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2節(jié)
清涼的觸感總算把趙清婉驚得回神,有些想躲,又被夏侯奕用另一只手按了回來,“不是說了別動嗎,著急得作甚?!币贿呌謱⑺焐蠚埩舻挠湍伳ㄈィ@才作罷。 趙清婉一時不知該如何回應,只覺心里急速升溫,隱隱曖昧的氛圍也著實不能言語。 殿下是何等尊貴的身份,竟就屈尊為她布菜倒水,臨了還擦了嘴邊油膩,著實有些震驚,只得瞪大了水眸,就這般昏昏灼灼盯著眼前之人。 “可是本殿太過好看?”這話著實調(diào)侃,趙清婉的臉頰幾不可見又紅了起來。 “可是已至亥時?宮門落了鎖你還如何回得去?!壁w清婉生硬的轉(zhuǎn)移了話題,不再尋著夏侯奕的話頭給自己挖坑。 “走吧,送你回府?!痹S是覺得著實不早,夏侯奕看看時漏,拿起麾衣披在趙清婉肩頭,起身,準備送她去。 “不是有陌冰嗎?你回去便是?!?/br> “若是不快著些,今晚可是須得婉婉收留本殿了。本殿榮幸之至。”夏侯奕邪佞一笑,只一句話便把眼前的小人勸服住。 趙清婉立時便乖乖移至床沿,垂下雙腿,身上的麾衣掣肘,一時很是滑稽,身旁沒了冰柳伺候,自個兒竟是陷入窘迫。小巧的云錦繡鞋就在腳下,柔弱的玉臂卻當真使不上勁兒來。正要將麾衣解下,不料溫涼的觸感襲來,竟是夏侯奕彎腰下來,抓住她的腳腕,許是想要幫她穿上這繡鞋罷。 趙清婉幾乎是同一時間收回了腳,“我自己來…自己來?!?/br> 夏侯奕哪里會如她所愿,不顧未穿上的繡鞋,直接打橫抱起,絕了她念頭,“婉婉既不愿本殿相幫,那便不必穿了?!?/br> 許是沖擊過大,趙清婉條件反射般挽上了他的脖頸,只是這般姿態(tài)甚是不妥,復又松了開,豈料那廝故意揚了揚她,懷中的小人緊緊攥著他胸前錦衣的樣子很是討好了他。當然“陰謀”得逞的笑意自是毫不掩飾。 擁在懷里的嬌人身子雖小,沒有多少分量,卻是軟玉在懷,馨香襲來,夏侯奕只覺一陣意動,緊了緊雙手,尤其是將那雙未著繡鞋的雙足包在手心。一陣酥麻異樣席卷了趙清婉身心。 夏侯奕這才將小人按在懷里,提腳出了房門。 門外站著的冰柳此時倒是頗為驚詫,一邊擔憂自家小姐莫不是有何不適,一邊又被陌顯囑咐進屋收拾一番。陌顯自是見慣不慣,自家主子對那趙小姐的心性他又不是今日才得知,只是如今看來,也不盡然只是主子一廂情愿的罷。 “快放我下來吧?!毕暮钷缺е鴳牙锏膵扇松狭粟w清婉來時的馬車,可仍舊是抱著他的姿態(tài),未曾放下。趙清婉哪里忍得住,頂著一張紅撲撲的小臉訕訕出聲。 “本殿不放又當如何?” 夏侯奕劍眉微挑,一雙深邃的眼眸直視趙清婉,笑意直達眼底,只看著眼中滿是那小人的樣子。微瞪的水眸,不知氣得還是羞紅的小臉,該死的令人著迷。 鎮(zhèn)定異常殊不知早就失了分寸。那出口的話語則是讓趙清婉恨得牙癢癢。 只是下一刻,夏侯奕僵持著身子差些摔了她,穩(wěn)住了心神,復又愈發(fā)收緊了些,“好一個‘伶牙俐齒’的丫頭,當真舍得咬本殿?” 沒錯,懷里小人‘獸性大發(fā)’,忽而緊咬住夏侯奕的胸前,方才無甚氣勢的丫頭此時倒是好不痛快。 “快些松開,本殿放下你就是。”趙清婉自是沒察覺出夏侯奕不自然的沙啞。 