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節(ji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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生怕奶娘又做什么錯事,把自己的后路給絕了,她親自過來,拉著奶娘低聲嘆道:“你就別鬧了,夫人主意已定,誰又能改變得了?只道你運氣不好,惹怒了四少爺,又叫夫人不喜。” 彩晴環(huán)顧四周,碧霄苑里探頭探腦的丫鬟可不少,一個個幸災(zāi)樂禍地看著這邊,又是一嘆。 第29章 識趣 奶娘見狀,哪里還有不明白的,頓時收了眼淚,雙臂叉腰,惡狠狠掃向那些丫鬟們,兇惡的眼神把丫鬟們嚇得都縮回了腦袋,她這才收回了視線:“果然是這些小蹄子作亂,平日就見不得我好,這會兒更是落井下石?!?/br> “夫人也是關(guān)心則亂,你只管看著,那些丫鬟在碧霄苑也呆不久了?!辈是缧闹跣阍伒男宰?,奶娘要是真做了這么多的壞事,丫鬟們卻一個個都沒早早稟報,卻都幫著瞞下,這不是助紂為虐是什么? 如今奶娘失了寵,她們才倒豆子一樣說出來,卻是遲了。夫人從來都是寧愿殺錯,絕不會放過的性子,眼睛里容不下一顆沙子,這些丫鬟在府里也是留不住了。 聞言,奶娘心里舒服了一點,只是擔(dān)憂蘇懷斐:“四少爺夜里總要踢翻被子,以后伺候的人可得長點心,半夜去瞧瞧,幫少爺蓋好,不然第二天肯定要著涼。還有少爺喜歡喝茶,卻討厭喝guntang的熱茶,水要熱的,卻是剛剛能入口,還稍微涼一點。泡好茶后涼一涼才端過去,可別燙著少爺了……” 她絮絮叨叨地交代了一番,被彩晴塞了一個鼓鼓的錢包,這才拿著包袱依依不舍地離開了蘇府。 彩晴聽得心里難受,奶娘是真的對四少爺上了心??上У筋^來落得一個被趕出府的下場,誰說不是主子心,海底針? 她們這些伺候人的,還得謹(jǐn)言慎行,稍微走錯一步,說錯一句話,運氣可就要走到頭了。 “奶娘出府去了?”王秀詠見彩晴點頭,漫不經(jīng)心地道:“叫人盯著奶娘一家,要是她聰明,那就罷了。要是蠢了點,可就別怪我不客氣了?!?/br> 彩晴聽著,忍不住后背一寒,喃喃應(yīng)下。 “正好,懷斐如今早就斷了奶。奶娘留著也是個禍害,正好趁著這事送出府,以后也不必在院子里多供著半個主子了?!?/br> 王秀詠早就打定主意,以后尋個理由把奶娘打發(fā)出去。 奶娘奶大了蘇懷斐,她已經(jīng)刻意不讓兩人太過親近,給蘇懷斐灌輸了奶娘是下仆的觀念,就是擔(dān)心蘇懷斐念舊,以后親近奶娘比起自己這個親娘還要多點。 如今倒好,以前的蘇懷斐粘著奶娘不放,這些時日忽然就疏遠(yuǎn)了,還揚(yáng)言把奶娘趕出去,省了王秀詠不少事。 反正尋了個充分的理由,奶娘手腳不干凈被送出府,沒扭送府衙,卻是她這個主母的仁慈了,誰聽說了只會說王秀詠大方善良,也是個念舊的,哪里都挑不出錯來。 