過年，可得好好熱鬧一番?！?/b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