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5節(ji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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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殿……”剛一走出門,她轉(zhuǎn)身正要說話,門卻是砰的一聲在面前關(guān)上了,毫不留情。 顏綰回到自己房內(nèi)時,無暇正在一旁擦拭著自己藏在袖中的匕首,而豆蔻坐在桌邊打著盹兒。 一見她推門而入,兩人皆起身迎了過來。 “小姐,得手了沒?有沒有找到玉戒?” 豆蔻有些急切的問道。 顏綰的桃花眼耷拉下來。“沒有,棠觀不讓我近身,說不習(xí)慣有人貼身服侍?!?/br> 無暇微微蹙眉,“從小含著金湯匙出生的皇子,不習(xí)慣有人貼身服侍?” “恩,”顏綰點頭,鄭重其事的詆毀報復(fù),“他可能有病?!?/br> 豆蔻有些崩潰,“那可怎么辦??這不能近身,還怎么拿回玉戒?!” 顏綰本來也還有些心焦,被豆蔻這么一哀嚎,反倒平和了些。瞇著眼看向豆蔻,她挑了挑眉,“急什么,你不是一直想出京嗎?現(xiàn)在咱們不是就在京城之外嗎?” “話是這樣說沒錯……”豆蔻噎了噎,隨即便是欲哭無淚,“可是,若不早些拿到玉戒,難道我們還真的跟著肅王去并州嗎?今日的事奴婢可不想經(jīng)歷第二回了……” 顏綰抿唇,有些好笑的瞥了豆蔻一眼,又揚手指了指無暇,“有無暇在,難道會讓你受傷不成?” 說著,她轉(zhuǎn)向無暇,“我已和肅王澄清了你的身份,只說你從前是花眠宮的人,所以接下來若是再有什么危險,你就不必再隱藏實力了?!?/br> 花眠宮? 無暇愣了愣,點頭應(yīng)聲,“是。對了,還有一事……” 顏綰在桌邊坐下,支著頭轉(zhuǎn)起了手中的瓷杯,桃花眸里盡是了然,“千絲繞。” “是?!睙o暇冰冷的面上掠過一絲狐疑,“危樓的千絲繞……怎么會出現(xiàn)在那群草寇的手里……” 豆蔻也拍了拍腦袋,一下想起了那幾個護衛(wèi)中毒身亡的場景,“原來是千絲繞!奴婢就說……怎么覺著那毒發(fā)的模樣有些熟悉……可是,可是他們怎么會有千絲繞?小姐你不是早就命令禁止危樓中人再用千絲繞了么?” 千絲繞,毒如其名,如同萬千銀絲纏繞在脖頸之上,一點點嵌入肌膚,直至窒息,有斷頸之痛。 當(dāng)年顏綰剛到大晉時,并不知道千絲繞是一種什么樣的奇毒,只知道這毒是危樓獨有。因此當(dāng)年曾用這毒為淵王除過幾個人,卻不曾想毒發(fā)時竟是那等慘狀。 知道這毒為何名叫“千絲繞”后,顏綰便嚴(yán)禁危樓中人再用這奇毒了…… 她雖然并不是什么良善之輩,但也覺得這千絲繞太過陰狠。更何況,她若是想除掉什么人,還有其他很多種方式,也沒必要一定用毒。 所以,這三年里她也僅僅只用了一次。 “難道是危樓中有人生了異心?將此毒傳了出去?” 無暇蹙眉,眸色冰涼。 顏綰搖了搖頭,“自那次之后,我已將千絲繞交由莫云祁收著,就算底下有什么人生了異心,也很難從他那里盜出來。至于莫云祁……” “他絕不會背叛樓主?!边@一次,無暇倒是回答的極快。 顏綰挑了挑眉,唇畔浮起些笑意,“我知道?!?/br> “那這千絲繞究竟是什么情況?”豆蔻有些摸不著頭腦。 想到白日里遇刺的一幕幕,顏綰的笑容漸漸涼了下來,“讓莫云祁去查一查,尤其是淵王那里。這群草寇十有八、九是他動的手腳。