她依舊默不作聲,只是那小嘴還是不曾放開他,夏侯奕只覺胸口麻癢,她哪里有多大能耐當真能弄疼了他?常年練武的身子,豈是一個小丫頭下口便能讓他吃痛。不過,那一瞬間的僵硬不假,這丫頭知不知道,她正下口的地方是夏侯奕胸前的紅豆?豈能不攪亂了夏侯奕心房? “婉婉乖,快些松開?!毕暮钷葴厝岢雎曊T哄懷中這磨人的妖精,又不愿真的松開她,只得兀自忍耐。 “你松手?!壁w清婉一邊咬著不動,一邊含糊出聲,許是靠的太過親近,夏侯奕竟忍不住想要去碰觸那夜色中愈發(fā)誘人的嬌唇。 夏侯奕不自覺輕咳出聲,著實害怕自個兒穩(wěn)不住心神,緊著不舍的放下她。這才好受了些,就仿似是窒息之人重獲新生,可又察覺自個兒懷里空空如也的驟起的失落,轉(zhuǎn)眼看見嬌人遠遠躲了他去,不自覺心下塌陷了一角。 “太后不會傷你,日后進宮離那些嬪妃遠些,旁的也不必顧忌,你且放心,自有本殿護著?!焙萌菀装崔嘞乱鈩?,夏侯奕動了動想說些什么,復又加了一句,“尤其是賢妃和夏侯澤,定要遠些著好,你可記住了” 趙清婉還未從方才被夏侯奕抱著的心動中回神,甫一聽他提及夏侯澤,亮黑的瞳孔驟然放大,“何出此言?” “婉婉可是對那夏侯澤上了心?” 夏侯奕本就十分厭倦夏侯澤,在他眼里,不過是個跳梁小丑,在宮里和他母妃許是蹦跶的過久了,竟是肖想起他的女人來。雖未定親,然夏侯奕早就將趙清婉視作皇子妃,又豈容他人窺探,本是覺得婉婉還小,不必拘著她,倒是不想真有賊人惦記。 當日畫藝平律結(jié)束,夏侯澤便急急派了人去打探,是夜自是有一疊奏報傳入夏侯澤的重華宮。具體內(nèi)容自是無從知曉,想來便是關(guān)于趙清婉的家世喜好,夏侯奕當夜便著手命安插在夏侯澤身邊的人不聲不響滅了那多舌之人的口。 夏侯奕則是去了養(yǎng)心殿,許是與昭帝相商要事,竟是兩個時辰。早在夏侯奕進殿之時,皇上便遣了曹忠把守殿門,殿內(nèi)并無旁人,無人知道一向不愿進養(yǎng)心殿的五皇子與昭帝說了什么,只知道翌日便有圣旨傳來,特令三子夏侯澤下渡河巡視,即刻啟程。 這才有禮藝之上,夏侯澤并未出現(xiàn)之事。更遑論搭救趙清婉一說。 當然,夏侯奕自是不愿將這些與這嬌人說起,背后之事,不提也罷。 “我都不曾見過他,從何上心?”趙清婉本能的想要解釋,倒也著實如此,只是此時看夏侯奕饒有興致的眸子只覺心里安穩(wěn)。 “這般便對了,婉婉記住,那人絕對不如表面那般溫潤,小丫頭莫要被蒙騙了?!毕暮钷纫桓笨嗫谄判牡哪?,倒是暖了趙清婉心窩。畢竟這般直言自己的皇兄,若非信任于自己,又怎會如此。 “我明白,只是太后這般對我,莫不是有何籌謀?”趙清婉仰著小臉,那雙燦若星辰的水眸愈發(fā)亮眼,只讓他好容易平復的心緒復又涌動起來。 “不必憂心,自有我在?!毕暮钷妊垌旧狭诵σ猓袩霟嶙屭w清婉很是觸動。 當夜,趙清婉久久未能入眠,許是夜間吃酒有些醉人,仿似方才全是夢里罷了,溫暖的懷抱,熾熱的眼眸,又好似真切發(fā)生著,一時迷糊得緊,分不清夢境與現(xiàn)實。 當然,夏侯奕又怎能安然入睡。 回想心心念念的人兒軟在自己懷里,那一雙濕漉漉的眼眸含羞帶怯似又惱了的樣子很是招人,更不提無意間招惹他心神的動作,輕舔唇瓣的舌尖,令人神往的紅唇,似是點燃心底最熾熱的火焰。 