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7節(jié)
夏雪把藥倒到蘇淺暖的手心,同時把開水遞給他。 自知理虧,蘇淺暖只好皺著眉頭,把那一堆苦藥給了。 感冒藥大都有安眠的成分。 蘇淺暖吃了藥,又昏昏沉沉的睡過去。 kingsiza的大床上,兩個瘋狂纏繞的身軀,蘇淺暖倉皇地退出房間,腳邊不小心碰到了家具,床上的男女同時朝她看了過來。 邊城那張俊美到近乎妖艷的臉龐出現(xiàn)在她的視線當(dāng)中,他看著她的眼神是那樣的陌生、冰冷。 “滾!” 男人冷冷地道。 蘇淺暖捂著胸口,大口大口的喘著氣。 夕陽將整個天邊都染上了炫目的霞紅,蘇淺暖眨了眨眼,男人如畫的眉目在窗外一片艷麗霞光下,妖艷得不似真人。 眼前的男人和夢境中那個陌生的邊先生幾乎重疊。 她一雙眼睛睜得老大,眼神流露出倉皇之色。 “做噩夢了嗎?” 干燥溫暖的掌心探向她的額頭。 男人低沉關(guān)切的聲音透過秋日的黃昏,響在她的耳畔。 是夢啊~ 蘇淺暖驟然松了口氣。 房間里,言冰和夏雪都已經(jīng)不在。 茶幾上堆積成山的文件少了大半,大概是方特助在她睡覺的這段時間來過,把邊先生已經(jīng)批閱過的文章給帶回公司去了。 她竟然一睡睡了一下午! 見邊城還困惑地望著自己,她老老實實地點了點頭。 緊握著的手心,早已濕了一大片。 “夢見什么了?” 邊城松開她緊握的掌心,意外她竟然出了這么多的汗,驚訝地問道。 那個夢境太真實了,蘇淺暖不愿意重復(fù)經(jīng)歷夢里撞見邊城和關(guān)泠歡好時的那種傷心,她揚起小臉,鄭重地對邊城說道,“邊先生,答應(yīng)我,如果有一天,你愛上了別人。請你一定第一時間告訴我,好么?不要……” 蘇淺暖咬了咬下唇,低下頭,幾近喃喃自語地道,“不要讓我成為一個徹頭徹尾的笑話?!?/br> 以為是上一段感情在她的心里留下了陰影,隨著鄭淮然和蘇妍大婚的臨近,她才會胡思亂想。 邊城摟她入懷中,“聽著,不管你剛剛夢見了什么。那都只是一個夢,夢都是相反的?!?/br> “邊先生,您先答應(yīng)我?!?/br> 蘇淺暖有時候固執(zhí)起來,邊城也拿她沒辦法。 “答應(yīng)你什么?” 以為邊城忘了自己剛剛所說的話,蘇淺暖待要重復(fù)一遍,左邊肩膀一沉。 “絕不會有那一天的?!?/br> 他的下巴抵著她的肩膀,淺淺地嘆了口氣。 蘇淺暖一愣。 “暖暖,本少爺不知道你夢見了什么。但是,本少爺可以向你,你所擔(dān)心的事情,絕不會發(fā)生?!?/br> 蘇淺暖猶豫了很久,這才回抱住邊城,把她輕輕地靠在他的肩膀上。 她可以,相信他嗎? 窗外,夕陽已經(jīng)沒入了群山的另一頭,天色漸漸地暗了下來。 蘇淺暖放在床頭的手機在這個時候響了起來。 邊城一看屏幕上閃動的“mama”兩個字,就面露不悅。 自從那天,蘇淺暖的父母以及弟弟異想天開的想要住進(jìn)別墅,最后被邊城的保鏢給轟出去以后,怕母親舊事重提,蘇淺暖也沒敢打電話回去。 因此,這會兒接到母親的電話她是有些心虛的。 無論如至于葉鳳潔,除了每個月時不時地打電話到蘇淺暖這里要生活費,基本上也不會想到給她和這個女兒打電話。 母女兩人已經(jīng)近小半個月沒有聯(lián)系過,蘇淺暖擔(dān)心母親這次找她會有什么事,在邊城把手機給掛斷前,她搶先一步,接起電話。 “媽……” “蘇啟茂家的那個臭丫頭這周六就要結(jié)婚了,這事情你肯定聽說了吧?到時候你一定得出現(xiàn),聽見了沒啦?不然親戚們問起,我都不好回話。到時候厚,你爺爺又該數(shù)落我沒把你教好了啦。 至于你那個什么邊先生,就不用來了。上次你爺爺回去后,在醫(yī)院住了個把星期,花了你小叔家好幾萬塊錢。嘖,你小嬸的臉色,不要太難看哦。 