那千絲繞,也只有他見過?!?/br> 豆蔻收起了面上的茫然,“是,奴婢這就和京中聯(lián)系?!?/br> “還有……”顏綰頓了頓,再次轉(zhuǎn)向無暇,“死門帶了多少人出京?” “二十四人?!?/br> “暗中布置一下。這刺殺行動既然有了第一次,便不會善罷甘休。宮中怕是傳不回消息,單憑一個不靠譜的慕容斐,肅王能不能活到并州都是一個未知數(shù)?!?/br> 頓了頓,顏綰放下了手中的瓷杯,視線落在不遠處那搖曳的燭火上,“傳令下去,若是能提前發(fā)現(xiàn)異樣,便趕在他們之前出手?!?/br> ☆、第17章 上元 第十七章上元 正月十五,上元節(jié)。 襄陵城。 襄陵城地處漢水中游,四面環(huán)山。比起京城的冰天雪地,正月里的襄陵城便溫和的如初春一般。 沒有白雪皚皚,沒有刺骨的寒風(fēng),只有鐘聲自山林間的寺廟悠悠傳來,隱隱回蕩在城中,久久不絕。 盡管那金碧輝煌的琉璃瓦、朱紅色的墻被郁郁蔥蔥的樹林掩映其中,但卻也難掩莊嚴(yán)肅穆。 不過,山間的巍峨廟宇卻也并未影響山腳下的俗世繁華。 大街小巷的店鋪已然熱鬧開張,因著上元節(jié)的緣故,長街上都已掛好了各色各樣的花燈,偶爾一陣風(fēng)吹過,將那綴在燈尾的流蘇撩起,在空中飄搖。 讓人眼花繚亂的花燈下,是行街游走的各類小攤。不少閨閣女子也難得的結(jié)伴出門賞花燈,新奇的在小攤前駐足停留。 棠觀一行人到襄陵城時天色還未暗,但見這襄陵城熱鬧繁華,今日又是正月十五,慕容斐頭一次沒有催促著趕路,早早的便找了家客棧安頓了下來,但卻叮囑所有人,晚間不可離開客棧。說是因為正月十五城中的人既多又雜,為保肅王與肅王妃安全,還是不湊這個熱鬧為好。 盡管慕容斐說的客氣,但那張冷酷無情的兇臉卻是明晃晃的寫著“誰要出去我就廢了誰”。棠觀本就對這等事不甚在意,自然是令眾人要遵從慕容將軍的囑咐。 如此一來,顏綰本還有些蠢蠢欲動的心思頓時就被澆滅了。 不過連著起早摸黑趕了幾日的路,她也的確累的不行,一住下便在床上倒頭睡著了。 再醒來時,已是夜色微闌。 “小姐~”豆蔻一邊諂媚的笑,一邊湊到了床邊,“您醒了?” 顏綰瞇著一雙剛睡醒的桃花眼,揉了揉散在腦后的長發(fā),唇角微勾,“想出去玩?” 豆蔻忙不迭的點頭,期盼的看向顏綰,“恩恩恩?!?/br> 顏綰挑了挑眉,起身下床,散著發(fā)走到窗邊,伸手推開了窗。 “吱呀——” 窗外,街巷中交錯著掛滿了無數(shù)盞宮燈、走馬燈、花卉燈,燈光在一陣柔風(fēng)中搖曳,煞是好看。 “小姐,這些花燈是不是很好看?”豆蔻忙不迭的湊了過來。 顏綰細細的看了幾眼,點頭,“還可以,只是不如京城的花燈精巧?!?/br> 這里的花燈怎么能和京城比?豆蔻的笑容一僵,果斷隨手指向街上的行人,轉(zhuǎn)移話題,“小姐你看!那些來來往往的人怎么都帶著面具?!” 顏綰一愣,也透過半掩著的窗朝熱鬧的街上看去。 果然,無論男女,無論老少,所有人竟都帶著不同的面具,而路邊也有不少叫賣面具的攤販。 這倒有些新奇了…… 顏綰的眸色亮了亮。她從前倒是在書中看過,說上元節(jié)曾有這么個習(xí)俗,“正月望夜,人戴獸面,男為女服”,后來不知為何,這習(xí)俗漸漸消失了,才有了后來的猜燈謎和射花燈。 來大晉三年在京城沒見過,沒想到今日在這襄陵城竟是瞧見了。 見顏綰動了心,豆蔻面色一喜,趁熱打鐵的慫恿道,“小姐~咱們也出去買個面具吧!您和無暇一個射花燈,一個猜燈謎,從前都能贏一大堆好看的花燈吶?!?/br> 無暇冷冷的掃了豆蔻一眼,看向顏綰,“屬下覺得,與其出去觀燈不如想一想玉戒究竟在哪里?!?