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6節(ji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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講完正事后,顏綰便想要離開風(fēng)煙醉,然而剛要踏出屋門,她卻是又想起了什么,突然頓住腳步。 緊跟在她身后的無暇也停了下來,“小姐?” 顏綰看了無暇一眼,從衣袖中掏出了一精致的小玉缽,轉(zhuǎn)身回到了莫云祁面前,“這是皇室秘藥玉肌膏,你看看能不能多配些出來?!?/br> 莫云祁連忙伸手接過了那觸手溫涼的玉缽,有些不解,“樓主……您受傷了?” 顏綰搖頭,“有無暇在,我能受什么傷?你去多配一些,全部給無暇?!?/br> 無暇微微一怔。 “無暇?”莫云祁也傻了眼,視線一下轉(zhuǎn)向了她,“你受傷了?!” “沒有,我只是看她胳膊上似乎有些舊傷,聽說這玉肌膏能去掉時間較長的疤痕?!鳖伨Ucao心的將無暇從身后拉了過來。 “……”莫云祁望了一眼無暇,見她似乎有些愣神,便趕緊替她應(yīng)下了,“多謝樓主賜藥?!?/br> “……多謝樓主賜藥?!睙o暇垂眼,視線轉(zhuǎn)向自己腕上的那只手。 終于將所有事都解決了,顏綰無暇二人直接從風(fēng)煙醉后門溜了出來,正要從來時的小路回府時,身后卻突然傳來一人的喚聲。 “言姑娘?” 有些熟悉卻又有些陌生的嗓音。 顏綰步子一頓,也不知為何,竟是瞬間就反應(yīng)過來身后的人是哪位。 眉心微蹙,她甚至都沒有轉(zhuǎn)身,便加快了腳下的步伐。 他怎么會在這? 他不是應(yīng)該正在與棠觀在一起嗎? 他若是在這里,那棠觀……難道也在附近?!! 死了死了死了_(:3ゝ∠)_ 特么的趕緊溜! “言姑娘!”她的反應(yīng)似乎讓來人更加確定了她的身份,喚聲也緊隨其后。 顏綰甚至還沒走幾步,竟是驀地被人一把拉住了手,迫不得已轉(zhuǎn)過了身。 還未等她看清來人的面容,難得有些恍惚的無暇終于恢復(fù)了狀態(tài),見那人扣著自家樓主的手腕,眉眼一厲,掌下蓄力,揚手朝那人襲了過去…… 耳畔無暇的掌風(fēng)突如其來,顏綰一驚,連忙出聲,“等等!” 無暇面色微變,身形一頓,驟然收回了手。 一切發(fā)生的太快,那緊緊抓住顏綰的人甚至都還沒有意識到自己只差一刻,便是非死即傷,視線始終凝在顏綰的面上,不肯離開分毫,“真的是你……” 顏綰抿唇,瞥了一眼沒有什么人經(jīng)過的小巷,這才緩緩抬眼看向面前的男人。 男人一襲鴉青色錦袍,長發(fā)未束,只在額間系了一條絳色織帶,有兩縷發(fā)絲散落在了頰前,更襯得面若冠玉。五官的輪廓又偏偏比常人更加深邃些,一雙漂亮的淡金色眸子在陽光下尤顯爍爍。 正是拓跋陵修。 顏綰僵硬的扯了扯嘴角,盡量揚起笑很正常的打起了招呼,“凌公子,好久不見?!?/br> 說著,故意垂眼看向了正被扣著的手腕。 拓跋陵修也順著她的視線看了過去,一見自己方才情急,竟是什么都不顧的拉住了她,面上微微一紅,連忙撤下手,后退了幾步,拱手道,“言姑娘,是我失禮了……” 說罷,他直起身,目光再次回到了顏綰身上。只見她低垂著那雙明媚的桃花眸,一手輕輕握著自己方才扣住的手腕,白衣紅裙,長發(fā)松松的綰了一個髻。 拓跋陵修是北燕皇子,對大晉的服飾發(fā)髻并沒有太多的研究。在他看來,顏綰的打扮雖有些不同,但也與從前并沒有太大區(qū)別。 望著這大半年來朝思暮想的女子,拓跋陵修心頭掠過一絲異樣,連帶著眼神也愈發(fā)溫軟起來,“當(dāng)真是許久未見了?!?/br> 習(xí)慣果真是一件極為可怕的東西。 不知是什么時候,也不知是什么地點,又或是每時每刻,都在悄無聲息的滲入五臟六腑,將所有防御腐蝕殆盡,朝心尖一點點靠近。 直到有一天,那些早就習(xí)以為常的陪伴突然消失的無影無蹤,心口才會有種被刀剜去一塊的空落感覺。 拓跋陵修是個質(zhì)子,一個孤身流落異國的質(zhì)子。 無論是與棠觀、棠清歡等人再怎么交好,每逢佳節(jié),他也都是形單影只的一個人。 老實說,他甚至有些討厭大晉那些數(shù)也數(shù)不過來的節(jié)日與慶典,因為在普天同慶、闔家團圓之時,他被北燕被父親遺棄的寂寥感才會愈發(fā)強烈。 他以為自己會一直憎厭這些張燈結(jié)彩的節(jié)日,在布滿陰影的角落里。 