寶寶,哎喲,要死了啦,你想要吃蘋果不會跟mama說哦,干嘛要自己動手削啦,萬一割到手怎么辦啦——” 電話到這里截然而至。 四下安靜,葉鳳潔的嗓門不小,邊城自然把她在電話里頭所說的一字不落地聽了下來。 蘇淺暖握著手機的指尖泛白。 已經(jīng)習(xí)慣了,不是么? 從小就是,蘇寶寶從穿衣到穿鞋,母親都一手包辦,而她,就算發(fā)燒到39°,也得爬起來,給全家人做飯。 “她不值得你難過。” 指尖撫平她眉宇間得折痕,邊城淡淡地道。 蘇淺暖試圖笑了笑,但沒能成功。 邊城一看她那個比哭還要難看的笑容,眉頭都打了個結(jié)。 他妥協(xié)地道,“想哭就哭吧。” 蘇淺暖卻搖了搖頭,她已經(jīng)不會為這種小事傷心或者難過了。 盡管,聽到電話那頭母親對蘇寶寶的關(guān)心,唯獨對她一句關(guān)切的問話都沒有,還是會有那么一點失落。 但是,難過,是真的沒有了。 大概,人心大抵都是這樣的吧。 千瘡百孔過后,逐漸地堅硬圓潤,到后來也就無堅不摧了。 她真正在意的是,“我只是有點奇怪,mama這次竟然沒有打電話跟我要錢。” “嗯?” 難道,要她母親回回向她要錢,她才覺得開心? “芳芳大婚,以我爸爸死要面子的性格,他這個當(dāng)大伯的,肯定要包個大紅包。 上次爺爺生日我給他們的錢,只怕爸媽早就花光了。 而且,爸媽他們出獄后到目前為止,還沒跟我要過錢?!?/br> 這太不尋常了。 “算了,也許從監(jiān)獄出來以后,爸媽他們真的改過自新了吧?” 看得出來,邊城不是很喜歡自己的父母,蘇淺暖于是沒有再繼續(xù)這個話題, 倒是邊城聽了以后,若有所思 所謂江山易改,本性難移。 反常必妖,或許,應(yīng)該讓方調(diào)查調(diào)查這對夫妻的銀行賬戶情況。 …… 不知道是不是邊城的保證起了作用,蘇淺暖不再那么不安。 總之那天以后,纏繞了蘇淺暖好幾天的噩夢,再也沒有出現(xiàn)過了。 網(wǎng)上,關(guān)于她的報道和黑料層出不窮,蘇淺暖卻因為生病,沒精力上網(wǎng)的緣故,對于一切都一無所知。 處于風(fēng)暴中心的她日子反倒過得相當(dāng)?shù)钠届o。 睡覺、吃飯、服藥,晚上不再噩夢連連,睡眠充足,蘇淺暖的病也就一天天地好了起來。 這天,邊城見蘇淺暖氣色恢復(fù)得不錯,提議帶她出去逛逛。 蘇淺暖在家悶了這么多天,確實也想要出去走走,但是一想到出門很有可能會被人認(rèn)出,又有些猶豫。 對于在書吧被陌生女生潑熱開啡的事情,還是有些心里陰影。 “去吧,去吧,蘇小姐。光彩照人的出現(xiàn)在前男友的婚禮上,大搶風(fēng)頭什么的,最帶勁了!想想都激動?!?/br> 原來,今天除了要帶蘇淺暖出去走走,邊城也想要替她將周六要參加蘇妍婚禮的禮服選一選。 蘇淺暖聽了之后,很是有些哭笑不得。 事實上,對于穿什么衣服去蘇妍的婚禮,她并不是十分在意,她也從未存過大鬧婚禮的念頭。 “就算不選禮服,出去透透氣總是好的。蘇小姐要是擔(dān)心,可以戴一頂帽子出門,通常人們不會那么仔細(xì)地盯著陌生人看的。” 還是言冰聰慧,一語就道破了蘇淺暖的顧忌。 “去吧,蘇小姐,少爺都幾百年沒有逛過商城了,你就當(dāng)陪少爺長長見識嘛。” 可蔥吃了口捧在手里的塊慕斯蛋糕,含糊不清地說道。 帶邊先生去長見識? 這話聽著怎么這么怪怪的呢? 不過住進(jìn)邊家那么久,她好像確實從來沒有聽說邊城逛過商城,于是想了想,也就同意了, 這幾天,紫銘被邊城逼著,看了千百遍網(wǎng)上傳的那段書吧的監(jiān)控視頻,人都快瘋了,一聽說邊城和蘇淺暖兩人出門,說什么也要跟出去。 遲遲沒有想起到底在哪里見過那個鬧事的女生,邊城有意治治她迷糊的性子,說什么也不同意帶她出去。 紫銘沒辦法,只好轉(zhuǎn)身去求蘇淺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