夏侯奕不知,從未對女子上過心,從來都是靠自己解決自個兒欲望的日子竟是被那青澀無知的丫頭撩撥起了心神。 仰躺在床榻,腦中印著那小人巧笑嫣然的臉龐,微微瞇起的雙眼愈發(fā)沉醉。夏侯奕不自覺摸向自個兒的熾熱,只覺渾身燥熱異常,一時控制不住心緒竟是愈發(fā)由著性子釋放…… 翌日,陌顯發(fā)覺自家主子竟是辰時還未起身,心下好奇,只覺主子是近日勞累過度。 你家主子還真是“勞累過度”。此時夏侯奕正獨坐榻上,回想昨夜自個兒夢中的嬌人,竟是突然羞紅了臉。再看榻上胡亂扔著的褻褲,隱約可見的污漬自是不可說,不可說。 作者有話要說: 小劇場: 歸歸:真是不知羞,人家都寫不下去 夏侯奕:誰讓你把婉婉寫太小了 歸歸:沒辦法,凡事總要循序漸進啊 夏侯奕:哼,你會后悔的 歸歸:這不是讓你嘗到甜頭了嘛,又是公主抱又是做夢的 夏侯奕:趕明兒來個親親可好呀? 歸歸:好呀好呀 趙清婉:......當我是死的嗎?女主要罷工?。?! ☆、第五十一章:暗流涌動 夏侯澤并不清楚父皇為何突然命自己在渡河巡視。這等出力不討好的苦差事向來都是由旁人去做,他夏侯澤還是頭一回這般憋屈。 奈何圣旨難違,只得匆匆起身,隱約猜想是夏侯奕搞的鬼,卻不知因何而起,一時無甚頭緒。 昏黃的屋室里,雕花大床吱呀晃蕩,只聽男子的低喘聲女子的嗚咽聲交疊不休,好一會兒總算停歇。抬眼望去,女子輕輕伏在男子肩頭,□□在外邊的藕臂膚如凝脂,白玉無瑕,一雙媚眼笑意盈盈,云雨初歇泛起的潮紅愈發(fā)襯得她嫵媚妖嬈。 反觀那男子倒是不動聲色,因著油燈昏暗,看不清思緒,只搭著女子肩頭不住摩挲的手顯示出他的不自然。 “爺不必憂心,此次差事辦得好,想來回京自是有賞?!?/br> 女子忍不住用手撫平男子皺起的眉頭,一出聲帶著些慵懶的嫵媚。 “本殿只是不清楚父皇到底作何打算?!贝四凶臃滤撇簧跄蜔?,拿下來女子嬌柔的小手,眼眸涌動意味不明。 “爺可想過出宮建府?”女子隱約按下心中的不虞,想了想仍舊出聲。 “出宮?” “正是。爺應該培植更多勢力。只是宮里畢竟有著旁人,行動甚是不便?!?/br> 女子接到示意的眼神將自己思緒說了出來,男子雖未直接表明情緒,還是略顯詫異凝視身旁的女人。 “宮里有娘娘守著,想來是無甚不妥,只是宮外,或是朝廷,我們卻沒有多少勢力?!?/br> 女子繼續(xù)出聲,絲毫沒有畏懼男子愈發(fā)深沉的雙眸。 男子沉默不言,一時無話。 “麗娘,你可知一旦建府,本殿須得成家?” “麗娘曉得。”女子堅定開口,回望男子探究的眼神,絲毫未有退縮,“既是有助于爺,麗娘便不在乎那些。” 夏侯澤顯然未料想麗娘是這般應對,有些詫異,到底還是開了口。 “本殿會給皇子妃足夠的臉面,必然不會偏袒于誰,如若有朝皇子妃容不下你,本殿勢必不會因你而舍棄她。你該當做和?” 麗娘不是沒想到這種情況,夏侯澤從來都不是什么暖情之人。只是親口聽心愛之人這般直言,仍舊是忍不住紅了眼眶,一時心有戚戚,然,麗娘是聰明人,她不會允許這種情況發(fā)生,當然也不會將自己置于那種地步。 “殿下放心,麗娘只愿常伴殿下,別的絲毫未曾奢求,也定不會讓殿下為難?!?