然而,自從四年前無意中替一個女子解過圍后,似乎有什么慢慢改變了…… 他從前未曾察覺,只是覺得終于找到了一個逢年過節(jié)的好去處,找到了一個可以說得上話的人。 遲鈍的他甚至還從未想過要問問這個女子的名姓,更不用說去了解她的家世了。 萍水相逢,泛泛之交。 不必太過在意彼此的身份,不是么? 可今年的上元節(jié),這個女子突然……不見了。 那天晚上,他沒能在街口看見那個熟悉的身影,于是下意識的沿著長街緩緩的走,慢慢的走。 走著走著,倒是想起了很多從前的事,想起了第一次遇到她時,她與這座京城的格格不入,和他幾年前的初來乍到,相似的可怕。 還想起了曾有一次醉酒之時,她抱著個酒壇不肯撒手,就連兩個侍女怎么勸也勸不好,只不斷叫著想回去、想回去,口口聲聲稱大晉是個破地方,沒有這個,沒有那個…… 那時,他也抱著一個酒壇子坐在地上,微醺之中,只覺得身邊那近乎撒潑的女子可愛得緊。 嗯,大晉這個破地方。 沒有他們北燕的燕山大漠,沒有他們北燕的孤煙長河,更沒有他們北燕的落日平沙。 嗯,大晉這個破地方。 他不敢說,也不能說的話,終于有人能了解,也終于有人替他說了。 不知不覺,他走遍了整個大晉京城。 可是滿城燈火,卻沒有那個與他“共賞”的人了。 一個不知名姓、不知家世、不知絲毫底細的人突然消失了,突然消失在了他的世界。 拓跋陵修找不到,也不想找。 他以為,時間能讓人遺忘一切,卻沒想到,日子一天天的過去了,他竟是對那個連名字都不知道的女子,越發(fā)的……思之如狂。 以至于,在看見她背影的一剎那,向來克制的思念之情竟是瞬間泛濫成災(zāi)…… 這才會做出如此“無禮”的舉動。 沒聽見拓跋陵修的聲音,顏綰有些不放心的抬眼,視線卻是一下撞進那雙淡金色的眸子里,微微一愣。 與從前似乎有些不同,那時的拓跋陵修,眸里的淡金色就像是北燕的茫茫大漠,隱隱透著些揮之不去的郁郁寡歡。 但今日…… “凌公子?”被那雙眸子盯得有些方,顏綰抬手在他眼前揮了揮,“你怎么會在這里?” 講道理,這廝也算是棠觀的摯友了,現(xiàn)在不是應(yīng)該和棠遇棠清平他們在一起,為棠觀接風(fēng)么? 拓跋陵修回過神,這才想起自己是為何出門,“啊,一位許久未見的好友回來了,我正要去為他接風(fēng)……” 對啊對??!趕緊去給棠觀接風(fēng)去! 顏綰連忙接過話茬,“既然凌公子已有約,那我就不打擾了,告辭……” “言姑娘!” 拓跋陵修心口一緊,連忙又上前了幾步,開口喚住了她。 方才的出手被顏綰打斷,無暇也明白自己不能對這位北燕質(zhì)子出手,干脆退到了一旁,默默的把起了風(fēng)。 顏綰不解的轉(zhuǎn)身,“凌公子還有什么事?” 拓跋陵修的目光一瞬不瞬的凝在她面上,眸色愈發(fā)深邃。 除夕之夜。 他也是因為要去見棠觀,甚至都沒能和她多說幾句話便離開了。 沒想到這一別,竟是如此久…… 這一次,他不能再錯過了。 “不知言姑娘要去哪里?” 咦?? 顏綰愣了愣,“回府?!?/br> “那么……言姑娘,我送你回去吧?!避P躇了片刻,拓跋陵修終于還是開口了。 他現(xiàn)在想知道,她究竟是誰。 送,送她回去?! 顏綰驀地瞪大了眼,心里一咯噔,說話都有些不連牽了,“凌公子不是還與人有約嗎?我,我自己回去就好了。” “言姑娘,”拓跋陵修又緩緩上前了一步,眼眸微垂,淡金色的眸子里泛起一絲漣漪,“其實,其實我一直對你隱瞞了身份。我并非姓凌,而是復(fù)姓拓跋,名為……” 他的率先坦白,能不能換來她同樣的以誠相待? “凌公子?!鳖伨U一直抿著唇,聽到這一句時,終于出聲打斷了拓跋陵修。 這三年以來,她從未問過拓跋陵修叫什么,是何身份。而拓跋陵修也始終沒有想過要追究她的底細,如此相安無事了三年,怎么偏偏在此刻,一切竟是突然有些變了味? 眉心微攏,但下一刻卻又漸漸松了開來。 顏綰仰頭,朝神色有些異樣的拓跋陵修揚了揚唇,一手卻是扶了扶腦后的發(fā)髻,“凌公子,我得趕緊回府了。我……夫君大約已經(jīng)等急了?!?/br> 第六十九章對策 城郊一處看似已經(jīng)荒廢的別苑里,兩道黑影驀地從門前閃過。 雜草叢生的院落之中,墻上掛滿了已經(jīng)微微有些泛黃的枝葉,完全將墻壁遮掩住了。 那兩道黑影終于在墻前停了下來,一人身著玄衣錦袍,而另一人身著黑色勁裝,站在他身后一步遠的地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