王秀詠笑笑,不愧是她的孩子,該斷則斷,毫不留情,以后必然是個有大造化,能成大事的。 “聽說大姑娘沒讓懷斐去傾云苑了?” 蓮玉趕緊答道:“是,奴婢旁敲側(cè)擊,聽說大小姐是擔(dān)心耽誤了四少爺?shù)膶W(xué)業(yè)。四少爺原本隔天才去,每次才一個時辰不到,如今每天都去,每次兩個時辰都不肯走,大小姐也是為難,索性把四少爺攔在門外了?!?/br> 第30章 懲罰 “大姑娘還是這般嚴(yán)厲,卻也是為了懷斐著想。”王秀詠看了看自己修整得漂漂亮亮的指甲,心想蘇懷云倒是識趣。 若是不管不問,繼續(xù)放任著蘇懷斐,王秀詠可不會善罷甘休。 這丫頭倒沒什么壞心眼,只是惹著蘇懷斐惱了,遷怒在奶娘身上,也不知道是不是故意的? 想到這里,王秀詠又是一笑。蘇懷云心思簡單得很,不過是個剛剛及笄的丫頭,哪里來這么深沉的城府? 別以為她不知道,蘇懷斐打著去探望蘇懷云的旗號,實際上是去看那一對蟋蟀的。 王秀詠既然大方地把這對蟋蟀送給蘇懷云解悶,就沒理由再開口把它們要過來轉(zhuǎn)送給蘇懷斐。尤其兒子得了這對蟋蟀,玩物喪志,學(xué)業(yè)該怎么辦? 好在蘇懷云也是心里有數(shù)的,這才索性讓蓮玉把蘇懷斐給攔在門外。 但是蘇懷斐趕走了奶娘,一連幾天還是沒能進(jìn)傾云苑,撓心撓肺好不痛快,又鬧到了王秀詠的跟前來:“娘親,兒子想要看看蟋蟀,就看兩眼也不行嗎?” 他心里清楚奶娘不可能擅自做主,肯定是王秀詠暗地里授意,才讓蘇懷云為難,不敢讓自己再過去的。 瞧瞧如今奶娘不在,蘇懷云還不是一直沒讓自己進(jìn)去玩耍? 蘇懷斐心下認(rèn)定此事是這樣,對王秀詠不由埋怨起來。要是一開始他要蟋蟀的時候,娘親就給他買了,那就不必天天跑去傾云苑吃閉門羹! “大姑娘也是為了你好,要是耽誤了功課,老爺?shù)谝粋€就饒不了她的。”王秀詠被他鬧騰得頭疼,見蘇懷斐不依不饒的,不由嘆道:“這樣吧,要是你明年春能考上童生,我就再買一對蟋蟀給你,如何?” “娘親,一言為定?”蘇懷斐自認(rèn)功課不錯,要考上童生沒什么難的。 “一言為定!”王秀詠知道這幾天他的心思都不在學(xué)堂上,身邊的書童兢兢戰(zhàn)戰(zhàn)跟她稟報,實在鬧心得很。 這是她一手養(yǎng)大的孩子,可不能走了歪路,以后是要繼承蘇府的。 王秀詠還盼著有一天,能因為蘇懷斐的緣故,成為有品級的皓命夫人! 蘇懷斐又重新認(rèn)真念書寫大字,王秀詠看著頗為欣慰。 蘇如安卻是在水深火熱之中,左手早就被打得又紅又腫,身后的小廝除了低著頭給他上藥,卻是不發(fā)一言。 這個小廝還是王秀詠親自挑的,還是心腹嬤嬤的孫兒,素來機(jī)靈會來事。 第一天來的時候,那嬤嬤就已經(jīng)跟老先生私下約定,小廝只是跟著二少爺,卻不是伺候他的。 所以蘇如安受罰,打的可不是小廝,而是他自己了。 一個小廝比他這個二少爺還要精貴,每天吃喝不比自己差,卻每天看著他的笑話,幾乎要蘇如安恨得咬碎了一口銀牙。 蘇如安一個出神,老先生問的話沒答上來,左手的手心又挨了一下。 