/br> 玉戒…… 一提到玉戒,顏綰的太陽xue就開始隱隱作痛起來。 這幾日她想盡辦法,對著棠觀各種動手動腳,也沒從他身上找到什么玉戒,反倒是被用一種極為“鄙夷”而“復(fù)雜”的目光傷害了一次又一次。 “哎呀!玉戒明天還能再找,上元節(jié)一年可就一次!”豆蔻著急了,跺了跺腳昂著脖子和無暇杠上,結(jié)果被冷眼一掃,就默默的縮了回去。 算了,死門的怪物都惹不起…… 顏綰像是終于下定了決心,拍了拍手邊的窗棱,咬牙將腦子里的玉戒和慕容斐的兇臉強行忘了,“梳妝!” === 夜色闌珊,長街上的一盞盞花燈全都亮了起來,將整個襄陵城籠罩在暖色光暈中,與月輝交相輝映,映得一片光彩離合。 交錯的花燈下,人群熙熙攘攘,叫賣聲、嬉笑聲、歌舞聲交織在一起,空中時不時還有煙火綻開,無比熱鬧。 舞龍的隊伍在長街中央辟出了一條路,戴著面具的百姓們都紛紛散到了街道兩邊,喜氣洋洋的邊看邊議論著。 街邊,顏綰帶著無暇豆蔻站在人群中,朝越來越近的舞龍看去,每人都戴著一個剛剛從攤販那兒買來的面具。 顏綰穿著一襲藕荷色云雁錦衣,月白長裙。半垂著流蘇的面具遮住了上半邊臉,露出一雙微挑的桃花眼,眸光瀲滟。三千青絲未綰,只別了幾朵珠花,作未出閣的少女妝扮。襯著那五光十色的花燈,溫婉中便更透著些嫵媚嬌艷。 揚手順了順垂至胸前的長發(fā),顏綰莫名有些心虛。 照理說,她已經(jīng)嫁為人婦,出門在外就應(yīng)該綰著發(fā)髻,更何況這上元佳節(jié)…… 月上柳梢頭,人約黃昏后。上元節(jié)一直都是男女定情幽會的最好時機,她竟在這個時候“披頭散發(fā)”的就出來了……總有種不守婦道的感覺啊。 “小姐!你別擔(dān)心了?!币婎伨U又苦著臉摸頭發(fā),豆蔻走上前小聲安撫道,“這上元節(jié)您要是綰著發(fā)髻,沒有肅王殿下在身邊反而不妥。再說這戴著面具別人又認不出來,您怕什么?” 顏綰垂頭想了想,覺得豆蔻說得倒也有道理,便也就不再多想了。 “小姐~咱們?nèi)ツ抢锟椿舭?!”豆蔻一眼瞧見了長街那頭空懸著的一片花燈,興沖沖拉了拉顏綰的衣袖。 “恩。” 主仆三人剛離開,賣面具的攤販邊就緩緩走來了兩個男人。 其中身姿更為頎長的那個穿著一襲玄色錦緞長袍,腰間束著祥云寬邊錦帶,玉冠束發(fā)。雖是尋常富貴人家的穿著,但那俊朗疏闊的眉眼和周身凜冽的氣勢卻依舊讓他在人群中顯得有些出挑。而后面跟著的男子也是英俊清朗,但比之玄衣男子卻差了不少氣度。 “主子……這里的人都帶著面具,要怎么找夫人?”顧平看了看周圍擦身而過戴著面具的人,頭有點疼。 慕容將軍都再三強調(diào)了不要出門,夫人竟還敢悄悄溜出來…… 棠觀沉默不語,垂下眼,修長的手指在那一排排面具上撫過,最終落在一薄薄的黑色繁復(fù)面具上。 “主子?”顧平有些詫異的挑眉,“您也要戴面具?” 棠觀抿唇,也扔了一個給顧平,冷冷的開口,“入鄉(xiāng)隨俗?!?/br> 兩人也都戴上了面具,隨著熙熙攘攘的人群朝長街那遍空的花燈走去。 顧平從小在東宮長大,一直跟著棠觀,也從沒在宮外見識過民間的上元節(jié),見著那蜂擁在花燈下的一群人倒也覺得新奇,“主子,那些人也在……猜燈謎?” 宮中雖每年正月十五也有花燈宴,但無論是賞花燈還是射花燈,氛圍卻從未有過其樂融融,都透著些說不出的詭異。 “這里的花燈倒是簡陋的很?!碧挠^遙遙的望了一眼不遠處的那片燈海,聲音在嘈雜聲中低沉卻清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