/br> 許是下了不小決心,麗娘終是堅定開口。 不得不承認,這略顯悲戚的一幕還是讓夏侯澤微微動容,當然也僅僅是微微而已。 “麗娘,本殿答應你,定不負你?!?/br> 夏侯澤緊緊摟住胸前的麗娘,輕輕吻在她發(fā)間,沒有過多言語,只是心下不自覺思量起皇子妃的人選。 他不是沒有考慮過要早日出宮建府,只是皇子妃人選遲遲未定,不能妄下定論,母妃終日為此憂心,卻也不知到底該當如何。 忽然腦中依稀閃現(xiàn)那日清麗卓絕的身影,從容大方的儀態(tài),千嬌百媚的小人,無意間瞥見的雙眸亮如星點,想起初見之時氣質(zhì)如蘭的馨香,一時心下大動。 只是,趙府嫡女,她的身份雖是夠格,卻因著趙嚴這人不分黨派,無意結(jié)交的架勢沒有任何把握。且,芳齡十歲,如若成親還待五年,他著實等不及了。 罷了,再尋著旁人去吧。 麗娘感覺環(huán)抱之人收緊的雙手,一時心下微暖,總還是有盼頭的不是嗎? 夏侯澤吹滅了墻角紅燭,擁著麗娘沉沉睡去??倸w是回京方才計劃的事,此時倒也不必多想。 沒錯,此時夏侯澤和麗娘是在渡河燕州,昭帝下旨之時,麗娘央求夏侯澤帶她出宮,便也大方允了,來此五日,倒也收獲很大,克扣餉銀的主修監(jiān)管人員一查便知,再加上燕州知州的肆意包庇,渡河水利便出了差錯,夏侯澤自是需要拿些把柄為自己謀權(quán),雖則未曾撤了知州府,到底還是將他收在自己的陣營之下。 另外一應犯事者俱被夏侯澤收押,只待夏侯澤回京詳秉,等昭帝特派欽差和官員前來接管,便無甚周折。想來正如麗娘所言,差事辦得漂亮,自是會有賞賜,到時再由母妃提及,開口建府便更加名正言順。 賢妃雖確實不如懿貴妃得寵,然到底是個死人罷了,又哪里爭得過如今榮寵正盛的賢妃。夏侯澤如是想道,倒也愈發(fā)暢快了些。 停留不過幾日,便緊著回了京都。麗娘也很是知趣兒,并未提及任何要求,這才隱約放下心來。麗娘最吸引夏侯澤的地方便是善解人意又心思獨到。 畢竟年終將至,上下之事均需打點,又是一番明爭暗斗罷。夏侯澤緊著啟程。 堪堪趕在年二十抵達京都,平律終選也落下帷幕。 除卻一開始趙清婉與趙清菡的雙藝主,旁人倒是各占一個名頭,蔣如溪倒也不負所望,果真奪得樂藝藝主,夏侯薇書藝藝主,旁的倒是無甚出彩之人,不過都是些舊日的面孔,沒有值得特別注意的事。 尋常沒有參加平律的日子,趙清婉便依著懿旨進蓬萊殿請安。幾日下來對太后的脾氣倒是隱約有個譜。更奇怪的是,太后對她愈加慈愛,若不是夏侯奕直言沒有大礙,趙清婉非要提心吊膽不可。 今日如是這般,太后宮里設(shè)宴為十二位(藝主和小藝主均有)女學六藝之主慶賀,想來也是為了熱鬧熱鬧,老人家不都愛這般嗎? “薇兒旁邊這位是誰家小姐?哀家眼拙,一時未有打量。”方一坐定,太后便開口出聲,都是些大家閨秀,倒也沒有因著與太后同桌失了儀態(tài),到底還是因著太后突然的提問亂了方寸,俱都打眼看去六公主身邊之人。 只見那女子一襲鵝黃色素絹千水裙嬌嫩可人,領(lǐng)口輕繞的兔毛蔥蘢倒是增添了幾分暖意。本就是嬌花美貌,今日刻意梳妝的流云髻想來是費了不少心思。再看她溫柔暖心的笑意,側(cè)臉望去,竟是只覺入了心窩,讓人憐惜。