老先生看著他是恨鐵不成鋼,心思聰慧,可惜全沒放在功課上。聽課的時候心不在焉的,對功課也沒怎么上心,難怪一直沒考上秀才。 瞧著蘇如安的左手手心腫得跟饅頭一樣,再也沒有地方能下手了,老先生只得收起藤條,板著臉道:“今天就上到這里,容老夫提醒一句,二少爺再這樣下去,秀才恐怕是沒有指望的了。” 第31章 轉(zhuǎn)賣 蘇如安猛地抬起頭,滿目陰霾,這老不死是在詛咒自己嗎? 憑他的聰明才智,怎的會考不上秀才? 之前的兩次,肯定是考官偏心,也是有眼無珠,這才沒選上自己。 要是蘇老爺肯幫著自己上下打點,王秀詠不是只顧著蘇懷斐,他如今早就已經(jīng)是秀才了,哪里要吃這種窩囊氣,還得天天被這個老不死折磨? 老先生被蘇如安的眼神給驚住了,心里嘆氣,這個學(xué)生心里戾氣太重,就算考上秀才,又或是中舉了,在朝堂上也很難立足,只怕是要得罪人的。 這時候得罪人,牽連還少,等去了朝廷,連累的可是整個蘇府了。 想著收下蘇府那么多的束脩,老先生自覺有責(zé)任把蘇如安矯正過來。但是日復(fù)一日,他也有些心冷了?;蛟S,自己也是時候跟蘇老爺談一談。 蘇如安根本不是為官的料子,是不是該另尋出路了? 蘇懷遠(yuǎn)比蘇老爺更早知道老先生對蘇如安的評價顯然不高,當(dāng)年老先生也是得出了這樣的結(jié)論,蘇如安為此遷怒在她的身上,對自己是恨之入骨。 這次老先生一開口,蘇如安恨上的又會是誰? 她只能冷笑,蘇如安總是認(rèn)為自己是對的,一腔才華不過是無人賞識,又有小人從中作梗,不然早就是大富大貴了,卻從來不認(rèn)為是自己的錯。 蘇懷云抱著小貓,比手爐還要暖和,她想著這兩天能起身了,在院子里呆的悶,想要出去走走。 蓮玉自然是不答應(yīng)的,這才剛好,要是在外頭吹了風(fēng),豈不是得不償失? 她卻是執(zhí)意如此,蓮玉也無可奈何,只得伺候蘇懷云穿得厚實,免得凍著了。 蘇懷云出門前跟王秀詠請示了一番,只說去街上轉(zhuǎn)一圈就回來,后者自然是答應(yīng)的。 一點小事,王秀詠從來不會拒絕,不管是做給別人看的,還是她的想法,總之對蘇懷斐之外的人都多是放任的態(tài)度。 蘇懷云順利出府,馬車緩緩駛過街道。 正是冬日,到處白雪皚皚,冷風(fēng)凜冽,在路上的行人并不多,三三兩兩的,多是低著頭走得匆匆忙忙。 她吩咐蓮玉,讓馬夫在街上繞了一圈,隨意進(jìn)了一家門面不大卻精致的酒樓。 安排馬夫去大堂用酒菜,對方自然是欣然答應(yīng),還一個勁稱贊蘇懷云是個大方的好主子。 蘇懷云抱著波斯貓,穿著貂毛披風(fēng),白紗遮面,被蓮玉扶著下馬車,正要去二樓的包廂,卻聽見大堂隱約傳來一陣喧嘩和笑聲。 小二機(jī)靈地解釋道:“最近天兒冷得很,大伙也喜歡到樓里喝兩壺。只是光喝酒也悶得很,恰好不少人買了蟋蟀,便在這里玩幾把,看看手氣如何?!?/br> 想著大家閨秀對這些市井玩意不感興趣,小二只是簡單解釋,便要繼續(xù)引路,卻沒想到蘇懷云頓住了腳步,饒有興致地道:“我倒是有一對蟋蟀,放在家里光看著卻是可惜了?!?/br> 小二聞言,雙眼不由一亮,更加畢恭畢敬地把蘇懷云請到包廂里,低聲問道:“要是姑娘有興趣,可否能把蟋蟀轉(zhuǎn)賣?” 蓮玉一聽,頓時臉色微變:“你什么意思,我家小姐好不容易買來的蟋蟀,你說要就要了?府里又不是吝嗇幾個銀錢,為何要轉(zhuǎn)賣給你?” 第32章 包廂 小二也是人精,見蘇懷云沒有反對的意思,這才繼續(xù)討好地笑道:“姑娘有所不知,斗蟋蟀幾場下來,沒幾天蟋蟀就要扛不住死了。死了一只,就得再去買一只。郊外的莊子足足有半個時辰,來回就得一個時辰了,一來一去不知道費多少時間。這就算了,前陣子買下的人多,大冬天的蟋蟀卻不要好養(yǎng),如今有價無市,根本就買不到?!?/br> 酒樓做的是生意,老板自然是個聰明的,早就把余下的蟋蟀都包圓了??腿硕嗟氖秦敶髿獯值谋┌l(fā)戶,買下一兩只蟋蟀來玩耍不在話下,只是依舊供不應(yīng)求:“蟋蟀養(yǎng)著一個冬天,也就差不多了。光放著,倒不如用來贏個彩頭,沾沾喜氣。” 蘇懷云始終不發(fā)話,小二也有些忐忑了:“要是姑娘喜歡,拿著蟋蟀去碰碰運氣也沒什么不好。就要過年了,也能得個好彩頭?!?/br> 不得不說,這小二嘴巴伶俐,實在會說話。 從頭到尾都沒價錢的事,一點沒讓人覺得蘇懷云是缺錢的人。一是放著可惜,不如搏個彩頭沾喜氣,二來蟋蟀的確熬一個冬天也就差不多了,光看著也沒能看出個花兒來。 要是別人,二話不說就帶著蟋蟀下去玩一把,是贏是輸也能搏個運氣。 偏偏蘇懷云早就打算,把這對蟋蟀賣個好價錢的。留在手里遲早是禍害,光看沒用,銀錢拿在手里才是正理。 她伸手撫摸著懷里的波斯貓,比劃了四個指頭:“這個數(shù),要是你家老板要的話,我家里有一對都出手了。不管你們賣什么價錢,抬得多高,我只要這個數(shù),其他都?xì)w酒樓。” 小二一愣,卻不敢擅自做主:“小的還要去稟報一番,還請姑娘稍等。” 他知道物以稀為貴,如今缺蟋蟀,大老爺們一個個都樂意掏腰包來買,誰想到這姑娘更狠,一開口就是一只四兩金子,一對那就是八兩了,真是夠不客氣的! 小二回來的時候,說是老板想親自跟蘇懷云談這筆生意。 隔壁的房間中央橫著巨大的花卉屏風(fēng),遮擋了兩邊,倒也是用心。 蘇懷云站在門口,只能看見屏風(fēng)外露出的軟榻一角上,有一截云緞的料子,看來這位老板也是非富即貴。這料子一年才得百來匹,不是一般人能買得起的。 她想著這么一個不起眼的酒樓,門面卻是精致,這位置又是街上最顯眼的,沒點低位和銀錢,根本不可能盤下來。 卻又沒布置得金碧輝煌而顯得俗氣,反倒是一樓簡單明亮,平常人進(jìn)來只覺得舒服,也不會不敢進(jìn)來。 大堂和二樓的包廂樓梯隔得遠(yuǎn),只隱約能聽見聲響,關(guān)上門便一點都聽不見。既不會鬧著二樓的貴客,也不至于叫一樓的人尷尬和難堪。 這番用心布置,不僅招攬了那些荷包有點余錢的平常人,也叫富貴人家的不至于覺得酒樓簡陋而不精致。 包廂極為用心,素雅大方,還掛著字畫,擺放得當(dāng)。